張知府本以為,將張允墉關在家裡之後,便不用找他所說那神神叨叨的盲女了。
可誰料,才一個月不到,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都轉運鹽使司劉霏的千金不見了。
這劉使司,膝下有四子,卻只有一女,名劉媛。因著是唯一的女兒,劉使司對她極為寶貝,平日裡什麼都依著她,那是要星星,可不敢給月亮的。就是如此寶貝的女兒,卻在本月十五之時,去城郊寺中拜佛祈福的路上,忽然失蹤了。
連著轎子、轎夫、丫鬟,全都不知所蹤。
劉使司心急如焚,顧不得當時已過了放衙時間,急急的來了衙門,要見張知府。
張知府一聽是劉使司來了,趕緊換了衣服,出來會面。這劉使司可是從三品的職位,他一個正四品的知府,可擺不起那個譜來。
在衙門見面,聽說劉千金失蹤之事後,張知府立時派出人馬來,有的去寺中查問,有的在城中至寺里這條路附近,來回找尋,但一遍一遍的找後,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天亮了,派出的人回稟,未能找到人。但劉使司卻不放棄,直說要張知府再擴大範圍尋找。
張知府便將衙門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尋找了,可是三日過去了,依然沒找到。
這失蹤之人,失蹤的時間愈長,無恙或者是生還的機會就愈小。
劉媛的母親,不知劉媛如今正處於何等的危險下,在衙門是哭天喊地,擾得張知府不得安寧。
但衙役捕快,都已派出,城中郊外,該盤問的也盤問了,該搜查也的搜查了,卻無半點消息,人也沒有任何下落,張知府還能怎麼辦?
劉使司見張知府已然無法,心急之下,竟然給他施加壓力,說是失蹤之案,應是好查,若還查不出來,他可就要往上報,說是衙門查案不力了。
張知府聽得是一陣急躁,但卻也只能點頭哈腰應下,說會儘快查出劉媛下落。
正焦躁之時,楊捕頭卻來找張知府,說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說是程瀾那次破那畫卷之案,並非是運氣極好,而是受了一人的指引。
那人,是一個盲女,姓沈名姝。
這楊捕頭又是怎麼知道沈姝的呢?
原來程瀾那日與沈姝在客棧談過之後,腦中便湧上來一個念頭。
既然沈姝能夠有那麼些有用線索提供,要價又那麼高。
而他,畫卷之案後,在衙門裡,只怕是升遷無望。
那倒不如,另立一功,將沈姝介紹給楊捕頭和張知府,若是真能破了大案,二人念在他介紹的功勞上,應不會虧待於他,升遷之事,也就未必無望了。
於是,在出公差之前,他便將沈姝之事告訴楊捕頭了。
楊捕頭一聽,也是半信半疑,一時也沒想好是否告訴張知府。
現如今,棘手之事出現,他便想起了此事,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試一試總也沒壞處。
張知府一聽,便將此事同張允墉所說之事聯繫了起來。
這沈姓盲女,還真有那麼些邪乎的地方?
既然暫無他法,那便試試罷。
知道程瀾許是知道那盲女下落,便令楊捕頭,趕緊召程瀾回來,將那盲女找出。
下令之後,張知府只感嘆著,沒想到張允墉是關在家中了,他卻還是要著人去找這盲女。
不過劉使司的事情為大,他倒想看看,這盲女究竟有何手段,是否真能夠解決此事。
楊捕快派去送信的人在半路上遇到了程瀾。他的事情辦完了,正在回來的路上,得知此事,便加緊趕回了城,直接去尋沈姝了。
後得知沈姝已經找到,楊捕頭和張知府也定下心來。
張知府的心中,倒是略有幾分好奇。
這第二日就要見到這盲女了,也不知,她究竟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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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快就到了。
卯時剛至,天剛蒙蒙亮,便有一抬小轎進了烏笠巷。
在這窄巷之中,轎子緩緩而行,待得行至雜貨鋪老李的店門口,便停了。
轎旁一人,身穿衙役之服,走到雜貨鋪門前,篤篤篤,敲了三下。
只聽吱呀一聲,那門便開了,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少女出現在了門口。
敲門的衙役一愣,沒想到這門這麼快便開了。但他轉念一想,許是人早早就起來了,正在裡邊等著,便釋然了,只問道:「沈姝姑娘在嗎?張知府有請。」
那少女道:「在的,請稍等一會兒。」說罷轉身便進屋了。
不一會兒便引了另一少女出來。
那少女垂目而行,緩緩邁步,好一會兒才到轎前。
「請問,是否是沈姑娘?」那衙役上前問道。
「是的。」後出來的那少女應道。
「小姐有些身體不適,我同她一起去衙門罷,也好照顧一二。」先出來的那個少女說道:「衙役大哥,如此可方便?」
「應是無妨。」那衙役道,既是知府所請之人身體不適,那麼多去一個丫鬟照顧有何不可?若是問起,有理由可答便行了。
於是,兩個少女都上了轎。
轎夫將轎子抬起,直往衙門方向而去。
衙門在城的東北方,雖不算遠,但也不近,轎子大約行了半個時辰才到。
到得衙門前,轎子落下。
衙役在轎外說道:「沈姑娘,衙門到了。」
玉兒一手撩起轎簾,一手攙沈姝行出。
出得轎來,便見高大圍牆之中,一個威嚴之門聳立。
轎旁衙役帶二人行至門口,同那守門衙役招呼了幾句之後,便回頭道:「沈姑娘,請。」
玉兒攙著沈姝,只道:「小姐仔細腳下。」
沈姝知是提醒她有門檻,便抬起左腳,輕輕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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