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風流 第1144章 草原大戰

    土默特草原深處，大明北征軍十一萬馬步大軍向著達拉特城迅速挺進。筆神閣 bishenge.com

    午後時分，前方草原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韃子騎兵在刺目的陽光下緩緩現出身影。不久後，東西南側三面的地平線上，大批韃子騎兵的身影也開始浮現。

    韃子大軍完成了四面合圍，大戰一觸即發。

    張延齡迅速下達了準備迎戰的命令，由於知道隨時可能交戰，大軍的陣型保持的很好，無需過多調動，就地停下便可保持戰鬥陣型。

    韃子騎兵沒有任何的停留，他們從四面八方奔涌過來，整個草原的地面都在抖動，宛如洪流滾滾而至。

    韃子選擇的進攻時機顯然是精心算計的，他們選擇在明軍行進之時進攻，這樣，明軍沒有布置大量鐵索陣的機會。雖然鐵索陣布置很快，但也需要時間打樁拉索，還是需要不少的時間的。

    而且，韃子選擇在這一片草原發動進攻，正是因為這一片草原平整開闊，沒有任何的山崗河流樹木，沒有任何可以讓對方可以憑藉的防守地形，以及阻礙騎兵衝鋒的障礙地形。

    對於這片草原的地形，韃子騎兵了如指掌。事實上他們於昨日便已經完成了進攻陣型的包圍，只是等到此時此刻此地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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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韃子騎兵的兵力得到了加強，三天前，從漠西黑水城調集而來的兩萬騎兵經巴彥綽爾草原渡口抵達河套，馬不停蹄的和六萬韃子大軍匯合。這一次，韃子的騎兵數量達到了八萬。

    八萬對十一萬，雖然兵力相差了三萬。但己方是全騎兵兵馬，雙方在兵種上的差距已經完完全全的彌補了兵馬的數量之差。

    在巴圖蒙克和所有韃子騎兵將領們看來，己方已經是一個碾壓的局面。

    韃靼人還從未集結過如此多的騎兵大軍，如此數量龐大的騎兵兵馬，已經給了對手絕對的尊重。但這尊重的結果，便是要徹底的將對手殲滅在草原上。

    韃子大軍蜂擁而來，半個時辰不到，便抵達明軍四周里許之外。巴圖蒙克舉著千里鏡朝著旌旗蔽日的明軍陣中看去，他看到明軍的士兵正在迅速而有序的到位。忙而不亂。

    顯然，對方並沒有出於慌亂的狀態。巴圖蒙克心裡暗暗的稱讚。在這種情形下能夠保持不亂，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即便如此，今日必將殲滅對手。

    巴圖蒙克的千里鏡在陣前逡巡，他在尋找明軍陣前有無之前亦思馬描述的鐵索陣。雖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對方不可能搭建起來幾道鐵索陣，但是還是檢查清楚才能放心。

    掃了一圈，巴圖蒙克沒有發現任何明軍陣前的防禦設施。不過在明軍陣前倒是拉了一圈布幔一樣的圍牆。巴圖蒙克確定那一定是布幔，因為在風吹之下，那些布幔還微微起伏飄動。「布幔當工事，自欺欺人不成？難不成當我韃靼大軍是一陣風不成？還能被一張布幔擋住？真是笑話。」巴圖蒙克心中暗想道。他壓根也沒把那道布幔放在眼裡。

    「稟報大汗，末將等沒有發現明軍鐵索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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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報大汗，各軍傳來消息，明軍其他方向均無防禦設施，一馬平川。」

    消息不斷傳來，四周騎兵紛紛確認了對方沒有時間設立鐵索陣的訊息，這也和巴圖蒙克估計的一樣。對方沒有時間設立任何防禦設施。

    「大汗，不必耽擱時間了，末將請求大汗下令進攻，今日將明軍盡數殲滅，一個不留。」策馬立在巴圖蒙克身旁的圖爾江大聲叫道。

    巴圖蒙克緩緩點頭，伸手道：「拿號角來，本汗要親自吹起進攻號角。讓我的韃靼兒郎們衝鋒陷陣，殺敵立功。」

    一名親隨將一支牛角號雙手奉上，巴圖蒙克接過，將牛角號送到嘴邊。

    太陽當空照著，午後草原上的空氣突然變得炙熱。戰馬不安的刨著四蹄，打著響鼻。所有的韃子騎兵都繃緊了肌肉，攥緊了彎刀和狼牙棒，等待著衝鋒的號角。

    在這一瞬間，四周突然間陷入了一片奇怪的安靜之中。前方草地上，探出洞穴的野兔本來還好奇的張望著這突然聚集的人類。在這一刻，它們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紛紛飛竄進洞，躲進了洞內深處不敢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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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嗚！」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在草原上，在那一瞬間，韃子騎兵們發出震天的怪叫，揮舞盤旋著彎刀策馬衝出。

    韃子騎兵就像一個粗魯無禮的男子，欲望來臨時毫無情趣，毫無前戲便發動了衝鋒。雙方從互相見到對方到發動進攻，尚不足半個時辰。韃子騎兵便從四面八方發動了衝鋒。

    八萬騎兵的衝鋒，真如山崩地裂一般。彎刀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馬蹄踏起了漫天草葉和塵埃，大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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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許距離，正是韃子騎兵能夠將戰馬的速度提升到極致的距離。在進入明軍陣前百步之內時，韃子騎兵的速度將提升至一息二十步的極快速度。也就是說，在五息之之後，韃子騎兵便可沖入明軍陣中。而明軍最好的弓箭手在這五息時間裡也只能射出最多三輪箭支。

    唯快不破，這便是騎兵的秘訣。快速突進，快速衝擊，利用強大的衝擊力衝散對方的陣型，居高臨下砍殺對手，擊潰對手。

    但是，如果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在計劃之內的話，那便沒有意外這個詞的誕生了。

    韃子騎兵在進入三百步的距離之後，便已經開始遭受打擊。明軍陣型之中轟然作響，長杆狙擊鳥銃射擊距離可在三百步開外，數十支狙擊鳥銃早已開始轟擊。

    雖然數量不多，造成的死傷並不多，但這已經讓韃子衝鋒的騎兵兵馬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還從來沒有在三百步外便被對方擊殺的經歷。

    進入二百步之後，明軍陣中成排的鳥銃開始轟擊。這次可不是零星的騎兵被射殺，此次北征軍有一千名鳥銃手，換言之，裝備有一千支鳥銃火槍。陣型外側各有兩百五十支鳥銃拒敵。

    在兩百步的距離，弓箭不及的距離內，鳥銃火槍卻可以射殺對手。連續射擊的鳥銃火槍連續射擊，韃子騎兵中槍落馬者數以百計。

    被擊中的人馬在草地上翻滾著，掀起大片的塵土和草屑，甚至影響到了左近衝鋒的騎兵。躲避不及的撞在一起，形成連環效應。一時間，陣前落馬翻滾者比比皆是，人馬的慘叫聲響成一片。

    但這並不阻擋韃子騎兵的加速進攻，這種衝鋒進攻之下，便是前面是一堵牆也要撞上去，根本不可能因為死傷一些人馬便收手。更何況死傷倒地的騎兵不過是整個大軍的九牛一毛罷了。數萬騎兵，死傷幾百人根本不算什麼，動搖不了衝鋒的決心。

    韃子騎兵的吶喊聲遮蔽了鳥銃的轟鳴，馬速如飛，幾乎是不沾地面的衝進了百步距離。此刻，意料之中的鋪天蓋地的箭雨夾雜和密集的火器的射擊打擊而至。韃子騎兵的死傷在一瞬間達到了峰值，一輪箭雨外加鳥銃的射殺，近四百名韃子騎兵在眨眼之間落馬，受傷的韃子士兵在地上翻滾，被後方呼嘯而至的騎兵馬蹄踩踏成肉醬。

    塔讀

    失去主人的上百匹戰馬兀自往前衝鋒，發出稀溜溜的嘶鳴。

    「嗚嗚嗚嗚嗚嗚！」號角聲急促而沉悶，穿透戰場上的一切噪聲迴蕩在耳邊。

    這是韃子騎兵衝鋒到敵陣時最後一通號角，最後的鞭策和激勵。那也意味著，再往前沖便可衝進敵陣，進行肉搏戰了。

    韃子騎兵們張口怪叫著，發了瘋一般的沖向敵陣，無視身邊翻滾落馬的大量騎兵。喝了酒之後的嘴巴里噴著白沫，眼球充血，像是一頭頭的野獸一般。

    兩輪箭雨和火銃的襲殺之後，在付出上千騎兵的傷亡之後，北側韃子騎兵衝到了明軍陣型四十步外。這個距離，已經是任何手段都無法阻擋他們沖陣的距離了。韃子騎兵已經能看到對方士兵的面容，他們已經準備好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