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豫剛坐下,趙豫又站了起來。
「陛下,臣還有事。」
「還有何事?」朱祁鎮納悶的問道,錢給你了,權也給你了,人江南多的是,你隨便招募便是了。
「據臣所知,我大明現在很多走私海商多用廣船,打造廣船多採用的是一種叫做鐵力木的木材,其通體堅硬如鐵,船身堅固,抗耐波濤,且防火性能好。但是鐵力木採伐不易,適合造船的鐵力木多生長於深山老林之中,一根鐵力木從採伐到運至造船廠臣估算了一下大約…大約需要一百多兩,一艘長10丈、闊3丈的廣船約需花費三千兩左右,這還不包括匠人的工錢支出。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所造的寶船花費更是巨萬。」
朱祁鎮聽後,也是眉頭緊皺,趙豫說的沒錯,大明雖然地大物博,可千百年來歷朝歷代興建宮室,易於採伐的巨木幾乎已經被消耗殆盡了。據說當年朱元璋立國之初興建中都鳳陽,採伐一棵巨木基本上要搭上兩三條人命,這還不包括山中修路、遇河搭橋等花費,確實是得不償失。
「諸位愛卿,你們也來說說吧。?」朱祁鎮問道。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我們也不懂造船啊,唯一懂點造船的現在也被難住了。
見無人說話,趙豫又道:「臣知道一人,此人姓沈,名敬,杭州人士。當年他曾數次參與過寶船的設計和建造,並跟隨三寶太監數次下西洋,其造船技藝堪稱一絕,據臣所知,當年他曾建議從安南等地採購柚木建造寶船,可太宗皇帝以小國敝遠,拒絕了他的提議。」
朱祁鎮聽後眼前一亮,我擦,人才啊,這個沈敬可能不為後人所知,可他的曾孫沈整可是大名鼎鼎,嘉靖年間的造船專家啊,他家裡可是藏有大量各類造船圖紙。
「此人現在在何處?」朱祁鎮有些激動的問道。
眾人見皇帝有些失態,心中暗道這個沈敬何許人也,居然讓皇帝如此激動。
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帝現在缺的就是人才,人才興邦啊。
「此人現在應在杭州衛所。」
「陳暄,快,快馬傳旨給杭州衛指揮使,務必找到此人,找到後務必禮遇此人,一路安全護送其到南京。」
陳暄雖然不解,可還是立刻去辦了。
「哈哈哈,趙卿啊,你真是朕的福將啊。」朱祁鎮大笑道。
「陛下,臣剛才說的改鐵力木為柚木的事?」
朱祁鎮雖然是個穿越貨,可他也不懂兩種木頭之間的區別,於是問道:「柚木造船比鐵力木如何?」
「臣聽說那些西洋人的商船多採用柚木,此木多產自安南緬甸等地,這種木頭聽說比鐵力木輕,但是質地密且堅實耐用不易被海水腐蝕,且用它造船船體不易變形開裂,適合用於製造船板、龍骨、桅杆等關鍵部位。」
「好,安南和緬甸都是我大明藩屬國,這樣吧,通知胡濙,自今年起,他們的貢品直接全部改成上貢柚木,運來的木頭直接運到江南造船廠。」
「傳旨給沐晟,讓他帶兵進入緬甸,告訴緬甸那些當地土王,就說朝廷願意出高價收購百年巨木,尤其是柚木多多益善,每根…恩…用半斤茶葉換。」
眾人一陣無語,半斤茶葉換人家一根百年巨木?你這和搶有什麼區別?你還讓沐晟帶兵去,赤裸裸的威脅啊,就沐晟那脾氣,估計到人家土王手裡連茶葉渣子都難剩下。
不過那是番邦,只要不是自家百姓,坑,也就坑了吧,反正大明只能占便宜,吃虧想都不要想。
夜色降臨,乾清宮的燈火一直亮著,朱祁鎮在書房內一直在奮筆疾書,現在攤子鋪開了,人員也選定了,他需要儘快將各種細節落實。
南直隸的分田到戶進行的熱火朝天,而北京城內的內閣朝房裡卻吵翻了天。
「老國公,馬閣老,於閣老,你們倒是拿個主意啊,如今陛下南巡,韃靼二十萬大軍圍困蘭縣(今蘭州),這可如何是好?」兵部右侍郎柴車急的滿頭大汗道。
于謙盯著西北地圖,眉頭緊蹙,不過他並不擔心蘭縣會有失,畢竟大明在此地屯有七萬大軍,而且都是善於苦戰的甘陝之兵。
前陣子皇帝發來諭旨說已籌集到百萬石糧草,不日即可運到洛陽,算算日子也快了。一旦糧草運到,加上蘭縣城高且堅,只要不主動出擊,七八萬人收縮到城內守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而且皇帝已經命朱勇統領山海、大寧、宣府大軍出塞,做足了要攻打兀良哈的態勢,想必這招圍魏救趙會起到作用,只是需要時間。
「不必驚慌,蘭縣城防堅固,而且陛下早有部署,只要懷遠侯能成功吸引兀良哈回援,蘭縣之危自會解除。」于謙心中計較片刻,說道。
「哎呦,我的於大人,我自然知道陛下的部署,可您別忘了,蘭縣可還有咱們一個藩王在呢。」
幾人臉色瞬間一變,是啊,剛才光想著怎麼解圍了,怎麼把肅王朱贍焰給忘了。
對於這位第二代肅王,也是大明最窮的藩王,大家本來對藩王就沒啥好印象,尤其是他們這些文官,視這些藩王為洪水猛獸,恨不得隔三差五就攛掇著皇帝趕緊削了他們,就是知道,現在估計有人也是選擇性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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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被大侄子建文和四大爺整的不要不要的最窮藩王,現在就躲在蘭縣裡,如果一個不慎,被韃子俘虜或者殺了,那影響太大了,畢竟大明自分封藩王到現在,還沒有哪位藩王被韃子俘虜過。
「陛下如今在南京,我看還是奏於太皇太后定奪為好。」馬愉看了看于謙說道。
高谷、王佐等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于謙看了看一旁淡定自若的張輔,心道:我倆是最清楚皇帝的部署的,皇帝有意放開西北防線,放這幫韃子進來,讓李隆率軍進駐在榆林一帶,又讓龍威騎兵團進駐大同一線,加上朱勇那邊,這是要把這幫韃子逐步幹掉的節奏。
但是皇帝在給他們的信中只提了糧草及兵力部署,隻字未提肅王的事,這會不會是皇帝有意為之呢?如果是,那就好辦了,他們兩個就可以以國防部和兵部的名義給甘肅總兵去令,只管守城其他的一概不管。
「本公以為既然陛下已有部署,就不必再拿這些事打擾太皇太后的清靜了。」張輔看了看馬愉和高谷等人說道。
「此事本公已飛鴿傳書給陛下了,諸位就不要過於擔心了,各自管好自己那攤事,其它的事就交給前線將士們吧。」張輔又道。
馬愉一聽,心中不快,立刻上前說道:「英國公,你此言何意?我等身為內閣大臣,什麼叫各自管好自己的事其它的事不用管了?難到我們連過問軍國大事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張輔虎目圓睜,銳利的眼神讓馬愉心中有些怯意。
不過隨即他收回目光,笑了笑道:「馬大人誤會了,本公的意思是陛下既然已經有了安排,我們還是遵從為好,難道馬大人對陛下的安排有異議?」
馬愉被張輔懟的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但是還是硬邦邦的說道:「如今西北危急,陛下離京南巡,太皇太后有監國之責,無論如何必須奏於她老人家。」
張輔剛要開口,于謙伸手按了按他的胳膊,起身指著地圖道:「西北看似危急,可陛下部署不可為不巧妙,我看還是等一等,至少也要等四天,畢竟我們收到的消息是四天前發來的,現在前線什麼情況我們並不清楚。昨日太醫院不是說太皇太后的頭疾又犯了嗎?現在將此事上奏,恐怕…不妥。」
一個當朝超品國公加一個實權兵部尚書都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反對,至少于謙有一句話說的對,那就是現在前線什麼情況他們一無所知,急吼吼的上奏了,老太太現在身體不好,萬一有個閃失,他們可吃罪不起。
見無人反對,張輔站起身,拱拱手,大步走出了公房。
其他人也覺得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也只好各自散去了。
南京城,秦淮河畔,朱祁鎮正領著楊老三侯寶等人,享受著難得的閒暇時光,完全不知京城內發生了什麼事。
喜歡大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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