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一聲怒喝聲後,馬背上的朱祁鎮瞬間被隨行的侍衛護在了中間。
侍衛統領魏戩手持繡春刀立於馬上,對著圍上來的三十幾個黑衣刺客冷喝道:「爾等何方宵小!」
一個黑衣人手中鬼頭刀一揮道:「全力擊殺狗皇帝,殺!」
聲音剛落,這群黑衣刺客已經衝到了眼前,魏戩冷哼一聲找死,手中韁繩一動,拔馬沖向刺客,五六個大內侍衛也跟著他沖了過去。
因為朱祁鎮是微服出行,身邊就帶了十幾個侍衛,圍在他身邊的七八個侍衛左手持刀,右手持弩,緊張的不行,然而朱祁鎮卻悠哉悠哉的坐在馬上,看著侍衛們和刺客混戰成一團。
魏戩等人抵擋了一陣後,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起來,同時他發現這幫刺客雖然大喊著要刺殺皇帝,可這幫人卻是只圍著他們幾個侍衛,而且這些人似乎並沒有用殺招,只是在消耗他們的力氣。
就在魏戩舉刀要砍向一個刺客時,突然那刺客一抬手,一支袖劍嗖的一聲從他左臉頰滑過,射向了不遠處的皇帝,魏戩趕緊收回刀勢,同時回頭大喊道:「陛下小心!」
朱祁鎮身邊的一個侍衛本能的想撲上去替皇帝擋下這一箭,可還是晚了,冷箭已經射進了朱祁鎮的左肩,他身子抖了一抖,在眾侍衛的驚呼中跌落了馬下。
「完了!」魏戩心中大驚,皇帝在回京途中遇刺,且被刺客冷箭射中,他這個侍衛統領和所有在場的所有侍衛難辭其咎,統統得死。
黑衣刺客們一看朱祁鎮被冷箭射中跌落馬下,其中一人吹了一聲口哨,三十幾個刺客瞬間朝北方呼嘯而去。
「魏大人,刺客跑了,追不追?」一個侍衛大聲道。
「追你娘!快救陛下!」魏戩大罵。
看著胸前一片血跡的皇帝,魏戩只覺得頭暈目眩,好在冷箭並沒有射中要害,他抱起皇帝帶著哭腔大聲急道:「陛下,陛下,您醒醒…」
這時,朱祁鎮捂著冷箭的手突然鬆開,臉上露出笑意道:「朕的演技如何?」
眾人一陣錯愕,就在這時,朱祁鎮拿起那根射中他的冷箭說道:「徐恭還真是個人才,箭頭做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魏戩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那早已撞成一坨的箭頭,此時他也看出了端倪,原來那箭頭是用膠泥做成的,被塗上了顏色,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陛下,這…」魏戩現在徹底懵了,怎麼刺殺還扯上了錦衣衛了。
朱祁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這是朕讓徐恭故意做的一場刺殺,最近京師中混進來幾條鲶魚,所以朕打算利用這場刺殺,將這幾條魚給釣出來。」
「啊…」魏戩等人驚呼,「陛下,您可嚇死臣了,您就是做戲,也得事先讓臣知曉啊,萬一…」
朱祁鎮擺擺手,環視一周沉聲道:「別聲張,就當朕真的遇刺了,趕緊回京。」
魏戩無奈,只好應下,為了把戲做足,魏戩特意將朱祁鎮背在了背上,用披風裹住皇帝,一路朝京城狂奔而去。
皇帝遇刺,身受重傷的消息不脛而走,乾清宮一片大亂。
太醫院院正王天賜被侍衛一路拉著跑進了乾清宮,同時內閣大臣馬愉、高谷、于謙、胡濙、王佐等人被急召進宮,京師各門隨即關閉,大明國防部部長張輔也被急召進宮。
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們此時也正急匆匆的朝午門趕去,希望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然而此時午門已經緊閉,侍衛們也增加了數倍,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不斷趕來的大臣們。
不久後,宮中傳來消息,京城上下全部戒嚴實行宵禁,關閉所有城門,京營新遴選的十三萬新軍全部入戰鬥狀態,五城兵馬司所有士卒全部上街巡察,遇到可疑人員一律格殺勿論。
隨後,以張輔為首的大明國防部發出命令,龍揚、龍興、龍吟三個師急調入京,接管皇城宿衛,原上十二衛的所有兵馬全部調出城外駐紮,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營。
同時,以八百里加急向大明九邊及遼東、大寧都司傳令,各鎮嚴陣以待,一兵一卒不得擅自調動,關閉邊境互市,任何人不得進出關隘。
隨著一道道軍令下達,整個大明北部頓時籠罩在了壓抑的氣氛中,讓人喘不過氣來。
百姓惶恐,群臣各懷心思,一時間北京城內各種真假消息滿天飛。
剛剛得到皇帝遇刺消息的太皇太后張氏和皇太后孫氏萬分焦急,二人第一時間含淚趕往乾清宮。
此時的乾清宮所有太監宮女早已被接管皇城內城宿衛的龍吟師官兵給集中看押了起來,乾清宮上下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凶神惡煞的士卒。
「我的寶貝孫兒如何了?」剛跨進乾清宮的張氏帶著哭聲,顫巍巍的說道。
「皇祖母來了。」正斜躺在龍榻上享受著兩個可人兒宮女投餵水果的朱祁鎮,嗖的一下下了龍榻,連龍靴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了出來。
「皇祖母,母后,怎麼還把你們給驚動了?」朱祁鎮摸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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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寶貝兒孫兒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張氏擔驚受怕的心終於放下,皇太后孫氏更是氣的不行,上前用玉指點了點兒子的額頭,「你啊…」。
老太太則是一臉笑意,走上前看了看朱祁鎮,突然朱祁鎮痛呼道:「疼…疼…皇祖母饒命…」
「都下去。」老太太要收拾孫子,自然不會擋著外人,頓時在殿內的幾個太醫和內閣大臣都走出了殿外。
「小畜生,你什麼時候學會狼來了這一套了,來人,取藤棍來。」老太太發覺自己被騙,火冒三丈道。
「祖母,祖母,您先消消氣,聽孫兒把話說完,說完您再打也不遲,行不行?」朱祁鎮被擰著耳朵,疼的呲牙咧嘴。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麼理由來。」老太太氣哼哼的說道,可擰著耳朵的手卻沒有鬆開,她知道這小子現在學精了,一鬆手,他肯定就會跑。
朱祁鎮又道:「嘿嘿,祖母,您先鬆開,孫兒得叫個人進來。」
老太太冷哼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朱祁鎮吸著冷氣揉了揉耳朵後,對著門口喊到:「把徐恭、井源叫進來。」
「我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老太太氣哼哼的坐下,怒視著朱祁鎮。
不多時,井源和徐恭二人心有忐忑的走了進來。
「臣等叩見陛下,太皇太后,皇太后。」二人規規矩矩的跪下磕頭道。
「哼,我一猜就是你倆攛掇著皇帝搞的這一出。」老太太怒道。
「皇祖母,這都是孫兒的主意,他們只是依計行事。」朱祁鎮趕緊出來打圓場。
「哼,一會在找你算賬。」老太太瞪了朱祁鎮一眼,又道:「徐恭,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徐恭抬起頭,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你看他做什麼,說!」
在得到朱祁鎮的許可後,徐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說了一遍。
聽完後,老太太默然良久,隨後眼神柔和的看著朱祁鎮嘆氣道:「罷了,你長大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吧。」
朱祁鎮心中一松,他明白老太太這是徹底不管了。
說著,抬起右手,一旁的孫氏趕緊上前將老太太攙扶起來,二人剛走到門口,老太太回身又道:「明日,我和你母親閉門潛修道法為你祈福。」說完,走出了殿內。
朱祁鎮臉上笑容燦爛,老太太這是在告訴他,你放心去干,該殺的就殺,誰來求情她們都不會見。
送走她們,朱祁鎮對著井源和徐恭又囑咐了一陣,二人這才急匆匆的出了乾清宮。
第二日,京城泰豐樓內。
「李珍那小子怎麼沒來?」張輗端著酒杯,問一旁的董興。
「我一大早去他家了,他家門房說他昨日在家練武時不小心磕著頭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董興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張嘴就來。
張輗沒在多問,而是面有憂色道:「上面那位遇刺,聽說受了重傷,現在北京城上下戒嚴,京營負責在城防衛,原來負責皇宮宿衛的十二衛全部被調到城外,換成了皇帝的親軍,會不會…」
坐在最下首的徐有貞笑著說道:「二爺不用擔心,咱們的貨已經出了山東,估摸著現在已經進了河南地界,這一路上各關卡您不是已經疏通好了嗎,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二哥,你就放心吧,」一旁的張軏啃著油花花的雞腿含糊的說道。
張輗嘆息一聲,又道:「到現在宮中還未公布皇帝的傷勢,我擔心那位怕是凶多吉少,諸位,咱們可要做好準備啊。」
徐有貞眼珠子轉轉,小聲說道:「您的意思是郕王殿下?」
張輗點點頭,看向張軏道:「你在宮中的暗樁怎麼說?」
張軏放下雞腿,喝了口酒說道:「昨晚皇帝被送回宮後,乾清宮上下所有太監宮女都被帶走了,就連我那暗樁借著去送藥的機會想探聽虛實,也被那些龍吟師的人給擋了回去,根本就進不了乾清宮,不過他說太醫院的王院正曾在夜裡連續三次去了司藥局取藥,我那暗裝買通了司藥局的太監,看了取藥的單子,全是止血的藥!」
徐有貞面色漲紅的說道:「一晚上三次用了止血藥,看來皇帝確實傷的不輕,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張輗點點頭,想了想道:「皇帝一旦傷重不治,九邊各鎮必定嚴加防範,我們的貨想順利出關可能有些麻煩。」說著,他站起身,在屋內踱了幾步對徐有貞道:「你設法通知那些韃子,不能走榆林了。」
「不走榆林?」徐有貞有些驚訝。
「蘭州更不能走,現在唯一能走的就是陝西行都司西面的肅州衛。」
「肅州衛?這不是繞遠了嗎?萬一路上出點岔子,咱們損失可就大了。」徐有貞急道。
「肅州衛靠近赤金蒙古,而且肅州衛的指揮使以前是我張家的家將,我回去後就傳信給他,想來他會賣我這個面子的。」
「二爺好手段。」徐有貞及時送上一個馬屁。
這幾個貨以為自己的的密謀很隱蔽,當他們還在樂在其中時,下一秒,泰豐樓屋頂上,一隻信鴿卻劃破天際,朝皇宮飛去。
喜歡大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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