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活看似是按部就班,上朝聽政,下朝批閱奏疏,實則非常亂。
封建皇權發展到現在,皇權集中,尤其是朱元璋廢除了丞相制度以後,明朝以後凡是比較勤政的皇帝日子過的都比較苦逼,凌晨三四點就得起床上朝,一直熬到六點多才能下朝,下了朝還得召見大臣,接見使臣,一天下來累得半死。
朱祁鎮一大早和老太太吃了早膳後,就乖乖回去了文華殿學習政務,看奏疏,聽馬瑜、高谷等人講解政務。看他們講的眉飛色舞,精神抖擻,朱祁鎮甚至懷疑這幫四五十歲的人是不是每天需要打雞血。
「陛下,剛才講的是邊關奏請批覆修建長城的奏疏,您可知太皇太后為何如此批覆?」
這樣的論政通常朱祁鎮都不會發言,一是因為他現在名義上還沒有親政,自己身後有老太太撐著,那些所謂的大事在他看來都沒有自己的計劃重要。他現在需要的是積攢自己的實力,穩重低調點。
「太皇太后不是批覆過了嗎?這有什麼好討論的。」朱祁鎮歪著頭,一隻手托著下巴道。
「再說了,那長城還需要修繕嗎?秦始皇想憑藉萬里長城擋住北方蠻族入侵,一千多年了,擋住了嗎?每年把大把的銀子浪費在一堆毫無用處的石頭堆里,還不如拿這些錢提高邊關將士們的武器裝備和餉銀來的實在。」朱祁鎮站起身,扔了手中的奏疏道。
「陛下此言臣不敢苟同。」馬瑜梗著脖子說道。
朱祁鎮擺擺手,他實在不想跟這些思維僵化古板作風的人辯論這個。
王佐此時站了起來,「臣覺得陛下說的有幾分道理。」
「王大人,你這是何意?長城雖然不能完全阻擋蒙古人,但最起碼也給了我們一個緩衝的機會,若長城破爛不堪,我們連防守的地方都沒有。」馬瑜道。
「馬大人不要著急,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你有沒有分析過,這些年不管是我們打過去,還是韃子打過來,哪一仗是依託長城取勝的?沒有,與其每年將大把的銀子花費在長城的修繕上,還不如像陛下所說提高邊關將士的裝備和餉銀。有了好的裝備,提高了將士們的餉銀,他們就能更加的奮勇殺敵,何愁邊境不靖呢?」
王佐是戶部尚書,他自然要站在自己的立場反駁,每年扔到長城上的費用都要一大筆錢,而且朝廷撥過去的錢到底有幾成能用到修繕長城上都不好說。反正是年年修年年有破損,對此他早就有意見了。
馬瑜剛想反駁,可又覺得王佐說的還真不好反駁。
「行了,一個修繕長城的奏疏,就讓你們爭爭吵吵半天,有這些時間你們還不如去做更多的事。」朱祁鎮不耐煩的從馬瑜手裡拿過那本奏疏,扔在了一邊。
「修繕長城的事,朕自會在找太皇太后商議,下一件。」朱祁鎮一錘定音。
一上午,不是朱祁鎮和他們辯,哦不是辯,是吵,他和幾個大臣吵,大臣之間吵,吵的面紅耳赤,互不相讓,最後幾人還要讓他這個皇帝裁決,朱祁鎮痛不欲生。
好歹挨到了中午,侯寶過來催促皇帝用膳,馬瑜他們這才放過了朱祁鎮。
「皇爺,北邊來消息了。」跟在後面的侯寶小聲說道。
「說了什麼?」
「瓦剌的脫歡將客列亦惕部落正式更名為土爾扈特部落,意思是護衛軍部落或常備軍部落,還有就是這一年多他的兒子也先先後將衛拉特部的很多部落都都給征服了,勢力暴漲。」
朱祁鎮心中一驚,好快啊,這個脫歡野心還真不小。
「不過,信中還說那個脫歡似乎身子不大好。」
「也先呢?」朱祁鎮並不在乎脫歡的死活,因為根據史實,脫歡頂多還能活三年,他最關心的是那個原時空折騰的原主不要不要的那個漢矇混血的男人。
原本自己計劃下半年要對北邊進行一次試探性進攻的,計劃必須抓緊了,最遲也得在七月底把龍威騎兵軍團調到大同。
「暫時沒有消息。」
「給楊老三去信,讓他來見朕。還有,下午傳張輔、朱勇、楊洪、范廣來見朕。」
侯寶領命傳旨去了。
朱祁鎮草草吃了幾口飯,就一頭扎進了書房裡。
一個時辰後,張輔等人先來了。
幾人一進乾清宮,就見皇帝正在蹲在碩大的地圖上寫寫畫畫。
「都來了,不要拘禮,都來看看。」朱祁鎮站起身,一臉嚴肅的說道。
幾人脫了鞋子,走到地圖上,發現地圖上被皇帝用紅藍兩種顏色標註出了攻防態勢,這也是講武堂軍官生們的必修課。
幾人心下明了,皇帝要有大動作了。
「陛下,是不是要對瓦剌用兵?」張輔有些激動的說道。他已經快十年沒有披甲上陣了,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在臨死之前還能上陣殺敵。
朱祁鎮點點頭,然後將這一年多以來搜集的瓦剌等部的情報簡要說了一遍。
「現在看來,這個也先還真是心腹大患,咱們幾年沒有揍他們了,他還成氣候了。陛下,臣願領軍出戰,若不勝,臣提頭來見。」朱勇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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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朱祁鎮揮揮手,突然笑了笑道,「打是要打的,但也不能真打。」
不能真打?什麼意思?幾人都有些不解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先試探一下脫歡的實力?」楊洪說道。
朱祁鎮讚賞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不僅要試探,還要狠狠的坑他們一次,要讓他們知道疼。」朱祁鎮笑著說道。
「你們看這裡。」朱祁鎮指著地圖上大同北側的畫上紅色叉號的地方道。
「楊洪這裡你不陌生吧。」朱祁鎮問道
「這裡是青石口,臣當年率軍追擊韃子的時候曾到過那裡,那裡有一片山坳,曲折往返,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進去之後很容易迷路,……陛下,您是說……」
朱祁鎮點點頭道:「沒錯,這裡雖然山勢不高,可非常適合埋伏。」
「可是韃子不會輕易上當的。」張輔疑惑的說道。
「這一次,他不上當也得上當,因為朕給他準備了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魚餌。」
眾人齊齊看向朱祁鎮,看的朱祁鎮不好意思,於是他開口道,:「魚餌就是朕。」
「啊,這怎麼可以,陛下身系社稷安危,怎能冒險御駕親征。」張輔感覺皇帝還是小孩子心性,怎能如此兒戲。
「放心。朕還不會傻到真把自己當做釣魚的餌。只是讓他們相信,朕這個皇帝就在那裡就足夠了。」
「可怎麼讓他們相信?韃子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啊,陛下。」
「附耳過來。」四個大頭,一個小頭,圍成一圈,嘀嘀咕咕說了半炷香的時間。
「陛下,此計能成嗎?」朱勇瞪著眼說道。
朱祁鎮白了他一眼說道,「由不得他不信,只要咱們前戲做足,加上朕這個餌,他們肯定上鉤。」
「可是陛下,那一片山崗上沒有什麼樹木,伏兵不好隱藏啊。」楊洪道。
「笨的瓷實,講武堂的課你都白聽了,沒有樹木,不會挖壕溝那一片山崗都是黃土,有沒有石頭挖壕溝還不簡單,士兵們隱藏在壕溝里,上面在蓋上雜草,到時候我們放出斥候把那一片封鎖住,韃子的斥候隔著那麼遠能看清嗎?」朱祁鎮爆了句粗口。
「張輔、朱勇,你們一會回去,就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說朕將於一月後親率十萬大軍親征瓦剌,爭取要讓整個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尤其是胡商居住的西市那邊,要多派人去,尤其是馬市,不管什麼馬都給朕買回來,還有開始在城中及周邊幾個縣大肆收購木炭,聲勢一定要做足了,知道嗎?」朱祁鎮吩咐道。
「楊洪範廣,從今日起,以五千人為一個批次,大搖大擺的將龍威騎兵團放到城外,不要帶火槍,每天一趟,圍著京城周邊轉,一定要營造出從周邊調集兵馬的假象。」
眾人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於是都各自回去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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