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說得,有道理啊。」
鄭士元一聽覺得有理,便連忙前去吩咐自己那邊的人,然後又趕著去告訴別的大人們這個法子。
顧晨看著他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便繼續忙了。
賑粥只是這次工作其中一項,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災後重建。
也就是說,他們需要為百姓們,把家園重新搭好。
這種活計倒是不難,難得是這活需要用到不少錢。
為了防止老朱沒錢,就瘋狂地印大明寶鈔。
顧晨便早早提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鼓動那些商賈世家募捐。
誰家捐的多,可以給家族子弟,一個生員的福利。
什麼是生員?
生員是指,通過最低一級考試,取入府、縣學的人。
俗稱,秀才。
其餘捐得少些的,也可賞賜一幅陛下親寫『行善之家』的字,讓他們掛在廳堂,沾惹龍氣。
老朱覺得這個法子甚好,既省錢,又不需要自己付出太多的東西,便也就爽快地答應了。
所以如今,那些商賈大戶捐錢捐物還是非常積極的。
畢竟士農工商嘛。
若是家族能出個秀才,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就算是沒能得到這個福利,可要是能有陛下親賜的字畫,那也是件極為榮譽之事啊。
有了錢,這建屋子還不簡單麼?
平陽縣的所有百姓們全部團結一心,有男丁的呢,就出力幹些重活。
女子就做做飯、為大家洗洗衣裳啥的。
如此這般,倒也省了人工錢,只需要準備材料錢就行了。
一個月過去之後,平陽縣已然不再是災後的模樣了。
這天,鄭士元等人忙完了,便相約來顧晨這裡說話總結工作,珍珠機靈地給幾人倒水喝。
「幾位大人請喝茶。」
對於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幾人對她也很是愛憐,挨個點頭答應,又摸了摸她腦袋上的包包頭。
「真乖。」
「我等一直都覺得顧大人的嘴巧,卻不曾想,顧大人的手也巧,瞧這頭髮扎的多好看。」
小珍珠雖小,卻也明白,幾位大人這是有些正事要說,上完水就乖乖去帳外守著了。
見他出去以後,鄭士元才道:「顧大人可知,濟寧侯的長子顧敬,此次也來賑災了。」
「聽說,這位金吾衛鎮撫大人,原本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派出來保護燕王殿下的。」
「可因為人手不夠,殿下便讓他去幫著賑災。」
「結果你猜猜怎麼著,顧敬居然給粥里摻沙子不說。」
「還把商戶們捐的,給百姓們建房子的錢給收入囊中了。」
「最關鍵的則是,陳寧手下的御史,居然一個個都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一般。」
他老爹濟寧侯顧時,是隨著老朱渡江的老臣。
以少數小舟攻入張士誠升山水寨,大破敵眾。
然後又跟隨著徐州將軍拿下吳地,後來又和徐達北伐,共同拿下了元大都。
功勞很是不錯,可惜這貨得了一身功勞。
大概率便覺得可以躺平了,所以自被老朱召回應天后,便終日飲酒作樂,不談軍事。
當然,人家可能是藏拙。
如今朝中裡頭,已經有很多人因此參他了。
偏偏他兒子又幹了這事,還被這些一身正氣的御史知道了。
「大人們準備如何?」
自己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這顧敬也是胡惟庸黨的,歷史上全家都給殺了個乾淨呢。
不過他死的早,死的時候,老朱還頗為傷心來著。
「自然要上奏參他。」
高以然理所應當地說道,這是他們做御史的職責所在。
范從問點點頭:「這些年,這些勛貴越發不成樣子,只是陛下對濟寧侯頗為寵信。」
「咱們上了那麼多奏疏,說他玩忽職守不干正事,陛下全都摁下不提,連一句重話都不說。」
他們這些人,再如何憂國憂民,再如何氣憤勛貴不成器。
可偏偏陛下不拿這當一回事,那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咱們彈劾咱們的。」
顧晨接過話茬,語氣頗為隨意。
「咱們只要盡到責任便是,陛下他要如何處置顧靜,那是陛下自己的事情。」
「若是我們知而不告的話,那就是咱們的不是了。」
到時候讓老朱曉得了,皮不給他們扒下來一層才怪。
聞言,眾人紛紛點了點頭,如今雖然人還沒能回去,可彈劾的奏疏一定得先遞迴去。
濟寧侯顧時是個聰明人,人十分風流倜儻先不說,主要是腦子也好使。
他首先意識到朱元璋得疑心,也猜到他肯定會防備武將。
所以被召回京後,顧時就開始了,萬事不管,成日在府里飲酒作樂,不問軍事的日子。
果然,皇帝雖然嘴上罵他,可實際上卻對他親近不少。
老朱看著下方,還打著酒嗝,沒有一點兒精神的顧時,不禁覺得既好氣又有些好笑。
「我說顧老弟,現在都已晌午了,你酒還沒醒呢?」
那酒,那曲兒,就那麼好喝、好聽?
「臣參見陛下。」顧時拱手行禮,表情頗有些不好意思:「昨個兒,府上新來了兩個美人兒。」
「不僅長的好看,聲音好聽,還比爺們兒能喝呢,所以臣多喝了幾杯,還望陛下恕罪。」
廢話,你疑心那麼重,他不在家醉生夢死的話。
那還能保住全家的榮寵麼?
「你啊你。」老朱嫌棄地癟癟嘴,然後讓人去端醒酒湯上來:「顧老弟,你可知咱叫你來所為何事啊?」
曾經的那些老兄弟們啊,如今一個個都不太老實。
剩下關係最好的徐達和湯和,也都不在應天府陪自己。
文忠倒是挺好,可人家忙,不能經常陪著喝酒說話。
單單就剩下一個顧時,他從來不為家族子弟求什麼,也不貪戀什麼兵權,能夠讓他放心。
「不知,難不成,陛下是又得了好酒不成?」
顧時有些期待地問道,自從回京以後皇帝就沒給自己說過什么正事,不是叫自己進來喝酒就是敘舊。
還能有啥事?
「顧老弟,你和陳寧,關係不錯?」
老朱牢牢盯著顧時的臉,不放過其一絲細微的表情。
「沒有啊。」
顧時不是草包,聞言便知不對,他立刻坐直了身子。
「陳寧就一特娘一個讀書人,臣是武將,怎會和一個嬌嬌弱弱的,讀書人交好呢?」
和他私下裡暗暗交好的,分明就是胡惟庸。
「說的也是。」
老朱點點頭,顧老弟軍權都不要了,成日飲酒作樂。
怎麼可能和陳寧他們交好,肯定是孩子自己不成器。
「敬小子不成器啊,他在平陽賑災,給粥里摻沙子不說,還貪了捐銀,陳寧手下的御史,對此皆視而不見。」
這是讓老朱最生氣的,御史是用來幹什麼的?
監察百官的。
若是不能發揮御史的責任,那還要御史台來幹什麼?
吃白飯不是?
「什麼?」
顧時聞言,頓時瞪大眼睛,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這個臭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
「陛下,切不可姑息,請陛下削了他的職位,再打個一百大板,不然的話,乾脆砍了算了。」
「身為陛下之臣,家裡不缺他吃的,不缺他喝的,他竟然還敢貪災民的東西,這個天殺的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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