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種一個月掙的,還吃不上一隻烤全羊的人,還是就莫要想那麼多,對自己不好。
「嘿,劉大人」
看著劉伯溫事不關己的背影,御史們紛紛有些氣急,卻又拿人家無可奈何,只暗恨怎麼劉大人也圓滑了起來。
可大家也沒想著要就此妥協,都打算回去就寫奏疏,請皇帝收回成命,不要搞這種世襲制。
世襲制也可以,但能不能別搞那種只要是宗室血脈,就有爵位和封地的規矩,用推恩令也好啊。
只有藩王可以世襲,別的兒子都沒有爵位和封地。
這,難道不好嗎?
顧晨看著情緒激動的同僚們,嘴角忍不住動了動,卻沒有勸他們冷靜,畢竟御史們的脾氣都不太好。
別到時候人家一個誤會,連自己一塊兒罵就不好了。
「光曦啊。」韓宜可見他不說話。便單獨把他叫到一邊問道:「我問你,這事你怎麼看?」
陛下剛把這個徒弟,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
他以為這個徒弟和自己一樣,都是勇於上諫的直腸子。
可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韓宜可便知不是那麼回事。
顧晨此人,不管他腦子裡的想法有多少條山路十八彎,或者是九九八十一道腸摺子。
可他嘴上卻永遠是少言寡語得很,心裡想什麼,從不輕易開口,所以只能他親口問。
倒不是說,他想知道解決法子,只是想知道徒弟的想法而已,希望他走上正直的路子。
而非,奸臣之路。
怎麼看?
顧晨覺得坐著看、躺著看、側著看都是可以的。
玩笑歸玩笑,該回答的還是得回答。
「學生覺得此事不急。」顧晨輕聲道:「分封藩王的利弊,陛下心中怕是早就有那麼一桿秤了。」
「既然陛下知道此事不可為,陛下卻還要為之。」
「那麼就證明,這個決定在近些年,是利大於弊,是不得不為的事。」
「如今北邊不穩,勛貴軍功難獎,難免有居功自傲之輩,仗要打,兵權也要手,這些都是問題。」
「學生估計,等將來北邊穩定了,勛貴軍權收回,陛下自然會想法子解決封王的弊端。」
俗話說,過河拆橋嘛。
只不過這拆橋的皇帝,很有可能會換成別的皇帝。
「可是。」韓宜覺得有理,可又繼續追問道:「這誰知道,北邊什麼時候才能穩定下來?」
「要知道,從秦漢開始,北邊就從沒穩當過。」
幾千年以來都沒穩定下來,到了朱皇帝這裡,難不成,十多年就能把遊牧民族給穩定下來?
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先生別著急嘛。」顧晨扶著他坐下,輕聲道:「您相信學生,此事陛下心中肯定是有數的。」
雖然朱允炆削藩失敗了,但是朱棣削藩卻是成功了的。
只不過朱小四,臨了之時,犯了和他爹一個錯誤,那就是想給自己的後代子孫留點什麼。
所以,削藩沒削徹底。
不過這都不重要,若是將來朱標真的登基稱帝的話,他相信朱標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只需要多費些力氣,便能兵不血刃地實現削藩大業。
實在不行,那也和自己無關,反正他又活不到明末。
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見韓宜可,還是想和老朱,在這件事上槓下去。
顧晨又道:「老師,藩王之患,終究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現目前,最重要的還是」
胡惟庸那個傢伙。
想起胡惟庸,韓宜可的表情肅穆,瞬間表示贊同顧晨的說法。
「胡相實在是可惡至極,他自己當上了宰相,便開始任人唯親,排除異己,當朝廷官員是他家下人,可以隨意安排。」
「就連汪大人都被恐嚇地在朝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堂堂御史大夫,忠勤伯,從一品大員吶。」
可以想想別的官員,對胡惟庸是有多麼害怕。
顧晨沒說話,告辭回到自己的工位。
其實在他看來,汪廣洋就是之前被楊憲整怕了。
所以明哲保身,開始想逃避黨政,學著顧時終日沉溺酒色之中,期盼能安然地全然而退。
他其實並不是懼怕胡惟庸!
可劉伯溫先前告老還鄉,老朱便指望著汪廣洋能站出來,和胡惟庸身後的淮西黨制衡。
不過可惜的是,汪廣洋不肯當這個槍子。
老朱不是傻子,既然看出來了,他自然不高興的。
所以就算汪廣洋如此明哲保身,不參與黨爭,可到了最後,卻也最終難逃一死罷了。
只不過如今劉伯溫回來了,終於有人可以和淮西那幫人抗衡了,也許情況又會不一樣吧。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顧晨覺得自己這個官當的也挺煩躁的,整天分析官場情勢都能讓人頭疼欲裂。
「顧御史,太子殿下有請。」
顧晨剛想請假回去歇個午覺,東宮的文原吉就來找人了。
「喲,文大人。」
顧晨一見到他,臉上立刻帶了笑意。
「大人何必親自來,叫人來喚下官一聲就成了唄。」
雖然兩人是平級的官,都是從六品的崗位。
可人家是太子的親信,和自己當然是不一樣。
「為太子殿下辦事,自是要親力親為才是。」
「聽說,顧大人要當父親了,真是可喜可賀。」
文原吉的性子,還是一板一眼的,卻也比前幾個月的表情要好,至少沒有那時候那般的冷淡。
甚至,還有心情和顧晨拉幾句家常。
顧晨大概也猜到了,朱標是催自己送方子過去。
他早已備好揣在了懷裡,待文原吉退下便呈了上去。
誰知,朱標看了一眼,便把方子遞給了身旁的李謹。
「送去奉天殿。」
李謹走了,這殿中,便也就只剩下了顧晨和太子。
顧晨明白了,太子這是,有事要和自己說。
「今兒在早朝上,諸位御史爭得面紅耳赤個個急不可耐。」
「只有你全程沒有言語,是認可陛下做法嗎?」
雖然他也疼弟弟,可是他並不覺得老爹做的對。
所以朱標的想法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想支持父親這麼幹,另一方面又想阻止老爹這麼幹。
身邊之人,不管是反對還是贊成,無非就是那麼些大道理罷了。
他,想聽點不一樣的。
其實啊,顧晨知道朱標想知道什麼,見他眉頭緊鎖,也知道太子心中怕是不太好受。
為此事憂慮,卻又沒法子徹底解決此事。
「殿下,臣以為眾人所爭論的,不過就是宗室的人口問題罷了,大家怕的也是宗室人口過度增長。」
人口問題?
的確!
朱標點點頭,這話,劉先生也對自己說過,
大明,如果只是養二三十個藩王、郡王。
那自然是沒問題。
可是就怕弟弟們太能生,一個藩王不說生一百個。
要是一人生二十多個郡王,那些郡王一人再生二十來個將軍,將軍再生一堆將軍
那大明,還不得給撐破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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