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剛升為戶部尚書的郭桓,此時拱手道:「陛下,如今國庫空虛,江浙又時常鬧災。」
「西南戰事剛平,重建、安撫百姓也需要錢。」
「大部分的錢糧又都要送去北平,抗擊元廷,戶部賬冊,年年赤字,這幾年才剛剛略好些,實在是有些緊湊。」
「陛下,臣以為,還是不打為好。」
「就像幾年前,劉先生曾經說過,日本國土地貧瘠、民風彪悍,咱們征服了也沒用啊。」
而且,要是真的打起來,他還怎麼偷偷賺倭寇們的錢呢?
要知道,賣一次東西給倭寇和外邦,就夠他一家子享受一年,可比戶部尚書的俸祿還多呢。
老朱沒有說話,兵部尚書唐鐸道:「我朝是天朝上國,若給小國欺凌,旁的國家會如何看?」
「陛下,臣以為,該打,而且必須要打。」
兵部的骨頭覺得不能軟,有沒有錢那是戶部應該想的事情,他們知道五個字:不服就打到你服為止。
「唐大人說的倒簡單。」戶部尚書郭桓皺著眉,反駁道:「沒有糧草,這仗你說怎麼打,用嘴打不成?」
當初整頓福建,建月泉港市舶司的時候他就不同意。
本來就沒什麼油水,建了市舶司豈不是所有油水,都進了國庫和皇帝兜里,他吃啥喝啥?
再說了,打仗勞民傷財,本來對國家就不好。
「糧草之事,該你想法子,與我兵部有什麼干係?」
唐鐸身材魁梧,氣勢頗足,毫不把郭桓放在眼裡。
「你能幹就干,不能幹滾,朝堂上有的是人想干。」
真搞笑,若是國庫能一直充足,那還要什麼戶部尚書呢?
「行了,別吵了。」韓宜可看不下去,輕聲勸架:「陛下叫咱們來,是商量問題,不是叫咱們來吵架的。」
老朱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痒痒撓便把腿放到自己書案上,等著臣子們繼續說下去。
韓宜可道:「洪武三年,日本國殺了咱們的使臣,自此以後,咱們三番四次,遣使交涉,他們均不曾聽從。」
「俗話說,泥捏的也該有三分脾性,更何況咱們天朝上國,若不硬氣些,恐別國效仿。」
「從前那麼苦,咱們也過來了,如今形勢已然大好,又怎能當縮頭烏龜,錢糧的事戶部想想辦法。」
「擠一擠,總會有的,體面沒了,卻不好掙啊。」
如果一個國家沒了骨氣,那幾乎也就是廢了。
不說征服日本國,起碼也該叫他知道天朝上國的厲害。
否則豈不是會在背後嘲諷,他大明只知道耍嘴皮子呢。
可話又說回來了,日本國路途遙遠,確實不好打。
詹徽連連點頭,表示:「我贊同韓大人的想法,郭大人,陛下器重你,你可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啊。」
作為戶部尚書,你想不出法子搞錢你當什麼戶部尚書?
「我能想什麼法子?」郭桓無語:「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朝何必要意氣用事?」
「天下才剛剛安定,又要接連外戰,實在是折騰不起。」
「若實在是要想法子,那那便,只能印寶鈔了。」
他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動動嘴就能變出金山銀山。
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他也不會來當什麼戶部尚書了。
「不行!不能印鈔!」
一直沒說話的顧晨,首先把印鈔的說法按到泥地里。
「只要大肆印鈔,寶鈔就會貶值,到時候危害甚大。」
他可不想每月發了工資,連一家四口都養不起。
「那你說該怎麼辦?」
郭桓不耐煩地看向他,皇帝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商量這種大事,叫這種四品官來湊熱鬧做什麼?
「打,咬著牙也要打!」顧晨起身道:「可要想富先修路,打仗也是如此,造好戰船才是第一要緊事。」
「陛下,臣以為,應立刻讓工部,督促龍江寶船廠建戰船,下水駛日,揚我大明國威。」
趁著現在小日子正在內戰,武器什麼的都還不先進。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而且大航海時代馬上就要來臨,這船早造晚造都得造,那還不如老朱現在就開始造。
開個好頭,免得後面文官集團,又拿太祖的規定出來說嘴。
「造船也要錢啊。」郭桓立刻道:「我說顧大人,你也去福建看過,去莊浪看過,百姓們過的什麼日子,你應該清楚呀?」
「你說你要是把造船的錢,把拿去打仗的錢給老百姓,那多實惠,老百姓該有多高興?」
打仗就算了,居然還要造船,那得花多少銀子?
這也不怪郭桓,在戶部待久了之後,他把國庫的錢都看成了自己的,每次錢出賬都會心痛萬分。
自然,仇視顧晨這種,慫恿皇帝花錢的"敗家子"。
「郭大人真是為民著想的好官。」
顧晨斜眼瞅了瞅他,忽然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如就把你的宅子、馬車還有錦衣全部都賣了,接濟一番百姓如何?」
還不等他說話,顧晨便又接著諷刺道。
「住著好宅子,坐著好車子,穿著上好的綾羅綢緞,在這大談什麼為百姓、為天下?」
「不覺得虧心?」
狗東西!
自己吃香喝辣的,卻讓手下人剋扣他們都察院的外差報銷,還有臉在這裡大談特談愛民?
「你」
郭桓拿著笏板的手,都被顧晨氣得發抖。
「你也住著好宅子,坐著好車,穿著綾羅綢緞,你為什麼不賣了,去接濟那些百姓?」
他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是想著發財過好日子的,不是來當佛祖菩薩,接濟天下的。
「呵~」顧晨冷笑道:「我又沒說什麼把造船的錢省給百姓的弱國之言,看來郭大人真是心口不一的小人。」
「既捨不得自己的錢接濟百姓,也捨不得朝廷的錢,你該不會把國庫當自家的了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言地吵嘴,卻讓朱標和老朱陷入了沉思。
是啊,郭桓的想法,不就是當初宋朝的想法。
結果怎麼樣了嗎?
國家威嚴掃地,最終也不過是亡國罷了。
「韓大人。」郭桓吵不過顧晨,最後只能氣吼吼的看向韓宜可:「你難道,就不管管你的學生嗎?」
心口不一的小人?
把國庫當自己家的?
這是一個四品官,能對他堂堂戶部尚書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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