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裡朝著北方望去,沉浸在無邊心疼與憤怒之中的朱元璋,在聽到了韓成所說的話之後,陡然轉身。
瞬間血灌瞳仁!
「你說的啥?那朱祁鎮那狗賊,都做了啥?!」
朱元璋血紅的雙目,盯著韓成,一字一句的詢問。
有些發顫的聲音里,蘊含著無盡的憤怒,還有諸多其餘更加複雜的感受。
朱標這個時候,也是雙目緊緊盯著韓成,充滿了極度的不可置信與憤怒。
韓成看看朱元璋的狀態,十分的擔憂。
怕老朱會頂不住。
這朱祁鎮做出來的事,是真的混賬!
但卻也知道,此時這種情況下,不將真實情況告知老朱,只怕老朱心裡會更加的著急難受。
所以,稍一猶豫,韓成的聲音就再次響起:「朱祁鎮,在大潰敗之後,被瓦剌人給生擒。
原本瓦剌人,是想直接將朱祁鎮給砍死的。
但聽到朱祁鎮說話口氣不小,又見到他的穿著不一樣。
所以就將他的命給留了下來,並迅速將這一情況上報上去。
隨後,他們這裡確認了朱祁鎮的身份。
也先為之大喜,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能生擒朱祁鎮這個皇帝。
親自接待了朱祁鎮,並給朱祁鎮水和食物進行招待。
就在這土木堡,就在這眾多大明將士的屍首,大明眾多朝臣的屍首堆積如山的土木堡,朱祁鎮大快朵頤起來。
又吃又喝,好好的吃了一場飽飯。
隨後,也先兵馬帶著朱祁鎮來到宣府、大同,讓朱祁鎮為瓦剌人叫門。
面對這一要求,貪生怕死的朱祁鎮,真的同意了。
他來到城下高喊,讓守將開門迎接自己這個大明天子,為瓦剌叫門」
哪怕是韓成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知道朱祁鎮的這些騷操作。
但這個時候,再次講起還是覺得異常恥辱,異常憋悶。
歷史上,被人生擒的皇帝不是沒有,但給敵人叫門的卻只有這一位。
其餘不說,僅僅只是這一點,朱祁鎮這個叫門天子,就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
而韓成說出來的話,對於朱元璋而言,無疑是九天驚雷。
證實了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朱元璋眼中的血色變得更濃了。
渾身上下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朱祁鎮竟然給敵人叫門!
竟然給敵人叫門!
這個狗賊!
他害死了那樣多的君臣,輪到他自己了,卻不敢以死謝罪,甘願被敵人擒拿他就算了!
怎麼還敢做出這等厚顏無恥,喪盡天良的事?!
這狗賊,到底是該有多無恥,才能做出這等事?
該死!
朱元璋一直以來,都看不起大宋的那些皇帝,除了趙匡胤之外,其餘的他覺得沒有一個能看的。
尤其是宋徽宗,朱元璋更是鄙視到了骨子裡。
覺得這傢伙,是丟盡了漢人的臉,丟盡了皇帝的臉。
覺得再沒有比宋徽宗更為丟人,更為廢物的皇帝了!
結果哪能想到,自己的後代之中,竟然出現了朱祁鎮這樣的一個廢物!
這廢物所行之事,比宋徽宗更加的窩囊!
最起碼宋徽宗被擒拿之後,沒有行叫門之舉!
朱祁鎮這廢物!
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不顧勸阻,執意出戰的是他。
累死千軍的是他!
戰敗之後,不敢自殺,甘願落入敵手的是他。
為了活命,給敵人叫門的也是他!!!
這狗賊怎麼不去死?
他怎麼不去死?!
丟人啊!
真丟人!!
自己老朱家,怎麼出來了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玩意?!!
這乾的都是什麼狗屁事情?
朱元璋怒氣勃發,只恨不能來到朱祁鎮所在的時候。
不然,必然要親自動手清理門戶,將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玩意給解決了!
朱元璋站在這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片刻之後,身子一晃,直接就暈了過去。
「父皇!父皇!!你別嚇孩兒!!」
朱標嚇得出聲喊叫。
至於韓成,已經有所準備的他,在朱元璋暈倒的那一瞬,就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住了朱元璋。
然後招呼朱標,趕緊把和他一起搭把手,將老朱平放在地上,然後動手掐朱元璋人中。
片刻之後,朱元璋從昏迷之中醒來。
剛一清醒,就猛的一下子坐起身來。
「狗賊!咱砍死你!!!」
他出聲怒喝。
但可惜,這裡並沒有朱祁鎮的身影,只能是白白生氣。
滿腔怒火,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朱元璋現在的情緒是真激動。
比之前得知大明亡了,以及朱允炆做出來的,那系列的混賬事都要更加激動。
「父皇,要不我讓人將老四喊過來?」
片刻之後,朱標猶豫了一下望著朱元璋說出了這樣的話。
「行,喊過來吧!那朱祁鎮,乃是老四的重孫子,將他喊過來也行。」
朱元璋沒有多少猶豫的,就答應了朱標的提議。
並覺得自己的標兒,不愧是自己的標兒,就是孝順,就是貼心。
朱標默默的對燕王朱棣,說了一聲對不住,就打開偏殿的門,去找站的遠遠的毛鑲,讓毛鑲派人去尋老四過來。
就朱標這愛護弟弟的性子,一般是不會坑弟弟的。
但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特殊了。
自己父皇是真被氣到了。
就這種情況下,依照自己父皇的脾氣,若是不讓他將心中的這怒氣給釋放出來,弄不好就會憋出一個好歹來。
這不是朱標所想要見到的。
一旦真的如此,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所以還是讓老四過來比較好
得虧朱棣不知道,敬愛的大哥朱標心中的想法。
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被大哥這深沉的愛,給感動的熱淚盈眶。
並對朱標豎起大拇指——伱孝順!你清高!你了不起!!
燕王府,此時的燕王妃徐妙雲,已經趕來京城好幾天了。
她不僅僅知道了馬皇后病體無礙的消息,還遙遙的拜見了馬皇后。
這個時候,燕王妃正在這裡,給模樣大變的朱棣給上藥。
朱棣背上,還有屁股上的傷,到了現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唯一比較難纏的,就是頭上,手上,還有臉上的一些燒傷。
「你說說你,怎麼就那樣死心眼?你就不能對自己下手輕點?
你真把自己燒一個好歹出來,你讓我們娘幾個怎麼活?」
徐妙雲一邊小心的給朱棣上藥,一邊出聲埋怨。
帶著心疼。
這藥,是同樣趕回來的老五周王朱橚給的。
周王朱橚,絕對是朱元璋眾多兒子裡面,一朵獨樹一幟的奇葩。
朱元璋的眾多兒子,有帶兵打仗一流的,也有在地方鬧騰的很厲害的禍害,還有一些詩詞文章厲害的文人
唯獨周王,和其餘人格格不入。
他的愛好不是權柄,不是帶兵打仗,也不是橫行鄉里,而是醉心醫術。
而且,還真的讓他琢磨出來了一些東西。
有好幾部的醫書流傳後世。
還開創性的弄了《救荒本草》一書。
就是研究都有哪些野生植物可以食用,好讓災荒之年的人,吃的放心。
「嘿嘿嘿這不是情況特殊嗎?
不對自己下手狠點,如何能將吳良,吳禎這些老小子給送走?
我只是一點皮外傷,這些蟲豸,所付出的是性命。
這樣算起來的話,還是挺值的。」
朱棣感將半邊臉枕在徐妙雲的腿上,感受著徐妙雲對自己的關心,心裡那叫一個美。
再想想那被送走的吳良等人,還有被他身上的傷勢給堵住嘴的眾多朝臣,心情就更爽了。
龍江寶船廠,以及吳良吳禎等人倒霉事情的始末,朱棣都給徐妙雲說了。
在徐妙雲的跟前,朱棣就不存在什麼秘密,也從來沒有想過瞞徐妙雲。
朱元璋的這些兒子裡面,和朱元璋最像的就是燕王朱棣。
不僅僅性格像,就連疼老婆這件事情上,也給朱元璋學了一個十成十。
甚至於乾脆來了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當然,在這一次的事情上,因為關係到韓成,朱棣第一次對燕王妃打了折扣。
隱瞞了韓成的存在,只是說朱元璋得到奇人指點,得知倭國有很多白銀。
再加上吳禎吳良等人做事情也是過分,所以這才有了這一系列事情發生。
朱棣選擇不說這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則是不願意對徐妙雲說,她得病早逝的事
「值個屁,用你一根毫毛的換他們我都不願意!
你只管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看你臉上頭上落下疤,不會再長頭髮了,誰還要你!」
徐妙雲一邊上藥,一邊嗔怪。
說實話,龍江寶船廠出事之後,徐妙雲看到朱棣之後,都快要不認識了。
心疼的直掉眼淚。
不過,聰明如她也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朱棣的選擇是正確的。
但知道歸知道,心疼歸心疼,這是兩碼事。
「嘿嘿,有妙雲你在,我就不怕沒人要。
我就是變得再丑,妙雲你也不會嫌棄」
「哼,誰說我不嫌棄?我最嫌棄了了!
你下次再敢這樣不愛惜自己,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今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一定會好好的。」
朱棣連連保證。
在徐妙雲這裡,朱棣的底線,一向都非常的靈活。
徐妙雲哪裡不知道朱棣?
這會兒嘴上說的好聽,但到了該拼命的時候,還是一樣會拼命。
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而朱棣的身份地位,也決定了他在需要拼命的時候,必須要拿命去拼。
有些時候不拼命的話,更加危險。
對此她雖然擔憂,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況且,她最喜歡的不也正是自己夫君的這份精神嗎?
臉枕在徐妙雲的腿上,享受著她的上藥,聽著她的嘮叨,沒事了再打情罵俏一番,朱棣只覺得人生幸福美滿。
別提有多開心了。
不過,這種開心,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倒不是朱標安排的,前來請朱棣的人來了。
而是徐妙雲說一些話。
二人言語上膩歪一陣,徐妙雲已經給朱棣上好了藥,忽然想起什麼,望著哪怕是已經上好了藥,依舊是賴在這裡不起來,把臉枕在自己腿上的朱棣道:
「我聽太子妃說,皇宮裡出現了一種新的洗漱用品,叫做香皂,非常好用。
用來洗澡不僅清爽,而且身上還香香的,很好聞?」
私下裡,徐妙雲等人說話,談及呂氏的時候,都稱之為太子妃,不會叫大嫂。
在她們的心中,大嫂只有一個,那就是已經逝去的常氏。
正在枕在徐妙雲腿上,享受著二人相處的這份愛情的朱棣,聽到徐妙雲這話,頓時愣了愣。
覺得事情不太好。
「這東西父皇大哥他們當初也給我了。」
朱棣斟酌著言辭說道。
「真的?」
徐妙雲聲音驚喜的詢問。
「當然是真的!」
朱棣中氣十足的回答。
「在哪裡?我看看!
聽太子妃將那東西說的一朵花一樣,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徐妙雲已經是忍不住。
一般只要是女人,對於這些類似的東西,就沒有多少的抵抗力。
「那個還在父皇那裡,父皇給的時候,我沒要。」
朱棣的聲音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此時,他還能想起自己拒絕香皂時,那鏗鏘有力的話。
說他乃是大好男兒,才不用香香的東西。
結果現在傻眼了。
當時拒絕的有多乾脆,朱棣這個時候就有多懵逼,多後悔。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真是豬腦子啊!
那時候咋想的?
咋就不知道接著呢?
自己不用,給妙雲用也是很好的嘛!
徐妙雲一聽朱棣這話,再將朱棣的神色收到眼中,滿心的興奮勁瞬間就沒了。
說了半天,原來你是沒有要啊!
「妙雲,我等一下就去見父皇,問父皇要一塊,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朱棣連忙出口補救,並將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作響,表示自己出馬,手到擒來,必然能將香皂給要回來。
當然,朱棣說是這樣說,但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形,想起自己說不要了之後,父皇那飛速縮回去的、拿著香皂的手,朱棣覺得想要從父皇那裡,再將香皂給弄過來,實在是有些不太容易。
心裏面,多少還是有些打鼓。
「嗯。」
徐妙雲點頭,表示自己相信朱棣。
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
那香皂雖好,卻也並非是非要不可。
可她越是這樣,朱棣就越是覺得自己之前的舉動,實在太蠢了。
並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香皂弄回來。
「我這就是去找父皇!」
朱棣說著,就翻身爬起,不再這裡和徐妙雲溫存。
「這事情不著急,過幾天也無妨,你傷還沒好。」
徐妙雲伸手拉住他,想要朱棣多休養休養。
「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就頭上臉上的一些傷,無妨。」
為了證明自己身上的傷已經無妨了,不讓徐妙雲擔心,朱棣還站起身來,用力的蹦了蹦。
「看,就是沒事了,我皮有多結實,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說走路了,這會兒就是讓父皇再揍我一頓,我都能抗的住,眼皮子都不待眨一下的!」
朱棣握起拳頭,蜷曲起胳膊,努力做出強壯的樣子。
「行了行了,別在這裡顯擺了,當心父皇再弄什麼苦肉計,揍你。」
徐妙雲伸手拉住朱棣,讓他別這樣興奮,當心再把傷口弄開。
朱棣笑著道:「才不會,才剛解決了吳良吳禎二人,又沒有別的人需要解決。
而且,就算是真的要解決了,那也不用你夫君再來一次苦肉計。
你夫君我的腚,也是很值錢的。
哪裡能接連不斷的使苦肉計?」
二人正說著,有人匆匆前來,說太子朱標差人來請,說讓燕王立刻入宮。
朱棣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喜。
「哈哈,這正好,我就準備前去宮裡,正好把事情一起做了了。」
朱棣說著,就隨著宮內的人朝著皇宮而去。
臨走的時候,還讓徐妙雲等他的好消息。
前往紫禁城的路上,朱棣隱約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這讓他一愣。
這是咋回事?
想了一下,就詢問前來的宮人,大哥召他入宮是為了什麼事。
前來的宮人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是太子殿下,讓他儘快入宮。
朱棣又是一番詢問,得知是大哥讓他入宮之後,直接前往壽寧宮,並說父皇也在那裡。
在得到了這些消息之後,朱棣一下子就明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必然是如今已經將吳禎,吳良兄弟等人解決了。
現在需要商議如何恢復市舶司,如何前往倭國了。
不然的話,父皇他們,不會是在壽寧宮那裡。
這很合情合理。
畢竟父皇此番,以這般的雷霆手段兒,解決掉吳禎吳良就是為了儘快下海。
現在絆腳石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是到了趕緊進這件事情,提上日程的時候了。
原本,感受到自己脊背發寒之後,朱棣還有些擔憂,是不是自己又要挨揍了。
但現在,他的這種擔憂已經盡數沒了。
因為聰明睿智的他,已經看破了事情的真相。
況且,就算是沒有看破事情的真相,朱棣也能斷定,自己此番絕對不會再挨打。
因為這次派人,將自己喊回去的人是大哥,而不是父皇。
大哥對他們這些弟弟有多愛護,朱棣再清楚不過。
這次若是父皇派人前來讓自己入宮,那他還多少有些擔憂,自己可能會被揍。
但現在,乃是大哥派人前來,那就一點都不用擔心。
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朱棣再清楚不過。
上次從韓成那裡,得知了歷史上自己對大哥的孩子都做了什麼事,那等情況下,大哥尚且還攔住父皇,儘量不讓父皇揍自己。
現在怎麼可能,專門將自己叫回宮揍自己?
想到這裡,朱棣笑了。
不可能!
這事情絕對不可能!
哪怕是天塌下來都不可能!
至於為什麼自己現在覺得,脊背隱隱發寒,這應該是才下了一場雨,氣溫降低了才會這樣。
心中如此想著,朱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覺得自己可以適當穿厚一點了
此番進宮,唯一有些難受的就是他和韓成打的那個賭約還在。
這還是朱棣挨打之後,第一次見韓成。
這讓朱棣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韓成。
自己當時可是說了,短時間之內,若是父皇揍自己了,自己就跟韓成的姓。
不然韓成就跟自己的姓。
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再去看這事,朱棣有些懵逼。
一番糾結之後,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用多想。
韓成乃是自己的二妹夫,自己乃是他的四哥,他咋可能真的讓自己跟他的姓?
這豈不是全亂套了?
自己二人見面了,都沒法稱呼了好吧!
「那些守將們開門沒有?」
壽寧宮裡,昏迷清醒過來的朱元璋,喝了一杯茶之後,坐在韓成床榻邊上緩了緩。
然後就又一次迫不及待的,望著韓成詢問起來。
朱元璋是真的,為正統時期的大明牽腸掛肚。
為那個時空的大明,捏了一把汗。
很怕朱祁鎮那個廢物,將關門喊開了。
畢竟那鱉孫的身份是皇帝。
「沒有,守將都拒絕了朱祁鎮的要求,都不曾開門。」
朱元璋聞言,提起的心稍微的往回放了一點。
還好,還好!
要是那些守城的將領,要是真的開了門,那這次的造成的惡果可就太大了!
「不過,朱祁鎮也因此,將拒絕他的郭登等人給恨死了。」
「恨?這鱉孫還有臉恨?他恨個屁!!」
本就火大的朱元璋,聞言頓時就又上頭了。
唾沫星子噴出老遠。
朱標見此,滿臉擔憂。
忍不住走到外面,去看看朱棣有沒有來。
父皇現在的這個狀態,他是真的太擔心了。
怕父皇真的被氣出一個好歹。
而朱標也知道,這個時候哪怕是御醫來了都沒有用。
父皇現在得的不是病。
主要是心裡有氣。
這口氣出不來,弄不好是要出大問題的。
而現在,能讓父皇稍微將這口氣出來的人,只有一個老四。
別的誰來都沒用。
說起來,老四在這事情上也是挺冤的。
但沒有辦法,誰讓那朱祁鎮是他的後代呢?
現在夠不到朱祁鎮這個孽畜,只能是找老四代勞了
「接下呢?大明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人開始要南遷了?」
朱元璋望著韓成的詢問。
問這話的時候,朱元璋的心情,依舊是無比沉重。
此時的情況,對於那時候的大明,已經壞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皇帝作死,外出親征,害死大量兵馬,諸多文臣猛將,自己又非常丟人的成為瓦剌的俘虜,還他娘的給瓦剌叫門。
大明的皇帝,都落入到了敵人手中。
而老四遷都北平之後,一個弊端也出現了,那就是在仁宣二朝不斷收縮之後,導致大明國都差不多已經是頂到了最前面。
在這等情況下,一個弄不好就會被敵人兵臨城下。
甚至於國都都會被丟掉。
如同北宋那樣,開始南遷。
這自然不是朱元璋所想要看到的。
「消息傳到京師,京師大震動!
雖然有不少人一開始的時候,就不看好朱祁鎮的這趟親征,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拉跨成這樣。
確實如同陛下所言那樣,很多人都被這個緊張的局面給嚇到了,開始說趕緊南遷」
「敢言南遷者,都該死!!」
朱元璋紅著眼睛說道。
「此時不走,還能依靠著北平城牆硬挺,一旦南遷,國家更為動盪!
北方大片土地,再次拱手送人,大明將不再完整!」
朱元璋絕對不願意看到南遷。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聽韓成所言,孫太后是個靠不住的,進行監國的朱祁鈺,年紀比朱祁鎮還要小。
還不是孫太后的兒子。
朱祁鎮親征,前立下的皇太子更是只有兩歲
這等情況下,這真能守住?
「陛下說的對,確實不能南遷,而大明也沒有南遷,硬生生的頂住了這次危急!
有人喊出了和陛下一樣的話:言南遷者皆可殺!」
「是誰?!可是那朱祁鈺?」
朱元璋聞言精神一震。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等情況下,大明真的有這等人物出現。
穩定局面,定鼎乾坤!
「不是朱祁鈺,是」
「大哥,你找我來啥事?」
朱棣那的聲音響起,門被推開,走進來了一臉興奮之色的朱棣。
韓成的話被打斷。
房間之內三人,目光都落到了朱棣的身上。
「老四,你可算來了!」
朱標立刻上前,拉住朱棣的手,情緒激動的說道。
朱棣一聽這話,心中更加確定,這父皇幾人就是在商量下海的事情了,不然大哥會著急成這樣。
「看你走路的樣子,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剛一過來,就被自己大哥噓寒問暖,朱棣心中那叫一個激動。
這必然就是要對倭國動兵了。
激動的同時還異常感動。
大哥就是大哥,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自己這些做弟弟的。
還如同小時候那樣。
「好了!全好了!
大哥我什麼身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抗揍!
不僅僅抗揍,而且恢復的還非常快。
之前那些不過是撓撓癢而已!
我這時候,不僅僅傷好了,還能立刻帶兵下海去滅倭國,一點問題都沒有!」
朱棣為了儘快下海,在這裡不斷的展示著自己的強壯。
當然,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是怕老三那傢伙,將自己的差事給搶走了。
老三那賤人,最好做的就是這等事情!
「真的好了?過來讓咱看看。」
朱元璋站起來,望著朱棣說道。
朱棣忙來到朱元璋身邊。
朱元璋親手拉起朱棣上衣,檢查朱棣背後的傷。
朱棣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
這濃濃的父愛,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了!
父皇親自察看自己傷口,這是何等榮耀!
這要是被老三那賤人知道,還不得羨慕死?
看來自己這一次,龍江寶船廠之行,將事情做的非常好,父皇非常滿意。
不然,自己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果然是這樣,傷確實好了一個七七八八。
這樣的話,咱就放心了!」
朱元璋出聲說道。
朱棣聞言一喜,覺得大事已定。
「父皇,你就只管放心吧!孩兒這身體最抗揍!
挨頓鞭子而已,一點都不耽誤我帶兵!」
朱棣腰板挺的筆直。
朱元璋點點頭道:「行!那就給咱請家法過來!」
朱標立刻從角落裡,拿出皮鞭給朱元璋。
朱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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