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媺娖正在跟內閣眾臣開會,沒得到她的允許,劉淑英是不會將軍事電報內容說出來的。一筆閣 m.yibige.com
但如今召開的是軍務院會議,電報內容本就需要告知軍務院眾臣,她便說了。
聽此,眾人都是一愣。
誰都沒有想到,山東的清虜竟然突然就全線潰退了。
須知,既然清虜在山東的主帥豪格被打死,又全線潰退,多半會捨棄整個山東,退往北直隸。
如此自然就讓軍務院此前所定計劃破產。
回過神來,楊廷麟當先道「陛下,軍務院早已講明此番北伐的戰略計劃,可江北方面軍不僅未能令清庭增兵山東,更打死清虜主帥豪格,極可能令清虜放棄山東退守北直。
此舉雖於局部戰場有功,可置我軍務院戰略於何地?清庭若得知消息,恐怕亦會直接退出關去,令海上兩路兵馬再難實現一舉拿下整個清庭的戰略目的!」
其他人沒說話,朱媺娖也沒說話,而是示意劉珠將她看完的電文遞給紅娘子看。
以前紅娘子認識的字不多,可自從跟了李岩,認識的字便越來越多了。
她也是冰雪聰明,看完電文,便知道了朱媺娖的意思,當即道「楊郎中,電報中奏明,江北方面軍並未採取過於激進的戰術,只是正常地以光明火炮轟擊清虜紅夷大炮陣地。
並沒有想到,豪格身為一方主帥,竟然會在那時去清虜大炮陣地督戰,且不幸被炸死,更不曾想到清虜會因豪格之死全線潰退。」
楊廷麟雖然只是軍務院軍法司郎中,卻絲毫不覺得身份就比協理大臣低,當即質疑道「紅軍門的意思是說,曾英等江北方面軍將領並無過錯了?」
紅娘子道「他們是按軍務院部署正常與清虜交戰,有何過錯?難道運氣不好,也算錯?」
楊廷麟大聲道「壞了軍務院的戰略那便有錯。此事若不懲戒,今後諸軍在外,皆以運氣之言不聽軍務院指揮,豈不又成藩鎮軍閥?!」
「好了!」朱媺娖開口,中斷了這場爭論,「江北方面軍的過錯之後再議,當今緊要之事,是否該令海上兩路兵馬即刻出兵?」
「自然是要的。」視頻投影中李岩道,「如今黃得功、楊展都已乘水師戰船抵達渤海,只需我軍務院一封電報,他們便可以獲知山東戰事的變化,提前出兵北直。
而清虜縱然以快馬去京師匯報,亦需要幾天時間,足夠黃得功、楊展直取京師了。」
李岩說完,這邊的朱大典起身道「陛下,臣以為可以令楊展部放棄攻打永平府的計劃,與黃得功部一起從大沽登陸,以更快的速度擊潰天津衛清虜。
之後兩部在楊村分兵,黃得功部偏西,沿洋河走武清,直取良鄉、西山。
楊展部偏東,沿運河走香河縣,直取通州。而後兩者夾擊京師之清虜。
若他們進擊的速度夠快,是有頗大機會將清庭要員攔截在關內的。」
視頻投影另一邊的馬科也建言道「陛下,臣以為可集中黃得功、楊展兩部騎兵,遣一騎兵驍將率領,直奔京師以北,游弋於昌平、懷柔一帶,亦有助於攔截清庭要員。」
朱媺娖微笑著點頭,道「朱協理、馬協理的建議都不錯,軍務院便照這兩條趕緊做一個計劃,給黃得功、楊展所部發出新的軍令吧。」
「臣等遵旨!」
眾臣才應下,便見鄭森也神色古怪地從後殿秘書處過來,同樣拿著一紙電文。
這頓時讓眾臣心中浮現一個想法該不會是前方戰事又有什麼大變故吧?
鄭森將電文遞給劉珠,便一揖道「啟奏陛下,堵胤錫發來電報,稱河南方面軍三小時前與陽武城外擊潰阿濟格所部數萬清虜。
令飛鷹隊十九組於空戰中以損失一架微型無人機為代價,重創偽清英親王阿濟格。
目前陽武城外的戰鬥已經結束,清虜綠營兵絕大部分在開戰之處便潰逃,八旗滿洲、八旗漢軍則被殲滅過半,另有偽清平南王尚可喜被曹勛陣斬。
最後,堵胤錫向陛下請罪,稱其錯估了清虜戰鬥力,以至於壞了軍務院原定戰略計劃。還建議黃得功、楊展部,立即出兵,或有機會截獲京師之清虜。」
聽了這一番話,軍務院眾臣不禁面面相覷。
朱媺娖也不知是喜是憂。
竹林老宅那邊的郝光明道「說到底,還是因為軍務院錯過了目前大明新軍和清軍的實力差距啊。
不過堵胤錫、曾英他們沒能實現軍務院的戰略計劃,甚至破壞了計劃,肯定是要罰的。
但他們擊潰清虜也有功,雖然功過不能相抵,後面該罰的罰,該獎賞的獎賞就是了。
目前最緊要的,還是讓黃得功、楊展直取京師,爭取把順治、多爾袞等清庭要員拿下。」
朱媺娖覺得郝光明說的有道理。
接著,李岩、朱大典等軍務院大臣也都認為該戰後再議功過,目前最緊要的是讓黃得功、楊展出兵登陸天津衛···
天津衛。
此地早在商周時期便有人類居住,漢武帝時在武清置鹽官,天津衛開始神州大地統治者的重視。
隋朝開通京杭大運河後,這裡為南北運河交匯之處,被稱為三會海口。
至當朝開闢蘆台鹽場,天津衛逐漸繁華。
明成祖朱棣在此渡大運河南下爭奪皇位成功,為紀念靖難之役,故改原名「直沽」為天津,並派駐兵馬組建天津衛。
後又增加天津左衛、天津右衛,合成為天津三衛,成為北直隸重要的沿海衛所。
而天津衛的大沽口,在嘉靖年間為了防備倭寇,便設立衛所,構築堡壘。
清庭既知明軍水師、火炮強勁,自然不會忽略天津衛這處北直隸的軍事要地。
在天津派駐了一個牛錄的八旗滿洲軍、兩個牛錄的八旗漢軍,以及三千多精銳綠營兵。
除此外,更是提前兩百年修築了大沽口炮台,在大沽口南北兩岸各安置了四門紅夷大炮,又有八旗漢軍操控的紅夷炮二十門。
如此炮火配置,都已經趕上後世清朝道光、咸豐年間了,可見清庭對天津衛防禦之重視。
又因天津還是河南、山東清軍的糧草、軍資轉運之地,故而清庭委派內大臣冷僧機以及梅勒章京屯泰鎮守。
便是統領三千多綠營精銳的,也是清庭絕對信賴的一位八旗漢軍將領,李永芳第三子剛阿泰。
李永芳九個兒子,除長子李延庚、次子李率泰為其前妻所生,為漢人;後面的七個兒子都是和愛新覺羅皇室女所生,均自視為滿人,這點通過名字也能看出來。
剛阿泰、巴彥便都是李永芳和努爾哈赤孫女所生。
所以,剛阿泰如今雖是綠營兵總兵,可地位並不比冷僧機、屯泰遜色多少。
這一日,三人正在天津衛城中議論河南、山東前線地戰事,忽然聽見大沽口方向傳來了一聲炮響!
頓時三人都站了起來。
統領三個牛錄滿漢八旗軍的屯泰驚疑道「明軍竟真敢派兵從海上來襲?該不會是哪個炮台誤發吧?又或者只是瞧見了海盜?」
原來,自從在大沽口構築炮台後,屯泰就規定,除平時練習發炮外,只有見到了明軍水師來襲,才可以發炮通知天津衛這邊的駐軍。
已經頭髮花白的冷僧機道「違背軍法亂發炮,是要斬首的,誰敢亂來?不是海盜來襲,便是明軍水師來襲。兩位快些回各部去領兵準備戰鬥吧,不要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
三人中是以內大臣冷僧機為首的,兩人聽了,立即應道「嗻!」
然後匆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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