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標胞弟,史上最強逆子 第60章 大明第一禍害!朱標和朱楷徹底交心!

    打定主意,朱楷對朱標說道:

    「大哥,你就別操心國事,去外面轉轉,了解一下真實情況,對大明、對你未來治國理政,都是一個很好地助力。」

    朱楷見朱標還在猶豫,直接拍手決定:「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咱哥倆換上簡單的衣服,去外面轉轉,最好離開應天府,到鄉里去轉轉,那裡比二伯的菜園子,更能反應百姓真實的生活。」

    「這行吧。」

    朱標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以國事為重,但偶爾偷懶一下也無妨。

    老爹都能不早朝,他一個當太子的那麼費心費力幹啥?

    雖然和朱楷約定好了,但是,朱標還是先到謹身殿去見了正在召見他不認識的人,朱標想在一旁等候,等人離開了再說,朱元璋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招招手示意朱標過來。

    朱標走到朱元璋身邊,朱元璋就拉著他介紹眼前的兩人道:「老大,咱給你說一下,這倆人是父子,他叫沈榮,兒子叫沈森,他們是那個不要臉的商人沈萬三的後代,咱派人把他們兩個找來,是準備為咱所用。」

    沈萬三麼?

    對於這個名字,朱標並不陌生。

    他只是知道,朱元璋很討厭商人的原因之一,就是沈萬三!

    只是讓朱標沒想到的是朱元璋竟然會用沈萬三的後人,他想到朱元璋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這天底下,都是為自己所用的人,無論人品高低,只論能力。

    朱標眼睛掃在沈榮和沈森身上,上下打量。

    沈榮和沈森,知道朱標是太子,自然非常恭敬:「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嗯。」

    朱標對兩人沒有什麼厭惡和嫌棄,語氣很平和的說道:

    「父皇要用二位,希望二位可以殫精竭慮,為父皇做事,父皇不會虧待盡心做事的人的。」

    如果伱們父子倆沒有盡心,那就不是虧待,而是罪有應得。

    「行了,你們兩個回去吧。」

    朱元璋隨即看向元奇:「元奇,把他們兩個送到咱安排好的地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們。」

    「是,陛下。」

    元奇做了個請的手勢,帶沈榮和沈森離開。

    等他們離開後,朱標問道:「爹,您找他們來做什麼?你平時不是很惱怒沈萬三的麼?怎麼現在又要用他的後人啊。」

    「今非昔比啊,而且咱要準備管控商人,自然得找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

    朱元璋把他的目的說出來:

    「標兒,你要記住,你是皇帝,只要這個人對你有用,你就要用,至於他的人品之類的,只要你知道那就不是問題,這兩個人有一大把的毛病被我抓住,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全心全意的幫咱做事,否則,咱隨時能要了他們一家的性命!」

    所以,朱元璋喜歡有能力,人品又不怎麼好的人,他們有一大堆的毛病抓在自己手裡,用完了可以隨手放棄,用不完就放在一邊當擺設,絕不擔心他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朱元璋的用人方法,朱標不敢苟同,但也保留自己的意見,只是詢問朱元璋:

    「爹,您準備發展商業了麼?」

    「不,我準備用他們去查賬!」

    朱元璋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露出森森寒意,說道:「前些日子,我翻看各地送來的賬目,發現有些地方上的賬目不對,戶部的人,咱是不能用了,所以得從外面找人,沈榮和沈森一直在做生意,而且他們老沈家也有家族經商的淵源,對賬目會很熟悉,咱要一個個的查,那些試圖用賬本糊弄咱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咱哪一個都不放過!」

    朱元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掏國庫錢的碩鼠!

    朱標點了點頭,他認為朱元璋這麼做沒問題,那些貪官罪有應得!

    只是,是什麼原因,讓朱元璋突然意識到各地官員送來的賬目不對呢?還有自家老爹現在都有精力學算學了嗎?

    看著老朱,朱標思忖道,看來二弟說的對啊,老爹的確太閒了啊。

    念及於此,朱標直接對朱元璋說道

    :「爹,明天我和二弟出宮一趟,去外面轉轉。」

    「出宮?」

    朱元璋似乎很意外的樣子,卻還是很開心的說道:「去吧,別光顧著玩,你是太子,得把各地的情況瞧仔細咯,別再像朝堂上一樣,被百官矇騙。」

    「楷兒聰慧,你去了外面,多聽楷兒的。」

    「知道了爹。」

    朱標說完,就離開了,他很不明白,自己的老爹,怎麼比娘還囉嗦。

    第二天,朱標換上一身藍色絲綢長衫,準備跟著朱楷一起出宮,可看到朱楷穿的粗布衣服,朱標頓時瞪大了眼睛:「二弟,你穿這個?」

    朱楷看到朱標的穿著,也同樣很驚訝:「大哥,你穿這個?」

    「呃我這麼穿,有什麼不對麼?」

    「太不對了啊,哪有你這麼穿的,在應天府裡面還好,去了鄉里誰會穿這種衣服啊,一看身份就不一樣,說不定你還沒走兩步,人家村裡的村正就過來揭穿你身份了啊。」

    「低調,咱們要低調行事!」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的這種低調。

    朱標回到東宮,換了一身和朱楷差不多的粗布衣服,但也是嶄新,怎麼看都不像是幹活的農夫。

    「算了,就這樣吧。」

    朱楷很無奈,朱標再找估計也找不到合適的衣服:「走,大哥,兄弟我帶你出去耍耍!」

    說到應天府,整個皇宮裡沒有人比他再熟悉的了啊。

    朱楷完全就是個社牛,而且腦子也很好使,一路沿街走出去,每家店鋪朱楷都知曉其中來歷,朱標不需要自己仔細觀察,朱楷就能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遇到有相識的店家,朱楷還會和別人聊兩句,說兩句葷話,聽得跟在身邊的朱標面紅耳赤。

    自己二弟,連婚都沒有成,為何會懂這麼多?

    調侃那街頭賣炊餅的女子,說她風韻猶存,那女子非但不氣,反而回懟朱楷,說要等攢夠了錢要把朱楷捉回去做壓寨丈夫。

    還說朱楷年輕、壯實

    這、大明民風,都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嗎?

    其實不然,大明反而是規矩很多的國家,之所以這般,完全就是因為戰亂而導致。

    朱元璋剛剛建國四年,可迄今為止,各地仍沒有平息叛亂,朱元璋北征殘元的同時,還要派遣將士去平息各地叛亂。

    雖然應天府很早以前就是朱元璋的地盤了,但直到定都應天之後,應天府里還非常凋敝,也正是因為朱元璋定都應天,所以有很多在老家活不下去的人,紛紛來到應天府,來到天子腳下尋一條生路。

    朱楷告訴朱標,應天府里這些賣炊餅、賣豆腐的小生意人,有不少都是從外地趕來的,他們有不少人都餓死在路上,能活著來到應天府的,基本上都是見過死人的,這樣的人他們豈能不豪邁?

    朱標聽到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還是說道:

    「這般,的確有傷風化,不過咱大明越來越穩,這種不正風氣必將遏制。」

    「遏制,遏制這些幹嘛?我就喜歡這些混不吝的葷話,現在什麼娛樂活動都沒有,天一黑,百姓們僅有的活動就是造娃,他們說點葷話也很正常,越下流百姓說的越開心。」

    朱楷似乎也樂在其中,朱標聽到後笑罵道:

    「你這廝我看是你樂在其中吧?」

    「那是自然。」

    朱楷非但沒有隱藏心中所想,而且還很驕傲的說自己喜歡:「我就喜歡市井裡的煙火氣,而且還喜歡人多的地方,大哥,你別覺得百姓們說這些葷話下流,其實真正下流的人是那些士大夫。」

    「百姓們只是說說,說點口頭上的葷話,而那些士大夫,他們滿嘴的仁義道德,做的事卻比百姓口頭的葷話還要下流,你知不知道,那些士大夫晚上睡覺時暖腳,都是兩個丫鬟抱著腳睡,還得是處子,說處子才有體香。」

    朱標聞言非常驚訝:「還有這事?」

    「昂,李善長就這麼幹的。」

    說完,朱楷又加了一句:

    「李祺就是這麼說的,當兒子的還能編排自家老子不成?」

    如果沒加後面那一句解釋,朱標大概率就信了,要論敢編排自家老子的,朱楷絕對是應天府第一人,不過,朱標卻也是把朱楷說的話記了住。

    這種奢靡之風必須要制止!

    「欸,大哥,說到造娃,你怎麼樣了啊?」

    朱楷用肩膀碰了下朱標,狐疑的說道:

    「你都結婚這麼長時間了,怎地還沒有動靜?不會咱爹給你的活太多,你都沒時間和嫂子」

    「豎子,胡說什麼呢!」

    朱標惱怒的瞪了眼朱楷,隨即解釋道:

    「你不是告訴我,生孩子早,對女人身體不好嗎?我我準備晚幾年再要。」

    「呃大哥,你真是好男人啊!」

    朱楷也無話可說,「不過,你可以先找兩個妾,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嘛。」

    「豎子,你大哥豈是會被欲望控制住?」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來到朱雀大街的盡頭。

    在牌坊下面,毛鑲和蔣瓛兩人和二十名力士已經在街頭等候。

    當然,這只是在明面上露出來的守衛力量,暗處也有。

    朱楷和朱標,都是朱元璋心中最重要的家人,他決不允許兩人置於任何危險之中,況且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二皇子,這兩個人,值得朱元璋大費周章。

    昨天晚上,毛鑲、蔣瓛兩人都已經知道朱楷要帶著朱標出宮的事,郭興親自叮囑兩人一定要做好保護工作。

    朱楷和朱標掉一根汗毛,他們就等著掉腦袋吧。

    「楷哥。」

    毛鑲和蔣瓛上前,按照朱楷教的規矩喊江湖諢號稱呼朱楷。

    但再看向朱標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尷尬。

    到底該怎麼稱呼朱標呢?

    以前沒打過交道,難道稱太子?

    朱標倒是對朱楷的江湖諢號很感興趣,也覺得『楷哥』這兩個字很有氣勢,很霸氣。

    看著糾結怎麼稱呼自己的毛鑲和蔣瓛,朱標笑著說道:「喊標哥!」

    「呃」

    毛鑲和蔣瓛兩人有些難為情,這標哥聽起來,怎麼傻乎乎的呢?

    他們可是知道,朱楷有時候罵別人傻,可是會喊「彪呼呼的傻子。」

    彪和標同音,朱標怎麼能說自己是『標哥』呢?

    呃不對。

    彪呼呼二皇子不會是覺得太子殿下是傻子吧?

    毛鑲和蔣瓛頓時有種破案了的感覺。

    「你們兩個狗東西,想什麼呢?」

    朱楷對著毛鑲和蔣瓛兩人一人踢一腳,隨後才說道:「大哥,你還是別叫標哥了,這名字聽起來太傻,而且咱們這次出來,為防止被人瞧出端倪,也為了咱們以後出城方便,得用其他人的名字。」

    朱標聽到朱楷的話,實在是想不到『標哥』這兩個字是如何傻的,可朱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決定了,大哥你叫李祺,我叫李祐。」

    朱楷背著手,上了馬車:「大哥快上車,我們出城遊玩。」

    李祺、李祐。

    朱標聽到朱楷起的這兩個名字,就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總感覺朱楷起這兩個名字沒安好心,但好像有其他的想法。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我在旁邊勸著二弟,想必也鬧不出什麼么蛾子吧?

    「來來來,大哥,我來為你駕車!」

    毛鑲和蔣瓛兩人駕車實在是太穩當,朱楷一點不喜歡,他要自己來。

    建國後,朱標沒怎麼出過皇宮,所以對外面的一切都顯得非常好奇,他聽朱楷說要駕車,雖然遲疑但還是答應下來道:「好,不過二弟你可要慢一些,不要壞了旁邊的莊稼。」

    「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乃應天府第一車神,漂移、漂移你聽說過嗎?這就是我發明的,胡恬最喜歡玩漂移。」

    朱楷對朱標的提醒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指著毛鑲和蔣瓛:「你問問他們倆,他們都喜歡坐在我駕的馬車上,以後咱應天府要有規矩,所有車夫都應該像我一樣,有了我駕車的能力才能給別人駕車,否則就是無證駕駛。」

    「」

    好像,讓朱楷駕車,就是個錯誤。

    半晌過後,朱標頭暈眼花的從鄉間路邊的馬車裡爬出來。

    剛剛,朱楷駕車飛快,玩到興頭上,突然要給朱標表演一個馬車漂移!

    這一漂,直接漂到了田地里!

    如果不是毛鑲和蔣瓛兩人反應迅速,充當了朱標的肉墊,朱標少不了得在側翻的馬車中休息一會。

    「你這豎子這就是應天府第一車神的實力?」

    朱標很生氣,看著沒心沒肺的朱楷,他很懊惱。

    自己也真是失了智,沒事相信朱楷的話幹什麼。

    「二弟,以後你還是別再駕車了,如果整個應天府的車夫都像你這般橫衝直撞,估計應天府的府尹孟端,每天處理馬車撞人案都能讓他睡不著覺了啊。」

    想到剛剛坐在馬車上,風馳電掣的感覺的確讓自己心跳加速,但害怕還是真的害怕。

    朱楷被從馬車上掀翻下來,一頭栽到田地里,但並沒受到什麼傷,所以此時他並沒什麼在意,反而振振有詞的說道:「我就是突然想到,大哥好不容易跟著我出來一次,豈能一直坐在馬車上?還不如在我的督促下多走幾步,就當是鍛煉身體了,這才把馬車停下來。」

    朱標聽到朱楷胡謅的解釋,直接笑出了聲,指著朱楷笑罵道:「你這豎子,就你理由多,你要我下來走兩步,直接說不就好嗎?何至於把馬車掀翻到田裡?」

    「大哥,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朱楷摟著朱標的肩膀說道:

    「走,大哥,兄弟我帶你去瞧瞧,咱應天府真正的風土人情。」

    朱標大概是跟朱元璋一起呆的時間太長,染上了某些惡習。

    現在也不喊二弟、二弟了,張口就是豎子。

    其實,朱標也不想,可朱楷這廝太過氣人。

    自詡應天府第一車神,但駕車卻直接栽到田溝里,朱標哪能不生氣?

    如果在鬧市中,朱楷駕車不知道得有多少百姓因此遭殃。

    應天府第一禍害,名不虛傳吶。

    說歸說,罵歸罵。

    毛鑲和蔣瓛把側翻的馬車從田裡拉出來,然後又賠了些錢,這才繼續向前走。

    朱楷對此是不滿意的,他們現在是李祺和李祐。

    就算百姓去告官,那也是李祺和李祐的責任,和我朱楷有什麼關係?

    可朱標非是不聽,一定要賠了錢再走,朱楷也沒辦法。

    「大哥,賠錢這種事怎能你來呢,你的錢本來就不多。」

    朱楷惋惜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是說道:「你回頭給李祺李祐下道命令,說他們破壞耕田,讓他們掏錢不就行了嗎?李祺和李祐錢多,你讓他們賠,他們敢不聽話?」

    朱標一聽朱楷說的有道理,立刻罵道:

    「你這豎子,怎麼不早說?你不知道大哥囊中羞澀嗎?豎子!豎子!」

    「現在說也不晚啊。」

    朱楷笑嘻嘻的說道,「大哥,要不你把給出去的再要回來?然後留下李祺的名字?」

    「」

    算了,朱標做不出來這麼無恥的事。


    看著自家二弟,朱標無奈的說道:

    「二弟啊,我發現誰要是成了你的敵人,那將會倒了八輩子血霉,就你這做的事,誰能撐得住?」

    朱楷大笑起來:「哈哈,謝謝大哥誇獎!」

    很快,朱楷和朱標來到了一處田地邊。

    現在真是禾苗旺盛生長的時候,百姓們不敢有任何怠慢,一個個都忙的直不起腰。

    今年風調雨順,他們都還期待著,今年能是個豐收年。

    百姓們幹活的同時,心中也在盤算著。

    今年的兩茬水稻收下來,除了稅賦和口糧,自己家還能剩下多少,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他們也想過個有肉吃的好年。

    朱標也不多說話,就在旁邊看著。

    他也不需要多說什麼,田裡他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看了許久,朱標感慨萬千,對朱楷說道:

    「二弟,爹說的對,咱們大明,靠的不是那些士大夫,而是這些百姓,百姓和大明一條心,大明就會日月永照。」

    朱楷則回應道:「所以,爹才讓你離那些士大夫遠一點,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得輕巧,咱大明治國,還得靠他們,要不然咱家憑什麼治理好大明?」

    朱標說完後,覺得朱元璋的理念中,有一個很大的悖論。

    朱元璋要君與百姓共治天下,可士大夫又是不可缺少的一環,朱元璋要士大夫和他一條心,共同讓百姓過得更好,可士大夫和百姓,本來就是站在對立面的啊。

    這還如何是一條心?

    隱隱的,朱標的腦海里似乎有一道開關被觸碰,但卻有些摸不著門路。

    朱楷也同樣說道:「為官是一條路,百姓們也心有嚮往,可狀元及第後,他們就成為士大夫中的一員,享受特殊待遇,所以這中間存在著很多不合理,憑爹這一代,根本改變不了的。」

    「是啊爹太急了啊。」

    朱標哪裡不知道,朱元璋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他想留下一個穩定的江山交給朱標,想到朱元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朱標忍不住心中的失落:「也怪我沒用,如果我能讓爹滿意,他也不至於這麼著急的去做事。」

    「大哥,這也不怪你。」

    朱楷勸說道,「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個制度已經存在上千年,哪能輕易改變?但我們朝著這個目標去做,總會能做好。」

    「沒錯。」

    朱標攥緊拳頭道:「二弟,你的土豆和地瓜給我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我準備用地瓜和土豆的種子做餌,吸引百姓到湖廣去,如果把土豆和地瓜種好,三年不到,湖廣就能重新成為天下糧倉。」

    「大哥,只是移民沒用,你要想辦法,增加大明的人口。」

    朱楷說道,「鼓勵百姓造娃,你得讓他們有足夠的口糧去養活人,你要保證他們的孩子生病,家裡能拿得出錢去治病;移民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卻不能解決一世的問題。」

    「土豆和地瓜畝產高不假,也能在短時間內成為口糧,但還是要以大米和小麥為主食,玉米大豆、高粱,也只是些粗糧,想讓百姓養得活孩子,小麥和大米,不能少啊。」

    朱標點點頭,認同的說道:「嗯,二弟說的是,我記住了短時間內獲得足夠多的人力去種地,也只有對外作戰這一條了,那些俘虜可以成為我們的民夫,幫助我們種田。」

    說完後,朱標突然打開了思路:「沒錯,就該如此,我回去就給爹說,讓他在北征的時候,儘量活捉,不要殺俘,還有現在中原大地,產糧高的行省人口稀疏,我們應該把那些俘虜送到內地,而不是留在邊疆苦寒之地,施以教化,讓他們成為和我們一樣的人。」

    嗯,這倒是個辦法。

    朱標能想出這種辦法,朱楷並不意外。

    自己的這位大哥也是從亂世走出來的。

    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功臣都是朱標的老師,他們可不是酸儒。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句話朱標一直掛在嘴邊,他也想著把那些異族變成同族,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找到了讓大明人口增長的竅門。

    「大哥,別人說你寬厚仁慈,我看他們是不了解你。」

    朱楷對朱標說道,「就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少不了被那些酸儒罵成劊子手。」

    「哈哈我是太子,他們是臣子,想的本來就不一樣。」

    朱標搖了搖頭,說道:「而且,現在他們都有私心,教我東西時總想著讓我認同他們,聽他們的治國辦法,呵呵他們是臣子,我是太子,再加上爹站在士大夫的對立面,我和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啊。」

    朱標已經看明白了一切。

    只是他不贊同朱元璋太過急躁的去解決問題,有些事急不得。

    「嗨,今天是出來玩的,和你說這些幹啥?」

    朱楷明白了朱標的想法,也沒有再繼續說關於朝堂上的話題:「大哥,咱們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說朝堂上的那些事,說一次罰一百兩銀子。」

    本來是想說金子的,但想想朱標也不寬裕,他要是沒錢了還得找自己要,朱楷乾脆就換成了銀子,這樣自己還能多薅幾次。

    「哈哈,你這豎子,也把我當成韭菜了嗎?」

    朱標笑著,追上向前走的朱楷:「前面有些農夫,咱們過去和他們聊聊去。」

    「可以。」

    朱楷沒有拒絕,「不過大哥,你不能這麼斯文,你現在是李祺啊,那廝在應天別提多囂張,你要裝的像一些。」

    朱標疑惑:「怎麼裝?」

    「瞧我的。」

    朱楷快步走上前,看到那些幹完農活的農夫,大聲喊道:「喂,你們幾個給我聽著,我乃韓國公府李祐,這些地是你們的吧?賣不賣?」

    「」

    農夫們看著朱楷的樣子,像是看著傻子。

    可他們也知道韓國公的名頭。

    那可是當今陛下欽封的開國第一功臣李善長的爵號。

    而且

    農夫有些為難,對朱楷說道:「李少爺,這些地本來就是你們家的。」

    「啊?」

    朱楷聽著愣神,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地竟然是李善長家的。

    「怎麼可能!」

    朱標聞言走上前來,對農夫詢問道:

    「我聽說,應天府的田畝,是百姓的口糧田,凡滿八歲者皆有田五畝,這地怎麼成了韓」

    剛想說韓國公,朱標突然想起,他現在的身份是李祺,於是趕緊改口:「這地怎麼就成我家的了啊?」

    「啊,這」

    農夫有些為難,看向朱楷。

    朱楷剛剛自報家門,農夫們也沒見過李祐,自然相信他的身份。

    可剛剛說話的那位公子,身上帶著上層人的氣場,說話雖然溫和但卻一點都不客氣,農夫有些吃不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只能看向朱楷。

    「這是我大哥,李祺,咱韓國公的大公子。」朱楷介紹了一下朱標冒用的『李祺』身份頓了頓,,隨後說道:「有什麼話直接說,我老李家家大業大,家裡有多少田產,我大哥也記不清楚。」

    「哦哦哦,拜見李少爺。」

    農夫拜見後,趕忙解釋起來:「我們家有六口人,的確有三十畝地,這些地原來是荒地,官府當時丈量土地的時候,並未記錄在冊,所以李少爺家來人,把這些荒地開墾出來,交給我們去耕種。」

    荒地?

    朱標的臉色陰沉下來,「簡直荒唐!這些地本就應該是大明的。」

    「」

    老農看著朱標,覺得這孩子真彪。

    明明是自家的土地,為什麼非要說是大明的呢?

    此時,在老農心中,根本不在乎眼前的這個『李祺』是不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家的孩子,他只是知道,明明是自己家的地,卻偏偏說是別人家的,這就是傻,就是彪。

    李善長家的大公子,敗家子無疑!

    朱標算是明白了,這官府的地只記載了百姓們手裡有的土地,其他的土地都是沒有記錄在案的荒地,這些荒地經過一番的倒手,就變成了個人的私產。

    這怎麼能行!

    朱標很生氣,怪不得爹說要清查各地的賬目。

    連天子腳下尚且有漏洞,其他的地方呢?

    越想越氣,朱標怒不可遏的說道:

    「不行,我要上奏天子,這些地本就是天家的,豈能作為私產!」

    聽到朱標的話,老農頓時急了,連帶著其他一起休息的人也都著急起來,慌忙跪在地上向朱標請求:「李少爺,您千萬不能把這些地交給官府啊,不行啊李少爺!如果這些地交給官府,那我們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啊。」

    沒有活路?

    朱楷還以為這些老農擔心他們吐露出實情,怕被李善長知道後責難呢,傲然說道:「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我大哥家裡的地,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你們管得著嗎?」

    有一個磕頭的農夫抬起頭,充滿哀求的眼神看著朱楷,道:「李少爺,您要如何處置自己家的地,我們哪能管得著,只是這地不能給官府啊少爺,否則的話,我們家哪裡還有什麼活路?」

    「胡扯!」

    朱標先怒起來,大聲呵斥:

    「田畝交給官府,還能少得了你們的那份?」

    農夫磕頭如搗蒜,不停地哀求道:「少爺,皇帝心疼咱老百姓,給咱安排了口糧錢,可是官衙的稅收,俺們確實承擔不起啊,還請少爺大發慈悲,為我們百姓留條活路吧。」

    「」

    這算哪門子的活路?

    朱楷看到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憤怒的朱標說道:

    「大哥稍安勿躁,這其中應該另有隱情,咱們聽聽他們怎麼說。」

    說完,朱楷看向農夫:「老頭,和咱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就說、這就說。」

    農夫哪裡會隱瞞,老老實實的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大明建國後,百姓身上的稅賦並不是很高,比如百姓種田的稅就是什一,也就是說,這一年收成十石糧,交一石糧的稅賦就好。

    朱元璋以前是佃戶出身,他很清楚,糧稅中道道很多。

    就拿糧稅這一塊來說,國家收一石糧的稅賦,各地衙門就要從百姓身上收走四石糧食。

    為什麼會這麼多?

    原因很簡單,運送一石糧食的稅賦,得往京城運吧?這一路上人吃馬嚼不得花錢?你們把稅賦交上來,咱找倉庫把糧食儲存起來,不得有租賃倉庫的費用?

    運送糧食得過路吧?

    這各個地方都設有哨卡,這過哨卡不得繳費?

    所以,各種稅賦加在一起,怎麼著都得四石糧。

    朱元璋為了讓百姓不受這些雜七毛八費用的壓迫,所以在收稅這塊,朱元璋下令可以以鈔折糧,百姓可以不交糧食,用等價的銅錢來代替。

    也就是說,一石糧食是兩貫錢的價格,你們只要把兩貫錢交給官府就行。

    這樣一來,各地盤剝百姓的名目就少了,可即便如此,想盤剝百姓的人,也有他們的辦法。

    不交糧可以,但你們得把運送這些銅錢的費用交上吧?

    於是,曾經的關口糧、車腳糧、口食糧等等雜七毛八的稅費,變成了水腳錢、車腳錢、庫子錢。

    老農告訴朱楷和朱標,他們在應天府還算好的,這是皇城根,天子腳下,他們需要繳的錢不多,但卻被加了一項神佛錢

    說朱元璋以前是和尚出身,是天上的佛祖,他下凡來拯救利民蒼生,得用錢供著,否則沒了供奉,他就回到天上繼續當佛祖,不再管百姓的事。

    而其他地方的,也收神佛錢,說在運送途中要經過陸路或者水路,萬一遇到天災人禍,就得再收一次稅,他們收神佛錢,是為了向漫天神佛上供,藉此保佑運送稅錢時保佑平安的。

    反觀這些李善長家的『荒地』,就不需要如此。

    這些人因為立下功勳,在大明享有一定的特權,他們雖然也需要繳納糧稅,但他們並不需要繳納各種巧立名目的稅賦。

    百姓們租種他們的地,產十石糧只需繳納一石半的糧食,其他的就都是自己的兩者相害取其輕,百姓們又哪裡會租種其他的土地呢?

    這也就是農夫不想讓『李祺』把荒地的事告訴朝廷的原因所在,現在看來,這些士大夫是為百姓著想,其實不然,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他們不計較一時的得失,喜歡從長計議。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無論天下朝代如何變化,他們士大夫的利益,是沒有人會動的。

    就比如這些荒地,他們拿在手裡,低價讓百姓去種,得來的糧食除去交稅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百姓們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會記得士大夫家的地需要交的稅少,而官府卻更像是橫徵暴斂,巧立各種名目進行收稅。

    久而久之,他們就對官府不滿,而認為士大夫階層是好人,士大夫人少地多,糧食自然而然的就存了下來,而等到荒年或者誰家有病有災,百姓收成不夠需要錢的時候那這些百姓豈不是都得向他們求救?

    借錢可以。

    但得有可以抵押的東西吧?

    沒有東西?

    那把你們家的地抵押給我們。

    連本帶利的還錢,地還是你們的。

    如果你們還不上錢,那就得把地抵押給我們,如果地錢不夠,你們人也是我的,但我不會殺你,而且還會養著你,但你家的祖祖輩輩,都得成為我家的奴僕,幫助我們種地。

    久而久之,士大夫們的土地越來越多,百姓的土地越來越少,官府收不上稅,但為了完成上頭的任務,只能把更重的稅壓到土地越來越少的百姓頭上面。

    這種現象在後來被稱為:土地兼併!

    只是,可憐的百姓被溫水煮青蛙,淪為士大夫的仆奴。

    而官府呢?

    能收稅的土地越來越少。

    他們為了完成上層任務,不得不對百姓再加更重的稅。

    最後鬧得天怒人怨,百姓為反抗苛捐雜稅,被迫造反。

    反正推翻的是王朝,和他們士大夫沒任何關係這些士大夫們搖身一變,就成為新朝的臣子,要說無恥之徒,這些士大夫們,就是天底下最無恥的。

    聽到這些五花八門的稅賦,連一向穩重的朱標都目瞪口呆。

    「神佛錢特麼的這是什麼稅賦?」

    朱標忍不住爆粗口,看向朱楷,語氣很是憤怒的說道:「二弟,豈能如此收錢?咱、咱打下這大明,可不是靠的神佛。」

    「沒辦法,這錢不管如何,都得有人交不是嗎?」

    朱楷也覺得好笑,可現實中就是有這麼多啼笑皆非的故事。

    要麼說戲劇來源於生活呢。

    農夫聽著李祺和朱楷的對話,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兩位少爺,這地」

    「地的事情當然得上奏!」

    朱楷立刻說道:「咱老李家,世代忠良,當然得把這件事稟告朝堂!」

    「對,必須稟報!」

    朱標同樣說道,「那些稅」

    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楷接了過去:「那些稅你們該交就得交,我大明皇帝陛下一心為民,對碩鼠非常厭惡,剝皮充草者皆有之!你們都應該被剝皮充草!以儆效尤!你們一個個的,等我李祐把事情稟報陛下,定會來收拾你們!」

    「啊?」

    百姓哪裡見過這麼凶神惡煞的公子。

    可是,這個公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明明是自己家的地,還偏偏往外拿,那稅賦不都得跑到官府口袋裡去了嗎?

    韓國公,怎麼生出來這麼兩個敗家子啊!

    他們不顧我們老百姓的死活,一味的奉承皇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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