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沛縣裡,有座風華樓聞名遐邇。
朱壽剛接收到朱棣派手下送來的投資——整整百萬兩白銀!
這不是一般的數字,而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百萬兩銀子!
對於朱壽而言,百萬兩現銀簡直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
可當一輛接一輛裝滿銀子的大車駛入衙門,銀光閃閃,他才真切感受到百萬兩銀子的分量。
以前,朱壽除了零星散碎的銀錢,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現金。
大宗交易多用的是永樂通寶,也就是銀票。
然而,這百萬兩實打實的銀子,是他首次親眼目睹。
震撼得他一時半語都說不出來,連忙跑到風華樓,想要舒緩一下緊張的心情。
此時,一名女子裊裊婷婷走向朱壽,她身著輕紗般的外衣,內里是鮮艷的紅肚兜與下裳。
手捧著一壺熱茶,她柔情似水地為朱壽斟上,笑道:「大人,您看起來心事重重的,遇到什麼煩惱了嗎?」
朱壽無奈地搖搖頭,擁著女子的腰肢,道:「哎,恰恰相反。」
「我不僅不煩惱,反而,有點小憂慮呢。」
女子聞言,眉頭微蹙。
她是風華樓的頭牌,也是朱壽親手調教出的青樓女子。
朱壽對她算得上不錯,至少從不苛待,畢竟她能為朱壽帶來豐厚的收入。
今天,因沒有顯貴點她的牌子,她便抽空來陪伴朱壽。
朱壽坐在椅上,攬著女子的腰,一臉無奈地搖搖頭,說:「你知道百萬兩現銀是個什麼概念嗎?」
女子聞言,也搖搖頭表示不解。
儘管沒見過,她卻能想像那個畫面。
她腦海里逐漸勾勒出百萬兩銀子堆砌的壯觀景象。
恐怕,整座衙門都要被填滿了!
片刻沉默後,女子又問:「大人這話何意?難道您手頭現在就有百萬兩銀子?」
朱壽緩緩點頭,答道:「沒錯。」
話音落,他轉頭注視著女子。
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交織,讓人心情愉悅。
不過,朱壽並未親吻她。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她的身份。
官與妓,怎可能輕易交織。
至少朱壽認為,一個妓女無權奪取他的初吻。
念及此,朱壽笑而不語,伸手輕撫女子臉頰,道:「那百萬兩銀子,此刻正躺在我府上呢。」
女子聞言,震驚地望著朱壽,問道:「大人,您這百萬兩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若被有心人知曉,可如何是好?這百萬兩白銀,短時間也藏不住呀!」
女子的想法很直接。
若是被惡人發現,並上報官府,這堆積如山的百萬兩銀子,朱壽又怎能短時間內藏匿得了?
按照這個時代銀兩的重量,百萬兩白銀相當於三十一噸!
整整三十一噸的銀子!
朱壽真是不知所措了。
女子又急切地喚道:「大人!大人?」
「這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您府上竟藏了如此多的銀子!」
朱壽點點頭,含笑望向女子:「那是當然。」
「但我擔憂的,並非朝廷。」
「因為這錢,說到底,其實是朝廷給的。」
「啊?」女子一聽,滿是困惑。
朝廷無緣無故,怎會給朱壽如此巨款?
朱壽不過是個七品小官罷了!
朱壽接著解釋:「前幾日,有個鹽商來找我,自稱為皇親國戚。」
「說是與皇帝沾親帶故。」
「借這層關係,弄到了鹽引,靠賣鹽發了大財。」
「幾天前來找我談投資,我就把能想到的項目給他介紹了一遍。」
「你猜怎樣?他要投資鐵路。」
「鐵路?」女子一臉好奇。
朱壽點頭道:「對,鐵路。」
「字面上的意思,這百萬兩是第一條鐵路建設的資金,從應天府直通順天府。」
「可一個鹽商,為何要耗費巨資修路?建路不應該是朝廷的責任嗎?」
「他是個鹽商,不該以利益為先嗎?」
朱壽再次點頭:「正因如此,我才懷疑他並非真正的鹽商。」
「我向他推薦了利潤更高、成本更低的生意——販賣衣物。」
「結果他堅決拒絕了。」
「你也知道,利用品牌效應,做衣服遠比修路更賺錢。」
「即使我修了鐵路,先不說初期的巨大投入。」
「後期雖能盈利,但短期內難以回收成本。」
「畢竟是百萬兩銀子的投入,僅憑一條鐵路,估計每年能有五萬兩的盈利就很不錯了。」
「這樣計算,至少需要二十年才能回本。」
「而做衣服呢?只要我出手設計,保證他短時間內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女子點頭認同:「這一點,奴家深信不疑。」
「嘻嘻嘻!大人,您看奴家的衣服好看嗎?這可是大人您親手設計的哦!」
朱壽仔細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漫不經心地輕捏了下女子的下巴,低聲道:「記住,我們今天的談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女子輕輕點頭:「放心吧,大人。」
「不會有人知道的。」
「不過大人在擔心什麼?」
朱壽深吸一口氣:「我所擔心的」
「是其他人。」
「你想,一個鹽商,放著低風險高回報的生意不做,非要跑去修鐵路?」
「呵呵,若朝廷要徵用,你覺得,就算不給錢,你能有什麼法子反抗?」
「所以,這鐵路,根本上就是為朝廷修的。」
「一個鹽商呵呵既是皇親國戚,又這般關心國家大事,滿腦子的家國情懷。」
「此人絕非普通鹽商,他是皇帝身邊的人。」
「而這些錢,正是皇帝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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