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嚴峻的形勢若是放在其他明官軍中,怕早已是軍心渙散、潰不成軍了,但永安軍的將士們沒有一個想著後退。
他們原本也只是普通的軍民百姓,但經過許許多多的血戰後,漸漸對官軍失去希望時,也慢慢的升起一絲信念。
不只是永安軍的將官集團,就連每一個士兵皆是認定了一個道理,當今朝廷孱弱,軍伍糜爛,永安軍來力挽狂瀾。
所以,無論何種窘境,永安軍的將士們都只能向前!
這種信念隨著今日蕭亦緩緩彎下的腰板與那一字一句的錚然話語被推到了頂峰,在這一往無前的信念下,起的衝鋒也是最可怕的。
齊齊克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科爾伈部雖然戰力比那些察哈爾牧民強了一個檔次,但面對如此慘重的傷亡與鐵桶般無懈可擊的軍陣,所有台吉的心中都不斷被強烈的震撼著,戰逃不定。
見到遠處揚起的塵煙,一名蒙古小部落台吉驚喜的道:「快看,是正白旗的女真人到了!」
齊齊克連忙看過去,臉上的頹然神色頓時反了過來,漸漸變成豪放的大笑:「科爾伈的健兒們,隨本台吉誅殺明狗!!」
「殺!!」
女真鐵騎來了,跟在後面撈好處的時候又到了,已經被永安軍的火器打擊的士氣潰散的蒙古人頓時便士氣大振,揚著馬刀躍躍欲試。
「殺虜!」「殺!殺!殺!」
正此時,忽然一陣響徹雲霄的喊殺聲傳來,眼前的永安軍居然開始朝著他們騎兵衝鋒!
「這…這怎麼可能!?」齊齊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永安軍衝鋒的度奇快,若是普通的明軍早就陣型散亂,蒙古人便可以輕易的衝散陣型,一擊而定。
但眼前永安軍的陣型依舊沒有散亂,不知從何時起,最前面一排的刀盾手變成了長槍手。
這些士卒將手中的精鋼虎槍端平,後排的長槍手仍是端平了虎槍從前面戰友的肩膀間遞送過去,再後幾排仍是如此,最後幾排的長槍手則是將手中長槍沖向天空,隨時準備刺出。
永安軍的士卒橫縱成行,帶著數不清的槍尖,踏著整齊的步子,瘋狂的向蒙古人衝殺而去。
「殺虜!」
若是此刻恰巧有雄鷹從天際展翅而過就會見到,戰場的最中央,永安軍列著『m』字形迅的朝蒙古騎兵壓過去。
永安軍陷陣五營足有萬餘甲士,而被包圍的蒙古騎兵也才只有萬把人,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陣勢的明軍,剛剛升起的士氣去了大半,又開始驚疑不定。
事實證明,在戰場上的每一刻猶豫都有可能決定一場戰爭的成敗與上萬人的生死。
齊齊克猶豫不決這一小會,永安軍的前鋒便已經嘶吼著衝到蒙古人的百步以內,蒙古人的觸目所見均是密密麻麻的鋼鐵槍林。
正此時,忽然一陣炒豆般的爆響連續響起,蒙古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是滿臉的驚恐,馬匹也是連連嘶鳴。
永安軍的鳥銃手走在最後,端平鳥銃,對準了一個蒙古人便毫不猶豫的開銃,幾輪齊射下來,蒙古人中頓時是人仰馬翻的倒下了一大片。
齊齊克身邊剛剛還驚喜不已的那個小部落台吉被直接擊中了面門,頓時,這小台吉戴著皮盔的腦袋便如西瓜一樣轟然碎裂,紅的白的潑了齊齊克一身。
下意識的摸了摸頭盔上的東西,一股令人作嘔的的味道傳來,齊齊克只覺腹中不斷的在翻江倒海,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
「嘔!」
正此時,永安軍的先鋒已經踏著堅定的步伐,挺著長槍與前排的蒙古騎兵短兵相接。
密密麻麻的槍林使這些手持彎刀的蒙古人無從下手,永安軍的將士們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吼著刺出一槍又一槍
幾個騎在馬上的蒙古人擋住了正前方來的一槍,心中剛剛鬆了一口氣,但霎時間,從兩側一股勁風襲來。
四桿閃爍著寒光的精鋼虎槍『噗』的一下刺進這些蒙古人的身體,沒有絲毫猶豫,這些虎槍刺進去後立即抽出,轉瞬間更多的虎槍帶著勁風刺過來。
「啊!」
一排排蒙古人慘叫著翻滾下馬,再無一絲聲息。
與此同時,一隊身著精甲的勁卒小跑著越過陣列,一翻滾到那些蒙古人的馬下。
這些勁卒是由蕭亦親自編訓,身著輕鎖子甲,手持一桿萬勝鉤,到一個蒙古人的馬前。
這些勁卒唯一的目標就是砍馬腿,所以蕭亦便為他們起了個響亮的名號『永安軍斬馬隊』。
這次作戰中,斬馬隊作為一支秘密部隊登場,他們將讓韃子引以為傲的騎兵品嘗到真正的恐懼!
斬馬隊的士卒皆從那些一豎氣力者中挑選,身材嬌小且靈活善變,平日在鎮城總兵府中由蕭亦親自操訓。
時至今日已經暗地上過許多次的戰鬥,積累了豐富的臨陣經驗,只不過仍是無人知曉。
但斬馬隊不能單獨作戰,需要與嚴謹的陣列一齊配合,當永安軍與蒙古人開始短兵相接時。
這些早便準備好的斬馬隊士卒便紛紛上前,從陣型的縫隙間奔行穿插,只是一翻滾便到了蒙古人的馬下。
身形不停,翻滾同時手中萬勝鉤赫然划過馬腹,而後絲毫不做停留,一邊聽著後方響起的馬匹悲鳴,一邊彎身向前疾跑找到下一個騎兵,萬勝鉤在手中轉了個彎,猛然揮向馬腳。
許多蒙古人正疲於應付眼前不穿戳刺過來的虎槍,哪裡顧得上腳下的危險,忽然感覺座下馬匹忽的一尥蹶子,即使是生長在馬背上的蒙古人,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沒有絲毫的辦法,紛紛被悲鳴的馬匹甩落。
眼見著離那令人恐懼的槍林離自己越來越近卻毫無辦法,最後這些蒙古人都被數杆緊隨而至的長槍刺中。
到死他們也不明白,這馬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尥蹶子呢?
但是時間一長,即使是蒙古人也現了其中的端倪,知道有人在專門對他們的戰馬攻擊,心中咒罵的同時也充滿了畏懼。
對於這些蒙古人來說,戰馬便是他們的一切,每少一匹他們在部族中的地位都要減少一分,當下便開始暗暗防備。
不過上千的斬馬兵自然不會專門在一處攻擊,戰場之大也使得他們有充足的游離空間搞突然襲擊,往往是蒙古騎兵在疲於應對永安軍的槍林時,一個斬馬兵不知不覺的潛到他的馬下,朝著馬腳就是一鉤。
對付永安軍的三面槍林,蒙古人本就是有心無力疲於應付,加上神出鬼沒的斬馬兵,更是使得他們成片的倒下。
齊齊克面色慘然的看著眼前損失慘重的族人,忽然感覺那些近在咫尺的女真人是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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