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按下國債市場的不尋常波動不提,就說日元期貨市場,儘管在交易月份上較少,但是鍾石還是投入了五千萬美元到cme交易所下面的imm(國際貨幣市場)買入了3月份美元日元匯率期貨,成交的匯率是110.85日元兌換1美元,手數總共是5000手。
imm的日元期貨槓桿是三十倍,再加上經紀商為了保持風險,最終到鍾石手中的合約每手的價格為4000美元,5000手的合約正好是2000萬美元,而整個標的金額達到了600億日元,要不是時間過於緊迫再加上imm對持倉具有嚴格的限制,否則鍾石肯定會瘋狂地做多。
賬戶里剩餘的十億美元則通過滙豐、渣打和摩根銀行等幾家銀行的聯合評估,又再次借出了十億美元,鍾石隨後把這20億美元以市價在市場上買入同等價值的日元,成交的匯率價格以當天的匯率110.01為準, 合計億日元。等交易完成之後,又將這筆日元資本存入兌換對手東京銀行的賬戶做短期存款,利率為1.5,總共時間為18天。
這筆交易的達成異常神速,因為由於鍾石在滙豐、渣打的信用度非常高,間接地影響了摩根銀行和東京銀行在信用度上的審核,而且鍾石也沒打算將這筆日元資本提計出來,全部存放在天際線金融有限公司開在東京銀行的戶頭上。
這個時候美國短期利率為3.00,(還沒有到聯儲主席加息的2月4日)日元的利率為1.5,雙方的利差達到150個基點,但是鍾石知道如果歷史沒有發生錯亂的話,在不久的將來就發生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正是將美日的關係和整個世界的債券市場推向一個危險的境地。
十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到了2月9日,距離美聯儲加息已經過了6天,市場對加息的反應已經完全過去,但是債券市場的波動還是和格林斯潘的預期不一樣。
通過這段時間的cāo作,路易斯和他的團隊已經成功地在國債期貨市場上建立了一個4萬手的看空頭寸,共耗去了超過2億美元的資金,不過基於這個市場的日均持倉超過30萬手,日均成交量在25萬手左右,因此這個頭寸並不太顯眼。
在請示了鍾石之後,路易斯等人留下了3億美元作為後備之用,而其他的資金則給鍾石撥到了另外的市場,至於是什麼市場,他們就不知道了。
2月,日本首相細川護熙訪美,和美國總統柯林頓進行「友好」的會晤,雙方對已經持續了長達8個月的貿易糾紛再次舉行談判。
儘管在幾乎是十年前美國拉著其他幾個國家半逼半勸地讓日本、西德等國家簽署了促使他們貨幣升值的《廣場協議》,但是美國貿易逆差的局面並沒有改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儘管這幾年日本經濟遭受重創,但是貿易順差的額度一直在增長,到了94年,日本全年的貿易順差達到了1200億美元,其中有一半即600億美元是來自和美國的貿易,這其中60是出口的汽車所導致的。
為了扭轉這一局面,美國的兩屆政府一直對日本進行施壓,柯林頓的前任布希總統甚至在天皇的喪期就帶著美國汽車工業的一大批人到日本,強迫他們購買美國的整車和零部件。
到了柯林頓時代,他更是剛一上任就開始和日本方面展開貿易特別是汽車工業方面的談判,也有了一部分的成績,93年7月, 美日達成一項減少日本對美貿易順差、有利於美國產品進入日本市場的「框架協議」,而這僅僅是一項「意向性協議」。雙方對此有著不同的解釋,如在日本方面類似於「減少賬面剩餘,增加外國市場進入,大幅度增加進口」等字眼在美國方面的理解則是「減少財政赤字,提高國內儲蓄,增強國際競爭力」。
這個框架從討論到執行的第一天開始,雙方就充滿了不信任,甚至在各個領域的交易上,雙方都曾**裸地放下狠話,威脅要尋求報復。
柯林頓和他的政府所謀求的是讓日本汽車巨頭們「自願」每年購買一定數量的美制的汽車配件。如此一來,就將日本出口的汽車利潤壓縮到一個地步,而美國的貿易赤字四成是來自於日本,其中又有六成是來自汽車工業,也就是說單單是美國從日本進口汽車一項就站到他們貿易逆差的兩成四,接近四分之一,因此如果能將這部分的逆差降下來,對於整個美國的貿易逆差減少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但對於日本來說,這就顯得不大可能了,因為日本對美的貿易順差中的三成是來自汽車出口,若是按照同一比例來算,汽車出口能創造的貿易順差占到整個日本貿易順差的六成,這個比例遠比汽車工業對美國所創造的逆差更重,因此即便是更換頻繁的日本政府,也沒有哪個首相敢輕易答應這個條件。
細川護熙首相此次訪問美國,已經準備了另外一套替代的方案,使出一套總額高達1400億美元的刺激經濟增長計劃來取悅美國。但是細川和他的團隊剛和美國人展開談判,就驚訝地發現,美國人對他們的談判底線了如指掌,甚至還引用了日本代表私下裡的談話,這讓他們陣腳大亂。(美國在波音飛機上裝了竊聽器)
日本人的如意算盤是通過刺激國內經濟政策的方案,使得他們目前持有的美元資本重新流回美國,畢竟在日本流通的是日元而不是美元,這筆1400億美元最終還是要流向美國市場,很大一部分流向美國國債市場,這就給了美國政府更多可用的資本。
不過美國並不願意,依然堅持要求日本汽車工業使用美國配件,同時開放電信、醫療器械、保險等市場,日本也是退無可退,以這種要求違背「zi誘貿易原則」強硬地拒絕,最終雙方不歡而散,歷時三天的貿易談判在2月12日宣布破裂。
這是美日談判在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第一次全面決裂,也是日本政府第一次對美國說「不」,因此成了一件很有象徵意義的事件。
而鍾石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於這個事件,他很清楚,美日汽車貿易談判還要持續好幾十個月,最終在95年才達成相關的協議。因為這個貿易摩擦,還使得美日之間的關係下降到了一個冰點。
很快,美國對日本的報復就來了,在2月13日,美國宣布對日實施貿易制裁,同時宣布,將在3月份使用貿易法中的「超級301」貿易條款。
「超級301」買條款是指美國貿易法中關於301條款的修正案,該條款要求美國政府全權負責調查某個外國對美國出口產品方面的貿易壁壘問題。其核心是將貿易報復權由總統轉向貿易代表署,使得談判的人可以直接實施報復而不需要請示總統。另外,貿易代表署每年在3月底和9月底這6個月的時間內提出美國認為「市場最封閉」和「最不公平」的貿易夥伴和領域,然後再隨後的18個月內雙方進行貿易談判,一旦談判搞不定,美國就可以對這些貿易對手實施單方面的貿易制裁,主要的就是對進口產品實施高關稅,最高可達到100。
也就是說,當4月1日美國的貿易代表署認定日本市場存在貿易壁壘,然後再隨後的18個月內美日雙方對此不能達成協議的話,那麼美國就可以單方面對日本展開報復,從日本出口到美國的汽車就有可能比現在的價格昂貴上一倍。
話說回來,日本方面自然也可以對美國的產品施行報復性關稅政策,但是問題在於,日本是貿易順差國,美國是貿易逆差國,雙方處於一個不平等的地位上。換句話說,美國提高關稅,國內的消費者大不了去買美國自己生產的汽車,又或者是歐洲的汽車,反正可供選擇的餘地很大,但是日本汽車要是失去美國這麼一個大市場,汽車工業連帶著國內經濟就將遭受重大的打擊,如果歐洲再有樣學樣,那麼日本汽車就別想混了。
這也是後世為什麼歐洲、美國屢屢對華夏的產品實施高關稅的原因之一。
自然,這一切都和鍾石無關,剩下的事情就看日本人怎麼和美方繼續談判了,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件事的影響非常之大,不止是日本第一次對美國說不,更重要的是它更引起國際債券市場的連鎖反應。
貿易談判破裂,對於外匯市場的影響是顯而可見的,日元短期內升值已經成了一個必然的態勢,果不其然,在2月14日情人節,日元兌換美元一開盤就暴升,從開盤的106.5一路狂升到最高點的101.10,曾經一度逼近100日元兌換1美元的區間,不過最終到了收盤的時候還是略微有所回調,最終報收於102.25日元兌換1美元。
鍾石在日元上的押注大獲全勝,億日元隨後以市價兌換成相應的美元,收穫1.517848億美元,算上美元日元的短期利率差,又付出了接近5萬美元利息,最終純收入達到了1.517億美元。
而5000手的日元期貨,則在半個月內盈利4700萬美元,收益200,也正是在這一天,鍾石全部將它們出手,這才正是落袋為安,最終變成真金實銀。
另外,還有期權方面,在這一天鐘石通知滙豐香港執行期權,這筆期權清算下來賺了7500萬美元,扣除期權費後還剩下7000萬美元。幾筆利潤加在一起,這半個月一來,鍾石賺了2. 687億美元。
有賺自然就有賠的,事實上由於量子基金在日元上下錯了賭注,這回他們可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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