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1950 第64節 生日快樂(2)

    格蕾絲自從歌聲響起，一直到幾個人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目光就一直在艾飛臉上打轉，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有這樣浪漫的一面？雨宮井子和他的關係她是知道的，對方不過是他的秘書，就值得他這樣精心的準備一次生日晚宴，如果是他的妻子或者愛人呢？又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看著他在燈光下容光煥發的年輕的面龐，格蕾絲的心猛的抽*動了一下：「他似乎也是一個蠻英俊的男人嘛？」

    艾飛全然沒有注意到格蕾絲神情上的變化，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雨宮井子身上：「喂，你是不是認為我忘記了？」

    雨宮井子再也沒有了剛來的時候的鬱悶和焦慮，鵝蛋型的臉蛋上滿是甜mi的笑意：「哪兒啊？我知道小艾君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嘿！少來！不知道是不是你，在進來的時候，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呢！」

    「哪兒……啊！」雨宮井子臉更紅了，.也越加顯得嬌媚：「……我從來，對不起嘛！」

    這兩個人的對話都是用日語，格.蕾絲和大衛完全聽不懂，不過看兩個人的表情也大約猜的出來一點眉目：「哦，對不起，凱莉小姐，今天晚上是雨宮的生日，希望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怠慢了您和尼基先生。」

    「哦，不會的。」：格蕾絲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不起，雨宮女士，我不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沒有給您準備禮物。」

    「啊？不不不不，這怎麼可以呢？」雨宮井子語無倫次的.說道：「您能夠出席我就已經覺得很高興了，怎麼能讓您為我準備禮物呢？」

    「是啊。有艾克先生為您準備這樣的一份生日禮物，.只怕其他人的任何禮物您都不會放在心上了吧？」格蕾絲喃喃自語著。

    「誒？您說什麼？」

    「不，沒什麼。」格蕾絲趕緊岔開了話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醋意：好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啊！

    吃完了晚飯，又.把生日蛋糕分開送給今天晚上在場的各位客人，一行人走出餐廳，坐進了汽車中。雨宮井子少有的多喝了幾杯，身體軟綿綿的趴在格蕾絲的肩頭，嘴角帶著一抹甜mi的微笑，像是還在回味今天晚上的愉悅。

    「如果您同意的話，我想讓我來照顧雨宮女士，可以嗎？」

    「這怎麼好意思呢？」艾飛拉上安全帶，卻又轉過頭來：「那樣不會太麻煩您了嗎？」

    「不，我堅持。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格蕾絲微笑著看著車內的後視鏡：「當然，如果您擔心的話……」

    「哈哈！」艾飛乾笑了幾聲：「哪能呢！好吧，如果這樣的話，就麻煩您了。」

    格蕾絲眼睛一轉：「如果您認為麻煩我的話，我想，就把您和雨宮女士的對話給我翻譯一次，作為答謝，怎麼樣？」

    艾飛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一愣之下點點頭：「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只是和她在開玩笑。是這樣的……」

    格蕾絲的心平穩了一些：「對不起，我提的要求太過分了，您是可以拒絕的。」

    「沒什麼，本來也沒有什麼。」一邊說著話，艾飛一邊發動了汽車。

    格蕾絲在紐約也有自己的住所，就是曼哈頓區的一棟獨體的別墅門口，艾飛把汽車停了下來，先打開車門，橫著把睡得正香的雨宮井子抱下來，前面早有尼基打開了大門，一路走進客房，把她放到了床上，後者翻了 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格蕾絲提著屬於雨宮井子的外套走進來：「我來幫她拖衣服吧。」

    「…………」

    「先生們？」

    「啊，對不起！」兩個男人趕緊退了出來，隨手關上了房門。兩個男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艾飛這才有機會打量格蕾絲的家：和人家的家比較起來，他在萊辛大街的住所簡直就成了豬圈一般的存在。倒不是面積差得有多麼大，而是裝潢上的考究！沙發是真正的波斯羊皮製成的，牆壁上是橡木板材的護牆板，廚房的?門上的拉手銀光閃爍，不會是純銀的吧？

    這還不算，1952年的時代，電視還是一種很少人能夠使用到的電器，而大廳中就擺放著一台，這還不算，最讓艾飛覺得驚訝的是，沙發的後方的牆跟，居然放著一個稀奇古怪的鐵柜子，說是鐵柜子，從外形上看起來又不像是一般意義上的文件櫃，上面有電晶體的指示燈，這是個什麼玩藝？

    「這個叫空氣調節器。可以在夏天最熱的時候打開。嗯，能夠使空氣變得涼爽。」尼基看出來了他的疑惑，微笑著給他解釋道。

    艾飛立刻明白了，這是空調！真是牛啊！52年居然就有空調了？厲害，真是厲害！

    尼基給他倒來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自己也拿起一杯坐在沙發上：「艾克先生，請。」

    「啊，謝謝您，尼基先生。」

    客房的門格蕾絲緩步走出，又隨手帶上了房門：「雨宮女士睡著了。我想，等她睡醒一覺，酒意就可以減退了。」

    「非常感謝您！」艾飛站起來鞠躬行禮：「因為我的助手……」

    「沒什麼。您不用客氣。」可能是在裡面折騰了一氣，格蕾絲的額頭也有汗水出現：「大衛，給我倒一杯水來可以嗎？」

    「是的，小姐。」

    女士在沙發上坐下，近距離的端詳著艾飛，把他看得有點發毛：「凱莉小姐？」

    「能不能和我日本人，都是像您這樣浪漫的嗎？」格蕾絲無比感興趣的手托著腮幫，笑眯眯的看著他。

    「……實際上，據我知道的情況，日本人是個很內斂的民族，嗯，幾乎不會有一個日本人會用這樣一種浪漫的方式向自己的……助手祝賀生日。當然，一些生日禮物也是會準備的。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

    「也就是說，您認為自己和其他的日本人有很大的不同嘍？我是這種情況下的反應？」

    「您也知道，雨宮是我的秘書，本來我在日本為她也安排了一些其他的工作，但是……她還是很主動的來到美國，陪伴著我，照顧著我，對於我的事業也有著極大的幫助。我今天為她慶祝生日，只能說是我表示自己感謝的一種方式。」

    格蕾絲打開身邊的挎包，取出煙盒，菸嘴安裝好，微笑著向艾飛眨眨眼：「可以嗎？」

    艾飛下意識的在身上摸了幾下：「對不起，我沒有準備火柴？而且……」

    格蕾絲拿出自己的打火機，正要點燃又停住了：「而且什麼？」

    「如果我可以做主的話，凱莉小姐，香菸是一種對人體傷害很大的產品。……」他無奈的苦笑起來：「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當然，如果您只是每天吸很少量的香菸，就不會有什麼事情。」

    「也就是說，如果很多的話，就不好了？」

    艾飛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杯子，品嘗著香濃的咖啡，那副樣子分明就是默認了。

    格蕾絲猶豫了一下，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古怪的日本人沒有撒謊。卻又不願意就這樣接受他的意見，正在為難的時候，尼基端著水杯走了過來：「凱莉小姐，您要的水。」

    「啊，謝謝您，大衛。」格蕾絲順勢把菸嘴放在了一邊：「哦，大衛，您可以去休息了。」

    「…………」大衛的眼睛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小姐，您確定不用我再做點什麼了嗎？」

    「不，不用了。您今天也很疲倦了。晚安。」

    「晚安，凱莉小姐。」

    時間越來越晚了，格蕾絲卻沒有半點倦意，一個勁的問東問西，艾飛也不好直接告辭離去，只得應付著回答：「……至於我的家庭，更是很普通，爸爸，媽媽還有我。一家三口。有幾條狗，是我從街頭撿回來的，然後就這樣養起來了。」說著，他打了個哈欠：「對不起……凱莉小姐，不會耽誤您的休息嗎？」

    「不會。」格蕾絲感覺精神頭旺盛極了：「當然不會。我的意思是說，我很少能夠和一個來自東方的朋友交談，而且是這種完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能不能再和我多說一點關於您的事情？」

    艾飛無奈的捏捏鼻樑，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凱莉小姐，我今年只有20歲，我的人生只有這麼短暫，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說出來作為軼事的談資。實際上，每一次回憶我的生活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少了一點的漏*點呢！」

    「但是……請原諒我的魯莽，我曾經聽雨宮女士和我說起您在日本的生活，似乎一個像您這樣的年紀，就可以取得這樣的成功的男士，即使在美國也是極少見的呢？」

    艾飛臉一紅：「其實這是雨宮在過度的誇獎我了！是的，我……在日本有屬於自己的一間公司，當然，是很小的那種。有很少的幾個人……和我一起工作。大約就是做一些文化產業上的工作。唔，大約就是這樣。」

    「能夠製作出像《火影劇場版》這樣的電影作品的公司，甚至可以進入美國電影市場放映，我不認為這是一種很小的公司，很少的幾個人就能夠做出來的吧？更不用提還是作為這些人的領導？哦，順便提一句，我聽雨宮女士和我說起過您的那番關於『在路上』的理論！您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她連這個都和您說過？」艾飛倒是吃了一驚。

    「回答我的問題。艾克先生，作為一個很尊重女士的先生來說，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好吧，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話，是的，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而且，到目前為止，這也是我的準則。」艾飛點點頭：「所謂的在路上，只是我個人的一種正在追求的感覺。凱莉小姐，您不認為像您這樣的女士部電影，或者是廣告作品在拍攝的過程中所享受到的樂趣要遠遠大於正式完成之後帶來的那種快感的嗎？」

    格蕾絲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經歷，還是微微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認同您的說法，對於我來說，還是更願意享受那種在您口中提到的，正式完成之後帶來的快感。」

    「這很正常。」艾飛被她的話攪和得也沒有了睡意：「因為您經歷的還很少，最起碼，沒有一次是憑藉自己的力量完全的取得過一次成功。否則的話，您就可以理解到我說的話的。」

    格蕾絲慢吞吞的把流雲一般的金髮盤了起來後糾結成一個小小的鬏，臉色也有點變冷：「您的意思是說，我還是很幼稚的，是嗎？」

    「這是兩件事。」艾飛直視著她澄藍色的雙眸：「只能說是您的生活閱歷很少而已。太多的成功和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雖然可以在物質上極大的滿足您的需要，但是在精神層面上，似乎就缺少了一點什麼了。」

    「艾克先生，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讓艾飛有點發愣，不過 他還是很禮貌的站了起來：「那麼，我不打擾您休息了。晚安。」

    「晚安。」

    雖然昨天睡得很晚，艾飛還是早早的起床了。屋子裡很暖和，感覺不出冬天逼近的寒意，他只穿著一件背心和一條短褲也一點不覺得冷，剛剛洗過澡還濕潤的頭髮濕漉漉的披散在額頭，黑白分明的雙眸炯炯有神，正在一邊哼唱著這個時代從來沒有人聽過的歌曲，一邊給自己做早餐。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是雨宮井子在伺候他的起居，弄得艾飛越來越笨了，煎一個荷包蛋這樣簡單的工作，原來可是手到擒來的，現在居然弄得一團糟：也不知道雨宮把鹽放到哪裡去了？等他找到鹽罐的時候，雞蛋已經煎得一片焦黑了！

    不但是這樣，整個廚房讓他弄得像下霧一般瀰漫著厚重的油煙，艾飛又是咳嗽又是眨眼，趕緊把爐火關閉，跑到了外面的客廳中：「嘎？」

    他突然出現在客廳，讓剛剛走進門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看著他半身**的樣子，雨宮井子還好，在日本的時候算是見識過了，格蕾絲和尼基先生都是不自然的把目光游移了開來：「對不起，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廚房……」雨宮咳嗽了幾聲：「您在做什麼？」

    「煎蛋。」艾飛孩子氣的撓撓頭：「啊，對不起，我……還沒有穿衣服呢！請等一等！」

    格蕾絲這時候才開始注意到他的身體，和西方人不大一樣的，他的身體看起來非常圓潤，發育的極好的肌膚在朝陽下呈現出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在男性的壯美之外，居然有一種女性的柔順和嫩滑，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副身體呢！簡直想讓人把自己的皮膚和他的調換一下！

    艾飛胡亂的一擺手：「凱莉小姐，尼基先生，請坐，我去……換衣間衣服。」

    他剛剛跑上樓，雨宮井子就帶著一臉的官司從廚房閃了出來，一個勁的咳嗽著：「搞什麼嘛？小艾君……誒？小艾君呢？」

    「他上樓去穿衣服去了。」尼基忍著笑解釋：「您總不能讓他就這樣招待客人吧？」

    話間艾飛走下了樓梯，一下來就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太失禮……雨宮，你幹嘛瞪 我？」

    有客人在場，雨宮實在是不好和他發火，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轉身走進了廚房，為客人們準備飲品去了。

    艾飛尷尬的一笑：「凱莉小姐，尼基先生，請坐吧。」

    幾個人在客廳坐了下來，格蕾絲笑眯眯的看著他：「本來是準備再晚一點過來的，但是雨宮女士似乎不大放心您一個人，所以，不會打擾您休息吧？」

    「不會不會。我習慣了每天只睡很短的時間。」

    「是啊。雨宮女士和我們說過，您似乎是用一種很特殊的方法進行每天的休息的？大約是每兩個小時只睡30分鐘？」

    「15分鐘。」艾飛糾正了她一句：「實際上只要可以堅持，每個人都是可以做到的，例如我，也是在經過很久的適應之後始的時候，也是會睡過去。」

    尼基身為男人，對這樣的問題似乎更感興趣：「這樣的休息方法不會……使人疲倦嗎？」

    「不會的。而且可以極大的節省本來就有很多被浪費掉的休息時間，更多程度上的增加工作效率。反正在我個人的感覺，還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休息方法二覺得第二天難過或者精神萎靡。尼基如果願意的話，不妨也試一下。當然始的時候，最好在身邊有一個人可以負責把您叫醒。如是者幾次，身體就會逐漸適應了。」

    話間，雨宮井子端著飲料走出來，有給尼基準備的咖啡，給格蕾絲準備的橘子汁，卻沒有艾飛的，面對後者疑惑的眼神，雨宮撇撇嘴巴：「您還沒有用過早餐呢？」

    「……」艾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等一等吧，有女士在場的？」

    「不行！我曾經答應過幸子夫人的，每天要安排您用過早餐，然後才可以進行正常的工作。」

    「是我母親。」艾飛無奈的向格蕾絲解釋了一下，這才站起身來：「凱莉小姐，請恕我失陪，很快回來。」

    他走進廚房，雨宮井子居然也跟了進來：「小艾君？」

    「誒？您怎麼也進來了？外面有客人的！」

    雨宮井子沒有了剛才急怒的神情，眉宇間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小艾君，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艾飛淡淡的一笑：「不用客氣，倒是我本來應該弄到更……羅曼蒂克一點……」

    「誒？」

    「沒什麼。只要您喜歡就好。」艾飛隨意一擺餐桌前坐下，開始吃早餐。

    「呃……」雨宮正要走出去招呼客人，又回頭說了一句：「小艾君，今天早晨凱莉小姐向我詢問您來著。」

    「是嗎？」艾飛還是沒有在意：「問什麼？」

    「問關於您的一切！似乎是從您開始創業的時候開始問起的呢！」雨宮好笑的抿起了嘴唇：「喂，您有在聽我說話嗎？」

    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