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方時良會教我這個陣局,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巧合。
那孫子把我丟進山里跟冤孽鬥法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是挺擔心的,但這孫子在某些情況下臉皮又出奇的薄,又怕一出門來被我發現,所以就
「哎呦我去!孔明燈啊?!」
我被某群冤孽逼上樹頂躲著的時候,只看見遠處飄飄蕩蕩的飛來了一盞孔明燈,隨後這盞燈就在我腦袋頂上停了下來,不上也不下,更沒有繼續隨風飄去遠方。
當時我就納悶了,心說鬼山這邊還有人敢放孔明燈?真他媽是不知道死活啊?
國家說得好,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別看孔明燈這玩意兒挺和諧的,但要是出點意外,把山裡的易燃物給點上了,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按照鬼山裡的情況來說,應該是沒誰會玩文藝放孔明燈的,那麼這應該是山外飄來的吧?
我正琢磨著呢,一晃眼,就看見孔明燈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兩行字。
「你死了我肯定會給你默哀。」
「你要是沒死那你就死定了讓你丫半天解決不了麻煩。」
也許是因為那時候我腦子有點迷糊吧,畢竟折騰一天了,累得不行,腦子迷糊也很正常。
所以在看見這兩行字的時候,我也沒多想,就感覺人是寫著玩的。
但等我往下一看,還有一行小字呢。
「你個傻逼。」
看見這四個字,我當時就斷定了,這上面的內容肯定跟我沒關係,傻逼才是傻逼呢。
就這那時,我忽然發現托著我的這棵大樹,毫無預兆的搖晃了起來。
低頭往下一看,我骨頭都被嚇酥了。
我操。
四面八方全是冤孽,要多少有多少,反正一眼是看不完了。
這瞬間我也就想明白了,那兩行字,究竟是他媽的什麼意思。
經過了一番生死搏鬥(其實也就是果斷抱著樹幹用跪地求饒的姿態喊救命),折騰了幾分鐘後,方時良還是良心過不去跑來給我解了圍,順帶著還把我揍個半死
「你大爺!」我被方時良提著回屋子的時候,疼得眼淚一個勁的掉啊。
「你大爺!」方時良二話不說就沖我吼了起來:「沒出息的東西!」
聽見這話,我委屈的都快自盡以謝天下了,心說這可不是我的錯啊,我已經有對付最初那幫冤孽的法子了,但無奈的是後面來的冤孽太多了,這怪我嗎?!
這他媽還不是你給我瞎引怪?!你不放那盞孔明燈我早八輩子就解決麻煩回來了!!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是,我也有點小問題。」方時良很淡定的說道,但看他那表情,是一點內疚的意思都沒。
「你放的那盞孔明燈是不是有追蹤器啊?」我當時問他,特別的好奇:「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有定位效果的孔明燈呢!」
「狗屁孔明燈。」方時良很鄙夷的看著我,說:「那叫喚身陣!」
不得不說,方時良這孫子還是挺愛吹牛逼的,見我滿臉的好奇,這孫子就自吹自擂了起來,順帶著就給我介紹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喚身陣。
在當今世上,會這個陣局的先生,已經算是少數了,就方時良自己說,他所知道會這個陣局的人,國內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二十個。
喚身,其意有兩個,一是喚屍身,二是喚人身。
用這個陣局的先生,大多都是抱著喚屍身喚人身這兩個目的一塊使的。
這麼給各位舉個例子吧。
如果我失蹤了,並且生死不明,那麼方時良就會抱著兩個目的一塊使的心態,用出這個陣局來尋找我。
我還活著,它能順著氣找到我。
我若死了,它也能順著氣來找到我。
這其中的分別就一點,前者是順陽氣,後者是順陰氣。
要是我失蹤得太過於詭異離奇,壓根就沒散出來這兩種氣,那這個陣局也沒辦法找到我。
就這點來看,這也算是喚身陣唯一的缺點了吧?
「這個陣局,最初是在唐朝出現的,只不過那時候利用孔明燈的人很少,都覺得用孔明燈太過麻煩,所以大多都是用紙鶴畫符之後再以紅蠟封口,藉此來尋找目標的身子。」方時良跟我說道。
聞言,我也不禁有點納悶,上下打量了方時良幾眼,越來越詫異了。
「你這麼懶的人竟然會用孔明燈,這」
「這盞孔明燈是原來做的,放著也是浪費,就湊合著用了。」方時良直接打斷了我的話,看他那樣,似乎不往後聽都知道我要說什麼,壓根就不給我半點埋汰他的機會:「如果沒孔明燈,我肯定用紙鶴去找你,雖說那樣起陣的話,陣局的持續效果會減少一半,但用來找你這孫子也夠用了。」
雖然方時良這孫子在我眼裡不是個東西,但不得不說,我對於他的那些術法,還是抱有極大好奇心的。
一聽這陣局能用來找人,我就感覺以後說不準會用得上,當即就抱著方時良這貨的大腿讓他教我。
一哄二委屈三拍馬屁,這是我對付方時良最常用的套路。
有求於他就不能硬氣,要多軟就得有多軟,這是經驗。
那時候,我哄了他幾句,再借著今天的事裝個委屈,最後又不動聲色的拍了他幾個馬屁,直接齊活了!
「也是,你以後說不準就用得上。」方時良教完這個陣局的時候,也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當時我聽見這話,也沒放心上,但到了現在,轉過頭去想想
「你這老東西還真有遠見啊鬼先生還真他媽名不虛傳」
我盤腿坐在地上,一邊用手在行李包里翻動尋找要用的東西,一邊苦笑不止的自言自語個不停。
「我也是傻逼要是早點想到這個陣局哪還能頭疼成這樣啊」
很快,我就從行李包里拿出來了一根紅燭,以及一張沒有剪裁過的黃紙。
稍微回憶了一下喚身陣紙鶴所需要的黃紙大小,不一會,我就拿著匕首開始動工了。
先是切割下來一張正方形的黃紙,之後就用毛筆蘸著瓶子裡的硃砂墨,小心翼翼的在上面畫起了符。
喚身陣的陣眼,就是這一隻紙鶴,所以在陣眼上畫的符,那也難免會複雜一些。
足足畫了四五分鐘,我這才把喚身陣要用到的符咒畫完。
幹完這活兒,喚身陣也就算是完成三分之一了,接下來的三分之一,就是要寫上目標人的生辰八字。
我老爹的生辰八字左老頭跟我說過,稍微一想,我就能想起來。
照著符咒上的格式,我順著符腳就將生辰八字寫了上去,隨後就把毛筆放下,將匕首拿了起來,橫著一刀就劃開了食指。
當我看見傷口裡的血一滴接著一滴掉落在黃紙上的時候,真的,我臉上的表情可以用不堪回首來形容。
「想要利用這個陣局來尋人,那麼就必須得有至親之人的血作為引子。」方時良曾經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
一聽他這話我也有點納悶,順嘴就問他:「那你是咋找到我的?你拿什麼做的引子啊?」
「你的血。」方時良很淡定的回答道。
霎時間,我就更納悶了,特別警惕的看著他:「我的血?你從哪兒得來的?我記得我沒有大姨媽這個毛病啊」
聽見我這麼說,方時良的髒話瞬間就翻了天,要不是見我身上還有傷,這孫子非得再打我一頓狠的不可!
「你看看那東西,你就知道血從哪兒來了。」方時良說著,抬手往房間角落一指,頗有點醒眾生之意。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我往角落一看,當即就愣住了。
他指的,是一堆被我用過的紗布,因為這些玩意兒被我用來包紮過傷口,所以上面也難免會有些血跡殘留。
「平均算下來,你三天會被我揍一頓狠的,一星期會被我打吐血一次,所以我不愁找不到你的血做引子。」方時良非常得意的說道,還衝我豎起了大拇指:「牛逼麼?」
我沒說話,用手擦了擦嘴角,然後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跡,滿臉怨恨的罵了句。
「牛逼你大爺!你個龜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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