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說我這輩子施法速度最快的就是那次了。
先前陽齾之孽跟我對視的時候,我已經點燃了手裡的貢香。
在邪齜聲炸響的同時,我便把事先準備好的符紙鋪在了地上,然後用燃燒著的貢香,捅穿了符紙的一角。
等我盤坐在符紙上的時候,陽齾之孽已經站了起來,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說實話,在沒看見陽齾之孽真身的時候,我心裡就只有害怕,但在看見了它真身之後,我不管是害怕了,我還想吐。
這一隻陽齾之孽也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渾身上下有皮膚的地方不超過五分之一,就跟被人剝了皮似的,皮膚下的肌肉組織全暴露在了外面。
而那些有皮膚的地方,則很像是枯乾的樹皮,好幾處都明顯的翹了起來,似乎輕輕一撕就能給它撕掉。
聞著撲鼻而來的腥味兒,我只感覺胃裡翻騰了起來,有點想吐。
陽齾之孽的模樣很多,在古籍記載之中,就有六七種模樣。
有的是身穿麻衣的屍首,看起來猶如活人。
有的則是赤身**,渾身上下布滿了傷痕。
其實這些都是可以解釋的,別說是陽齾之孽了,就是普通的屍首,只要體內存著魄有那麼一口氣在,那麼它的皮膚就如同鋼鐵,不可能隨便被外力破壞,更不會腐爛。
像是陽齾之孽這種堪稱是死祖宗的東西,皮膚強度遠超於鋼鐵。
所以它身上的傷痕,不該是死後留下的。
就算是有人拿法器去砍它,也不可能留下多大的傷痕。
我現在所見到的那些沒有皮膚的地方,應該就是它還活著的時候所留下的傷痕。
「呼」
陽齾之孽緩慢的呼吸著,每吸一口氣,沒有皮膚遮擋的胸腔,便會鼓起來一點,在它吐出這口氣後,又會凹回去。
紅色的陽氣就這麼被它吸來吐去,就如人的呼吸一般,只不過它呼吸的是陽氣。
能夠口吐人言的冤孽是少數,但跟那些能夠口吐陰陽二氣的冤孽相比,這個所謂的少數,就已經是爛大街的程度了。
冤孽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做到呼吸帶陰陽二氣的地步?
很簡單,只要滿足一點就行了。
所有能夠呼吸陰陽二氣的冤孽,體內的氣都已經到了一種氣滿則溢的地步。
毫不誇張的說,陽齾之孽的渾身上下,基本上都是由陽氣構成的,它的肉身只不過是一個虛殼罷了。
想要對付它,用普通的陰陽術法是完全不會起作用的
「嘶!!!!」
伴隨著這一聲邪齜炸響,那站在原地的陽齾之孽,忽然抬起腳,慢吞吞的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在這過程中,它的眼睛一直都緊盯著我,沒有皮膚遮擋的嘴角高高咧著,我能很清楚的看見它嘴裡的牙齒。
「這老東西這麼多年都不掉牙啊」
我苦笑道,高舉起了靐孽木,加快語速念起了咒詞。
「太上有令,命吾奉行。」
「置地為齾,身化孽星。」
「孤魂止游,散魄怯行。」
「邪靈遁逃,煞鬼無精。」
「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
在代表施法成功的靐鳴聲響起的同時,正在向我這邊走來的陽齾之孽,忽然停下了腳步。
它是冤孽,不是活人。
按理來說,冤孽之中的屍首這門,大多屍首都是不會有什麼面部表情變化的,這跟惡鬼陰魂不同。
但陽齾之孽可不是普通的冤孽啊。
在那時候,我從它臉上很清楚的看見了一種名為疑惑的表情。
這種生動的表情堪比活人!
「他娘的這應該成了吧」我繃緊了肌肉,做足了隨時跑路的準備,心說這孫子可千萬別炸廟啊,如果炸了廟,那我的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我跟它的距離還算遠,這死祖宗應該不會
就在我想到這裡的時候,只感覺前方忽然刮過來了一陣熱風,隨後眼前一黑,某種不詳的預感,霎時間就徹底占據了我的神經。
我眼前有一雙腿。
那是一雙沒有皮膚正在往外散發紅色霧氣的腿。
「我操這他媽玩大了」我渾身顫抖著,緊按著靐孽木,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了出來,心裡只有難解的疑惑:「這孫子是咋過來的怎麼一晃眼就跑到我面前來了要出事啊哎呀我操我剛才裝什麼英雄現在報應來了吧!!」
每一次我使用怒齾咒的時候,總愛裝那麼一個不大不小的逼,仗著自己是「陰齾之孽」,就對敵人呼來喝去,好不快活。
但這次,我是真沒膽子裝逼了,連出聲的膽量都沒。
或許沒有跟這隻陽齾之孽對上的人,是真沒辦法想像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曾經我聽我們大學老師說過,人類的第六感,在人類進化的過程中已經丟失了百分之九十左右。
剩下的百分之十,一直都在默默的保護人類。
那就是危險感。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過這些經歷。
大晚上的,忽然打了個冷顫,然後感覺有人在黑暗裡看著自己,那地方或是房間的角落,或是街角陰暗處,又像是在自己背後
可能許多這種情況的出現,都是人類錯覺而產生的,但實際上,每有十次這種莫名的恐懼感,其中就有一到兩次,是真的有陰魂在黑暗中注視著你。
冤孽這東西一直都被人類的第六感辨別為危險種,普通陰魂給人的感覺就是恐懼,以及手足無措的慌亂。
但要是那冤孽是陽齾之孽這種死祖宗呢?
有一句話叫做殺人不用刀。
現在我所遇見的情況,就是如此。
陽齾之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我,並沒有什麼動作,而我則是滿臉恐懼的低著頭,渾身顫抖個不停,就如那種被野獸控制住的獵物,連逃跑的**都沒有。
別說是跑了,哪怕是動一動手指頭,我都感覺自己會死。
「呼」
陽齾之孽的呼吸聲就在我腦袋頂上響著,我咬緊了牙,沒有拔腿就跑的意思,強忍著害怕的情緒,繼續留在陣局裡「裝孽」。
它在看我,我能感覺得到。
如果我現在有半點逃跑的動作,陣局必然會失效,下一秒我就得被陽齾之孽攻擊。
這種冤孽攻擊人的手段就那麼幾種。
要麼咬,要麼撕,要麼掐。
別以為冤孽厲害就代表它能呼風喚雨,或是用某些超自然的力量來殺人,現實不是這樣的。
越厲害的冤孽,它對陰陽術法的免疫程度就越高,而且它的力量以及**強度,都比普通冤孽強了無數倍。
沒有疲憊,沒有痛苦,只有無休無止的殺戮。
這就是頂尖冤孽所具備的種種特性。
「嘶」
忽然間,先前那種宛如雷霆霹靂的邪齜聲,變得輕柔了起來。
但與前面那種只響一聲的邪齜不一樣,現在的邪齜聲就跟不會停止一般,接連不斷的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少說都連續響了兩三分鐘,這才慢慢消失。
陽齾之孽好像是觀察夠了,忽然往後退了一步,轉過身子,慢吞吞的回到了先前法台所在的位置。
在它跟我拉開距離之後,我這才敢把頭抬起來。
「媽的」我顫抖著,看著陽齾之孽的背影,臉色白得不行,眼裡除了恐懼就只剩下恐懼了:「這孫子簡直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妖精啊」
近身之後,我對它連反抗的心思都沒,就這種仗還有什麼好打的?
打了就是送死!
陽齾之孽好像是聽見我的說話聲了,忽然停住了腳步,動作緩慢的把臉側了過來,用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它它能聽懂人話?!!」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67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