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旗看的最為帶勁,四九城的人最愛看秘辛野史!
一本接著一本,原來咱老祖宗還有這麼多秘密,真帶勁。
看完了,就得找個地兒,青樓。
老鴇最近特別開心。
八旗太君來了,真的是因禍得福。
天天爆滿,還不差錢。搞不好,真能做成「百年老字號」。
旗人大爺們不但慷慨,說話也好聽。
一個個都拍著月匈膛保證:
「這眠月樓,永遠可以開下去。官府也好,同行也罷,誰都不敢來這滿城找事。」
不過被強制遷到城外的百姓,可就沒這麼幸福了。
他們當中開始流傳一本《睿親王江南剿匪記》,署名笑笑生。
從一個普通清兵的角度描述當時發生在江南的暴行,激發讀者的憤怒。
李郁堅信,「一支鵝毛筆,能抵3000燧發槍」。
尤其大清的百姓,有一種很神奇的特質。
你怎麼壓,他怎麼順,跪著賠笑臉,絕不反抗。
壓到山窮水盡,牆倒屋塌,終於觸底反彈。
爆發,狂暴,嗜血,毀天滅地。
接著,又恢復到那個得過且過的狀態,如此反覆,樂此不疲。
啪,幾千年就這麼過去了。
宣傳冊子效果顯著,
李郁很滿意的召來了賈笑真:
「書編的不錯,我要獎勵你。說吧,想要什麼?」
「謝謝主公。」
賈笑真笑容如春天般燦爛,然而提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要求:
「我能不能經常去娛樂區採風?那裡有靈感的源泉。」
娛樂區,乃是李家軍的後花園,裡面已經聚集了60多位犯官女眷。
「准了。時間緊,任務重,壓力大,你要多上心。」
「主公放心。」
李郁瞧著這個法律意識,道德意識,都異常淡薄的傢伙。
又加了一把火:
「咱這是法外之地,你就是法外狂徒。什麼大清律,官府士紳,都管不了你寫書。你可以放飛自我,再大膽點,再勇敢點。」
「在下想寫一本關於本朝孝莊太后,和洪承疇的獄中故事。」
「好好寫,說不定以後笑笑生這個筆名能青史留名。」
賈笑真難得的靦腆了一下,撓著頭說道:
「我最近經常頭皮癢,冬天洗頭水又涼,能不能找個剃頭匠,我想剃個光頭?」
李郁認真的打量了他一會,欣慰的笑道:
「你很有前途。」
於是,西山島多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
每天背著書箱,穿梭在西山島各處。
以大文人自居,幾乎把娛樂區的犯官女眷都研究遍了。
創作的靈感,如同黃河決堤,一本接著一本。
印刷出來後通過黑市渠道,悄悄抵達各路黑心販子手裡,瘋狂的抹黑大清朝,
從皇太極,孝莊,到乾隆,福康安,還有全體旗人。
賈笑真每天一本,高產似母豬。
黑市書商笑的合不攏嘴,許多人都私下打聽,「笑笑生」是什麼人。
他們願意以最優厚的薪酬,最好的待遇養著,
只要他天天寫書,保持這個高產速度就行。
就連一些正規書店,也開始偷偷售賣笑笑生系列叢書。
不敢公開放在櫃檯上,
懂行的客人,會主動湊近掌柜的,眉毛一挑:
「那個,有嗎?」
掌柜的點點頭,然後帶著人拐到小黑屋裡,舉著油燈讓人挑選幾本。
出門的時候,還附送一本「論語」。放在最上面,維護讀書人最後的斯文。
再後來,缺德的書商們乾脆做出了雙層封面。
封皮是《孟子》,
打開是《多爾袞後裔:一個八旗孤女的情史》。
精美套圖版本只是極少數,成本太高,售價太貴。
西山島主推的是廉價版的冊子,全書就一兩張黑白簡筆畫。
反正這會的人沒什麼文娛生活,看書很認真,逐字逐句的閱讀。
即使是一張圖,也能腦補出幾千字的刺激劇情。
蘇州府的識字率,相比其他區域的百姓高多了。
這些人讀了以後,又會忍不住偷偷講給不識字的人聽。
然後不識字的人,如獲至寶,再添油加醋的講給更多的人聽。
再後來,
劉千尷尬的來稟報:
「我們的書,滯銷了。」
「盜版橫行,印刷低劣,但是價格便宜。我們的書一出,不出2天,市面上就全是盜版了。」
李郁:「」
賈笑真:「」
琢磨了一會後,李郁想通了關鍵,豁達的講道:
「書,繼續編。但是印刷量要少,有個十本就夠了。」
「讓盜版書商獲利,我們要的不是利潤,我們要的是人心。」
於是一項高利潤行業,很快就成了「賠本」的生意。
所有人都很遺憾,唯獨李郁很想得開。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這種事見得還少嘛。
我大清,自有國情。
一旦滯銷,就再也賣不出去了,許多書只能內部消化。獎勵給李家軍內部訓練優秀的兵,
這種獎勵,非常得人心。
誰擁有了一本精裝套圖版《刑部大獄:孝莊車輪大戰洪承疇》,誰就是本隊最靚的仔。
許多人都會腆著大臉:
「哥,我幫你打飯。」
「哥,我幫你曬褥子。」
「哥,我幫你清理槍膛火藥殘渣。」
「哥,以後我給你擋子彈。」
於是,最有誠意的那位,獲得了本書的半天借閱權。
順帶著笑笑生這個筆名,也成為了李家軍心中的明星。
光頭賈笑真,走到哪裡都有人和他敬禮致敬。
順便討論一下,能不能給自己來個攢勁的角色?
以至於,李郁都開始嫉妒他了。
這種瀟灑人生,原本是自己想要的。
官府終於開始重視了,
黃文運,朱珪,都有所耳聞,直到偶然看到了內容,立馬嚇的去稟告福康安。
「混賬,你們這是失職。逆匪如此大膽,公開誹謗大清列祖列宗,還有王公大臣。查,狠狠地查。」
福康安的案前,堆了小20本。
光看書名,就能讓他血壓飆升200.
再看內容,又下降200.
其中有一本《紫禁城:奴家和兩個男人不得不說的故事》。
男主角竟然是乾隆,和自己,居然喜歡上了同一個民間女子。
福爾康(自己)搶不過皇帝,竟然效仿霸王。
後又被這個女子背刺,於是被皇帝發配前線打仗,想讓他合理「戰死」。
這本書是李郁手癢編的,他覺得是狗血,福康安卻覺得驚悚。
自己和皇帝搶女人?
光想想都覺得是「欺君」,太叛逆了。
「都給我查,查到了就殺,江南風氣簡直是癲狂,悖逆。」
「本官要狠狠的殺一殺這等狂悖風氣,還要請皇上旨意。」
朱珪沉默,黃文運也沉默,
對於這種正治正確的話題,除了支持,只能支持。誰要說半個不字,就得被整死。
差役們到處張貼告示,懸賞捉拿笑笑生。提供線索者,賞銀500兩。
這個賞格,太高了。
可惜,沒人知道笑笑生是誰。
據文人考據,此人應該姓王。而且,很可能是王世貞的後裔。
文風,筆名,都挺像一路人的。
於是,姓王的,家裡有點錢,祖上似乎闊過的,紛紛倒霉了。
從揚州到蘇州,大獄裡住的一半都姓王。
如果福康安聽說過「實/名制」,他一定會拍著桌子大喊:
「此乃老成謀國,震懾宵小之妙計。當推廣全大清,杜絕此類陰暗文人。」
江南「逆書」案,和荊州「謠崩」案,在紫禁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軍機處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白蓮囚犯,幾句胡言亂語,居然就引發了全城的混亂,死傷超過2000人,財物損失就不提了。
其中絕大部分是踩踏,落水死亡,少數是被官兵殺死。
荊州都統神經緊繃了5天,才斷定是被人忽悠了。
探馬出城100里,壓根沒有白蓮的影子。
首席軍機大臣章佳氏阿桂,倒是能夠理解這種「荒唐」,和營嘯本質上是一回事。
看來,荊州的旗漢關係很緊張。
乾隆則是一臉陰沉:
「諸位愛卿,都議議吧。」
「臣建議嚴肅查處逆書案,凡是涉案之人,當誅三族。」于敏中搶先表態。
「奴才附議。」阿桂立馬跟上。
「臣等也附議。」
這種涉及皇家體面的事,沒啥分歧,殺之。
然而,荊州之事就比較微妙了。
「奴才建議不宜公開,否則有損朝廷顏面。」和珅很懂乾隆的心思。
果然,乾隆立即就認可了這個思路。
「朕覺得荊州的事,當平淡處置。否則傳出去,定然會有人效仿,使得天下不得安寧。」
若是劉千在場肯定會很詫異,你怎麼會猜到我的心思?
自從荊州之行後,劉千每天輾轉反側,
瞬間崩壞的局面,讓他印象深刻。
如果能夠複製的話,豈不是情報組織平添一份殺手鐧。
關鍵時刻,在敵方城池來這麼一出,攪的天翻地覆。
城池的防禦力,起碼下降4成。
若是再輔以小股兵馬虛張聲勢,搞不好,就能立下蓋世大功。
這個瘋狂的想法一誕生,他就無法從腦海中清除。
因為過於天馬行空,他未曾向任何人講述,包括李郁。
只是不斷的收羅著荊州的民情,想知道這裡面,是否有什麼深層邏輯。
紫禁城內,
眾臣爭吵逐漸激烈,圍繞著要不要治荊州都統的罪。
無故派兵,當街殺死百姓。還有縱容手下,炮擊碼頭。
「兵事兇險,無法顧及許多。奴才認為荊州將軍的做法是對的。」阿桂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奴才不敢苟同,大清海晏河清,偶有蟊賊,地方上就如此大動干戈,實在是給朝廷抹黑。」和珅這一次,罕見的針鋒相對。
阿桂深深的瞅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說話。
自從自己班師回朝後,似乎和珅就開始隱隱的和自己唱對台戲。
今天,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跳出來了。
于敏中咳嗽了一聲,說道:
「老臣覺得荊州都統做的過了。乾隆盛世,拿著千里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敵人,區區一點混亂,就開炮開槍的,傳出去別人真以為白蓮教鬧的多亂。」
「眾口鑠金,人言可畏啊。老臣斷定,白蓮教會借題發揮,蠱惑愚民。」
乾隆嚴肅的直起了身子,
眼神逐漸清冷,于敏中的話說道了他的心坎里。
本來沒什麼事,亂鬨鬨的跑一頓,百姓發現被騙了,自己也就回去了。
一場風波,最終也就是坊間的談資笑料而已。
你這麼又開炮,又殺人的,搞的像真的一樣。
傳出去,愚民們就會以為,真的和白蓮教交戰了。
乾隆盛世的鍍金外殼,就掉漆了。
「傳旨。」
「荊州都統布樂泰,治軍不嚴,聽信謠言,心志不堅。貶為協領,去管著太湖水師吧。」
于敏中有一件事倒是沒說錯,
白蓮教真的藉助這個機會,大肆宣傳。主動把這個襲擾荊州城的功勞,安在了自己頭上。
嚴格來說,也沒毛病。畢竟潘老爹,確實是教徒。
從蘇州府秘密轉運來的100支火繩槍,也到了。
臥牛村,
洪大昌正在檢閱層層挑選來的聖兵,這些人都是真正的狂熱分子。
「好好熟悉火繩槍,過些日子,本教主再來瞧你們。」
幾百號狂熱教徒,身穿白衣。
訓練的教程,是洪教主自編的。其中充斥了大量的不切實際的要求,然而有一條最為可怕。
走到敵人面前,才許開第一槍。
只開一槍,就定勝負。
為此,一半人就拋棄了獨頭彈,用的是霰彈。
根據《洪氏練兵法》:臨戰之前,裝填火藥當足量,甚至是超量。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
一個真正的聖兵,死都不怕,更不怕炸膛了。
對於快速裝填,列隊輪換射擊,都不太重視。
因為教主大人,在白紙上多次推演後,得出的結論是,一輪齊射定勝負,梭哈!
當然了,在這群火槍兵後,還會安排長矛兵。兩種軍陣會保持30米距離。
洪教主強調,
長矛兵的作戰任務非常單一,那就是等火槍兵齊射後,或者戰死後,高呼一聲「彌勒佛降世」,全體放平矛頭,嚎叫著往前沖。
任何猶豫,都是對彌勒佛的不敬。
在沒有鳴金收兵之前,長矛兵都應該保持衝鋒刺殺,不許後退,不許停步。
有堂主擔憂的詢問:
「如此簡單粗暴,戰爭瞬息萬變,會不會延誤了戰機?」
洪教主輕描淡寫道:
「一招鮮,吃遍天。」
「你還指望這些蠢貨泥月退子,能夠理解旗幟,鼓號,陣型變換?」
「本教主不是劉邦,爾等也不是韓信。」
堂主語塞,背後一層冷汗。
回去後,他細細琢磨,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
底層信徒是烏合之眾,蠢人。中層頭目缺乏軍事素養、文化素養。
所以戰法要越簡單越好,戰場才不會出亂子。
教主英明!
在檢驗了這批火繩槍的質量後,洪教主很滿意,說道:
「李郁此人雖貪財,可做事還是講究的。這些槍質量上乘,不是綠營兵燒火棍的貨色。」
「槍管打上了廣州駐防八旗的鋼印,是為了掩人耳目。」
「本教主斷定,這些槍都是他自己製造的。」
「派一隊精幹人馬去蘇州,歸潘賽雲節制。順便告訴她,當下要務就是公關李郁,賣給我們的火槍越多越好,如果能收服李郁~」
說到此處,洪大昌頓了頓,說道:
「本教主封她為聖母大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望她好自為之,不要辜負本教主的殷切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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