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隱龍 4953 回憶錄

    很多年以後，參加過涿州之戰的倖存老兵接受過記者的採訪，當年那些驚心動魄的戰爭秘聞逐漸匯編成一本書，曾經在華族各大書店裡銷售的非常好。

    尤其是福建和直隸各地的書局，這本回憶錄常年脫銷，幾次刊印都賣不夠！

    曾經有幸跟隨富慶作戰的老兵回憶道「齊柏林飛艇投入戰鬥後，本來我們是有好幾次及時脫身的機會的，但是富帥仁義啊，捨不得丟掉任何一個活著的兄弟，生生把崩潰的潰軍都聚攏的差不多了……」

    「我想想……至少有九成都聚攏在一起了，當時富帥大旗下一共三萬兄弟，嗯就這麼多了！」

    「由於錯過了撤退的最佳機會，那個狗日的鬼子六派遣一波又一波的死士往前沖啊！本來死士我們也不怕，老子的刺刀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這王八蛋居然讓老弱婦孺沖陣……這我們怎麼能下得去手啊！你們看我肩膀這個傷疤，就是為了躲一個婦人，回頭讓藏在後面的敵軍給捅了一刺刀……」

    「哎……慘啊！這輩子打的最慘的仗就是這涿州之戰，又是夜襲，又是背叛，又是老弱婦孺沖陣……鬼子六為了造反已經徹底瘋了！」

    「打到最後，那就純粹是混戰了，戰陣被衝散，我們兄弟們肩背相靠只能組成一個個獨立的戰陣和數倍的叛軍戰鬥！」

    「這些叛軍就好像吃了什麼迷魂藥一樣……後來才知道，很多叛軍都是打仗前抽幾口大煙土，不能抽多了，多了人就身子骨軟了，就那麼三四口，人精神恍惚力氣大，而且痛覺都降低了！」

    「這種叛軍打仗最不要命了，眼珠子都是紅的，一群群狼一樣從我們軍陣的縫隙中穿插過去看，直奔富帥的大旗本陣殺了過去！」

    「哪裡見過這種打法，完全就是填人命啊！我們和四連中間相隔了四米左右寬的一個口子，都是剛剛讓叛軍沖開的！」

    「按理說，這種口子你衝過去就會遭到我們兩邊的夾擊，兩翼被攻擊死傷肯定特別大！」

    「可是這群叛軍就跟一群吃錯藥的兔子一樣，不管我們的軍陣呼啦啦的往前拼命的沖啊！」

    「我們就跟獵殺兔子一樣，刺刀突刺，一刀一個一刀一個，死屍遍地，但是總是有叛軍能衝過去的，這些人目標就一個，富帥的本陣！」

    「哎……我們吃虧就吃虧在人太少了，三萬兄弟幾乎個個都有傷，子彈也打光了，敵人不是十萬那是十五萬，甚至二十萬啊！」

    「督戰隊一批一批把這些所謂的叛軍，其實就是用糧食脅迫來的老百姓，讓他們沖陣……能不能殺敵放一邊去，光用命填都能把我們給累死！」

    「不怕你們笑話，我在訓練的時候體能都是第一名的，連隊各項比賽我都是前三……但是就我這體能，打到這個時候，胳膊都已經灌鉛了一樣，抬不動了！」

    「平日裡揮舞靈活的步槍，此刻就跟千斤重一樣，每一次突刺都要消耗全部的體力，然後再積蓄有限的體力，再繼續刺殺……」

    「那時候，人都麻木了！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和生死的概念，你以為才戰鬥了十分鐘？其實看看懷表都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靴筒裡面灌滿了血漿浸泡出來的爛泥，黏糊糊的粘在腳上，走一步都抬不動腳，可是走不動也得走，叛軍瘋了一樣的往前沖，全都不要命了……」

    老兵回憶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氧氣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突然間就失去了意識，那些醫生和護士推開記者抓緊搶救。

    就在老兵昏迷搶救之中，他的嘴角還夢囈一樣的喊著滲人的殺字！

    「殺……殺……殺！」

    離開了特級病房，養老院的花園裡，倖存的拐子馬老兵身子骨還算硬朗，聽說老夥計採訪過程中居然昏迷正在搶救，他放下手裡的煙屁股，嘆了一口氣。

    「哎……他們步兵可憐啊，打的是真慘！我們騎兵還稍微好一點……」

    「那場涿州之戰，是我們拐子馬第一次和飛艇部隊配合作戰，這種新戰術讓我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毒士李拓是個聰明人啊！鬼子六面對飛艇的襲擊，有自己的打法，而毒士李拓一看鬼子六調整了戰術，他立刻也修改了戰術！」

    「飛艇有旗手，我們拐子馬里也有朝廷的聯絡員……本來飛艇就在十五米高的半空中，看的都很清楚，所以通訊沒有問題！」

    「飛艇居高臨下可以俯瞰整個戰場，那就是我們騎兵的眼睛……飛艇有十二台重機槍，還有很多煤油可以燒，戰鬥力十足……」

    「飛艇的射程內基本上沒有叛軍敢逗留，但是飛艇就是不靈活，飛的慢！那就好辦了，李拓直接命令飛艇控場，用重火力驅趕叛軍，甚至不用開火只要飛艇移動過去，這些叛軍就會主動的躲避！」

    「叛軍精銳被驅趕到相對集中的地方，這時候我們拐子馬接到命令就開始衝鋒掃蕩！」

    「痛快啊！殺的這叫一個痛快，根本就不用我們掄刀子戰鬥，馬刀就斜著架在馬鞍兩側，刀刃向前擺出一個向內的夾角！」

    「剩下就是靠戰馬的馬速來回沖了，衝過去刀子割到幾個算幾個，割到要害他就得死，沒到要害他就得傷！」

    「命大的可以躲過我這一波，後面還有第二波和第三波騎兵，就這麼來回的沖！」

    「一次衝鋒後，我們根據戰馬的體力開始調整位置，第一波退後，第二波向前……騎兵嗎，玩的其實就是馬力消耗的遊戲！」

    「你只要算好了戰馬的體力，儘量平均使用……騎戰高明的指揮官，其實算的是馬力而不是人力！」

    「同樣的一萬鐵騎，在你們漢人指揮官手裡，打個三四十分鐘也就到頭了，馬力全都消耗乾淨了！」

    「但是在我們關外人活著蒙古人手裡，一萬鐵騎跟耗三天三夜都沒有關係！」

    「就是靠我們這樣和飛艇配合著拖延叛軍，才一次次的力挽狂瀾，沒有讓富帥的中軍崩潰！」

    「哎……打到最後，其實就是一場奪旗之戰，富帥的旗只要倒了，這場戰鬥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