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一人留著八字鬍,年約三十,右手握著懸在腰間環首刀的刀柄,左手將一卷竹冊遞給楚傷,楚傷又將竹簡冊遞給一名白臉瘦身的手下。
白臉瘦身展開竹簡,念道,「宣鎬,三十三歲,罪行,路途劫殺五名老人搶取財物。」
「我記得他剛入獄時,對我說的是劫殺五條漢子,我還以為他多能耐呢,欺負弱者,吹噓自己,殺!」楚傷道。
白臉瘦身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個娘里娘氣睡得正香的男子,「就是他。」
八字鬍身後一人點了點頭,抽出刀走向那人,一刀直砍宣鎬的脖子,宣鎬沒發出任何聲音就腦袋搬家了。
「注意一下!」八字鬍沖剛才的殺人之人道「殺後面的人不要一刀斃命,也別再斬頭,儘量在不同部位多砍幾刀,做成搏鬥過的樣子,這眩麻散能讓人全身麻木,你就算把他砍爛了他也醒不了。」
「是。」
白臉瘦身接著念:「山戳,二十五歲,搶一普通人家,並殺害一對母女,被男主人制服抓進牢獄……」
「殺!」
「那個人!」白臉瘦身指向一名年輕人。
撲哧!撲哧……亂刀之後,山戳渾身都是刀口。
「你雖砍了他這麼多刀,卻沒一個致命的刀口,過段時間他醒了怎麼辦。」
八字鬍道。
那名手下會意,一刀剁進山戳的胸口……
「蕭枳,二十九歲,搶殺一女童……」
「殺!」沒等念完,楚傷便說道。
撲哧!撲哧!……
「勾燁,三十歲,慣偷,因一次在青樓偷盜被發現……」
「已經死了,下一個。」楚傷道。
「王咯,半路截殺一孕婦……」
「殺!」
……………………
……………………
一連念了十四個名額,雖都是搶劫罪名,搶殺的卻都是老幼病殘,沒有一個光彩的。躺在地上的十六人,除郭解外,已盡被亂刀砍死。
「最後一個,暫未知姓名,年齡也未知,河東匪首義縱手下,盜墓後銷贓被官捕圍住,因掩護義縱逃跑被抓!」
楚傷一聽,心裡暗贊,看來我錯怪他了,「這小子,竟然是義縱手下,能入義縱一夥的,一定是能人,而且掩護首領犧牲自己,更是有情有義,留他一命。」
「不行!不知根知底,還是殺了好!」
「你敢!」楚傷突然抽出黑劍,直指八字鬍咽喉。
八字鬍的手下們也亮出傢伙,把楚傷等人圍住。
八字鬍仰起腦袋,高高在上的說道:「別忘了你在為誰做事!」
「我為自己和這幫兄弟做事,不受任何人差遣,我跟你們是合作關係,不是主僕!就算是主僕關係,主子也應該是我!」
「你!你別忘了,我是官,你是賊!我們註定是你們的克星!」
楚傷不屑道:「照我看,你們這幫狗官,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我們做賊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你們呢,串通賊人,禍害百姓,到手的財富不知是我們的多少倍,還有你別忘了,你們的錢都是從哪來的。所以,以後你要對我們這幫賊客氣點。對了,王溫舒之前也是賊!」
八字鬍見楚傷不吃硬的,不敢說話了,直到楚傷收回劍,他才緩了口氣,說道:「好,只要事情別辦砸,隨你的便。需要我們做的事已經做完,剩下的,你們好自為之。把這些屍體裝走!」說完,手下們忙活開來。
官兵離去之後,龍休擔心的說道:「楚頭領,為了一個毛頭小子得罪官兵,值得嗎?」
「我只是不想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這幫為虎作倀的禍害,我真想砍了他們。對了,這小子若肯加入我們,可以增加我們隊伍一點實力,若不肯,我們救他出獄,也算賣義縱一個人情。」
楚傷指著郭解說道。
「噗!!!」
「什麼!?」楚傷等人一驚,循聲望去……
只見郭解剛剛把酒吐出,正一邊擦嘴一邊站起身來,「這酒味道不錯,可惜無法下咽。」
「你早就知道酒里有藥?」楚傷道。
「那個假掌柜上酒的時候就知道了,他把酒杯工整的擺成了正方形放在托盤上,然後一杯一杯按順序往下拿杯子,同時也對我們一個接一個的按順序上酒,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把指定的酒杯放在指定的人手中。如果是擺成圓形,很難記住指定的杯子,這麼做,除了下毒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目的。所以,我只是把酒含在口中,沒敢下咽。」
「所以剛才你一直清醒著?」
郭解點了點頭,「所以剛才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想我全明白怎麼回事了。是那些當官的,助你們逃獄,又給你們分配任務,我想這一路逃亡,並不是因為我們跑的快才沒被抓到,而是他們沒想抓我們。」
「嗯。」楚傷點了點頭。
郭解指了指地上被亂刀砍死的屍體們,「這些人,應該是替死鬼吧!你們計劃蒙面殺入平陽侯府,辦完事後,那些個官兵會假意追捕你們,再趁亂放走你們,拿出這些死人頂罪,就說已經把你們就地正法,當然,不留活口一定會被人懷疑,所以我想,他們應該預備了一些自願犧牲的死囚,讓他們承擔這個罪名。這樣一來,你們順手發財,永絕後患,那個些官兵,也落個剿匪有功,官途暢通。」
「真聰明,事成之後,你乾脆跟我,義縱那邊我來跟他說。」
「再說吧。」對這次行動,郭解並沒底,不敢許諾什麼。
龍休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一看,裡面儘是白色衣服。
楚傷拎出一件衣服:「穿上。」
「你逗我?」郭解道,「大晚上的穿白衣服搶劫?」
「誰告訴你晚上去了?」楚傷道,「我們就在太陽正南時候行動,今天陽光強烈,最適合掩飾的就是白衣。」
「是啊!如果誰死了,穿白衣服正適合悼喪。不過我覺得穿黃色的更好點,躺在地上難以辨別是人是土……」郭解一邊脫衣服,一邊牢騷。
「媽的!平陽侯府哪有土,都是石板地!」一名手下呵斥郭解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5484s 3.747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