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瀾冷笑一聲,拔出了環首刀,剛要大步上前卻被一邊的劉備一把拉住:「劉瀾賢弟,切不可衝動啊!」
劉備絕不是衝動魯莽之人,像這樣的梟雄比常人更能隱忍也更清楚審時度勢,不然他絕不會在歷經磨難之下依然稱王稱霸,在他眼裡所信奉的金科玉律也許就是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匹馬丟了不要緊,再買一匹就得了,可是命丟了,也就什麼都沒了,護烏丸校尉是什麼人?護烏丸校尉下的騎都尉是什麼人,絕不是他這樣的草民與劉瀾這樣小小別部司馬能惹得起的,所以極善審時度勢的劉備極力勸阻劉瀾,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屁!」劉瀾甩開了劉備的手掌,他的個性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也正因為這樣的性子讓他極易得罪人,在草原他甚至激動之下對武恪動手,更何況現在搡開了劉備?踉蹌退後的劉備面色難看,這人怎得如此不知好歹不分輕重?皺了皺眉若非他是為了自己出頭絕不去管他,心中嘆息一聲,剛要再阻,卻發現他怒不可遏的看了過來,一霎那劉備又有些猶豫,也不知怎的,此刻的劉瀾早已沒有了酒席前的親切,反而讓他有種即危險又害怕的感覺,恍惚間感到很陌生,好像從來就不認識他一樣。
而一邊一直冷眼旁觀的簡雍心中卻與劉備有著決然不同的看法,在心中還生出了幾許讚賞之色,這劉瀾剛才的氣勢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這個劉德然只是像酒席前那般謙遜又豈能真是震懾胡虜的餓狼?想來這非黑即白的性子才是他的本性,可這恩怨分明的性格雖好,但與他而言眼中非黑即白容不下灰白只怕對其仕途有所阻礙。
簡雍眯起眼笑了起來,在劉瀾即將殺出去前突然說道德然這般殺出所謂刀劍無眼若是真傷了他性命可想過後果?就算是德然把握十足將他擒拿又能如何?難不成真將他交由亭君處置?到時就算是亭君也不過是放人了事罷了,所以此事最好能夠大事化小,可依此時情況來看,若不小小懲戒,恐難讓其知難而退,所以此事依某之見德然還需三思,是要因兩匹馬得罪權貴影響仕途,還是遇不平事鳴不平仗義出手!
簡雍所言雖然沒有起到什麼實質作用,卻把當前形勢分析的準確無誤,供司馬選擇。一邊的關羽眯著眼旁觀,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現在這情況下就沒有他出手的可能,蓋因幾日下來對司馬的了解變得越來越豐滿,大凡物有不平則鳴,心中若無不平,又豈能像他那樣觸摸一道天機便能與天地齊鳴?所以他相信司馬會仗義出手,而對一旁勸說的劉備心中卻有了一絲不屑,堂堂七尺男兒,卻連一絲血性也無,這種人虧關某與他飲爵三升,真是羞與其交!
正在關羽心生厭惡之際一邊的李翔安平一行人也出面勸說又犯起渾來的司馬,尤其是安平苦口婆心勸說司馬你這是何苦呢,為素昧平生之人出頭,得罪騎都尉,這可一點都不值啊!這一番言論若換在平日關羽必心生厭惡,可此刻心中卻又有別樣情緒,有一絲期待,甚至希望司馬答應安平他們就此罷手,為劉備此等匹夫仗義出頭,就是不出,也罷!
可司馬依然是司馬,牛脾氣上來十頭牛也難拉回來,怒氣填膺說這不是做買賣,沒有什麼值不值,也沒有什麼賠不賠,這是正義,正理,是天道,是人常,如果這事發生在你們頭上,你們又做何感想?難道也要坐視不理?看著四周漠視的眼神你心底又會是何滋味?
安平羞臊難安,一邊的李翔幾人更是若有所思,劉瀾掙脫了幾人的糾纏,抬頭望了眼冷笑的騎都尉,悍然出手!
劉備看著劉瀾衝殺而去,眾人又離他有一段距離,低聲囁嚅:「這劉瀾不知好歹,為了兩匹馬就與騎都尉叫板,怎麼勸都不聽,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劉瀾當著那麼多人搡開自己,雖然臉面無光卻沒有一絲不滿,只是惱他不聽良言遲早是要吃大虧的,既然與他相識一場自然不能看著他往火坑裡跳,沒想到最後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心中嘆息,卻望了眼身前的關羽,方才見他身材魁偉,氣機悠長料之必有勇力,刻意與他結交,並飲爵三升,若是劉瀾就此……
想到這裡卻是心中暗惱自己怎會有此想法,大感不恥,卻不想前面的關羽四聰靈敏,他之前嘀咕早已盡入了耳中,關羽方才就忍了很久,此刻聞言立時心頭大怒,臥蠶眉倒豎,紅臉膛含怒,扭轉頭怒叱:「你說什麼?」
&麼也沒說啊?」劉備一臉無辜的看向他,眼神飄忽被關羽盯的發毛。
他否辯時飄忽的眼神更加確實了一切,關羽冷哼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說司馬?還有一點你要記住,司馬為的絕不是你的馬?」
&是我的馬?」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劉備,被關羽咄咄逼人的口吻激出了心中的火氣,口氣立時重了三分,可話一出口就後悔不跌,但已經晚了。
此刻眾人都已被兩人發生的口角吸引了目光,身為上司的徐阿泰急忙當起和事老,可以他的脾氣如何能制住關羽?雖然是有名無實的部曲督,可部曲未滿此刻就管了十個人,說白了就是十人長,可在這十人當中還要把一人當做菩薩來供,這什長當得別提多憋屈了,好幾次跑去司馬那裡抱怨那個勞什子的關羽哪來的去哪,我這裡可不要,司馬問他怎麼了,他說我說的他不聽,讓我很難指揮部隊,雖然就十人,可日後兵員齊整,咋辦?
劉瀾問他真不要?徐阿泰謝天謝地說這尊大爺愛給誰給誰,反正我這裡不要!劉瀾笑著說要不這樣,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可現在調不合適,要不等你的兵員滿員了,到時我再把他調走如何?
司馬都說到這地步了徐阿泰還能說什麼,恨恨的說到時候你可別不承認就好。劉瀾打著包票說老子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反而老子還害怕到時候你小子不放人。我會不放人?要是那樣我就給司馬磕三個響頭!劉瀾說也別磕頭了,你就當著李翔幾個老兄弟的面,大喊三聲我徐阿泰有眼無珠怎麼樣?
喊就喊!
劉瀾笑得陰險目送著徐阿泰離去,畢竟相處日短,他還不知道關羽的厲害,像這樣有本事的人到了軍中能不是刺頭?想想關羽還是好的,要是換了張飛,那還不炸了窩?不過想到剛才的約定,劉瀾還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此刻的徐阿泰和關羽可謂是水火不容,若是別人出來還能收斂幾分,也許此事也就過去了,可他這一出來勸說,關羽反而還叫囂了起來:「對,司馬為的絕不是你的馬,是正義!」說完還不望冷笑一聲,極為嘲諷的說:「就算只是為了一匹馬又如何,司馬敢為一匹馬得罪權貴,你敢嗎?一臉的偽善樣,說的自己好像多麼的英雄慷慨,千里赴盧龍保家衛國,可就這麼一件麻煩事卻露出了本性,想要關某與爾結交,簡直就是做夢!」
他這話雖然是在說劉備,卻是看著徐阿泰,兩人臉龐一陣青一陣白,幾乎同時出口:「你說什麼!」徐阿泰眼角抽搐,心中極力壓制著火氣,而一邊的劉備盯著他的目光中卻閃過了一絲隱晦的寒光。
你們幾個都少說一句吧,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李翔安平幾人心中有氣,司馬那裡正廝殺著呢,不想內部卻出現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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