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捨棄了所有,那沈公子可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
「那你準備下一步怎麼辦?」
「明日我便離開三北樓,然後住進那同福客棧中,只要沈公子願意,願為沈公子研墨添香。」
「說實話,我真有些嫉妒那沈公子了。」燕筱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魔法,將大名鼎鼎的裴瑛兒迷惑的神魂顛倒。」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裴瑛鄭重的說道。
燕筱看著認真的裴瑛,心中有些羨慕和敬佩,說起來二人結識已久,可這還是燕筱第一次見識到裴瑛的另一面。平素的裴瑛永遠淡雅怡人卻又遙不可及。
現在褪去鉛華,剩下的就是個普通女子,為了心中的愛情奮不顧身。這樣的勇氣怎能不讓人敬佩?
黃宇怒氣沖沖的往外走著,心中的屈辱讓他感覺周圍人都在嘲笑自己,似乎所有人都在衝著自己指指點點,說自己被一個妓女給甩了。
這些畫面不禁讓他血灌瞳仁,面目猙獰的可怕。因此誰都不敢在他面前阻攔,全都閃開了一條道路。
等黃宇走遠後,大廳里才恢復了喧譁,而且聲音還大了三分。很多人都在興奮的議論。
「看樣子這黃少府也沒得了好啊。」
「誰說不是啊,那模樣簡直像要吃人了,嘖嘖!」
「要我說,肯定是那裴瑛心中有了他人,讓黃少府感覺不爽了,呵呵,估計有人要倒霉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孫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站起身,也跟著出去了。
三北樓臨著白馬湖依水而建,並向湖中延伸出了很遠,出了大廳還有長長一段甬道是架在水上的,甬道兩邊掛著一個個的風燈,在這夜晚的水汽瀰漫里搖擺不定,顯得燈光朦朧虛幻。
這就是三北樓著名的水道燈景,很多人來此並不都是為了找姑娘,也為的看看這譽滿揚州的盛景。
可今日的黃宇絲毫沒有欣賞這美景的心情,他此時的心中正在被怒火和嫉妒所燒灼。隨從們都在岸上,黃宇便大步走在木地板上,踩的木板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
「我……他媽的。」黃宇聽的心煩,重重的跺了一腳,卻震得腳疼,不禁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這時候,孫智趕了過來,朗聲道:「黃公子留步。」
黃宇回身一看,就見一個人正站在燈下含笑看著自己,在迷濛的燈光中,這人左臉一片獠青,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你是人是鬼?」
此語一出,弄得孫智尷尬不已,若是旁人敢這麼說,他早就火了,但黃宇他得罪不起,便陪笑道:「鄙人孫智,京城人士,今日有幸見到黃少府,真是三生有幸。」
「京城人?我不認識你,有事?沒事就滾蛋。」黃宇冷硬的說道,平時他不這樣的,往常雖然他極為自傲,可最少表面上表現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今天實在心中怒氣難平,也懶得偽裝了。
孫智不但不生氣,反而竊喜不已,黃宇越生氣,證明他成功的幾率越大,趕緊直奔主題道:「不知道黃少府可對那沈毅感興趣?」
黃宇一震,然後目光大盛,盯著孫智道:「你認識沈毅?」
「何止認識,簡直太熟悉了。」孫智一臉勝利在望的喜悅。
黃宇忽然想起傳聞中被沈毅兩首詞擊敗的那名書生,聽說也是京城人,長得相貌醜陋,應該就是這人了。黃宇心思電轉,便明白了孫智的用意,不禁冷笑一聲:「你就是那晚差點被沉了江的孫智?聽說輸的很慘啊。」
這話直揭孫智的傷疤,孫智的眼皮狂跳,卻低頭恭聲道:「沒錯,就是我。」
「你是想借我手來報復沈毅?」黃宇冷聲問道。
「是。」孫智毫不猶豫的回道,同時抬起頭來緊緊盯著黃宇,一字一頓的說道:「黃少府,我不信你不恨那沈毅。」
「恨,我為什麼要恨?為了個娼門妓女?」黃宇笑道。
孫智也笑了,他知道黃宇在說謊,也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黃少府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個娼門妓女動怒,可那沈毅可不見得看得起你黃少府。」
「你再說一遍?」
「呵呵,那晚我可是全程目睹了,裴大家一進場便直奔沈毅,二人應該是熟識已久,並且裴大家對沈毅十分恭敬,並親口說願為沈毅斟茶倒酒,而那沈毅也是一臉得意,難道這就不說明問題嗎?」
雖然隔著夜色,孫智依然能看到黃宇臉色變得鐵青,這幾句話正中黃宇的心臟,對他這樣自小便是所有人交口稱讚,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核心的人而言,尊嚴有時候是那樣的脆弱。
他本就把裴瑛當成了禁露an,並且是想靠自己的魅力去征服的,本來勝利在望,卻不像橫空出世了一位沈毅,短短几日就弄得裴瑛甘願退出三北樓也要去跟隨。
這怎能不打擊他的自尊心,再加上孫智故意挑撥的言語,黃宇終於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惡念。
「關於他的一切,給我詳細講來,一點也不能遺漏,明白嗎?」黃宇深吸了口氣,語氣恢復了正常。
孫智深深低著頭,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狂喜,恭聲道:「是。」
「是這裡嗎?」一個嘴裡叼著截草棍的漢子問道。
「沒錯,這裡住著個叫蘭姐的暗娼,我平時經常來,可這幾日突然就歇業不做了,說是身體不爽,我不信,曾經翻牆進去看過,結果見屋子裡躺著一個大漢,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一個尖嘴猴腮的青皮彎腰答道。
「你看住他,別讓他跑了。」草棍漢子吩咐了兩名手下人,然後又回頭對那青皮道:「等我們出來,若是真的就賞你,要是假的,你自己知道怎麼辦。」
「放心,絕錯不了。」青皮信誓旦旦。
草棍漢子領著手下走到門前。說是門,其實就是兩扇破木板,從縫隙中都能瞅見院子,草棍漢子吐出嘴裡的草棍,對手下一歪頭,手下人心領神會,一人繞著院牆走了一圈,回來搖搖頭,意思是沒有後門。
草棍漢子咧嘴一笑,猛地一腳踹在了門上,這一腳威力之大,連門框都跟著飛出去了,而後一縱身蹦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李二。
草棍漢子動作極其迅猛,見到李二後,就知道這便是公子要找的人,抬手自後背一抽,一柄苗刀便握在手中,同時腳下不停,衝著窗戶處便奔了過去。
李二本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蘭姐正在熬藥,聽到巨響後,李二反應極快,一骨碌身便站到床下,這時那草棍漢子已經衝到窗前,朝著屋裡的李二就是一刀。
刀光刺目。
李二卻不敢眯眼,而身後又是已經嚇呆了的蘭姐,情急之下一把將身前的床抓住,生生舉了起來,這木床倒是用料不錯,可那一刀之下,應聲便被劈為兩段。
李二扔掉木床,一把抓住蘭姐,朝外屋就跑。草棍漢子一刀擊空,也不廢話,一矮身便從窗戶里鑽了進來,朝著李二的後背又是一刀。
李二聽到身後刀風不善,屋中逼仄,又不能躲閃,只能腳下用力,猛地往前一衝,堪堪避開了這一刀,可刀風划過,李二後背的衣服便被劃為兩半。
同時一道淺淺的傷痕便出現在了李二的後背,鮮血迸涌而出。
李二痛哼一聲,腳下絲毫未停,朝著外面就沖。草棍漢卻不追了,握刀在手立在原地冷笑。
剛到院裡,李二還沒站穩,便見一張巨網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李二還想跑,可這網落得極快,正落在兩人身上。
這巨網是專為捕捉武林高手設計的,網繩之上帶有細密的倒刺,籠在人身上,只會越掙扎越緊。
李二在掙扎了幾下後知道厲害,只好緊緊抱著懷裡的蘭姐,放棄了抵抗。
草棍漢子不知道從哪又拿出根新的草棍來,叼在嘴裡慢悠悠的走到院中,蹲下身看著李二,笑呵呵的道:「小子,居然敢打我們小姐,嘖嘖!」
說完站起身吩咐一聲道:「抬回去。」
趙二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哪也沒敢去。她的心裡也頗為忐忑,因為自己的事,現在弄的滿城風雨,她感覺實在有些過了,可又不敢勸阻自己的哥哥,只好暗自心焦。
已經抓住李二的消息迅速傳了回來,在書房中的趙成英知道後,吩咐讓人把趙二叫過來,然後便靜等草棍漢子回來。
這草棍漢子名叫阿敏,一身刀法學自苗疆名家,是趙成英手底下的得力打手。很為趙成英倚重,這次同樣不失所望,幾天的功夫就在揚州城中抓了仇人回來。
等阿敏將李二和阿蘭兩人抬進書房中時,趙二已經到了。
眼前的景象不禁讓趙二有些害怕,那大網可不是吃素的,倒刺將李二全身劃得鮮血淋漓,阿蘭雖然被李二抱在懷裡沒有受傷,但臉上也沾染了血漬,顯得很是駭人。
趙成英站起來踱到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李二近前,俯身看了會,然後抬頭看看自己的妹子:「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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