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稷正端坐於車架內。秦始皇面帶微笑,捧著書卷。這是白稷最新寫的小說,便是《西遊記》。白稷發現過,他們更加對這種仙俠武俠類的小說比較感興趣。
「誒,國師此次所寫的也是唐太宗李世民?」
「對,只是小說而已。」
秦始皇若有所思點頭,津津有味的翻閱著。魏徵夢中斬龍,而後龍王冤魂不散,讓李世民夜夜難眠。接著便由秦瓊和尉遲敬德兩位忠心的勇武將軍看守在門外,為李世民守夜。後來見將軍夜夜不眠,憔悴不堪,便命畫師為兩位將軍畫像,貼在門上。
「國師,此法真的有用?」
「應該有點用吧?」
秦始皇深深嘆氣,「朕此前也曾有過噩夢,每每驚醒都會出一身冷汗。好幾次皆是夢見墜入無盡深淵,而後驚醒。既然如此有用,不如朕命人將國師繪製畫像,再貼於門上?」
「咳咳,還是貼王老將軍比較合適。」
王翦面相兇狠,留著絡腮鬍。別說人怕,就連鬼都怕。征戰沙場多年,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站在原地不怒自威,要做成畫像當個門神絕對是綽綽有餘。
「有道理。」
其實秦始皇的夢境,只是因為壓力比較大而已。此前白稷也曾做過類似的夢,好像是突然要墜落下去,接著便會驚醒。他記得有專家分析過,說是古人猿留下的基因所致。當時的古人猿住在樹上,要得時刻保持警惕,有時候還會自樹上摔下。
放下書卷後,秦始皇邊看向窗外。微風拂過,蘆葦地內不住搖曳,還有不少沙丘。而後若有所思,緩緩開口道:「國師,你口中的張良是否會出現?」
「必然是會的,看著吧!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白稷倒是極其自信,為了引張良上鉤,這次連副車都沒有。只是開了山字訣陣法,就等張良帶著倉海君露面。
此前黃庭堅對張良是讚不絕口,還說張良才情無雙,是他們墨家中最為出色的弟子。精通兵法謀略,遠勝常人。事實證明張良在謀略方面的確厲害,作為漢初三傑之一,他要是能為秦國效力,自然是更好。
白稷只會給他一次機會,若他願意如魏鞠這般那還好說。要是寧死不屈的話,那就只能送他一家團圓了。從古至今,便不缺有氣節的人。比如說文天祥寧死不屈,留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絕唱。還有西楚霸王項羽,寧死不肯過江東……
馬車並不顛簸,只是速度慢了些而已。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正聊著呢馬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稟上,車架陷入黃沙中,臣欲命伍卒推出。」
「准。」
這片地方沙土非常軟,下過雨後更是顯得非常泥濘。天子車架極重,陷入到沙土中自然也很正常。像是之前也發生過次,都是由伍卒幫忙推出來。
而此刻白稷則是一笑,機會來了!
……
不光白稷這麼想的,張良也這麼想的。他親眼看到秦始皇拉開車簾,絕對無錯!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知道秦始皇到底在想什麼,這次竟然不置副車。
「子房?」
倉海君也是有些安耐不住,已經將鐵椎緊緊握在手上。只等張良一句話,他便直接動手。此刻距離馬車不過只有百步,以他的速度過去,不過十幾息的時間便可。
現在馬車陷入至沙坑中,其餘伍卒正在推車。按倉海君所看,還得需要些許時間。機會就擺在眼前,稍縱即逝,絕不能錯過。
「倉海君,此行或會命喪於此,可會後悔?」
「吾追隨子房多年,怎會後悔?殺此暴君,為先生報仇,救萬民於水火!」
「好!壯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若能刺秦得手,子房必為汝厚葬,永世不忘!」
張良站起身來,深深一拜。如此大禮,只因倉海君捨生忘死而行。倉海君也未在多言將銅盔戴上,朝著張良作揖,而後便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不得不說,倉海君的確極其強悍。就猶如怪物般直接衝出,等玄鳥衛發現倉海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猶如巨人般,一步一個腳印。
「攔住他!!!」
李信頓時大怒,隻身一人也敢來刺殺皇帝?
蒙常山率先動身,青銅寶劍直奔倉海君面門而來。作為玄鳥衛統領,他的職責便是保護秦始皇。他的劍術的確高超,但倉海君也不是吃素的,鐵椎猛地橫掃,直接將蒙常山逼退數步。力道之強勁,饒是蒙常山都扛不住。
倉海君未曾逗留停頓,他的時間不多,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襲殺皇帝。還有銅簇弩箭攢射而來,射在銅鎧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大部分皆是被彈開。不過秦弩也不是吃素的,不過呼吸間的功夫便讓他被撕裂出不少傷口,血流如注滿是鮮血。
他已是殺紅了眼,眸子中唯有眼前的天子車架。他的死微不足道,若能殺了秦始皇,一切都是值得的。倉海君的實力不容小覷,以命相搏,接連撞開十餘個玄鳥衛,大鐵椎揮舞的虎虎生風,一時間竟能逼退這麼多人!
「好個力士!」
秦始皇隔著窗戶,讚嘆出聲。有白稷在旁邊,他根本不怕。倉海君橫衝直撞,短短片刻功夫已來至馬車的十步外,渾身染血卻能死戰不退。雖說讚嘆,但白稷能感覺到秦始皇那冷然的殺意。
昔日荊軻刺殺他,被砍斷左腿後,秦始皇又砍了他八劍。這就是秦始皇,威脅到他地位和生命的,絕無活口。也就給白稷面子,所以願意給張良個機會,否則必死無疑!
終於,倉海君已來至馬車三步外。但此刻已是精疲力竭,渾身皆是鮮血,喘著粗氣。拼盡全力,直接把大鐵錘拋向馬車。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按理來說會有死士擋在鐵椎前面,但倉海君動作太過迅速,根本無人能反應過來,便是蒙常山都沒跟上。
看著鐵椎越來越接近馬車,倉海君力竭癱倒在地。
臉上露出抹笑容。
成了……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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