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相 第四百零一章 規矩,既要守,也要破!(求訂閱)

    聽到嵇恆鬆口,胡亥面上一喜。

    他就知道,嵇恆不會不管自己的。

    而他也是真需要爵位傍身,以前公子高、公子將閭謀劃時,他還有點不以為然。

    如今,隨著對自己的身份地位越發了解,他越是感覺當初公子高等人決定的正確,也頗為自己當初的輕率有些後悔。

    公子高等人編纂的《語書》、《算術》等教材,只獲得了『不更』的爵位。

    但『不更』的爵位,其實已經很高了。

    雖然就胡亥看來《語書》《算術》等教材的作用跟影響力,遠不止只被授予一個『不更』這樣的低等爵位,但這是父皇下的令,他也沒辦法反駁。

    而今。

    他對爵位沒太多要求。

    至少上造。

    因為上造,就可以免罪,真論下來,他現在就一白身,若是日後被罰為刑徒,有上造的爵位,依舊能讓自己恢復自由身,不至於真就入獄遭刑。

    他現在有股莫名的危機感。

    胡亥欣喜的看向嵇恆,問道:「你準備讓我做什麼?二兄長他們做的,我恐是做不下來,那個量太大了,我只有一個人,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就獲得個上造爵位,若是能再高點,就更好了。」

    胡亥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嵇恆一臉玩味的看了胡亥一眼,頗為無奈道:「朝廷會授予什麼爵位,又豈是我能定下的?我認為公子高等人編纂的《語書》足以封侯,但朝廷封侯了嗎?」

    胡亥輕咳一聲,面露一抹尷尬:「封侯那不可能。」

    「你就儘量幫我多想想。」

    嵇恆點點頭,思索了一下,眼角無意瞥見了贏斯年前面放下的竹簡,摸了摸下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淡淡道:「還真有一個。」

    「是什麼?」胡亥欣喜道。

    嵇恆問道:「織布會不會?」

    「織布.」胡亥臉上笑容一僵,很乾脆的搖了搖頭,低聲道:「那是婦人弄的東西,我再怎麼也是個男子,這東西不行。」

    「不學。」

    「你可以學。」嵇恆認真道。

    胡亥繼續搖頭。

    他要是去學織布,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淪為笑柄。

    他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

    胡亥直接搖成了撥浪鼓,滿臉都寫著抗拒。

    嵇恆淡淡道:「我說的織布,並不是婦人那樣織布,只是跟織布差不多,若是換個名詞,伱也可以稱其為『造紙』。」

    「造紙?」胡亥狐疑的看了嵇恆一眼,有些將信將疑:「這又是什麼?」

    嵇恆沉思了一下,想想如何說的更仔細。

    片刻後。

    嵇恆道:「布帛見過嗎?」

    胡亥臉一黑,無語道:「這怎麼可能沒見過,我身上就穿著。」

    「羊皮呢?」

    「那自然也見過。」胡亥道。

    「樹皮呢?」

    胡亥臉更黑了。

    他感覺嵇恆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他就算再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也不至於不知道什麼是樹皮吧?

    胡亥嗡聲道:「知道。」

    「布帛上能寫字,羊皮上也能寫字,但你知道樹皮上有的也能寫字嗎?」嵇恆又道。

    胡亥蹙眉。

    這他還真不知道。

    但在腦海上想了想,又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他道:「樹皮應該是能寫,畢竟裡面好像都挺白淨的。」

    「這跟你說的造紙有什麼關係?」

    「還有織布。」

    「你先慢慢聽。」嵇恆瞥了胡亥一眼,繼續道:「你去尋些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等物件,找個水流不算湍急的地方,將這些東西捆好扔進去,等這些東西在水裡被泡發泡白後,再撈出來,用剪刀剪碎,用木錘砸,或者是用石磨碾。」

    「最終弄成磨漿。」

    「然後再用一些竹編將這些木漿網起來。」

    「等木漿幹了,那就是紙。」

    胡亥睜大著眼。

    他聽得是一臉迷糊。

    最終。

    他還是忍不住道:「那是什麼東西。」

    「紙!」

    「紙?」

    見狀,嵇恆搖搖頭,只是口頭描述,胡亥很難想清楚,只是道:「你先按我說的法子去弄,雖然可能會失敗很多次,但最終應該能成。」

    「整個過程其實就跟織布一樣。」

    「不過布相較更為簡單,只是將線編織在一起。」

    「而造紙則更加精細。」

    「編織的是木漿,或者是一些木屑,將這些木漿自然的鋪成平整一層。」

    「晾乾便成了。」

    「這真能成?」胡亥一臉驚疑。

    他感覺嵇恆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應該可以。」

    「什麼叫應該可以?」胡亥一臉不悅。

    嵇恆笑著說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我只能給你提供辦法,至於最終成還是不成,則取決於你的用心程度。」

    胡亥看著嵇恆。

    他總感覺嵇恆在糊弄自己。

    他問道:「你說的這紙有什麼用?」

    嵇恆手向前一指,說道:「看到那竹簡了嗎?」

    「看到了。」

    「一枚竹簡造價幾何?」

    「一枚竹簡造價大概是三至枚秦半兩。」胡亥道。

    嵇恆道:「樹皮、麻頭、破布、舊魚網呢?」

    「應該.不怎麼值錢吧。」胡亥不確定道。

    嵇恆道:「一卷書,差不多由一百多枚竹簡構成,上面的文字差不多四五千字,而若是在合適的羊皮上書寫,或許只需兩三張羊皮就足夠。」

    「而這紙便是取代羊皮的。」

    「你可以理解為用樹皮取代更高昂的羊皮。」

    「只不過樹皮太過光滑,墨汁落在上面,很容易就走形,因而需將這些樹皮重新碾碎,再重新編製成較為粗糙但又相對平整的一層。」

    「如此便能直接落墨書寫了。」

    聞言。

    胡亥若有所思。

    他凝聲道:「這紙真能做到羊皮布帛的效果?」

    嵇恆點頭,他開頭道:「不過你也不要抱太高期待,就算你用的只是樹皮、麻頭、破布、舊魚網等比較常規的,但一旦數量上去,需要的人力將會是很大量,而且運送也是一筆不菲的開銷,最終紙張的價格初期未必就低於竹簡。」

    「但只要不斷改進,紙張的成本,便會不斷縮減。」

    「終有一日,或能做到低價。」

    「到時.」

    「取代竹簡也未可知。」

    「等真的到了那時,像贏斯年正在學習的《語書》等,或許不過兩三頁紙,便能全部謄上,地方的初級學室,還是朝廷修建的正規學室,也都會大幅受益。」

    「天下讀書識字的人也會大幅增加。」

    「這未嘗不是天下之幸。」

    胡亥點點頭。


    他倒是想不到那麼遠。

    他只知道若是真弄出來了,自己一定會受到父皇誇讚。

    還能因此被賞賜爵位。

    「具體怎麼弄?」胡亥興致勃勃道。

    嵇恆搖了搖頭,輕笑道:「前面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自己並沒有嘗試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摸索,如果什麼都讓我來弄,那你這爵位,多半是下不來的,不過我可以讓贏斯年幫你搭把手。」

    「再則。」

    「失敗乃成功之母。」

    「多失敗幾次,積累經驗,也未嘗不可。」

    「至於如何弄出精細的木漿,如何弄出精緻的『竹網』,這都需你自己想辦法。」

    「我幫不上。」

    胡亥臉不由一黑。

    但也並沒有說什麼,而且嵇恆說的也對。

    若是什麼都讓嵇恆弄了,自己這爵位豈不來的太輕而易舉了?又如何為會父皇認可?

    何況當初二兄長等人也是這樣,嵇恆只是簡單說了一下,提了幾句,其他的都是二兄長他們自己弄得,足足弄了一兩年,更是多次跑到勘字署,請教程邈、王次仲等隸書大家。

    他當時還覺得二兄長等人小題大做。

    如今想想。

    只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二兄長等人比自己年長,又豈會不比自己懂得多?

    而今只是風水輪流轉變成他了。

    他沉思一陣,在腦海仔細記了一下,用力的點點頭。

    「好,我做。」

    這時。

    嵇恆朝一直探頭盯著這邊的贏斯年揮了揮手,讓贏斯年去把早飯給端過來。

    他餓了。

    聽到嵇恆這麼使喚贏斯年,胡亥嘴角微微一抽,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是我大兄的長子,如果不出意外,他甚至很有可能是未來」

    嵇恆看了過去,平靜道:「那又如何?」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既然來我這了,就要守我的規矩。」

    「你是這樣,扶蘇是這樣,始皇也是這樣,他又豈能例外?」

    「規矩。」

    「才是治國的根本方略。」

    胡亥眉頭一皺。

    他狐疑的看了嵇恆幾眼,將這句話低語了幾聲,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緩緩道:「你是對的。」

    「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是讓人守規矩,而為君同樣要身為表率守規矩。」

    「若是自己都帶頭不遵守,又豈能讓別人去遵守?」

    「規矩規矩.」

    「既要守,也要破。」

    「這其中的度,恐是難掌握。」

    胡亥搖搖頭。

    他沒有就贏斯年的事多說。

    嵇恆既然讓贏斯年做這些,自然是有嵇恆的道理。

    不過。

    他有時真佩服嵇恆。

    真的是絲毫不為權貴折腰。

    他看了眼四周,見贏斯年還未出來,還是想再問一下。

    胡亥低聲道:「對了,我最近真感覺趙高有些不太對,我之前還沒有察覺到,但最近,趙高似越來越關心陛下的身體狀況了,隔三差五都要來問一下我,還讓我去服侍陛下。」

    「我身為人子,服侍陛下,理所應當。」

    「但趙高為何會這麼執著?」

    「我感覺不對勁。」

    「尤其是你之前給我說過,趙高這人賊心不死,不會那麼輕易罷休,我感覺他似沒有死心。」

    嵇恆看了眼胡亥,心中頗為感慨。

    胡亥已經成長了很多。

    他轉過身,朝屋裡走去,淡漠道:「宮中的事,不用給我說,我不關心,也不想知道,我只負責過好我自己的生活。」

    「其他的不重要。」

    聞言。

    胡亥翻了個白眼。

    他也覺得自己似多心了。

    趙高畢竟過去是父皇的近臣、寵臣,如今父皇身體抱恙,趙高關心似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已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跟趙高劃清界限了。

    他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為趙高拖累。

    他甚至有些後悔。

    當初沒有聽嵇恆的話,直接不管趙高。

    不然哪用得著這麼擔驚受怕。

    正因為此。

    他現在迫切的想求個爵位。

    有了爵位傍身,他才有底氣,繼續在宮中安穩。

    至少是能安心不少。

    很快。

    贏斯年就端著個木盤過來了。

    三人各坐各的。

    一時無話。

    胡亥也直接蹭了頓飯。

    而且還是贏斯年做的,胡亥吃的是有滋有味。

    等早飯吃完。

    胡亥便直接離開了。

    他準備照嵇恆說的去嘗試一下。

    先試著弄點破布漁網,自己先倒騰起來。

    贏斯年將碗筷刷了。

    他重新回到了院裡,將胡亥沒有關上的門關好,而後好奇的看向嵇恆,問道:「夫子,那紙,真有這麼神奇?」

    嵇恆點了點頭,輕笑道:「有。」

    「而且比你想的更神奇。」

    「只不過,紙這種東西,想推廣開來,需要很長時間。」

    「想將成本降下去,至少需數代人的努力,或者是靠行政的手段去徵召大量工匠集中改善,而這都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但至少有了苗子。」

    「一旦造紙的技術徹底成熟,對於舊有貴族士人的打擊,將會是很大的,只不過在紙張技術徹底成熟之前,這些東西某種程度上,反而是有利於貴族跟士人的。」

    「原因同樣很簡單。」

    「因為只有這些人手中才有書卷。」

    「技術這東西,從來都是一柄雙刃劍,但有些東西,並不會隨人強行阻止而消失,因而對於技術,作為一個朝廷,需要的不是堵,而是疏,更重要是要對這項技術有足夠多的了解。」

    「甚至有時可以通過行政的力量。」

    「讓一門看似很高端的技術,一步步的貼近到平常,而這其實也是商鞅變法中很重要的一個思想。」

    「人人有爵等於人人無爵。」

    「朝廷有時的作用,就是加快中間的混亂進程。」

    「讓一些可能為少部分人壟斷的東西,直接變成天下人人能受益的東西,這樣就從少部分人受益,變成了國家受益。」

    贏斯年點點頭若有所思。

    明天三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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