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相 第四百零八章 狡兔三窟!(求訂閱)

    巨鹿。

    大澤深處。

    此刻,幾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正圍坐在一團篝火旁,臉色可謂無比陰沉。

    其中一滿臉絡腮鬍的男子,將手中木枝叉的魚,翻了一個面,似是越想越氣,最終怒而將手中木枝直接扔進了火中,怒罵道:「這群狗娘養的貪官,打主意打到我彭越頭上來了。」

    「竟敢污衊我劫掠了官府鹽鐵。」

    「真是欺人太甚。」

    彭越實在是坐不住,直接從地上坐起,在四周來回踱步。

    嘴裡一直罵罵咧咧著。

    一旁的欒布,同樣面色難看。

    這次官府發布的圍剿名冊中,他的名字赫然在列。

    不然他也不至於躲到彭越這邊來。

    欒布將火堆中的魚,用樹枝重新給叉了起來,繼續放在火上烤著,神色陰冷道:「我們兄弟,這次是被官府給坑了,這些狗官自己把朝廷要的鹽鐵給貪了,而後嫁禍到我們頭上。」

    「想讓我們替他們扛事。」

    「這群狗娘養的,別讓我欒布找到機會,不然非得把這群狗雜碎,皮給扒了。」

    滋滋。

    在篝火的炙烤下,魚肉已泛起了肉香,欒布將樹枝叉著的兩條魚,重新給翻了個面,又道:「現在我們已為秦廷通緝,看地方這官府架勢,是定要將我等趕盡殺絕的。」

    「彭兄,可想好如何應付了嗎?」

    彭越嗤笑一聲,不屑道:「應付?有什麼好應付的?」

    「背靠大澤,誰人能將我彭越抓著?」

    「只是心中實在窩火!」

    「自我彭越落草為寇以來,還從沒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對方都直接蹬鼻子上臉了,我彭越若是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讓我在巨鹿一帶還怎麼混?」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欒布沉悶的應了一聲,他又如何咽的下去?

    如果真是他們做的,他們真就認了,關鍵這跟他們毫無關係,他們甚至連那狗屁的官船都沒見過,就這麼莫名其妙被人安了這麼大的罪,這擱誰心理平衡的了?

    只是欒布還能保持冷靜。

    他沉聲道:「這次事情還是不一樣,這鹽鐵是秦廷要的,地方官府這麼一弄,我們如今已成眾矢之的了。」

    「我在來時,就已聽說秦廷開始陸續派人前來調查了,而與此同時,碭郡的這些官府,現在正在調集人手,想將我等提前給滅殺了,好來個死無對證。」

    「這次碭郡上下官吏敢這麼做,恐是沒想過讓我們活著。」

    「而且你畢竟是強盜。」

    「無論最終真相如何,在秦廷眼裡,都是必須要剷除的,到時,若是秦廷真的發了狠,調集大軍前來,只怕彭兄你這幾十號人,很難招架的住。」

    「我建議。」

    「還是儘早脫身。」

    彭越目光閃爍。

    他自是聽明白了欒布的話。

    欒布擔心,他手下這幾十號兄弟,恐有背叛自己的。

    到時這些人跟官府裡應外合,他們恐真就威脅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出去躲一躲,避避風頭,是最安全的事,沒必要為了一時憤懣,就將自己置於險地。

    彭越凝聲道:「按欒兄之見,地方這些狗官,真就不怕事發嗎?」

    彭越還是有些不解。

    這麼明目張胆的事,這些地方狗官,哪來這麼大狗膽?

    欒布搖了搖頭,冷笑道:「他們既然敢這麼做,恐早就上下打點好了,我聽說這次來調查的官吏,本就是負責碭郡的監御史,都是一個地方當官的,只怕早就暗中串通好了,這劫掠之事,就算查出跟我們沒有關係,只怕都會強行扣在我們頭上。」

    「官官相護,什麼時候少過?」

    「就是這麼多鹽鐵,若是真被我們拿到手,那可是價值幾十萬錢。」

    「這麼多錢,天下哪裡不能去?」

    「可恨的是,這些東西,我們一眼都沒見著。」

    欒布一臉懊惱。

    彭越重新坐到了地上。

    他將燒熟的青魚,吹了吹,撕下一幾塊,小口的吃著。

    很淡。

    沒有油鹽。

    他已漸漸冷靜下來。

    他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妙。

    這次碭郡上下似乎是有備而來。

    而跟他一起做強盜的兄弟,很多都是受不了秦廷的徭役,逃役來的,本就意志不堅定,若是為官府一蠱惑,的確很容易將他們出賣掉,而且『他們』這次可是劫的『官府鹽鐵』,真論下來,可是死罪。

    彭越目光陰晴不定。

    良久。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欒兄說的對,這次的確當出去避一避,若是繼續待在巨鹿大澤,保不齊就出什麼事,逃出去,看看情況,再決定日後怎麼辦,天下水域大澤這麼多,我彭越又不是非巨鹿活不下去。」

    「這些狗官,早晚有一天,我彭越要將他們全給砍了。」

    欒布點點頭,冷聲道:「這仇,早晚會報的。」

    「只是我感覺有些不對,但具體哪裡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

    「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來時,仔細打聽過,這些狗官,似說你我是受了什麼貴族的指派。」

    欒布搖搖頭。

    他來的匆忙,並未打聽清楚。

    也只知曉個大概。

    彭越已不再理會這些了。

    他冷聲道:「不管事實怎樣,我們都已被拖下水了,現在能避就避,不然為官府抓到,就是死路一條,現在地方這些狗官,就是拿捏住我們是強盜,知道我們不敢告官,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若我們真死了。」

    「恐就真如了他們的願!」

    欒布頷首。

    兩人將手中魚肉吃完,用手將嘴角一擦,便開始召集人手。

    很快。

    五六十人之多的大盜便聚攏了。

    彭越站在一個小土坡上,高聲道:「諸弟兄,伱們跟我彭越也有些時日了,這段時間的事,你們也聽說了,碭郡的這些狗官,栽贓陷害我們,試圖將我等趕盡殺絕,如今碭郡正在集結人手,以我們這幾條小破船,根本就不是官府對手,所以我建議,接下來大家各自為營。」

    「也各自逃難去。」

    「不然被官府抓到,只怕是難逃一死。」

    「我彭越說不了什麼大話,也沒想過什麼強出頭。」

    「只想帶諸位弟兄好好活著。」

    「偏偏這些狗官,連讓我們活命的機會都不給,還栽贓嫁禍我們,想讓我們替他們背黑鍋,我彭越自然是不答應,所以諸位弟兄,實在對不住了。」

    「我彭越準備出去避避風頭。」

    「等日後風平浪靜了,再找這些狗官麻煩。」

    說完。

    彭越朝下方眾人拱了拱手。

    便邁步離開了,沒有半點的猶豫。

    不多時。

    一條小漁船,在蘆葦盪的遮掩下,緩緩駛出了這片水域。


    只是在夜色時分。

    這條小漁船,又去而復返。

    只是原本還挺熱鬧的營地,而今已做了飛鳥散,除了去而復返的兩人,便再無其他人了。

    彭越跟欒布從小漁船上下來。

    他們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停留,這才不禁暗鬆口氣,將小漁船停靠好,大大咧咧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兩人席地而坐,沒有什麼講究。

    欒布笑著道:「彭兄,果然還是足智多謀。」

    「那一番話下來,其他人只怕都顧著自己逃命了,也無人會想到,彭兄會折返回來。」

    「如今此地反倒相較安全了。」

    彭越笑著道:「狡兔三窟,我彭越為盜賊這麼多年,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若連這點心思都沒有,我又如何能次次逢凶化吉?現在其他人都走了,不管這些人有沒有為官府收買,恐都想不到我會回來。」

    「我們暫時是安全了。」

    「只是這次的事,欒兄真以為不一般?」

    欒布笑著點了點頭。

    他沉聲道:「我其實也不敢保證。」

    「只是來時,的確聽說『彭兄』是受了貴族指使,所以才對這批鹽鐵下了手,如果僅從碭郡來看,彭兄是辯無可辯的,也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來自辯。」

    「然若是目光放長遠點。」

    「碭郡的官吏之所以敢鋌而走險,定然是擔心這些事包不住了。」

    「所以想強安到我們頭上。」

    「這是否意味著。」

    「秦廷是知道地方的一些情況。」

    彭越若有所思。

    隨即,他凝聲道:「但就算這樣,我們恐也無法脫罪吧?而且這次派的人還是碭郡的,這官官相護下,我們還能落得了好?」

    欒布笑著道:「如果是碭郡自己查,自然是查不出什麼,但秦廷這次動靜這麼多,而彭兄你我劫掠的事,更是引得天下矚目,秦廷當真會這麼輕拿輕放?」

    「何況這次還有六國貴族參與其中。」

    「秦廷視六國貴族如大患,聽聞六國貴族在碭郡出手,又怎麼可能不重視?」

    「依我看。」

    「碭郡派出的人,只是走個過場。」

    「如果調查結果,讓秦廷不滿意,秦廷定還會另外派人的,到時未必不能還我等清白,但若是可以,我更希望能將這些狗官給全部砍了,只是我們這身份,實在有些難堪了。」

    欒布一臉鬱悶。

    他其實並非是彭越這樣的強盜。

    只是過去跟彭越有一些交集,這次就被莫名打入了強盜之列。

    他心中對此可謂恨得咬牙切齒。

    他欒布,再不濟,也是顯赫過,只是家道中落了,如今竟將自己列入強盜之流,這豈非是在羞辱自家門庭?

    他又如何有好臉色?

    貴族貴名!

    彭越點點頭。

    他遲疑片刻,凝聲道:「欒兄,你比我懂得多,就你對天下的認識,你認為這天下今後還會亂嗎?」

    他心中一直有這個疑惑。

    若是過去。

    他對此是深信不疑。

    他過去是可以直觀的看到,越來越多人落草為寇,以大澤大山為盜。

    但這兩年。

    他明顯感覺到,為寇為盜的人少了。

    甚至地方的埋怨也少了。

    雖然依舊不少,但相較三四年前,已大為好轉。

    這讓彭越心頭有些不安。

    欒布沉默。

    他心中也沒底。

    他家道中落,也沒太多途徑,聽聞最新消息。

    一切都是後知後覺。

    彭越的擔憂,他同樣也有。

    不然剛才在小漁船上,也不會力勸彭越返回。

    他們若真逃了。

    可就真洗不清干係了。

    但天下未來的走向如何,他也實在說不準。

    良久。

    欒布凝聲道:「我不清楚,我唯一能說的,就是你若想洗掉身上的強盜之名,唯有一個機會,便是始皇死後,秦二世即位,大赦天下,但我等若是真的逃了,這個罪名恐就洗不掉了。」

    「也會被一直視為反秦之人。」

    「若是過去。」

    「對我等並無太多影響。」

    「然如今,天下局勢波橘雲詭,我也不敢妄加推斷,更不敢隨意做決定,因而只能儘量維持原樣,等著天下生變,或天下有變,除此之外,我等並無其他辦法。」

    「我等終究身份太淺,跟腳太低了。」

    彭越一臉無奈。

    若非生活所迫,他又豈願為強盜?

    原本他作為一打魚人,生活勉強還能對付,但秦廷的徭役賦稅越來越高,他實在是扛不住了,這才不得不選擇為盜賊,加之過去一直以大澤為生,很熟悉周邊情況,漸漸也聚攏了一批人。

    本以為天下會亂,到時或能有出頭機會。

    但如今,卻讓他進退兩難。

    欒布沉聲道:「彭兄,倒也不用這麼低沉。」

    「若是我的想法沒錯,秦廷日後定還會派人前來,到時我等暗中傳書,將事情原委說清,未必不能洗清身上的冤屈,到時或許還能因禍得福,徹底成為自由身。」

    只是說到自由身,欒布也不太自信。

    畢竟作為強盜,終究是不光彩的,秦廷未必會寬恕。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如了地方狗官的意,更不能蒙受這不白之冤。

    不然真是跳進大澤都洗不淨了。

    聞言。

    彭越點點頭。

    「也只能這樣了。」

    「希望秦廷派來的人,不會跟碭郡官員沆瀣一氣。」

    「不然我彭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是秦廷不給我等活路,我彭越那就一條道走到黑。」

    「反秦!」

    彭越冷哼一聲,滿眼冷冽之色。

    見天色漸暗,彭越掃了一眼四周,沉聲道:「此地並不怎麼安全,還是去另一處吧,那是我之前打魚時落腳的地方,並沒有告訴給其他人。」

    欒布點點頭。

    兩人重新坐回漁船,隨著碧波蕩漾。

    兩人身影再度隱沒在蘆葦叢。

    彭越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很有宋江的意味,造反只是為了求招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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