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相 第二百零一章 趙將軍做事,我放心!(求訂閱)

    全場肅靜。

    沒有任何一人開口。

    偌大的營地,此刻鴉雀無聲。

    安靜的仿佛滴一滴水都能為全場聽得分明。

    胡亥的聲音並不算洪亮,甚至也算不得高亢,但落到四周士卒耳中,卻猶如一道道驚雷,震的眾人久久失神。

    胡亥的話超出了所有人想像。

    不僅下方士卒沒有想到,趙佗、呂嘉等人同樣沒有料到,甚至就連當事人胡亥自己也有些愕神,有些不敢置信,方才那番振振有詞的話,是出自自己之口?

    胡亥站立雲車之上。

    他現在只覺雙腿發軟,甚至有些站不穩,最後連忙將手抓著雲車倚欄,這才勉強穩住心神。

    他直到此時,依舊有些懵。

    嵇恆第三個錦囊,內容其實並不長。

    但卻言簡意賅。

    大秦將士為何而戰?何以為戰?

    為的是天下的長久太平。

    為的是後世子孫之安寧。

    為的是護國安邦止戰戈。

    胡亥雙手緊緊撐著倚欄,雙目略帶驚慌無措的朝下方望去,但見到下方士卒面露沉思,面露肅然,胸腔間瞬間湧起無盡的自豪。

    那番話出自自己!

    他過去隨始皇在天下各地巡遊,歷經了很多,也見識了很多,而今遇到突發情況,才能忙中無錯,將昔日始皇的壯語,信手拈來的使用上。

    雖然跟嵇恆的錦囊也有脫不開的干係。

    但畢竟是自己說的。

    胡亥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瞬間多出了一抹紅潤。

    多了幾分振奮跟激動。

    一人懾萬軍!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眼下真正的做到,讓胡亥整個人都不由亢奮起來。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酣暢。

    痛快!!!

    胡亥長身而立,就這麼俯視著下方,在此刻,他仿佛化身為了一位巨人,在俯瞰著腳下的臣民。

    安靜半晌。

    趙佗率先清醒過來。

    他目光複雜的看了胡亥幾眼,眼中露出森然的忌憚。

    胡亥的發聲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尤其是那番振振有詞的話語,更是振聾發聵,讓人不禁動容。

    他偏過頭,看了眼呂嘉,又看了看自己長子,眼中露出一抹掙扎。

    呂嘉面色陰沉如水。

    難看至極。

    他能清楚的感受著,胡亥這番話下去,下方原本有些浮動的軍心,仿佛在一瞬間變得凝聚起來,仿佛真被胡亥說動,也真被胡亥給說服。

    這令他感到了一絲恐懼害怕。

    呂嘉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胡亥的背影,眼中的憤怒幾乎不加遮掩,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把胡亥放在心上,一個久居深宮的人,又有多少見識?一向被人各種寵著向著,真的遇到事,只怕早就亂了心神,亂了分寸,又談何能鎮定自若?

    但現實卻給了呂嘉響亮的一巴掌。

    胡亥不僅處理的很是妥當,還將原本有些緊張的局勢,一下子給安靜下來,甚至還讓原本有些浮躁的軍心給穩定下來。

    手段不可謂不深。

    沉默良久。

    呂嘉在心中冷聲道:「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又能如何?大秦何時在乎過這些底層將士?」

    「從來沒有!」

    「過去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你的確很有想法,但這些都是騙人的。」

    「一旦為這些士卒知曉,你是騙人的,這些士卒只會更加憎惡秦廷。」

    處在將領中的趙眜,此刻也臉色驚變。

    胡亥這番話,即便是他,也不由動容,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只是胡亥的詭辯之言,根本就當不得真。

    大秦皇帝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

    慾壑難填!

    另一邊。

    趙高跟任敖對視一眼,原本緊張的心神,也是瞬間放鬆下來。

    他們前面心一直懸著,唯恐胡亥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但聽到胡亥前面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見到軍中漸漸安寧下來,他們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

    趙高滿眼欣慰之色。

    他想的並不是胡亥這次安定了軍心,而是想著胡亥這番言語,若是能上書給陛下,定能在陛下面前為胡亥增色不少。

    隨即。

    趙高就目光一沉。

    胡亥能說出這番話,多半是那個錦囊的緣故。

    而那錦囊是嵇恆的。

    這讓趙高心中略有不悅,只是並不敢真表露出來,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只是看不到半點的興奮情緒。

    另一邊。

    呂嘉慢慢鎮定下來。

    他陰沉著眼,思緒漸漸落到了那個錦囊上,只是他很費解,為何胡亥看了那個錦囊後,會變化如此之大?

    他更加好奇的是,那錦囊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又究竟寫了什麼東西?

    難道當真給了胡亥應對之策?

    只是這真的可能嗎?

    他不信。

    也實在難以置信。

    胡亥來南海的行蹤,他是了如指掌,胡亥對南海是知之甚少,根本就料不到今日發生之事,但胡亥看了那份錦囊後,的確將這次的事情解決了。

    呂嘉盯著胡亥。

    他現在很想將那個錦囊拿到手,看看錦囊里究竟寫了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朝四周將士使了一個眼色,他現在很清楚,任憑胡亥口若懸河,巧舌如蓮,將士們思鄉、懼戰、畏戰的情緒,早已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胡亥一兩句話就能安撫的。

    而且回家是秦廷始終沒法解決的。

    也不能正面回應的。

    既然胡亥就輕避重,那他就再添一把火,他倒想看看,胡亥那錦囊上還有沒有解決之策,是否真就正面料事如神,提前就預算到了一切。

    下方大營。

    不少士卒喃聲低語。

    「我們這些年的戰爭,並不是毫無目的,而是為了後世子孫不用再戰」

    「是為了天下更久的太平而戰?!」

    「這是真的嗎?」

    「.」

    軍中不少士卒低語。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迷茫跟困惑。

    還帶著幾分驚疑。

    胡亥的話經傳令吏的傳話,早已傳入他們耳中,聽著這慷慨激昂的話,他們的心第一次動容了。

    他們不怕打仗。

    但怕的是永無止歇,永無盡頭,毫無意義之戰。

    他們之所以入伍,為的是獲得爵位,為的是獲得田宅,也是為了天下一統,更是為了給後世子孫一個和平的環境。

    只是在天下一統之後,他們漸漸變得茫然了。

    他們不知征伐南海的意義何在?

    也不知自己為何而戰?!

    尤其是見到太多親友、同袍慘死,更是讓他們心生懼意,他們不想戰了,也實在不想繼續呆在軍中了。

    他們只想回家。

    回家!

    只是現在聽到胡亥的話,原本死氣沉沉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動力,讓他們眼前瞬間有了一絲光亮。

    他們是為了後世子孫不用再打仗!

    他們在南海並非沒有意義。

    就在將士們心神浮動,沉思胡亥的話語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軍營中炸響而出。

    「胡亥公子,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

    「我們能回家嗎?」

    「三年,三年,又三年。」

    「我來嶺南這邊已九年了,剛入伍時,我孩子才剛滿月,現在都快十歲了,十年沒有見過我,恐根本就認不出我來了,我能為朝廷為戰,但朝廷總歸要告訴我們何時是盡頭?」

    「我們還要在嶺南待多久?」

    「多久才能回去?」

    「這些年朝廷一次次的欺瞞,胡亥公子你是否是在騙我們?」

    「朝廷根本就沒想放我們回去?!」

    「胡亥公子。」

    「我們需要一個確切的回答。」

    說完。

    這名士卒直接跪地叩首。

    與此同時,其他士卒也紛紛跪地,高喊著:「請胡亥公子,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

    聲浪如潮,久久不絕。

    見狀。

    趙佗臉色一沉,連忙拱手道:「公子,是末將治軍不嚴,請公子恕罪,還請公子先行離開,讓末將來處理此事。」

    胡亥面色清冷。

    他平靜的掃了趙佗幾眼,眼中卻是閃爍著激動。

    他故作淡定的擺手道:「趙佗將軍,何罪之有?軍中有惑,實屬正常,過去朝廷虧欠將士良多,將士心中難平,我胡亥能夠理解,不過正如我前面所說。」

    「戰火為何而燃,秋葉為何而落,戰無休而惑不息,眾將士何以為戰?」

    「有些事終究要面對的。」

    「過去趙佗將軍能安撫大軍,恐已費盡了心力,眼下我胡亥,奉陛下之命前來犒賞大軍,若是就這麼怯弱退去,豈非讓趙佗將軍過去的安撫完全化為無用?我胡亥豈能做出這般因小失大之事?」

    「既遭遇了,自當面對。」

    胡亥重新轉過身,平靜的掃了眼羊皮紙,再度站在了雲車前。

    相較前面。

    他淡定從容不少。

    胡亥的鎮定自若,讓趙佗心中一驚。

    他狐疑的看了胡亥幾眼,有些驚疑,胡亥難道真要回應?但朝廷對南海五十萬將士的態度,他早已清楚,不然也不會生出想法,然眼下胡亥的這番姿態,卻讓他不僅疑惑起來。

    難道朝廷對大軍的態度已有轉變?

    只是這真有可能嗎?

    趙佗滿心不解。

    胡亥長身而立,高聲道:「眾將士」

    胡亥的聲音從雲車上傳出。

    傳令吏尚未將肅靜二字傳至四周,但整個大營已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抬著頭,望著那高高的雲車。

    等待著胡亥接下來的回答。

    滿眼期許跟希冀。

    胡亥深吸口氣,高聲道:「我前面解答的是為何而戰,何以為戰,但你們現在心中同樣還有疑惑,我胡亥卻是能為你們解答一二。」

    「我這次前來,帶來了上百萬金錢布,在你們看來,或者在你們認知中,這是朝廷用以安撫的,為讓你們能繼續無怨無悔的待在南海,但這一次,你們錯了。」

    「這些錢布是錢賞!」

    「這是你們應得的錢賞。」

    「絕非安撫。」

    「更無半點安撫之意。」

    「這是朝廷在兌現過去二十年,你們對大秦對天下立下的功勞的功賞,朝廷此舉的確是存著安撫之心,但這個安撫,並非是讓你們永久留在南海的安撫,而是讓你們再接再厲,儘快掃滅南海醜類。」

    「大秦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大秦子民。」

    「更不會放棄你們這些為國效命數十載的大秦將士。」

    「拋棄自己的子民。」

    「這是大秦決然不會做的。」

    「當年韓原大戰,先祖穆公被困龍門山下,久久難以突圍,情況危及之時,正是得三百野人相助,最終大敗晉軍,而這些野人之所以助秦,便是當年穆公先祖對這些搶殺馬匹的野人網開了一面。」

    「大秦對野人尚且會留一條生路,何況是對自己子民?」

    「你們完全可以安心。」

    「這次我的確只帶來的錢布。」

    「但這是此行只能帶錢布,而下一次就未必了。」

    「大秦已穩定了天下。」

    「等外患徹底掃滅,大秦還需這麼多將士鎮守邊疆?」

    「不需要!」

    「有些事其實本不該知會你們,但既然眾將士相問,我胡亥豈能不答,若是不答,豈非要讓軍中猜忌?到時豈不是自亂軍心,豈不是要寒南海五十萬將士之心?」

    「我胡亥豈能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胡亥聲震如雷。

    聲音在整個大營中傳盪。

    胡亥面色潮紅,整個人無比的精神亢奮,他模仿著昔日始皇的舉止,在雲車上高談闊論,高聲道:「朝廷其實在之前就已有商議,商議等南北兩疆戰事止歇,就陸續將軍中士卒撤回。」

    「到時不僅是在場的士卒,還有軍中將領,南海的官吏,未來都會陸續回返關中,回到你們應回的家園,只是天下秦卒上百萬,想要那麼快將士卒撤回,絕非易事,且南海北疆都需防禦越人匈奴,因而恐還要等待一段時間。」

    「胡亥在這希望眾將士能諒解。」

    「天下形勢已變。」

    「正是因為你們的前赴後繼,悍不畏死,大秦才能用這麼短的時間,掃平天下,驅除匈奴百越,等南海戰事平息,大秦將不用再這麼大動干戈,天下也會自此進入真正的休養階段。」

    「天下將會得到數十年,甚至更長久的太平。」

    「回家。」

    「勢在必行!」


    「你們不會等太久。」

    「最長不過三五年,最快一至兩年,甚至更短,朝廷近期就已在擬定相應的政策,到時眾將士就都能得到機會返回關中。」

    「以勝利者的姿態。」

    「昂首挺胸。」

    「接受天下人的仰慕尊重。」

    「還望眾將士在南海艱苦環境,再堅守最後一段時間,等徹底掃平甌駱地區,就是眾將士班師回朝的時候。」

    「到時.」

    「我胡亥定親身在咸陽相迎。」

    「胡亥拜謝。」

    胡亥再度朝下方將士作揖。

    這時。

    根本不用任何人傳令,下方將士就已齊齊作揖。

    整個場面無比的震撼人心。

    萬籟俱寂。

    但場中人卻心生澎湃。

    就連雲車附近的將領同樣大受觸動。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尤其是聽到朝廷將放他們回去,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眶更是不禁泛紅。

    胡亥站起身。

    他很是貪婪的吸了一口氣。

    只是並不敢再在上面逗留,錦囊上面的內容都已說完,繼續待在上面,再被問出一些疑惑,他可不一定真能答得上來,若是出了問題,他前面苦心營造的氛圍可就要被瞬間揭穿了。

    他實在丟不起這人。

    胡亥的步伐很輕快,眼中帶著幾分快意。

    當經過一些將領時,這些將領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垂下了頭,眼中充滿了敬畏跟尊敬。

    胡亥並未過多理會,徑直進到了馬車。

    隨著趙高一聲『駕』,胡亥的馬車漸漸駛離了大營,駛向了那古樸原始的臨塵城。

    營地安靜無聲。

    呂嘉漲紅著臉,早已心神大亂。

    胡亥的這兩次發言,完全打亂了他的想法,讓他原本的計劃徹底落空,甚至,他已拿捏不住胡亥說的是真是假。

    南海離關中太遠了。

    遠到正常傳令,都需一個來月。

    若是秦廷真決定將將士撤回,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他算計了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讓南海脫離秦廷,讓南海成為他們自己的南海嗎?

    若是這些滿含怨念的秦卒撤離,人丁稀少的南海,又如何能自立的了?

    就算真的強行自立,又如何抵抗的了秦軍?

    呂嘉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很不甘心。

    趙佗淡淡的環視四周,自能感受到四周將領複雜的情緒,他們過去其實或多或少都有過想法,但在胡亥這番話後,他們無疑動搖了。

    大秦的士卒是朝廷的。

    非是私兵。

    若是朝廷准許士卒回家,他很肯定,南海五十萬大軍,只怕願意繼續留在南海的不到幾萬,這麼些士卒,又談何成事?

    趙佗在心中暗暗嘆氣一聲。

    他目光掃向大營,卻能感受得到,原本死氣沉沉的大營,仿佛在這一刻鐘內,被注入了濃濃生機,一下多出了很多活力。

    他本就搖擺不定的思緒,在這時更加動搖了。

    趙眜已面如死灰。

    他的身子不住的顫抖,有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很清楚。

    軍隊是他們一家的命脈。

    若是秦廷收回了兵權,對他們而言,無疑是驚天噩耗,但這些士卒終究不是其父趙佗的私兵,即便這些年趙佗很用心的在收買人心,然這些士卒內心依舊認自己是秦人。

    是秦卒!!!

    若大秦真放這些士卒回去。

    他們在南海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心血將會瞬間化為泡影。

    被粉碎的乾乾淨淨。

    他不甘啊!

    馬車咯吱咯吱的行進著。

    胡亥睜大著眼,就這麼坐在馬車中,良久,才回過神來,他整個人都驚出了一身汗,起初並沒有察覺,等真的冷靜下來,才漸漸感知到。

    但心中依舊無比暢快。

    胡亥緊握雙拳,恨不得振臂高呼。

    這種感覺太爽了。

    他只是一回想前面的宏大場景,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胡亥道:「不愧是我在獄中救出的人,實在太厲害了,這麼嚴峻的情況,竟都能被他料到,還給出了具體的應對之策。」

    「我那兩番話,若是傳到咸陽,父皇恐也要嘉獎我。」

    「但更關鍵的,我胡亥這次不僅沒有動搖軍心,反倒將南海浮躁的軍心給安定了下來,這可謂功勞極大。」

    「過去朝堂都認為我胡亥毫無才能。」

    「但這次,我胡亥就要向世人證明,我胡亥不僅有才,更有能,絲毫不必兄長差,而且是比兄長更好。」

    「兄長遭遇我今日處境,應對未必有我出彩。」

    胡亥激情振臂。

    他今日實在太痛快了。

    軍中大營。

    眾將士早已散場。

    此時,在一座大帳內,呂嘉陰沉著臉,咬牙道:「將軍,莫要輕信了胡亥那黃口小兒的胡謅之言,他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天下有秦卒上百萬,想完全撤回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之前將軍也說過。」

    「這些年秦廷的目標,一直是遷移人口到南海,怎麼可能突然將這些人給遷回去?這一來一去,不是白折騰嗎?」

    「再則。」

    「五十萬大軍啊。」

    「就算秦廷要撤,又靠誰來填補?」

    「這麼多將士,想放回去根本就不現實,若是真的放回去,這些將士的爵位怎麼發放?關中有這麼多田地?」

    「給不出來的!」

    「那胡亥小兒就是在說謊。」

    「將軍切莫受騙。」

    「現在胡亥說的大話,最終都要付出代價的,一旦被大軍知曉秦廷在說謊,到時軍中對秦廷的怨念將會達到極致,到時將軍順勢自立,也是順理成章,將軍千萬不要有任何動搖。」

    「必須堅定主意。」

    呂嘉不住的勸說。

    他知道趙佗對自立一直態度曖昧,真正對自立感興趣的是其子趙眜,但趙佗這次若被胡亥說動,到時再想說動恐就難了。

    趙佗淡漠的看了呂嘉幾眼,冷聲道:「呂嘉,當初我留你,是因為你為越人首領,能幫助大軍儘快安定三郡,但你莫要忘了,我趙佗是秦將。」

    「更是一名秦將!」

    「至於你所說的,眼下有何意義?」

    「軍中士卒相信就已足夠,至於最終會不會落實,至少要等到甌駱地區徹底被掃滅才能知曉,在這段時間之前,你就不要再動什麼心思了。」

    「下去吧。」

    趙佗揮了揮手,不願跟呂嘉再說。

    呂嘉有些急了。

    他急忙道:「將軍,甌駱地區不能輕易平定啊,一旦平定,將軍將再無自重機會,將軍莫要糊塗啊。」

    「將軍。」

    「下去!」趙佗冷著臉,呵斥道。

    呂嘉面色青一塊紫一塊,最終不敢再言。

    等呂嘉徹底走遠,趙佗搖了搖頭,輕聲道:「是與不是,到時就知道了。」

    「我趙佗不能賭。」

    「南海這五十萬大軍,我趙佗只是主將罷了。」

    「真正的掌軍者並非是我。」

    「而是陛下!」

    隨即。

    趙佗朝大帳外道:「來人,去告訴趙眜,讓他以後少動些歪想法,若是再敢胡作非為,莫怪我軍法處置。」

    離開大帳。

    呂嘉臉色陰沉。

    他看了眼趙佗的大帳,最終恨恨的冷聲道:「將軍你怕秦廷,我呂嘉不怕,將軍不敢做事,我就逼你去做。」

    他伸手,招來幾個士卒,低聲道:「這段時間密切關注胡亥公子的動向,若是胡亥出城,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完。

    他徑直走出了大營。

    他對胡亥已怨念滔天,胡亥不能多留了。

    必須殺!

    秦軍靠不住,那就靠越人。

    他同樣是越人首領。

    趙佗在一番吩咐之後,卻是同樣去了臨塵,他為大軍主將,卻是不得不多加考量,他必須問清楚胡亥所說是真是假。

    亦或真是權宜之策。

    很快。

    趙佗到了胡亥居住的府宅外。

    在稟告了一聲後,被趙高領進了大廳。

    胡亥已換了身衣裳,見趙佗前來,也是熱情道:「趙佗將軍,眼下軍中情況如何?可還有浮動?」

    趙佗拱手道:「回公子。」

    「經公子的高義解釋,軍中原本的動搖之心,已徹底安定下來,軍心穩定,趙佗謝公子的仗義出聲。」

    胡亥哈哈一笑,自得道:「趙佗將軍客氣了。」

    「軍心穩定就好。」

    「就是不知趙佗將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趙佗凝聲道:「前面公子在大軍面前說朝廷日後會將將士陸續放回,趙佗為南海主將,卻是不敢疏忽大意,因而想向公子求證。」

    「還請公子恕罪。」

    聞言。

    胡亥眼皮一跳。

    他眼中露出一抹難色,在猶豫了一陣後,開口道:「朝中的確有過商議,只是最終並沒有真的確定下來。」

    「那公子這番話,豈不」趙佗臉色微變。

    胡亥笑著道:「趙佗將軍莫要擔心,我既敢說出這番話,自是有一些底氣,朝廷的確有所考慮,也的確在制定相應政策。」

    「只是還需要時間。」

    「但用不了多久,趙佗將軍就能知道了。」

    趙佗目光陰翳。

    他拱手道:「還請公子細說一二,末將實在擔心。」

    「眼下軍中大多相信公子所言,若是最終朝廷並不能做到,到時軍心浮動之下,恐會生出很奪不測,末將不敢不上心。」

    胡亥目光微凝,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這恐不能說太多,趙佗將軍只需知道,朝廷的確會讓士卒回去,至於最終會是何等形式,眼下尚不明朗,我也並不能多說。」

    「至於後續會不會動搖軍心,我相信以將軍之能,是能安撫好軍心的。」

    「而且也未必會走到那步。」

    胡亥面色輕鬆。

    嵇恆跟扶蘇商議時,他就在場,只是那些話並不適合為外人道也,再則,最終會變成怎樣,連嵇恆都說不準,他又豈敢去誇下海口?

    他唯一能篤定的,便是朝廷會讓人回來。

    只是不可能是全部。

    何況嵇恆第二個錦囊就說過,不要貿然干預軍中事務,他前面那番話本就為安撫軍心,眼下目的已經達到,已沒有必要再多說。

    趙佗目光陰晴不定。

    他在沉思片刻後,也知曉胡亥不會再多說,只能道:「公子,非是末將多言,而是事關五十萬大軍,末將不得不謹慎,既然公子這麼篤定,末將也不再多問。」

    「請公子恕罪。」

    胡亥額首道:「趙佗將軍有心了。」

    「只是這次發放錢賞的士卒只有幾萬,還有幾十萬大軍等著錢賞發放,這恐就要趙將軍多加費心了,定要將這些錢賞足額發放到將士手中。」

    趙佗連忙道:「請公子放心,末將定派人嚴密監督,絕不容任何人貪墨。」

    「趙將軍做事,我自是放心的。」胡亥不疑有他,他似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前面聽說楊翁子將軍吃了那什麼海規中毒,不知楊翁子將軍現在狀況如何?可轉危為安?」

    趙佗面露異色,沉聲道:「楊翁子將軍前面跟越人首領會盟時,的確吃了幾斤的海規,不過已救了回來,只是身體還很是虛弱,只怕短時難以恢復元氣,末將替楊翁子謝公子關心。」

    胡亥點頭道:「無事便好。」

    他之所以提一嘴楊翁子,其實是趙高特意吩咐的,為的就是拉近跟南海將領的關係。

    兩人一問一答,又聊了一陣,趙佗便起身告辭。

    等出了臨塵,趙佗目光陰沉下來,他本意是想問清秦廷的真正意圖,但胡亥對此卻是守口如瓶,根本不願多說,他在試探幾番後,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

    只是在這一番交流下,他隱隱察覺到胡亥的結交之心。

    這讓趙佗不免心中起疑。

    他可是清楚,朝堂過去都是認可長公子的,但為何胡亥會對自己生出結交之心?難道在這幾年內,朝廷生出了一些變化?

    扶蘇已開始失勢?

    只是他雖遠在南海,但消息還沒有不靈通到這種地步,也完全沒有聽說過這類傳聞,但胡亥的結交之心不像是假。

    難道是胡亥對皇位有覬覦之心?

    一念間。

    趙佗心中微動。

    但他並未就此多想,南海距離關中太遠了,短時,他都不會回咸陽,因而沒必要捲入這些紛爭,若是胡亥所說是假,到時南海或許還會有變。

    他沒必要考慮太多。

    專注當下。

    而在兩三天內,胡亥的言論,早已在軍中大為傳布,更以極為迅疾的速度傳遍整個南海三郡,軍中將士聞言大為振奮激昂。

    軍中士氣大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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