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相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斯的害怕!(求訂閱月票)

    自扶蘇離開後,李斯一直心不在焉。

    等一天的政事處理完畢,李斯坐上了回家的馬車,聽著耳畔傳來的馬蹄聲,李斯整個人陷入到長久的沉默。

    他用手掀開馬車上的帘子,望著一片祥和的街巷,莫名的,李斯察覺到自己的臉頰又紅又燙,心頭還在突突的跳動著,他放下帘子,不禁自嘲的笑了。

    「李斯啊李斯,你這是如何了?」

    「怕了?」

    「但你究竟在怕什麼?」

    「你從來都是無所畏懼的,也從來都是信心十足的,對於大事要事從來都堅決果斷,義無反顧,為何今天會生出一股懼意?」

    「論出身,滿朝大臣,恐就你的出身最低,不過是一個上蔡小吏,還是一個曾自嘲為周旋於茅廁的廁中鼠。」

    「你之所以能位列大秦丞相之位,是命運,是才具,是意志,更是你自身的審時度勢,正是靠著這些,才將你從一個廁中鼠,推到了帝國首相的權力高位,眼下更是臻於人臣極致。」

    「你為何會怕?」

    「你李斯難道辜負了這一高位?」

    「沒有!」

    「你李斯不是尸位素餐的官員,你對帝國盡心盡職了,你的功勳在天下都是有口皆碑,陛下對你的倚重更是有目共睹,何況自古以來,又有多少大臣的子弟能跟君主的子女交錯婚嫁?」

    「唯有你李斯家族做到了。」

    「但你今日為何會心跳的這麼厲害?」

    「你的害怕何來?」

    李斯在心中不斷的自問著。

    他迫切的想知道具體真正的原因。

    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跟扶蘇的政見相左,但那時的扶蘇跟現在的扶蘇不一樣,那時的扶蘇並不推崇法制,他更信任儒家,而他李斯堅定的站在法制這邊,自然會跟扶蘇政見相左,但現在的扶蘇再未提及過儒,更未提及過仁,所謂的政見相左,根本就不存在了。

    這個理由不對。

    夕陽暮色,連天金紅,李斯凝望著連天而去的落霞,心頭一下明白了。

    他怕的是扶蘇變了。

    怕的是自己在君主心中的地位下降。

    過去的李斯是自信的,他自信的認為,自己一人是可以撐起皇帝身後的任何危局,縱然扶蘇並不算什麼明君英主,但李斯卻很肯定,以自己的能力,是可以獨自支撐起帝國運轉的,只是扶蘇突然變了心性,從一個不諳世事的衝動青年,一下變成了一個城府老道的英才,這讓李斯一時有些跟不上了。

    過去帝國新政他李斯是全權參與的。

    但現在。

    他感覺自己的分量在逐步減輕。

    他怕的是失勢。

    失權!

    他害怕有朝一日扶蘇會拋棄自己。

    他更害怕的是日後會徹底失去君主的信任。

    這對李斯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也是完全無法去面對的。

    所以他怕了。

    以至試圖開始自保。

    而且他也害怕扶蘇的改變是一時的。

    當年商君之功高如泰山,尚且因君主易人而遭車裂,他李斯的威望權力功業真能比得上秦人心中的商君?若扶蘇最終將『苛政』之罪盡數加於自己之身,他李斯一族又豈是滅族能了結?

    到時天下對自己的不滿者,豈會不對自己鳴鼓而攻之?

    而這一切的擔心都來自扶蘇。

    他看不透扶蘇了。

    這時。

    「啟稟丞相,回到府邸了。」

    馬車停住了,李斯沒有下車,而是靜了靜神,才掀簾跨出了車廂。

    也就在這一步之間,原本雷厲風行任勞任怨的李斯,身形仿佛一下老了許多。

    三日後。

    朝堂舉行了一次朝會。

    在各項議決事項結束後,嬴政當眾道:「兩月前,胡亥在南海時曾對南海士卒說過,要讓大秦的士卒回家,朝廷不能言而無信,扶蘇在這段時間一直在負責此事,眼下已有一些想法。」

    「扶蘇說說看吧。」

    扶蘇起身道:「兒臣遵令。」

    「胡亥之前因為一些突發情況,對軍中士卒當眾說了一些話,這些話或許只是應急之言,但朝廷卻不能失言,這段時間我召集不少朝臣商議過此事,最終得到了一個折中辦法。」

    「通過士官退伍轉職,分批次的解決士卒的問題。」

    一語落下,舉殿皆驚。

    因為扶蘇現在說的,跟之前說的不一樣。

    之前扶蘇對他們講的可非是什麼士官退伍轉職,而是說要准許『入學』『為吏』『賜氏』等,雖然心中很是驚疑,但也並未有多少人當眾質疑。

    而且他們也聽得出來。

    這是後面扶蘇做的改動,也的確相對更為合適。

    唯有蒙恬目光微動。

    扶蘇繼續道:「士官退伍轉職,主要從中下層軍官著手,他們入伍時間較長,在跟兩位丞相商議後,決定給予這些軍官入學、為吏及賜氏的選擇,用以妥善安置這些中下層軍官。」

    「此外。」

    「對於士官退伍轉職之事,我也將全權負責,總攬相關事政,因而也將就此新開一事務府,用以處理相應的政事。」

    「扶蘇第一次總攬相應國事,若是中途有所困惑,或許還要求教諸位大臣。」

    「還請諸位大臣能不吝指教。」

    扶蘇朝眾人躬身一禮。

    眾人也是齊聲笑道:「殿下有疑,但問無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舉殿一片歡聲笑語。

    唯有胡毋敬臉色徹底僵直了。

    他已意識到事情似有些不妙了,因為這跟他聽聞到的完全不同,當日杜赫告訴自己的分明不是這些,這或許杜赫是能夠辯解的,畢竟具體當日已有六七日時間,扶蘇臨時做了改變,也情有可原,但開府之事他可是前面就已全部攬責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這。

    胡毋敬額頭冷汗涔涔。

    他心中已生出了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而在大殿後方,張蒼悄悄的抬起頭,偷偷的瞄了幾眼胡毋敬,心中暗自替他默哀了一陣,心道:「胡毋敬,當初是你自己說的你沒有招攬到人的,這可怪不得我。」

    「也是你自己把問題攬過去的。」

    「這跟我可無關啊。」

    張蒼並不敢有太多動作,再看了胡毋敬幾眼後,就連忙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眼觀鼻鼻觀心,裝出一副不知情模樣。

    這時。

    嬴政點點頭,問道:「事務府官吏人選可定下?」

    扶蘇拱手道:「回稟父皇,都已定下,也於今日呈上了,這份名冊是奉常胡毋敬跟張蒼御史聯手定下的,為此胡奉常更是感染了風寒,兒臣對此也深感歉意,胡奉常身兼太子傅,對兒臣幫助太多了。」


    說著。

    扶蘇將身子轉向胡毋敬,恭敬的躬身一禮道:「扶蘇感恩。」

    聽到扶蘇的話,胡毋敬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有生無可戀的慘白。

    他現在只想死。

    他知道。

    自己完了,徹底完了。

    若是扶蘇不把自己名字說出來,他或許還能稍微辯解幾句,但現在扶蘇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甚至還對自己大加讚揚,這分明是想將他給逼死。

    殺人誅心!!!

    他哪裡參與過分毫?

    他根本就沒有給扶蘇提供名冊。

    當初他以為扶蘇想讓事務府做的是解決軍功爵積弊之事,根本就不敢把名冊送上去,也為了不得罪太多朝臣,最終只得自己悶聲抗下,說是自己為了邀功,故意誇耀說出的,實則根本就沒有,但現在經扶蘇這麼一說,性質就完全變了。

    他里外不是人。

    而且還把這些朝臣徹底得罪了。

    一念間。

    胡毋敬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哪裡不明白,自己被扶蘇坑慘了。

    而且這是把自己往死里坑。

    即便心中快要氣炸,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得不回應,胡毋敬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生硬的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臣臣當真沒有參與過。」

    扶蘇笑道:「奉常自謙了。」

    「若非奉常提醒開府,我恐也想不到此事。」

    「而且前面我更是多次徵求奉常建議,若非奉常指點,我這事務府名冊也不能這麼快定下,這都是奉常的功勞,奉常何必這麼謙讓。」

    聽到扶蘇的話,胡毋敬只覺眼前一黑。

    這話越抹越黑。

    就算他說出實情,恐也無人會信了。

    想到這。

    胡毋敬心中一口逆血上涌,整個人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對於殿內的情況,嬴政並未在意,在簡單問了一下情況後,便直接宣布朝會結束。

    隨著始皇跟扶蘇的離場,百官也開始退場。

    只是沒等胡毋敬逃脫,立馬就有數十名朝臣涌了上來,一臉殷切的望著胡毋敬,打聽著這事務府的官員情況。

    聽到眾人的詢問,胡毋敬鐵青著臉,根本不知該怎麼說。

    他也實在說不出口。

    他總不能直接說,我之前會錯意了,以為殿下是想解決軍功爵制,我擔心你們不敢接受,甚至會怨恨於我,所以直接對殿下說了我沒有招攬到人手,這若是說出去,誰人會信?

    他現在的的確確對名冊一無所知。

    但其他人不會信。

    他們只會認為是自己沒有給扶蘇說,或者說是自己讓扶蘇篩選掉了,現在這口大鍋就算不是他的,也必須落到他頭上。

    這讓胡毋敬憋屈的想死。

    更令胡毋敬感到絕望的是,等到最終名冊落下,若是自己之前找的官員無一人入學,或者無多少朝臣子弟入學,他恐會被朝臣群起而攻之,到時他在朝中真就聲名狼藉,身敗名裂了。

    想到這。

    胡毋敬整個人都不禁一晃。

    一旁。

    張蒼身邊也有一些人詢問,張蒼則是笑臉道:「我也不知具體名冊,而我負責的是各地的上計情況,因而稟告上去的多為地方官吏,至於朝中有多少人被殿下選中,這我恐實在不知情。」

    在簡單解釋了一番後,張蒼逃也似的溜了。

    雖體重很大,此時卻健步如飛。

    他現在只想快點溜。

    他可是清楚其中的具體情況,若非自己把胡毋敬給拖下了水,不然現在胡毋敬的慘狀,就是自己等幾天的現狀。

    就在張蒼溜之大吉時,胡毋敬終於承受不住眾人的詢問,一口逆血吐出,當眾昏死了過去。

    等張蒼回到官署不久,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他滿眼唏噓。

    連胡毋敬這樣的九卿重臣都扛不住,自己一個小小的御史怎麼承受的住?不過他也清楚,胡毋敬這是自己把自己給坑進去了,而且是接連坑了兩次,無怪乎會被氣的吐血倒地。

    誰若是攤上胡毋敬的情況,恐都要被逼的吐血倒地。

    而此事還沒結束。

    後面還有一波更大的。

    等到名冊正式公布,胡毋敬更遭重的才開始。

    他可是記得,扶蘇的名冊中除了自己,可就再無一個朝臣。

    而朝臣方面是胡毋敬在『負責』。

    這發生了這麼大的問題,自然要胡毋敬去擔責,想到日後胡毋敬將面對的慘狀,即便是張蒼也不由感覺後背發涼。

    太嚇人了。

    直接得罪全體朝堂官員。

    他知道胡毋敬完了。

    無論最終會如何平息,胡毋敬的仕途恐到頂了,被算計戲弄的這麼慘,甚至已淪為朝堂笑話,這樣的臣子註定不會再得到重用。

    這也是無能的表現。

    在朝堂這種重地,被認為是無能的人,這是很危險的事。

    另一邊。

    扶蘇回到了雍宮。

    他的心情還是頗為愉悅的。

    尤其想到胡毋敬那雙目欲裂的模樣時,更是不由忍俊不禁。

    只是他也感覺似對胡毋敬太過了。

    但這次的事的確是胡毋敬自找的,若非其主動挑事,又豈會落到這般悽慘下場?

    就在這時。

    有宦官送來了一份奏疏。

    扶蘇心神一凜,將奏疏接下,小心的放在案上,繼續的看了起來,看完,他的眉頭一皺,這是他呈給始皇的名冊,只是現在的名冊上多了一些名字,也被划去了一些名字。

    多出的名字他都有所耳聞。

    其中有李斯的第二子李旦,鄭國之子鄭如,還有王離之弟王平等人,這些人眼下有的還只是個郎官,有的已在關中任職,但現在都被始皇劃入到了事務府之內。

    至於划去的名字,多出自於楚地。

    扶蘇盯著這份名冊看了許久,最終執筆將上面名冊抄錄了一份,而後交給了魏勝,讓其即刻通知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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