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大人!縣城大人!我們要求見縣丞大人!」
孫老頭領著一夥漁民站在府衙外邊大聲喊著,只不過是連接喊了數十聲,卻已經沒有半點反應,就連平日裡自稱教化一方的三老(官職名)都不見了,府衙門口的差役也不見蹤影。
「眼下戰亂開始,只怕是叫不出人來了。」胖子有些氣餒的說道。
「你們瞎嚷嚷什麼?」府衙門忽然打了開來,手裡提著白蠟杆的游徼領著人走了出來,臉上寫滿了兇惡。
孫老頭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游徼大人,皇帝陛下的弟弟李元霸落入冰河中,被我們打撈起來,現在就在小老二家中。」
「你說什麼?」游徼嚇了一跳,想到剛剛送到府門的文書,乃是朝廷大官魯肅分發下來的,大致的意思就是說蜀國第一戰將李元霸和敵人交戰的時候,墜落到了冰河中,吩咐沿河兩岸的官府立刻分出人去尋找。
接到命令不出動人手、對此事懈怠者處斬!
本來此地的縣丞就已經非常害怕,只是催促游徼領著人趕緊出發,這邊還沒有出發,孫老頭就已經領著人來了。
「你說那是李元霸,有沒有什麼憑證?」游徼激動的問道,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天大的功勞落在自己身上了?
「身份玉佩!」胖子低聲喊了一句,孫老頭立刻從身上取出那別在腰間,還帶有體溫的玉佩交給了游徼。
能擔任游徼這個職務的人,至少也是識得句讀的人,看罷以後,面有喜色:「孫老頭,活該你的造化,你等著我進去稟告縣丞大人!」
這般進去以後,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縣丞、縣尉、縣監拎著一般功曹刀筆小吏全都沖了出來。
對於李元霸來說,這些縣丞只不過是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而已,可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卻是頂了天的天老爺大官。
「人呢?」平日裡氣度不凡的縣丞慌慌張張,沒有絲毫風氣。
孫老頭急忙道:「正在小人家中!」
「快帶路!」縣丞急忙說道。
孫老頭應了一聲,領著縣丞等一干官員,快速向著自己家中而去。
……
李元霸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眼前有一個姿態婀娜的小娘,正在往火盆里添加柴火,他躺在榻上,覺得自己的腦子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加清楚的。
往事歷歷在目,盡數浮上心頭來。
不知道為什麼,李元霸心中想著的居然不是立刻起身去追擊韓信,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添柴火的小娘子,看著女子婀娜的身子在眼前左右晃動。
孫姬剛剛轉身,就看到這個身長過丈的大漢睜著銅鈴鐺一般的大眼看著自己,眸子裡卻全部都是一些柔情。
「你……你醒了!」孫姬嘴唇有些發乾,甚至於手足無措,「你掉到了冰河裡,是我祖父將你打撈起來的,他現在已經到縣官去找人來了。」
「我知道。」李元霸坐了起來,他健壯的身體沒有絲毫不適之感,這是老天爺賦予他的天賦異稟。
「你……」孫姬看著像是小山一樣的李元霸,愕然道:「你居然沒事?」
李元霸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口擂鼓瓮金錘,點頭道:「我沒事,這裡是哪裡?姑娘芳名?」
「這裡是孫家村,我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孫姬。」孫姬緊張地說道。
李元霸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我二哥……不,皇帝難道沒有下詔來找我?」
「這個小女子也不知道,您真的是皇帝的弟弟李元霸?」
「怎麼?這世界上除了我李元霸,還有誰能揮舞的起來這一雙擂鼓瓮金錘?」李元霸自負一笑,孫吉看在眼中,覺得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男子,村寨裡邊那些終日為了生活奔波的人,簡直連李元霸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李元霸聽著孫姬說不知道,眸子裡炙熱的光芒變得暗淡,帶著些孤傲得刺痛人心的倔強:「也是,韓信兵敗以後,殺韓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孫姬聽不到李元霸說的這些話,只是怯生生的問道:「將軍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們都是漁村,只有這個冬天剛剛醃製好的魚。」
「有勞了。」李元霸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和一個正常人沒有絲毫區別,墜落冰河之中,因禍得福。
古人常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李元霸吃了幾口烤的鹹魚,便蹙眉道:「你們平常都吃這種東西?」
孫姬心思單純,點頭道:「有時候連魚兒都沒有吃的,朝廷在打戰,我們的生活都很辛苦。」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元霸沉聲道:「楚國人一直都有將蜀國吞併的意思,不打戰不行。」
這個時候外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孫老頭領著人到了。
縣丞等人急忙走上前來,拱手拜道:「下官拜見大將軍!」
「拜見大將軍!」
身後也是一片呼喊之聲。
孫姬嚇了一跳,平日裡一眼定人生死的縣丞居然都下跪了,她到現在才知意識到兩者的身份差距。
「無需多禮。」李元霸揮了一下手:「此地距離交戰的冰河有多遠?」
縣丞道:「大概七八十里。」
「我能活下來,當真是上天垂簾……」李元霸自嘲一笑:「大軍現在都到哪裡了?」
「下官接到的文書上只是說將軍墜落冰河之中,叫我等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將軍,別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可是魯肅領著人尋找?」李元霸道。
「正是魯大人。」縣丞急忙應道。
「那好,叫魯肅過來見過,本將就在這裡等著他。」李元霸道。
「喏!」縣丞退了下去,但是屋子裡邊卻留下了縣尉、縣監、游徼、功曹,還有姍姍來遲的亭長。
孫姬見到這麼多「大人物」自然不敢亂說話,只是低著頭,跪坐在一邊上。
李元霸問道:「從冰河之戰開始,到現在過去多少時間了?」
「白天的時候,我們就聽說冰河之戰的事情,現在天快亮了!」縣尉急忙說道。
「哦……」李元霸顯得有些驚奇:「那也就是說,連一天時間都還沒有過去……對了!韓信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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