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點頭答應一聲,王綰心中一沉,他心裡清楚,一旦秦王政南下安陵,就意味著,大秦幾乎所有的政事,都將壓在他的肩上。
以往,有秦王政與李斯為他分擔,處理政務起來,他自然是遊刃有餘。
但是,這一次秦王政南下安陵,很明顯會帶上李斯。
這就意味著,三個人的活計,將會全部都壓在他一人的身上。
雖然滿是壓力,但是對於王綰而言,心頭難免有些激動。
舉國政務交給他,讓他一人坐鎮咸陽,這是莫大的信任!
也是一個臣子,追求的極致!
一念至此,王綰朝著秦王政鄭重其事,道:「王上放心,臣一定盡力而為,保證咸陽穩定!」
「為大秦銳士穩定後方!」
「嗯!」
點了點頭,秦王政,道:「對於左相的能力,寡人自然是相信的!」
「此番,國尉也坐鎮咸陽,統籌大秦銳士諸事!」
尉繚沒有想過秦王政會帶上他。
當下處於大秦滅楚的關鍵時刻,他這個軍方第一人國尉,是不可能離開咸陽的。
「諾。」
見到尉繚點頭應諾,秦王政朝著李斯,道:「長史隨寡人南下安陵,一行事務,皆由長史鋪排!」
「諾。」
與此同時,安陵之地,正在發生著巨變。
安陵位於潁川郡之內,當初趙術蕩平韓地世族叛亂,便趁勢滅掉了安陵這樣的小封國。
對於秦王政當初的策略,趙術嗤之以鼻。
但是,當初趙術處理的太急,只是將安陵君一脈斬殺。
........
對於秦王政南下一事,趙術得到消息,已經是秦王政啟程後。
「公子,隱宮傳來消息,王上南下督軍,選擇在了安陵!」
聽到隱為的話,趙術眉頭微皺。
他腦海中,那些深層的記憶復甦,他記得自己曾經學過一篇課文,叫做《唐雎不辱使命》。
而唐雎所在的地方便是安陵。
因為他記得清楚,有一個安陵君。
心念電閃,趙術朝著隱為,道:「安陵應該只是王上的暫時駐地,督軍縱然不會親入前線,也會南下陳地。」
「傳令鐵七,讓其親自前往安陵,清掃安陵君一族!」
「務必保證王上安危!」
說到這裡,趙術朝著隱為,道:「聯繫上卿,動用黑冰台以及隱宮,安陵地界,一隻蚊子,都要知曉公母!」
"諾。"
「將王上南下督軍的事情,告訴上將軍!」
說到這裡,趙術提筆寫了一封信,用銅管封好,遞給隱為,道:「轉交給長史!」
「必要時刻,讓隱宮與黑冰台,受長史節制!」
「諾。」
思考了片刻,趙術覺得沒有遺漏,才讓隱為立即傳信。
望著隱為離去,趙術眼中浮現一抹凝重。
他心裡清楚,秦王政此番南下,只怕是擔心軍心士氣。
秦王政作為一國之君,南下督軍。
是一件利弊都有的事。
這與御駕親征有異曲同工之妙!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御駕親征,與君王親臨戰場,絕對不會是一輕鬆的事兒。
君王御駕親征,以萬乘之重,馭百萬之師。
自然會提升軍心士氣。
只是隋煬帝三征高句麗,以至於江山易主。
唐太宗以盛世雄兵東征高句麗,卻坐困於東瀛小夷。
同樣的,漢高祖征戰半生,卻有白登之圍。
明英宗欲走父祖之路,卻兵敗被囚。
如此之事,比比皆是。
自然而是,讓趙術心中有些擔憂。
要知道,隋煬帝與唐太宗雖然損兵折將,但好歹君王無礙,對於國家社稷沒有影響。
但是,漢高祖白登之圍後,便開啟了和親之路,漢朝北境,在武帝之前,根本就形同虛設。
明英宗土木堡一戰兵敗被囚,更是差點導致異族入侵,明朝中斷。
只是秦王政已經動身,他想要勸說,已經來不及了。
君王督軍,亦或者御駕親征。
要麼不做,要麼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一旦說了,卻沒有做,亦或者走到半道上回去了,這對於軍心士氣的打擊,遠比戰敗更為可怕。
為今之計,他只能想盡辦法,以保證秦王政的安全。
歷史上,秦王政南下督軍,也發生了波瀾。
時至今日,他就是記得,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之言。
他可不認為,歷史是一成不變的。
因為很多事情,已經被他改變,比如那位趙國的武安君,如今已經是大秦的武將。
思之再三,趙術還是覺得不放心,他提筆寫了一份信,讓鐵鷹銳士送於秦王政。
........
「上將軍,公子術密信!」
上卿頓弱將信件交給王翦,然後退了下去。
打開銅管,王翦翻開帛書看了一眼,眼中浮現一抹肅然。
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秦王政會突然南下。
以往以來,大秦歷代先王,雖然也有督軍的慣例。
但是,那都是戰爭陷入了僵局,一如長平之戰,昭襄王親至濮陽,盡起一地青壯,作為民夫運送糧草。
但是,現階段,大秦銳士處於優勢。
剛剛更是拿下了平輿之地,這意味著大秦已經占據了大半個陳郡。
他之前的軍報,也已經提及了此事。
心中念頭轉動,王翦朝著頓弱,道:「上卿,王上南下督軍,已經出發了!」
「如今我大秦與楚國死戰,王上此舉,等於是孤身犯險!」
「上卿以為當如何?」
聞言,頓弱神色複雜,這件事他也知曉,只是他沒有向王翦稟報。
因為,這不是軍事。
他清楚王翦的謹慎,也清楚王翦的難處,自然不想讓王翦知曉這些事情。
畢竟,作為一軍主將,掌控六十大秦銳士,幾乎是大秦當下能夠調動的全部兵力,卻對於君王的蹤跡了如指掌,這對於王翦並非好事。
「上將軍,王上已經出發,我們想要勸阻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刻,頓弱也是苦笑,道。
「哼!」
冷哼一聲,王翦斷然,道:「老夫自然知曉!」
「上卿,本將對於你只有一個要求!」
「不論用何手段,保證安陵城中,沒有一個蒼蠅!」
「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在王上抵達之前完成清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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