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坐定後,柔聲道:「眾卿家平身,請坐。」眾人高頌祝賀之辭後,才坐回席處。這時自有宮女來為各人斟酒,現場的劇情發展和原來沒什麼兩樣,趙王先是感謝下這個,感謝下那個,然後大家一起樂呵喝酒慶祝下。
樂呵完了就是上正點的時候了,李明和連晉被叫到一起上前,這時場上的人不自覺的把兩人放在一起對比。如果不看李明的蒼白臉色,他和連晉站在一起,無論身高,相貌或者是氣質,完全就把連晉比了下去,吸引了場中所有女性的注目。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均是上上之姿,趙王滿意一笑道:「兩位均是人中之龍,今次寡人要你們來宮廷比劍,正是要你們為我國立典範,發揚尚武精神,好能有力殺敵報國,讓我大趙威震四方。」
李連兩人聽了趙王的話後齊聲應是,連晉怎麼想李明不知道,但是他本人可不怎麼認可趙王的話。心裡在撇嘴,只當應應場而已,就這多疑寡信的傢伙,大趙不給他帶到陰溝里去已經是好事了,還想揚威天下,純粹的YY。
趙王顯然不這麼想,看到兩人應聲哈哈一笑道:「如此寡人便不多說了,寡人和在座眾卿都迫不及待了,等候兩位表演絕世劍法,但須謹記此乃切磋性質,只可點到即止,勝者寡人立即封為御前劍士,可領軍出征。」
李明聽後灑笑,點到為止?估計你馬上就要改變主意了。果然,趙王話音剛落,趙穆立刻揚聲道:「大王,臣下有一提議。」
趙穆看了一眼一臉驚容的雅夫人後得意的向趙王進獻了生死相博的建議,還提出了英雄配美人,勝利者可以在現場任何一家擇一女子為妻,似乎吃定了李明一樣。趙王收到趙穆的建議似乎有點為難,然後看向了烏氏。烏氏此刻對李明無比的惱火,所以也沒反對,直接應可了趙穆的這個意見。
見雙方都同意了這個建議後趙王立刻宣布兩人由點到為止,馬上變為生死相博,獲勝者可以任選一美女為妻。連晉聽到趙王同意後面露喜色,氣焰得瑟的看著李明,在他眼裡,李明似乎已經成了死人一般。李明倒是表現的很平靜,無論趙王選那種方式都對他沒有半點影響,看都沒看連晉一眼,完全進入墨子劍法養心守性的狀態去了。
「當!」一聲鐘響後,劍戰開始。
連晉轉向李明,擺開架勢,雙足弓步而立,坐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在燈火下爍芒閃閃的金光劍遙指二十步外的李明,劍柄緊貼胸前,讓人感到他強大的力量,正蓄勢待發。李明雙目低垂,鐵劍觸地,有若老僧入定,面向趙王,仍以肩側向著連晉。
兩人雖未動手,但眾人都強烈感到動靜的對比,形成了使人透不過氣來的張力。連晉見李明的狀態,那知這種靜態乃墨子劍法的精要,還以為對方因身體虧損,心生怯意,哈哈一笑道:「李兄不是膽怯了吧!」
眾人給連晉這麼一說,均覺李明似乎在畏怯,議論紛紛,趙王和烏氏亦露出不悅之色,趙穆更發出不屑的冷笑。這並非說他們眼光不夠高明,而是墨子重守不重攻的精神,實與當時代的劍術和心態大相徑庭,而且李明本來就沒準備搶先攻擊的,他想讓連晉過足了癮後再出手的。希望掛的越高,等下死的越悽慘。
李明聽了連晉的話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淡然道:「上乘劍術,豈是連兄所能知之,動手吧!勿要讓別人誤會連兄是只懂逞囗舌之徒。否則等我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晚了,殺你,我只需要一招而已!」
連晉聽後氣得兩眼射出森寒殺機,冷笑一聲後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金光劍電射而去,疾往李明身上刺來,動作狠,准,快,完全展示了一代高手的氣場出來。趙穆和少原君那兩席見此情景立時爆出震天喝彩聲,似乎連晉此刻已經獲勝一樣。
李明神情平靜無波,絲亳不受替對方打氣的聲音影響,自己本來就比連晉強,現在的身體虛弱也是假裝出來的,已經占了先手。連晉無論怎麼樣努力,也是枉然,自己只是先讓他賣弄一番,然後在關鍵的時候一招解決他就好了,這有啥好值得被影響的?
連晉也是打著欺李明現在氣虛力弱的算盤,所以一上就是全力搶攻,兼之這兩天屢受李明的打擊,所以現在連晉對李明恨意甚深,又想消耗李明的體力,準備下手毫不容情,不留餘地的招招硬拚。
眼看金劍已至,射向自己左脅。李明一聲不響,往後右側斜退一步,扭身,鐵劍離地斜挑,正中金劍劍尖,此處正是對方力量最弱之處。金劍被挑後那受得起,立時盪開。這回輪到眾人一陣采聲,叫得最厲害的當然是烏家之人,烏廷芳差點連手掌都拍爛了,還有一個郭秀兒。
連晉也想不到對方劍術如此厲害,輕易的就找到自己招法的弱處,還輕鬆的挑開了自己這致命一擊。一招落空後怕李明乘勢追擊,連晉金劍挽起劍花,回守空門。待要再出劍時,李明已經轉過正身,鐵劍微往內收,似欲攻來,嚇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時,李明手持的劍輕顫一下,墮下了少許,露出面門的破綻。果然,這傢伙體力不行了,完全是依照自己高明的劍法在周旋,難怪只守不攻。連晉看後大喜,暗忖這小子第二劍便露出疲態,正是殺他的最好時刻了。那肯遲疑,「嗖」的一聲,舉劍直劈,似要劈向李明鐵劍,但到了與肩膊平行時,身體前沖,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為平刺,斜標李明面門,同時飛起一腳,疾踢李明鐵劍,試想以一招斃敵。
連晉的動作矯若游龍,一氣呵成,殺氣騰騰,看的場上眾人目定囗呆,都紛紛為李明擔心起來。只是李明依然是一副很平淡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連晉氣勢洶洶的攻勢。待金劍就要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才迅速橫移,鐵劍反手一揮,重重擊在金劍上。
「篤」的一聲,金劍再次被盪開。
眾人看得如痴如醉,轟然叫好。連晉雖被震得手腕發麻,可是因李明收起了五成力道,所以連晉還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只是仗著精妙劍法來擋格自己的金劍,遂一聲長笑,再次刷刷一連十劍,每劍都是大開大闔,迫李明來跟自己硬拚。
這連晉果然氣躁了,一連幾番攻擊都被李明擋了回去,打消了他速戰速決的算盤後就變的氣躁了。不過李明並沒急於反擊,而是且戰且退,守得無懈可擊,或挑或劈,總是在險若毫釐中化解了連晉狂風掃落葉的攻勢。
表面看來,連晉占盡上風,迫得李明不住後退,全無還手之力,但連晉卻是有苦自己知,對方雖危險若卵,可是他始終不能突破對方最後的防線,這讓他的心越來越浮躁起來。為何經過了昨夜的虛耗後,這人的韌力仍如此厲害?這讓連晉始終不太理解,難道這傢伙真的天賦異常?
眾人何曾見過這種驚人劍法,看到場中的兩人的比斗,叫得如狂如痴。趙王亦為之動容,頻頻拍掌叫好。趙穆本以為連晉可迅速斃敵,沒想到連攻了這麼久依然沒有傷到李明,此時直皺眉頭,往雅夫人望去,見她依然是一面淒楚的樣子,才稍放下心來,只是心中始終不太安穩。
場上就數少原君叫得最凶,恨不得連晉下一劍便把李明劈得身首異處。而郭秀兒則和烏廷芳一樣,不時的捂著自己小嘴,驚訝的看著場中的李明一次一次躲過危險的攻擊,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過不停。
再次擋住連晉的攻擊後,這時李明再退三步,一聲長笑,沉馬立定。鐵劍全力斜劈,在擊上金劍前,竟然變化了兩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連晉亦跟著變了兩次招,才堪堪擋著鐵劍。
「當!」連晉感覺自己握劍的手虎囗劇震,對方的力道此刻至少增強了一倍,縱管絕不情願,仍不得不後退兩步,舍攻為守,狂暴不休的攻勢終於土崩瓦解。李明雙目一瞪,厲芒電射,整個人像脫胎換骨地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氣概,冷冷道:「我說了,殺你只需一招!你的表演到此結束了」
隨即踏前半步,一聲狂喝,舉劍豎劈對方面門,風聲呼嘯,勁厲刺耳,更驚人是這豎劈的一劍,有種像萬馬千軍,廝殺於戰場之上的慘烈效果。潮水般的喊叫喝彩聲驀地中斷。這變化太令人意外了,很多人都不自覺站了起來看向場中的兩人,趙穆正是其中之一。
連晉感覺到李明的力氣變化後本就有點擔心了,此刻在聽到李明說「殺你只需一招!」時,立刻嚇得魂飛魄散,他是見識過李明的厲害的。不過他終是高手,就算害怕也不忘施盡渾身解數,竭盡吃奶之力,「當」的一聲硬架了這避無可避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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