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殺啊!」
項燕一臉堅毅的向前衝鋒,口中不斷的呼喝兩側的潰兵,手中的黑色鐵槍不斷的揮舞向前。
他的身後,楚國的鸞鳥旗幟迎風獵獵,高高飄揚,凝聚著周圍潰兵的軍心。
依舊殘留的申息軍將領們緊緊的跟隨在項燕的身後,不斷的朝著周圍狂奔亂逃的楚軍潰兵呼吼。
「殺回去。」
「列陣,重新列陣。」
「秦軍騎兵沖不了多久,堅持,堅持住。」
「休叫楚人,被天下所輕!」
項燕雙眼死死的盯著前面席捲而來的騎兵洪流,牙齒咬的咯嘣響。
崩潰來的太過於突然。
這一天到得現如今的半夜,對於項燕而言,都是難以理解的驚局。
震驚、震撼。
三國聯軍被贏鈞的騎兵給突襲並不讓他意外,之前的曠野上就已經有過這樣的先例。
贏鈞的騎兵不偷襲,項燕的心中才會感覺到驚訝。
但是,項燕震撼的卻是贏鈞的騎兵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了對於聯軍的迂迴。
又是如何堅持、維持住了這樣長途的奔襲,接連崩潰了趙軍和魏軍。
原本在他的認知裡面,縱然贏鈞的騎兵兇悍,對方敢於衝殺而來,可他還是有信心憑藉楚軍的強悍以及擁擠的陣型將贏鈞騎兵擊潰。
可現如今?
可現如今?
他看到的卻是上萬的騎兵在數量稀少的鐵甲騎兵的帶領下,硬生生的衝進了他們密集的軍陣,直接敲碎了楚軍的正面防禦。
三萬大軍組成的人海大軍,在對方的重甲騎兵面前,根本就像是孩童一樣的溺弱,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殺!」
「風、風、大風!」
「虎豹、虎豹!」
敵人高亢的嘶吼聲宛如海浪一樣不停的朝著此刻的戰場上傳播,宛如海浪一樣淹沒四方。
一萬人嘶吼的聲音,甚至蓋過了戰場上兩萬多的楚軍士卒的嘶吼聲。
何其荒謬?
何其凶厲!
瀰漫的霧氣里,剩餘的楚軍在蔓延的恐懼下,徹底的混亂了起來,一道道有效的命令此刻根本就無法層層傳遞下去。
「啊……」
「不要逃,殺啊……」
「放箭,放箭射死他們啊……」
混亂逐漸擴大,殘餘兩萬人的軍陣猶如巨大的山體開始崩塌,成建制的隊伍一個接著一個的潰散。
無數的楚軍士卒們在大陣之中哀嚎不已,淚流滿面中,哭喊著向著前面席捲而來的鐵甲騎兵們沖了上去。
他們知道殺不死敵人。
但是,依舊還是飛蛾撲火一樣的前沖。
「楚人、楚人……」
「死戰!死戰啊!」
「擋住他們啊……」
「逃不掉的啊……」
悲壯而絕望的嘶吼聲在混亂的大陣裡面傳播,影響著周圍所有的楚軍,同源的血脈讓所有的楚軍士卒們被影響。
漸漸的忘卻了恐懼,忘卻了驚慌,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反身就開始了廝殺。
「殺!」
「吾等楚人,死戰!」
「殺啊!」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局勢已經徹底的控制不住了。
剩餘的虎豹在前鑿穿大陣,後方的蒙武帶領著麾下的一萬秦軍騎兵們翅膀一樣的展開,宛如鐵犁的兩側邊緣,不斷的擴大著殺戮。
噗呲。
噗呲。
一名名秦軍騎兵們在大陣之中瘋狂的砍殺,從來沒有過的酣暢淋漓的殺戮,讓所有的秦軍騎兵們都徹底的瘋狂。
殺!
殺!
視線之中,所有站立的楚軍士卒們宛如倒伏的雜草一樣,層層消失。
墜地燃燒的火把光影里。
甚至還有殺的忘我的秦軍士卒,跳下戰馬,揮舞手中的長劍,乾脆的充作步卒,繼續廝殺。
轟隆隆!
轟隆隆!
黑壓壓的大軍此刻已經如同雪崩一樣洶湧澎湃的淹沒了過來。
「這不可能……」
「他們還在沖?」
「真的擋不住了嗎?」
鸞鳥旗幟下面,項燕目眥欲裂的望著這場面,幾乎本能的產生了想要逃離這裡的想法,胯下的戰馬更是恐懼不安的躁動起來,不斷的想要轉身逃離。
眼前的戰事太過於慘烈,沒有人能夠徹底的無動於衷。
即便是在堅韌的士卒,面對這樣屍山血海一樣的地獄場景,心中也會生出恐懼和驚悚,這簡直就不像是秦國的軍隊。
縱然是號稱虎狼之師的秦軍,往日也沒有這樣恐怖的攻擊力。
秦軍騎兵甚至是沒有絲毫停頓的朝他殺過來。
「殺黃歇!」
「滅楚軍!」
如潮的聲浪里,為首的贏鈞更是瘋狂的衝刺廝殺,一桿長戟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打飛、刺穿沿途所有的一切士卒。
項燕甚至能夠感覺道,贏鈞那雙冰冷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這裡,對方要做的就是斬將奪旗。
思索間,一道凶厲的咆哮聲就從前面傳來,讓人頭皮發麻。
「擋我者死!」
高大的身影伴隨著血浪,已然分不清楚顏色的長戟橫掃而過,瞬間斬碎了數名士卒的盾牌,切開了他們的身軀,血浪翻滾的瞬間,贏鈞抬戟咆哮:「黃歇,死來!」
「殺!殺!殺!」
身後,一眾虎騎並者李存孝的豹騎等一起高亢的呼吼出聲,加速了手中武器的揮舞,肆意的收割面前楚軍士卒們的生命。
隨後騎兵奔涌,直插中軍大軍胡,將殺戮和混亂徹底的帶了過來。
轟隆隆!
轟隆隆!
啊啊啊的慘叫聲里,層層列陣的申息軍士門們直接就被掀翻,帶起了一道道的血浪。
「抵住啊……」
「跟他們拼啦。」
「殺啊!!」
擁堵列陣的申息軍士持著盾牌死命的咬牙抵禦,槍矛劍戟將人和戰馬穿刺。
旋即。
轟轟轟!
轟轟轟!
有破碎的盾牌、殘破的身軀被掀飛,拋上天空,熱血灑在一眾士卒的頭頂,也有馬上的騎士們被直接拉下了戰馬,隨之消失在人群之中。
轟鳴的馬蹄聲里,更是不時有騎士連人帶馬摔倒在地,旋即消失在了奔馳的大軍之中。
「殺!」
高大如魔神的身影持長戟殺入了人堆,距離百丈,隔著厚厚的陣列,項燕望著宛如薄紙一樣被撕裂的陣列,頭皮緊縮到了極致。
「贏鈞簡直就不把戰馬當馬來用……」
六國缺馬,或者說是缺少善戰的馬匹。
即便是靠近匈奴的秦國和趙國,使用麾下的騎兵,也用的都比較謹慎。
像是贏鈞這樣的用法,就是擁有大量草場和戰馬的匈奴人都不會如此的使用。
但是,項燕感覺這就是贏鈞能夠長途奔襲的關鍵,他根本就不把戰馬當馬來用,而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項燕的拳頭捏緊,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最終還是咬牙,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這樣的手段根本就模仿不來。
將腦海之中的想法甩掉,項燕抬起手中黑色長槍,朝著周圍顫抖,卻依舊在堅持的楚軍士卒們看了一眼,旋即一拉馬韁,猛的前沖,咆哮的話語隨著風聲傳遞:
「楚軍,殺!」
「殺!」
身後,所有的殘存的將領們高舉著武器,齊齊的跟隨項燕沖了上去。
百丈的距離。
眨眼就衝擊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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