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自然而然的放下餐盤,坐在了林忍冬身旁。
和男生一起吃飯?
陳愛皺著眉頭,她又四處張望了一圈。食堂人滿為患,實在沒有空位了,她只好無奈的坐在了何宏偉身旁。
別看陳愛在網上像是條叱吒風雲的龍,在現實中,她其實和一條蟲差不多。卑微,渺小,這是她為自己定下的關鍵詞。
她不擅於交際,同性還能湊活談兩句,異性就甭說了。讓她張口打聲招呼都難。
陳愛的屁股僅有一小塊在座椅上,大約有小半的身子空懸在過道中。
何宏偉的餘光看到陳愛的動作,「呲」的一聲,不屑地笑了。
陳愛的心思,仿佛像是被冰封了一樣,不那麼活躍了。
食不言,這一桌只有咀嚼地聲音。
吃完飯,陳愛與韓露兩個人去超市一人買了一串雪糕,然後便沿著台階走了下來。
韓露咬了一塊伊利牌「小雪生」的腦袋,將它咬成了一個腦殘兒童,嘴裡雪糕邊融化她邊說道,「小愛,你那時候想說什麼來著。」
「沒什麼。」陳愛的心有些亂,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雪糕,把「小雪生」的半個腦子都咬掉了,直接咽下了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著被拔涼的腦袋說道。
「你真是個笨蛋。不許吃了。」韓露掐著雪糕棍,把陳愛舉在腦袋上的腦殘兒童拿了過來,不打算給她吃了。
這傢伙真是個笨蛋,又有什麼事困擾她了吧。韓露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驚訝張著小嘴,不過她又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十三歲的韓露認識林忍冬十多年了,這個傢伙是什麼樣她一清二楚。而陳愛這個初中時交好的好友,也認識一年多了,朝夕相處,是個怎樣的性格,她也十分了解。
這兩個人有可能碰撞出火花麼?答案顯然是否認的。
不過,儘管她知道自己想的不對,但是她還是打算要捉弄一下陳愛,她彎著腰伏在陳愛的耳邊輕語道,「難道你喜歡上林忍冬了?」
凍得腦袋有些疼的陳愛,沒有聽出來韓露話語中調笑的味道,反駁道,「我怎麼能喜歡一個……」
變態兩個字她並未說出口。不管如何,陳愛都認為不應該在背後嚼別人舌根。
韓露看著好友的過激反應,青春的臉上,洋溢出歡快的笑容。
此刻她正陪著蹲在地上的陳愛站在道邊。一陣微風吹過,髮絲輕輕飛舞,身後掛在樹枝上的紅色楓葉,被吹落了不少。
遠處操場上,有一個彎腰撿球的少年抬起頭,一不小心看到了逆光中,這一幕下不要太美的韓露。一絲異樣的情愫在心中蕩漾。
他抱著球,回到了籃球場,指著韓露,問著一起打球的哥們,有認識她的麼。
緩了一會,陳愛的頭疼過去了。
她站起來,她身側的韓露,表情像條小狐狸一樣,兩個「小雪生」已經被她吃干抹淨。
至於,遠處跳著招手的少年,她是連看都沒看到。
回到教室,離上課還有一會。
陳愛也沒有去和韓露閒聊,自己一個人坐在坐位上發呆。林忍冬還未回來,她能好無阻該,看到教學樓屋外的樹。欣賞著飄飄落葉。
上課鈴響了,眾同學歸位。老師站在講台上,同學們起立齊聲道,「老師好。」
午休時情緒還不太明朗的陳愛,如今已經恢復了。
她依舊時不時的打量著同桌,看能找出蛛絲馬跡來不。
這樣的觀察又持續了一節課,陳愛還是一無所獲。
第二節課上課,她想再上兩節課就要放學了,她可不想再等一宿。
於是,她便從本子上扯了一張紙。抬筆思索了一會,在紙上寫下,「你想當女生?」
她沒有選擇提昨天的前因後果,反而用這種最簡短的問句,問著她的疑惑。
林忍冬接過對摺的紙條,還有些納悶。他這個同桌,雖說不知道努力升級很差,但她不是那種調皮搗蛋的差生。而是很安靜,不會影響人學習的學生。
她給自己傳紙條幹什麼?
林忍冬帶著疑問,展開這張只經過對著的紙。
「你想當女生?」
寥寥五個字,仿若重若千鈞。林忍冬的手有些顫抖,白淨的臉突然變紅,「郝藍果」就是她?他記得昨天在貼吧上叫出自己名字的人,難道那個人是她?
陳愛現在很滿足,他看著林忍冬顫抖的雙手,充血紅潤的臉龐。知道自己猜對了。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啟了看戲模式。
老娘出手一個頂倆。小樣,害怕了吧。
陳愛的思維活動水平,又回到了正常水平。她不無得意的看著自己一張紙條,引發的傑作。
「林忍冬,你怎麼了?」講台上的老師問道。
林忍冬與陳愛不同,是班裡名列前茅的好學生。老師講課的時候,一大半精力都傾注在這些能夠出成績學生的身上。
所以,林忍冬一有異樣,她便注意到了。
「沒事。老師。」林忍冬站起來回答道。他並有手忙腳亂的把紙條藏起來,那樣反而顯眼,說不定老師還會下來搜出來。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將課本合上,將紙條壓在合上的書頁中。
「那上來把這道題做了吧。」老師見林忍冬臉上的紅暈正在褪去,覺得他沒事了,又已經叫起來了,就讓他上前面做一道題。
林忍冬在往上走的同時,老師用手中的教鞭,在講桌的側面敲了幾下。木質的教鞭,打在鋼鐵的講台上,聲音很響。讓下面大多數昏昏欲睡的同學,回過了神來。
「我知道你們困,下午這時候我也困。大家要堅持,趕緊看看書,一會我隨便叫上來答題。」老師語重心長的老生常談道。
她這一套說辭,哪位老師幾乎都說過,同學們已經產生了抗體。不過,為了別因為答不上來題,被老師叫去罰站。所以,書本都緊盯著書本,記憶著上面的公式。
很快,林忍冬就答完了。老師看了一下,答得很規整,沒有因為會了,就減少步驟。是個踏實、不耍小聰明的孩子。
林忍冬下去後,她又用教鞭敲了兩下黑板。直接拿林忍冬的解答,來講了。
陳愛自然目光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林忍冬身上,她也琢磨了一會書上的公式。不過,在她看來,這書面上的公式,奇形怪狀,難記不說,記下來了也不懂怎麼用。
紙條傳回來了。
「你是東尼大木?」林忍冬的字,相較於陳愛相比,工整了一些,也秀氣了一些。
這麼說很奇怪,一個男生的字,居然比女生的字要工整和秀氣,還真是奇怪。
陳愛對於林忍冬的字已經很熟了。這字對她來說,能看,但談不上驚艷。
不是團成一團純屬這麼人的字就行了。
「我是啊。你那麼想當女生?還拍那種照片,我可存下來了,你怕不怕?」陳愛行雲流水的寫出這一行字。只要不是面對面的交流,陳愛的溝通能力就會上一個台階。同時,惡魔的小尾巴也露出來了。
「你存就存了吧。」林忍冬回答的很淡漠。就像是那個穿著女生內褲,還自拍的小少年不是他一樣。
哼。
陳愛冷哼一聲,還裝上了。小王八蛋,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那我可就在班群里發了哦。」
陳愛用輕快的筆觸,在紙上寫下。
「發就發,你有什麼證據說那是我。我還能說那是你自己自拍的。」
是啊。
陳愛接過紙條傻了。自己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就是林忍冬。
他或許昨天已經把帖子刪了。
只要他刪了帖子,自己的猜疑鏈就失去了基礎。若是再讓這小子倒打一耙,說老娘寂寞自拍,那成什麼了。
一定會有辦法的。
學校不讓帶手機,或者其餘的電子設備。所以,陳愛此刻並不能拿出照片,仔細研究還哪裡可以當證據。
真恨昨天沒有截圖。
陳愛埋怨著昨天胸有成竹,以為一切皆在掌握中的自己。
沒看到麼,這傢伙已經開始跳起來了。
不能就這麼算了。
誒?陳愛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個傢伙不想當女生麼,嘿嘿。我滿足你。
她在紙上寫上,「今天放學來我家。」
在她遞給林忍冬之後才發現,自己寫了什麼。完了,這算不算約男生回家。
不,不算。
他不算男生,他想當女生,他應該算那個什麼,對!偽娘來著。
陳愛覺得自己走了一步妙棋。讚嘆著自己的機智。
「去你家幹嘛?」林忍冬答道。
「你不想當女生麼?我幫你。」陳愛回的很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已經通過阿Q精神勝利法,催眠了自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與她的爽利不同。
那邊的林忍冬這回沉默了。直到下課都沒傳回來。這個課下了之後,又下了一次課。
下午第四節課,放學前的最後一節。
林忍冬才將紙條傳回來,上面就一個字。
「行。」
他是簡單了,光說一個行就行了。陳愛這邊可不簡單,兩個人肯定不能一起回家。她要陪韓露走一段,而他則要陪何宏偉走一段。
所以,她在紙上畫了一張簡圖。標記處家的位置。並附上一句,「五點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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