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絕滅紀元 二百九十七章 抉擇

        如果人類還有什麼值得慶幸的，不僅僅是活著，還有自由，自由的含義太廣袤了，屬於緋紅人類的部分在覺醒，或者說，他最初，在他誕生之前，擁有一顆心臟，妖族，魔族，人族，不管是哪一個，一個擁有心臟的生命，是值得尊敬的，願生命不息，自由長存。

    樂文移動網而緋紅，直到現在，天兒才知道，他所希望的那一部分可能性，已經有了，直到這一刻在真正的有了那個可能性。

    「緋紅，你想作為人，自由的活著麼？」天兒抬頭問他。

    「我若不想，我不會喜歡這個名字，不會想要一個朋友，而你，或許，在遇到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緋紅說道。

    「自信是好的，可以知道自由的寒意麼，傀儡或許有傀儡的好處，但自由，也有很多代價，我怕你不遠接受。

    」天兒喝酒，他有些醉意上頭了，可是他很清醒。

    其實他自己也很好奇，為什麼，我要擔心的那麼長遠，我可以跑，可是我擔心馥兒，擔心六哥，擔心麟兒，甚至擔心這普天之下的眾生。

    我十二歲，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可是我經歷了家破人亡，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親人都去了哪裡，是否還好好地活著，為什麼我會要擔心，我是眾生之中的一粒沙，我護不住沙漠，可沙漠少不了我這樣的一粒沙，千千萬萬的一粒沙，成就了沙漠，所以我才要擔心麼？「你是害怕我欺騙你，不管我的封印解開與否，如果我從這裡出去，你還有的你世界，你們人類的族群，都會因為我存在的不安定性面臨毀滅的危機，你還是無法信任我，對麼？」緋紅有些失望，他面色有些難看。

    天兒搖了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這跟自由有什麼關係麼？」緋紅期望的看著天兒，希望他給自己一個答覆，他不想作為傀儡活下去。

    「你不懂，你說的情況我是擔心，但我不害怕，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作為唯一的朋友，誰怕你，我都不會怕你，你不想作為傀儡，就是想要自由，我所說的，作為人去活一回，就是讓你自由的過活一次，去找屬於你的生活，你的過去，你的未來，尋找一個屬於你的心臟，開心就笑，難過就喝酒，結交喜歡的朋友，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在受到你所謂的主人的意志捆綁，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一切，你現在所期望的，就是自由，但是，自由，不是你想要就想要的，他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有的時候，代價會很大，甚至超出你想要的。

    」天兒靜靜地說著，目光誠懇的看著緋紅，作為他的啟蒙，天兒此刻，才像是真正的大人。

    「自由，你說的對，我需要自由，可是我不懂，為什麼自由會付出代價，你說的付出，是什麼，難道不是不讓我解開封印，跟在你身邊，將一切都託付給你麼？」緋紅疑惑的詢問天兒。

    「自然不是，很多人說他是自由的，比如說你，你其實是自由的，你能力逆天，強大幾乎無敵，這天地宇宙洪荒，都任你馳騁，沒有人管束你，沒有人能嘲笑你，更沒人是你的對手，所以你是自由的！可你這樣的自由也是虛假的自由，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因為你沒有心臟，沒有意識，沒有感情，你的力量只用來毀滅，一無是處，你甚至沒有名字，不知道你是誰，你的自由，犧牲了你作為生命該有的東西，心，感情，思考，朋友，愛人，家人，一切……你的自由，幾乎犧牲了你的全部，你自由麼？我這樣說，你能不能懂？」天兒問他。

    緋紅靜靜地思考，他品味著酒香，回味天兒的話，他感覺到了自己是有心臟存在的生命，是人，是妖，是魔，都無所謂，天兒每一次將那些鐵錚錚的事實說出來，將那些淺顯，卻對他來說需要深思的道理告訴給他，他都會在潛意識之中，明白這樣的道理，不是主人的意志，那是自己意識形態的最深處潛藏的，屬於他的部分，他的曾經，誕生在他被創造出來之前的自己。

    我是自由的，因為我是無上的至尊，縱橫寰宇，馳騁宇內，彈指眾生滅，眾生臣服在我腳下，我可以輕易的毀滅一切，所以我是自由的，可是我的自由，卻沒有自我的意識在裡面，僅僅是作為傀儡的存在，我沒有作為生命的該有的一切，所以，我並不自由，所以我要自由！「我懂，可是，我不懂你想要表達的，你應該還要說什麼吧？？」緋紅試探著問道，他的思維在變得敏銳。

    「是的，我想告訴的是，我並沒有開玩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以前的你，無知無畏，雖然沒有生命該有的一切，但卻無憂無慮，不會思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以前的你，會比現在的你舒服很多，一旦你聽了我的話，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作為人的自由生活，你會經歷很多你以前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其中有我擔心的，也就是你說的那些，還有很多，你會慢慢經歷的，人類的黑暗，手足相殘，同族廝殺，殘害異族，謊言，欺騙，陰謀……很多很多，擁有心，作為人，才能夠體會到的各種各樣的生活，你或許會因此而厭倦，因此而重新升起殺念，我其實和你一樣，我也討厭一些人類，他們殘害異族，殘害同族，殺死無辜的生命，死不悔改！你活了這麼多歲月，如果你還有記憶，其實你所說的黑暗，無非就是人類光明的背面，黑暗之中發生的一切，骯髒下流，卑鄙無恥，血腥殘忍，慘無人道……所以你才回厭惡，而你的自由之中，總會分為這樣兩個部分，光與暗，當初的你，只看到了黑暗，而現在的你，如果你要放你的過去，你的新生會經歷兩種，不單單只有以前的黑暗，要有現在的光明，你會在這兩種人類的極端之中遊走，你可能會厭惡，而直接的結果，可能就是你回到原點，回到以前只看到黑暗的你。

    」天兒停了下來。

    天兒現在其實很矛盾，他說的這些，說給緋紅聽，其實他在猶豫不決，作為朋友，天兒希望緋紅能有新的生活，而作為敵人，天兒希望緋紅就保持現在的樣子，自己可以毫無顧忌的把他封印在這裡，他絕對有把握能夠做到，他最擔心的，是緋紅口中的主人，現在，敵人已經不是緋紅，而是讓他誕生在這個世界的人，那個人，才是最恐怖，也是最棘手的，他為什麼創造了緋紅，為什麼要滅世，為什麼要視人類為蛆蟲，為什麼要毀滅一切……這些都是未知的謎團，甚至不知道那個所謂主人的強弱，天兒無法猜測他的強大。

    所以他猶豫，如果緋紅就保持以前的樣子，天兒可以封印他，他可以慢慢的修煉成長，足以對抗緋紅，能夠不現在現在這樣，如此費心費力的才能夠控制住緋紅，而是輕而易舉的就將他制服，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有跟緋紅的主人一拼的餘地！那樣的話，緋紅可以爭取到很多的時間，但是如果那樣，他這個可憐的朋友，很可能因為封印解開之後，變成一個滅世的大魔頭，沒有人能夠制服他，所以天兒的話，其實很大一部，是想要知道緋紅的意志到底有多強烈，也想給自己更多的是靠時間，他兩難，現在的情況，緋紅是問題的關鍵一環，但也是無關緊要的一環了，關鍵的是，他的決定，影響著天兒的抉擇，無關緊要的是，他的主人，緋紅的創造者，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他太強大，太神秘，而且又在黑暗之中，讓人防不勝防。

    可是這些與我何干呢？天兒想不通，我這么小，眼看著自己都小命不保，我想那些幹嘛，想那些做什麼，與我，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吧，可這沙漠之中，若是沙粒都沒了，也就剩下荒蕪和一無所有了。

    而且天兒說的也並非危言聳聽，這世上的人，其實，無知是福，當真正的作為人活著，如果一世風平浪靜，無憂無慮的活著，或許無悔無憾，可是，這世上很多人，從出生在這個世界開始，從未自由過，命運不會讓你如意，你會看遍世間百態，嘗遍酸甜苦辣，而很多事，讓人痛不欲生，比如鬱郁不得志，比如生不逢時，比如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比如生離死別……所以，人，並不自由。

    「我要自由，所以，朋友，你要幫我。

    」緋紅說道。

    天兒苦笑，他早就知道，緋紅會這樣選擇，自由，不管多麼痛苦，人類不是始終都在追逐麼？「好，既然你如此篤定，那麼接下來我所說的，我希望你都能做到，我們就斗上一斗！」天兒還是做了決定，不管緋紅的誕生意味著什麼，也不管制造他的是什麼，作為朋友，既然緋紅選擇了，他就要支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緋紅背後的黑暗，儘管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