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妮其實剩下的也主要是打磨畫面。
因為整幅作品的手法、風格都已經確定下來,剩下就是精雕細琢的打磨,當然都是在皮膚上用刺青針快速填充。
美術學院其實本來就有這項繪畫技法,點陣繪圖,用疏密不一的點來組成畫面。
但很少有人用這種純粹的工藝繪圖方式來畫國畫。
不被圍觀,萬長生也自在得多,哪怕操作到了他屁股上,掀起褲邊他還能幫忙扒拉著,然後右手一直在勾畫自己的東西。
林楚妮在給他那供皮區的右腿造型以後,終於有點疲憊的收工:「好了,明天再搞一天就能完成了,你沒什麼不良反應吧?」
萬長生回頭看眼只是有點成片紅腫的紋樣:「還好……應該給你多少錢?」
林楚妮清洗下刺青槍,摘了口罩調侃:「市場行情價呢,這麼大面積兩三萬不貴的,但是都這麼熟了,我還是應該給你打個折,你覺得幾折合適呢?」
萬長生把工裝褲罩在沙灘褲上:「我覺得值這個價,更貴點都值,所以就厚著臉皮付三萬了。」
林楚妮呵呵起身:「隨便。」
萬長生不隨便:「那就順便說說你這個培訓中心的薪資問題,你想要股份還是工資。」
林楚妮還是漫不經心:「有什麼區別呢?」
萬長生嫻熟的在手機上轉賬:「其實這全是你建立起來的,大美這邊只是出了點錢,算是投資方,所以要個小部分的股份,應該由你來當大股東,未來也應該是你帶領這個團隊,你收一下。」
林楚妮不拿手機:「就像杜雯幫你打理學生團隊,鍾明霞給你管這個園區,我也就用這種方式跟你拴在一起了?」
萬長生嘿嘿笑著湊近觀察林楚妮。
漂亮姑娘就不怕看,她保持了犀利的高冷態度,一瞬不眨的對視,可能發現萬長生的眼睛實在有點小,她還驕傲的加了點鄙視。
可好幾秒以後忍不住:「你幹嘛,給了三萬塊就打算非禮我嗎?」
萬長生搖頭:「我看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因為你這種拴在一起的思路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楚妮那秀氣好看的眉毛都立起來了,又馬上壓下去不屑:「哎喲,你現在撩妹的手段很多嘛,都會單刀直入了,還有什麼儘管使出來。」
萬長生本來打算坐在護理床上的,結果剛靠上屁股還是有點腫脹不適:「哎喲,我跟杜雯什麼樣,你比誰都清楚,鍾明霞得到的東西是她自己爭取的,你怎麼不說培訓校教務是陸濤幫我打理,後勤是許大媽在管,藝術品交易中心是陳澄在張羅,還有什麼?我真得多找幾個男生來撐場面,免得人家一說起就是幾位美女跟我有什麼特殊關係,影響了你們的名聲,只能說我認識的這幾位有能力有理想的女生實在是太漂亮了,別人酸溜溜的只能說這些風涼話,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
說著還是往外走:「八點過,交通禁行放開了吧,看看還是不是這麼多人。」
林楚妮皺皺眉跟著起身出來:「那你到底在我這裡圖什麼?」
萬長生沒有直接回答,這棟原來的財務辦公樓外面就是走廊,隔著玻璃幕牆能夠看到外面依舊熙熙攘攘的遊客,所有的商鋪還在熱火朝天,但夜幕已經有點降臨,能看見遠處鋼花街道那些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影子。
他指了指:「家境貧困的女孩,如果漂亮,又沒什麼大的追求,到了社會就很容易出問題,因為她們天然的容易受到誘惑,對吧?」
林楚妮冷笑下:「所以鍾明霞這樣兒就殊為難得?」
萬長生抱怨:「你就不能配合著說對?」
林楚妮終於有點笑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萬長生指她了:「我們所有人當中是你最先接觸周邊社區這種燈紅酒綠,這本來就是我們答應拿下這個廠區做文創的目的之一,改變這裡的一些東西,當然我很清楚這件事比拍個電影,搞出商業區賺錢要難得多,因為這裡就是典型的時代變革被拋棄角落,我們這幫人當中,只有你了解這種局面。」
林楚妮鄙視他:「你就直接說我混過一段唄!」
萬長生下樓:「就像鍾明霞現在體會到的一樣,經歷的每一段生活都不會白費,我是因為很長時間的待在碑林看史書、學古人那套,有點迂夫子或者也有點能看透世事的假老練,你那段經歷恰恰也能讓你懂得怎麼跟這種年輕人打交道,這就是你的寶貴財富。」
林楚妮嘴角已經有點傲嬌的上揚,說話還是不好聽:「我寧願要這種紅彤彤的財富!」
說著點了手機上收款。
萬長生點頭:「錢誰不想要,有錢才能盤下這個地方,有錢才能拍電影,沒錢啥都是屁話,沒誰跟著一起搭檔,因為沒錢就起碼證明沒有能力,但是只要有能力賺到錢,我們就不要太在意錢了,所以我建議你這個階段整個美容刺青培訓都不要以賺錢為目的,藝考培訓校這邊會全力輸血給你。」
林楚妮馬上呵呵:「你就不怕我跟小薰他們合夥把你的錢黑了?」
萬長生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從來不吝於用陰暗的思路去揣測別人,如果把美容刺青培訓中心這邊做成個跟慈善機構類似的錢窟窿,多半就會產生各種手段,防不勝防的騙錢手段,為了防備這些千變萬化的手段,沒準兒我們要花更多人力物力去健全制度,可那太費勁了,也太不划算了,多花那麼多錢又能改變多少年輕人的命運了,所以我想取個巧,假如把這塊工作交給一個已經明白了意義,又信得過的夥伴,我們就能簡化很多程序。」
兩人經過樓下大工作室的時候,好幾個人正在做刺青,美容美髮確實是很難在這條街上有競爭力,穿著紫紅色t恤的小夥伴還對這邊招手示意。
林楚妮就端莊點示意下自己先走:「你這高帽子給我戴得,但我不保證我見錢眼開的時候控制得住自己。」
萬長生點頭:「那是你的事情了,我有個小建議。」
林楚妮其實已經很溫柔了:「你說。」
兩人走進外面洶湧人潮里,所以萬長生聲音壓低了些:「你可以嘗試我這條路,儘可能去得獎,用獎項來證明你的藝術性,然後反過來提升團隊凝聚力,把這裡搞得高檔漂亮,平時的刺青什麼業務做著走,這部分錢不少賺,這樣你估計就沒啥興趣貪污培訓機構的錢了,而且有了名氣有了錢,再免費培養學徒,就順理成章的名利雙收。」
林楚妮嫌棄他:「繞這麼大圈,就是想我別收了窮人的錢,專門殺那些慕名而來的羊牯,劫富濟貧唄?」
羊牯笑:「好端端個事兒,你說出來怎麼就這麼惡狠狠的呢,這也是你的風格吧,行,這都八點過了,她們還不說吃晚飯嗎?」
林楚妮馬上來勁:「哦哦哦,說了要找阿拉伯公主吃大閘蟹的,她們不會已經開始了吧!」
結果她打電話一問,那邊說早就在學校食堂隨便吃了點,就等著晚上過去吃夜宵呢。
那就趕緊過去呀,還耽誤什麼,這個國慶節就指望這事兒喜慶點了。
萬長生還想撇清:「我不去。」
林楚妮威脅:「可以啊,我不擔保發生什麼國際糾紛,也不擔保友好磋商下,達成什麼莫名其妙的協議,你確定你真的不在現場?」
萬長生只給杜雯說過那位艾米拉的姐姐是奔著嫁人來的,婚約都有了。
自己晾了這麼五六天,也沒見阿拉伯同志傷心而去,現在有種拖不過去的感覺。
咬咬牙:「那我乾脆多喊幾個人一起。」
林楚妮呵呵:「只要你臉皮夠厚,你喊多少人都行,反正別人眼裡,都是你帶著一群妞兒。」
萬長生已經放棄抵抗了:「清者自清唄……」
結果打電話一問,付仕亮和黃敏自駕旅遊去了,丁曉鵬回家,馬振宇和麗貝卡更是跑到滇南那邊玉龍雪山去湊熱鬧。
最後也就剩下個徐朝暉還在周圍,徐光頭卻說自己早睡早起不吃夜宵,連街頭的燒烤味都不想聞。
樂得杜雯她們嘲笑滿格,說萬長生身邊儘是些塑料兄弟情,根本就沒人在乎他!
萬長生總不能這個時候把老童他們找過來吧,等到交通禁令時間過了,才裝著一車姑娘出發。
當然塞麗梅就自己回公寓去了,她還多慶幸的一溜煙跑掉,但走前有挨個兒給各位鞠躬。
因為滿屁股的紅腫,萬長生沒開車,斜撐著像個睡佛那樣靠在最後一排座椅上,看了他的姿態,每位上車的姑娘都忍不住笑。
萬長生也很鬱悶,感覺自己故意耍寶逗姑娘開心似的。
這是真特麼的屁股疼啊。
林楚妮開車杜雯就坐在副駕駛,回頭看賈歡歡被鍾明霞和蘇沐楠擁在中間,沒忍住疑惑:「以前他都這麼喜歡和女生玩麼?」
賈歡歡無可奈何:「可能我們鄉下從來沒看見這麼多好看的姑娘吧。」
萬長生惱怒:「你們夠了!」
明明是你們想看那什麼阿拉伯公主的,還要栽贓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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