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是最偉大的,最無私的,但只限於兒子。
對其他生命來說,母愛有時候卻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超越一切的力量!
小小的麻雀,為了保護掉出巢外的幼鳥,敢於愚弄比自己強大百倍的獵犬;膽小的母雞,一旦帶了一群雞寶寶,它就成了鬥士,即使敵人是強大的人類,也敢飛撲啄之!
母親手中的縫衣針,也可以成為保護孩子的利器!
「慈母!手中!線!」
「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
無數看不清形體的風雨之針,如暴雨梨花一般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
高粱地里,3721的身前突然出現一些圓形小漣漪,就像有東西打在一層無形罡氣上。
「天哪,這竟然是戰意化形……效果如此微弱,是天賜神術嗎?可他一個小小歌徒,何以能掌控中級戰樂師的技能?」
3721深深地震驚著,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么半聖會派他前來。
這可能是天降奇子啊,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
楊活無力唱出最後一句,反而吐了一口血。
當他抬起頭時,發現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蔣少捂著眼,痛哭流涕,臉上的黑巾已經掉落;另外兩個黑衣人在地上來回翻滾,痛叫連連;而白天王仍半跪著,卻也頑強地抬起了頭。
他的雙眼射出野獸一般的凶光!
「X你娘!竟然還會放暗器?!老子小瞧了你!」
白天王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撐著木棒勉強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
楊活癱軟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看著敵人走近,卻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白天王用木棒敲了敲楊活的腦袋,見他一動不動,不由咧嘴笑了。他扔了木棒,半跪在楊活身後,左手提著楊活的頭髮,右手持匕首放在楊活的脖子下面。
「臭小子,別他媽鬼叫了,睜開眼看看,老子要給你報仇了!」
蔣少楷聽到白天王的話,忍著痛停止了叫喚,當他用一隻左眼看清現在的情形,不由瘋狂地叫道:「殺他!快殺了他!割掉他的腦袋!剝了他的皮!我要咬碎他的骨頭!」
「呵呵,瞧好了!」白天王拿著匕首,用力一割——
……
似乎有無聲的閃電划過天際!
白天王的腦袋,卻突然掉了,骨碌碌滾在泥中,雙眼朝上,全是疑惑。
血,從斷頸處噴射出兩丈高,拋灑一地鮮紅!
蔣少楷驚呆了,連瞎眼也忘了捂,一滴血順著臉流了下來;其他的黑衣人,昏的昏,傻的傻,一時間全部失聲!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楊活。雖然他虛弱無力,可敏銳的感覺仍在,在那一瞬間,他覺察到高粱地里的殺機一閃而逝。
楊活很確定,那人不是來殺他的,因為他還活著,而那人已經走了。
風停了,雨更大。
接下來的事,必須由他自己完成。
楊活將脖子下面拿匕首的手推開,忍痛把頭髮從某人的手中扯出來。他取了匕首,緊緊握在手中,一步步向蔣少楷走去。
斬草除根,********!
他不是嗜殺之人,但他深深明白這一真理。
三番兩次對自己下死手的人,他絕不會傻到會放任他繼續存在這世上!
「不,不,」蔣少楷已被無頭屍體嚇破了膽,驚恐地往後爬,「不要殺我……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叫我做什麼都可以,不,不要!」
楊活沉默不語,高高舉起了匕首……
「楊活——」
一聲尖銳的叫聲,刺破雨幕,傳了過來。
楊活抬起頭,看到一輛馬車漸漸駛近,後面還跟著十幾個手拿鐵鏟、木銑的少年,楚洵美從馬車上跳下來,叫道:「不要,楊活!」
即使她不叫,楊活也不會再動手了。
只要有她在場,他就不能殺蔣少。因為,這將有損於她的清譽。
所以,楊活收了匕首,轉身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將其他黑衣人的脛骨一一打斷!
「你們不是愛當狗腿嗎?今天我專打狗腿!」
木棍砸在腿骨上,發出「噶嘣」的脆響,聽起來讓人牙酸肉疼;前來助陣的少年們,全都呆立原地,一個個被楊活的狠辣,給嚇得膽戰心驚。
那個傷了腰的胖子,從昏迷中疼醒來,他朝楊活嚎叫道:「X你娘的狗雜種!有本事你現在就廢了老子!你今天不廢老子,老子明天就殺你全家!刨你祖墳!你等著!」
楊活回過頭來,丟了木棍,慢慢走近他,有氣無力,癱坐在他面前的泥地里。
「等什麼?不用等。你身後不就有棍嗎?」
胖子扭頭一看,果然身後有一根木棒,伸手拿在手中,雙手握緊了,看著楊活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獰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老子心狠!」
「不要——」楚洵美驚叫著,向這邊跑來。其他少年也如夢方醒,趕著跑過來。
胖子猛地揮起木棒,向微閉雙眼的楊活頭上砸去——
楊活的雙眼突然睜開了,右手迅疾地往前一伸——匕首,刺穿了胖子喉嚨!胖子「咯咯」地說不出話來,兩股鮮血從嘴角涌了出來。
「等什麼?我不用等。」楊活淡淡地道。
「楊活!你瘋了?為什麼要殺他?」楚洵美憤怒地喊道。
「怎麼,他也和你定過娃娃親嗎?」
楊活面無表情地說著,撿起胖子掉落的木棒,去打斷了最後一個黑衣人的腿。
這個黑衣人醒著,可他不敢跑,雙手捂著臉,在「咔嚓」骨折之後,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楚洵美突然彎腰吐了,其他少年停在原地,臉色蒼白。
「你,你……」蔣少楷指著楊活,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楊活苦澀一笑:「怎麼,你也讓我等著嗎?」
「不不不,我什麼也沒說!」蔣少連連搖頭。
「快給我滾!看見你就生氣!」
這是蔣父求楊活時罵他兒子的話。楊活照原樣罵出來,不是為了占他便宜,而是給楚洵美聽的:我已經放過他一次,這是第二次放過他。
蔣少爬起來,朝相反方向跑走了。
楊活耗盡了精神與體力,走路搖搖欲墜。
可是,沒有人敢來扶他。
這些少年們今天目睹他如殺神一般,手刃活人,渾身浴血,全都膽裂肝碎!
他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走到馬車旁邊,自己爬到了馬車上面。
「你剛才唱歌了?」黑爺問。
「是。」
「唱的什麼?」
「遊子吟。」
黑爺想再問,什麼是遊子吟,竟然讓他在驅車一里後,還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殺意?可他終於忍住沒問。今天他說太多話了。
沒有人再上馬車。
黑爺駕著馬車緩緩轉了彎,往宅院駛去。
楚洵美在黃姨的攙扶下,與少年們一起失心落魄地走在後面。
雨停了。
泥濘的土路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黑衣人,還有一具跪著的無頭屍體。
血水混和著黃泥,像是在大地上畫了一幅美艷的大紅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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