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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兩隔不知處,欲把人間嘆江流。
「娘子可否出手救我家姐性命,為夫感激不盡!」夏凡對著一旁的柳詩妃問道。
哪怕他懂的並不多,但也知道婁清雪此時的狀態並不是復活,只是一道靈體。
如果說誰還能救她,那他肯定第一時間想到自家娘子,修行中人,手段頗多,哪怕他不懂,但那也只是修為不高,手段不夠罷了。
聞言,一旁的彩霞兩女紛紛將目光投向柳詩妃,如果可以活著,沒人想死。
面對眾人的目光,柳詩妃無奈的搖了搖頭。
見此,夏凡頓時失控:「怎麼不行,為什麼不行,那燭璃也不是重活了一世?重鑄肉身便是了,憑什麼她不行?」
對於他這番話,柳詩妃並沒有生氣,反而耐心解釋道:
「重鑄肉身雖然難,但我魔宗還是能辦到的,但那龍女本身就是天象境修為,神志強悍,加上三魂七魄俱在,只是換了個肉身而已。」
「而這位姑娘五年前身死,按理來說三魂七魄早已消散,只不過十多年前因為與你產生了因果,分得了你一些氣運,這才讓三魂七魄得以堅持到現在,要不然定沒有現在的情況。」
「儘管如此,五年時間也足以讓她的三魂七魄消失的差不多了,就算重鑄肉身,也只是活死人罷了,無法真正的重活一世,只等明日破曉,她便會消散於世間。」
「不過」
聽到這裡,夏凡都快差不多絕望了,但話鋒似乎還有轉機,不禁連忙問道:
「不過什麼?娘子有什麼辦法直說便是。」
柳詩妃眯著雙眼盯著婁清雪的陰魂良久才緩緩的說道:
「不過你們之間因果頗大,分得你滔天氣運倒也不至於是十成十的死局,只不過看她怎麼選擇了。」
「第一,以你自身氣運供養,讓她以這樣的靈體狀態一直活著,只要你不死,她就一直能存在,此乃共生關係,算不得死,更算不得活。」
「第二」說著,她眼睛撇了他插在地上的『有死』劍一眼繼續道:「你這把劍應該還未誕生靈智,可讓她做劍靈,此劍可入劍仙之流,功伐無雙,但她以後只能如出雲這般,算不得一個人。」
「雖然有性無命,但也總比消散要強,怎麼說也是仙劍之靈。」
雖然他這把劍材料並不算頂尖,但也不差,而婁清雪得他滔天氣運化作劍靈,加上他自身氣運蘊養,成就仙劍乃是早晚的事,如果有機會,他甚至還能尋來一柄更好的劍胚作為她的棲身之所。
聞言,夏凡只感覺劫後餘生,看向對面輕聲道:
「婁姑娘」
「小姐!」
聽說有辦法,一旁的彩霞也非常激動,轉身看向一旁的小姐。
不過婁清雪並沒有過於開心,反而沉默了一會,搖頭輕嘆:「如是這般活著,對我而言只是增添些煩惱罷了,一直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何故?」
「敢問姑娘,世間可有地府輪迴一說?」
聽到這話,夏凡頓時站不住了,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聲道:
「你幹嘛,劍靈也好,靈體也罷,雖然無肉身本體,但總歸算是活著,只要能活著,以後的事,誰說的准呢,幹嘛要放棄。」
他不能理解婁清雪為何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如出雲那般不是也能活的挺好嗎?
只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總有些遺憾是無法彌補的。
「就是,小姐,你不要離開彩霞啊!」
而婁清雪只是輕輕搖頭,直直的望向一旁的柳詩妃,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世間並無地府,但卻有輪迴一說,雲海書院的二代院長,道宗的一代天師,萬劍山的劍神老祖,佛門的普賢菩薩以及我魔宗三祖,皆是轉世之身。」
「只不過這些人前世修為都以至人間絕頂,靠著驚天手段才可入輪迴,兩世積累,最終成仙作祖,為我人界脊樑。」
「但更多的人卻悄無音信,從此不復存在,不過你得他驚天氣運,入輪迴,重活一世的機會不小,但也有風險,你確定要這麼做?」柳詩妃問道。
這世間雖然沒有百姓所說的地府一說,但輪迴卻是真實存在的,要不然佛門教義也不會有如此之多的信徒。
只不過那些人都是前世修為極高,為自身謀劃多年,最終才搏出來一線生機,輪迴往生之後,只待成年,覺醒前世記憶,修為自然一路高歌猛進。
「不可,就是不可,婁姑娘」夏凡連忙否定這個建議,但還未等他說完,一旁的婁清雪卻笑道:
「小凡,你不是我,怎知我願!」
「人間煙火氣,最扶凡人心,我還是想以人的樣子,重活一世,到那時
,我也想踏入修行,做一做那仙子。」
「只不過這次,換你等我了,好嗎?」
這番話,直接讓夏凡語塞,做一個劍靈或者靈體與重活一世相比,確實不值一提,如果有選擇,誰願意那樣半死不活的存在於世間?
「娘子,婁姑娘轉世有多大把握?」
「憑藉她身上此時的驚天氣運五成,只需十六年後,她便能找回此世記憶,真的重活一世。」柳詩妃輕聲道。
她沒有一口咬定一定能如輪迴,畢竟世間之事難料,況且還是那最為神秘的輪迴往生。
能闖過去者,無一不是修為驚天之輩,但這其中,運氣卻占了更大成分,因此,她才敢說有五成把握,換做是他人,哪怕是如她這般修為之人,恐怕也是半成把握也沒有。
修為易得,氣運難求,畢竟想入輪迴就要順應天道,而氣運則是最重要的一環。
五五開,全憑運氣,這不禁讓他有些沉默。
見他這幅表情,良久,婁清雪笑道:
「小凡不必如此,路是我自己選的,而且我相信我能回來,你只要記得十六年後來尋我便是,到時候就輪到你為我遮風擋雨了。」
「其實,不要說重活一世,就算是今日能再見小凡一面,我就已經心滿意足,老天待我不薄。」
「還有一夜的時間,小凡可陪我聊聊天嗎?」
見她心意已決,夏凡最終嘆了口氣,五成,至少還有五成把握,他娘子不會誑他。
「好~」
隨即兩人就原地坐下,夏凡打開了帶來的兩壇桂花釀。
「小凡能與我說一說你這十年來是怎麼過的嗎?我想聽聽。」
「這十年啊」
這一夜之間,夏凡一直在說話,他將自己這十年之間所有想對她說的話都說了一遍,將這十年間經歷的所有事都講了一遭。
如果不能改變結局,那他就期待來生。
他壽元悠長,等得起她。
柳詩妃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從未見過如此絮叨的夏凡,她從小就在魔宗長大,也沒有體驗過所謂的人世間的親情,加上年紀不大,身旁之人也不存在壽元問題。
早些年她還會因為同袍好友戰死在不祥之地而悲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早已慢慢習以為常,等到恩師羽化之時,她早以成熟,學會了隱藏自身的情緒。
就這樣,兩人在這清河旁整整聊了一夜,大多數都是他在說,婁清雪在聽。
不知說了多久,夏凡終於停下,十年的經曆本就不多,說著說著就沒了。
「小凡的日子過得真精彩,真好。」
「哎,就是有些遺憾我不在小凡的身邊,甚至連一碗陽春麵都沒給你做過。」婁清雪看著他輕聲道。
夏凡搖頭:「已經吃過了,彩霞做的。」
「彩霞啊,那就好,吃過了就好,你頭髮亂了哦,一定是彩霞弄的吧,真是的,還是這般笨手笨腳。」說著,婁清雪起身,來到他的身後,將他頭髮散開笑道:
「小凡還未到束髮的年紀嗎?」
夏凡點頭:「還差幾個月,快了!」
經過時間的推移,他已經快十六成年了。
「既然如此,那我做主,小凡今日就束髮吧,可好?」
「好!」
說著,婁清雪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長髮,慢慢的一個君子髮髻豎起。
「哎,忘記拿髮帶了呢!」婁清雪搖頭苦笑道。
聞言,夏凡手臂一揮,位於墳前的一株青草齊根而斷,落在了婁清雪的身前。
「就用這個吧!」
「也好。」
說著,婁清雪接過青草,手指一抹,銜在嘴上,抿在一起的紅唇,青色的雜草,一臉認真且幸福的神情,以及一個始終低著頭,顫抖的人。
「好了,恭喜小凡,長大了呢!」
至此夏凡再也繃不住,兩道淚水順著臉頰而下,滴落在地上。
「小凡莫要流淚,你現在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我呢,只是個平凡女子,不值得的,這一世已經到了盡頭,但你的未來才剛剛開始,只願小凡日後無論身處何處,面對什麼困難,內心定要全是祝福,滿是美好。」
天空中的雨不知何時已經晴了,遠處的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天快亮了。
「婁姑娘此一去,結果如何尚未可知,你可有悔?」柳詩妃在後面輕聲問道。
聞言,婁清雪搖了搖頭,轉身輕笑道:
「生死無悔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說著她轉身摸著坐在身前夏凡的頭頂繼續道:「這人間真好,我還想再來一次,下一次,我要為他而來!」
至此,夏凡的肩膀忍不住的顫抖
一下,而婁清雪則是抬頭看向天空輕聲道:
「今夜的星星真美,可惜小凡沒有抬頭看,仔細想想這真是星星的損失呢。」
「小凡不用傷心,也不要害怕,我若能回來,十六年後哪怕你不來找我,我也定會去尋你,只希望到時候,我能配的上你這俊俏郎君。」
「如果回不來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便是我回來看你了。」
夏凡顫抖的轉身,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問道:「非走不可?」
婁清雪點頭,幫他拭去臉上的淚痕:「這一世,我出身青樓,區區一介妓女,配不上你,下一世清清白白之身,豆蔻年華,總能伴在你左右,俯瞰世間,記得尋我。」
對視良久,夏凡終於顫聲回道:
「再見,要等十六年。」
「小凡已是仙人,十六年彈指一揮間而已,你不像我,等的起的。」
「那好,十六年後再見!」
「嗯,他日重逢,要等來生。」
隨著遠處天空的魚肚白越來越亮,婁清雪已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伸手將夏凡推開笑道:
「小先生可知姐姐這一生最擅長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稱他為小先生。
「撫琴?」夏凡眼中閃著晶瑩,微笑著問道。
婁清雪點頭:「小先生聽過我的琴,但殊不知小女子乃是琴舞唱詩皆會,今日便為小先生獻上一曲,願小先生日後,一切都好,多喜樂,長安寧!」
「可~」
說罷,婁清雪張開手臂,腳步輕盈,身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此刻,這番倩影絕美於世間所有。
此正時,她身上泛起道道星光,飄向天際,時間到了。
緊接著,一陣婉轉動聽的歌聲傳來。
「一願郎君千千歲,綠酒一杯~歌一回」
「二願絲竹聲脆脆,雲過陽春~花滿飛」
「三願」
曲未終,人已散,酒未醉,心已碎。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祝福有時候竟然是告別的意思。
而對於夏凡來說,浮生唯一是遺憾,曲終人亦散,燈火已闌珊。
「小姐~」
見此,彩霞嚎啕大哭,雙眼通紅,飛奔向那團消散的星光,夏凡伸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轉過頭,有些顫抖的回應道:
「彩霞莫怕,婁姑娘只是提前去下一世的家了,你且不必傷心,十六年後,小先生定會將她尋來,與你團聚。」
聞言,彩霞哇的一聲扎進他的懷裡,很快他的前襟便被淚水打濕,而他與柳詩妃的目光始終都在看著飛往天際的那股金光。
這樣也好,她不會發福老去,也不會帶有柴米油鹽的煙火氣,在他心裡,她永遠都是年輕漂亮的模樣。
不知何時,清河兩畔起了濃霧,宛如仙境一般。
柳詩妃佇立良久,問道:「她的經歷,一定很苦吧?」
夏凡低下頭,咬著牙,帶著一股恨意,一字一頓回應道:
「嗯,很苦,從小沒了爹娘,親弟弟也死了,好不容易盼來了自由之身,卻被人惦記。」
「沈浩然,哈哈,昭容君主,知縣,還有一切參與之人」
剎那間,夏凡身上凝聚出一股強烈的意聚在頭頂上空,宛如黑雲壓勢,透著血光。
有些人,有些債,是時候該還了。
隨即周身一震,整個河畔的濃霧瞬間清明。
這天早上的霧散了,不止是早上,不止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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