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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火棍有多大威力,普相不知道,但他唯一確定的是,九記水火棍下,林雲縱然不死,也已殘。
吞噬了足夠的佛力,水火棍非但沒有佛性散發,反有一股厚重的氣息隱現,仿若一件上古神兵,令人嗅之膽寒。
林雲並未因其厚重屈服,怒目相視,似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如此姿態,立刻激怒了水火棍。
棍身交錯,捲起大片靈氣,呼嘯而至。
「砰!」
林雲背部僧袍化作齏粉,金身上兩條粗長棍痕,自脖頸貫穿腿部,因被佛網禁錮,勁道直透下肢。腳下青石轟然破碎,身陷數寸。
「砰!」又是一棍,護體金光暗淡。
「砰!」
「砰!」
「砰!」
五棍落下,億萬金光自林雲體內迸現,下一刻,歸結於虛無。
縱使金身羅漢在水火棍下,都要毀掉金身,何況林雲這半吊子金身,六記水火棍下,多年苦修的金身便盡化虛無。
金身既碎,佛網自去,這下林雲再無任何依仗。
身形劇顫,似要倒下?
但他終究沒有倒下,於搖搖晃晃中站直了身形,傲然挺拔的身形,猶若一桿標槍,直刺蒼穹。
頭顱被血發遮蓋,就這樣直挺挺的昂揚。
「砰!」
水火無情,棍入肉身,紅藍之光交錯糾纏,在臨身剎那,炸開一片血肉。
按理說,林雲此刻已是凡人之身,一棍之下,絕無生還之理。
但他是個例外,非但沒死,身形還挺得筆直,仿佛後背炸開的血洞是別人的。
許多人見此,已有不忍,不少俗家弟子勸道:「林雲師兄,你還是說個軟話吧,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在這般下去,你可是當場就沒命了。」
聽的眾人勸說,再見林雲已廢,目的既然達到,法智不介意做個好人,眸中得色一閃而沒,說道:「林雲,只要你認罪,我便可免了剩餘兩棍,給你一條活路。」
「認……錯?」林雲仰天長笑,笑聲中帶著悽厲、帶著冷漠,突地止住,抬頭,用一對血淋淋的眼睛盯著法智:「我林雲……何罪之有?」
「好你個孽障,還不認罪,今日便叫你伏法,給我杖斃這個孽障。」法智大怒,一聲令下,水火棍震動,一棍在左、一棍在右,分打林雲兩側。
「咔擦!」清脆的骨裂聲起,兩肋血肉翻飛,森森白骨盡現。
不少人已不忍心去看。
法智不留情,水火棍更不會留情。
九棍出,血灑長空。
林雲身上已無一塊好肉,百分之七十的骨頭裸露在外,白森森的骨頭上掛著一絲粉紅殘渣,看得人心悸。
他的腰椎被從中折斷,但不知是何種力量支撐著,讓他始終屹立不倒,遠遠看去,就似一堆站著的血肉骨頭。
他不倒下,因為他不服、他無罪……
場中諸人皆為之動容,暗自思慮:莫非林雲師兄真是冤枉的,要不然怎會寧死也不認罪?
九棍完,水火棍本應退去,但它並未退去,在頂端若隱若現,似要看著這個受罰之人何時倒下?
望著那道顫顫巍巍,卻依然挺立的身形,法智不免心寒。
然此刻萬眾矚目,由不得他退縮,當下沉聲道:「林雲,你可還有何話要說?」
這次,他沒有叫孽障,或許從心底,他也不再認為林雲是孽障。
林雲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勉力保持平衡,一邊奮力抬頭。好似一個**控的木偶,正蹣跚學步,只是這個過程放慢了十倍、百倍……
現場詭異的靜,靜的可聽見血滴濺落的聲響。
「叮!叮!叮!」
每一滴都落在人們的心田,撼動著他們的心靈。
終於,林雲在此揚起了頭,出乎意料,幾乎是所有人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擔心了許久的心,又跌回了肚子。
擔心?是擔心那個人會中途倒下?還是擔心他的脖子會不堪負重,從中折斷……
沒有人說得清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很輕鬆。
別人可以倒下,他不可以,因為他是林雲,他有冤未伸、他有恨未解。
林雲突地伸手,指向頭頂、指向水火棍、指向那令天下人敬畏有加的『戒律』。
指尖不住顫動,重若千鈞,生硬而冰冷的質問:「你……本為懲惡揚善,因何……不分道義……加罪於我?」
「你……本為佛門標尺,因何……不辨黑白……懲戒於我?」
「你……受的是何戒、行的是何律?你妄為『戒律』。」
林雲之語,字字誅心。
『戒律』身為佛門無上法典象徵,天下妖魔道凡無不敬畏驚懼,水火棍何曾被人這般質問?
但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器有器道,各行其道、是為大道。
水火棍也不例外,它只是『戒律』的一種顯化,沒有力量來源,終是一堆死物。
最終只能在不敢的咆哮中化作虛無。
「戒律堂、戒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林雲仰天狂笑,笑地骨肉分離、笑的血灑大堂。
聲音忽地戛然而止,林雲倒地。
天龍寺眾弟子沒有一個挪步,楞楞的頂著『戒律』二字發呆。
法智面色陰沉,揮手道:「拖出去。」
普相應聲上前,衝著慧能一示意,師兄弟二人一前一後,拖著林雲往外而去。
……
「大師兄,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說了,我的妹妹……該放了吧?」慧能一臉祈求的看著普相。
普相掃過四面,確定無人後,面上露出一抹陰狠。
拍拍慧能的肩膀道:「師弟啊,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什麼?不是說好我幫你們污衊林師兄,你們就會……」
「別急,別急,這件事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普相手指地面依稀可辨容貌的林云:「我要你將他拋下金光峰。」
「金光峰?」慧能面色煞白,驚異的望著普相:「那是禁地十死無生,可……林師兄不是死了嗎?為什麼……」
「這不用你管,照我說的做。」普相說著,眸光驟亮。
探手一抓,自林雲血肉模糊的手腕上褪下一物。
那是一個染血的青銅手鐲,樣式古樸。
在鮮血浸染下,閃著金色光芒。
「那是林師兄的儲物手鐲,你……」慧能驚愕的看著他。
普相隨手揣入懷中,志得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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