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公務員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公費旅遊

    就算是尼赫魯，也看不出來艾倫威爾遜是在說假話，因為他對美國的鄙夷是真的，完全是發自本能，既有前世記憶帶來的鄙夷，又有今生身為英國人看到屬於英國的霸權，一點一點被逆子奪走的憤怒。

    別說尼赫魯一個人，就算是摩薩德、克格勃、軍情六局、中央情報局聯手，也只會得出艾倫威爾遜真情流露的結論。

    至少現在，英屬印度已經有一部分在尼赫魯的手中了，今時不同往日，已經抖的起來的尼赫魯，不用像是以前忍氣吞聲了，帕特爾已經不足為慮，局勢已經初步控制在手。

    對於艾倫威爾遜，曾經幾次頂撞自己的英國人，尼赫魯雖然談不上報復，但同樣擺出了高姿態，「艾倫先生請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所誤會，或者說，你的心裡瞧不起印度人。」

    「這番話我倒是沒有心裡準備。」艾倫威爾遜颯然一笑，倒也非常豁達的坐下了，開口道，「從個人上來講，我對任何族群都保持著平常心，哪怕是黑人，也談不上鄙視。看不過去躲開就是了，幾次和尼赫魯先生起衝突的原因多簡單，我是英國人，要為大英帝國的利益服務，我在英屬印度工作了不短時間，也算是略微有所了解印度人，正是因為了解，才阻止國大黨一系列的動作。」

    雖然之前回到歐洲一趟，是尼赫魯的原因。但那個時候艾倫威爾遜只不過是一個小蝦米，連尼赫魯自己都忘了，艾倫威爾遜自然也不會一直嫉恨。

    但涉及到國家利益就不同了，又不是大航海時代之前，地球多大所有人一清二楚。你吃得多我就吃的少，除非科技再次大爆發把蛋糕做大，不然就必然面對分蛋糕的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他二十年代出生，往比較長壽算，兩千年去世非常合情合理。至少那個時候還不存在科技大爆發。

    各國都在挖掘內部潛力，等著對手暴斃。英國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成員。美國那才叫走火入魔呢，挖掘潛力到了把全國大部分人變成月光族的地步。一刻都不敢停下來，不然就是無盡的連鎖破產。

    之前幾次拒絕國大黨的提議，就是出於防患於未然的考慮，防止印度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說艾倫威爾遜就不希望印度獨立過得好也不盡然。

    他希望獨立後的印度過得好，但絕對不能比英國過得好，任何可能導致這種後果的趨勢，都應該毫不留情的斬斷。

    「艾倫還真是誠實。我都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相信你！」尼赫魯訝然的搖頭道，「所的話非常誠懇，但是現在又過來和我商量控制疾病的事情？你好像又違反了之前的形象，你到底是那邊的？」

    「贏的那邊。」艾倫威爾遜言簡意賅的回答道，「到了現在，英屬印度的獨立已經是定局，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挽回的了，除非本土組織遠征軍和印度人決一死戰。維持英屬印度的努力已是枉然，工作還是要繼續的，這樣才專業。」

    「這就叫專業！」尼赫魯一挑眉也贊同道，「你在這裡真是可惜了，換成以前的話，絕對是一個虛偽的殖民官員，像是你這麼無恥的人並不多。」

    「也可以叫靈活的道德底線。」艾倫威爾遜不慌不忙的糾正道，「這樣說話顯得傷害性沒這麼大，同時兼顧必須表態和平息事端的考慮。」

    「還有尊敬的尼赫魯副總理，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民族主義是一把雙刃劍，還是要慎用，不是誰都是大英帝國這樣的殖民政府處在道德劣勢。這個世界還多國家並不欠印度的，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不要以為印度比不丹錫金尼泊爾大就怎麼樣，世界大戰已經打完了，不會再有戰爭改變領土的事情存在了。」

    其實說實話，國大黨就是頂著獨立的旗號反對大英帝國獲得支持的。英屬印度真的是一個殖民政府，大英帝國在這方面站不住腳，鎮壓麼？現在一屁股債的英國政府也確實沒錢。

    可獨立之後就不一樣了，沒其他國家欠印度的，如果尼赫魯又被裹挾去撞喜馬拉雅山，最終頭破血流，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你在警告我？」尼赫魯有些好笑，還是露出了帝國主義的本性，才剛說自己專業，現在又在教他做事了。

    「以個人的名義。」艾倫威爾遜沒有否認，他已經把自己應該做的都做了，最近倒是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但是麼？真的是一滴都沒有了。

    終於，還是到了磨洋工的時間，等著返回本土。一時間艾倫威爾遜有些意興闌珊，這大好的山河啊，終於還是便宜了印度人，特麼的……

    有時候想想，讓反對聲音都有權發言的制度，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制度。他敢肯定，如果是一個中央集權國家，印度是絕對沒有這麼獨立的。

    如果是中國任何一個王朝，推翻當朝著都必須要付出半數人口的代價。哪怕是法蘭西呢，也沒有一槍不放就從殖民地撤離。

    結果現在呢，艾倫威爾遜還要和已經掌握部分權利的尼赫魯，商量什麼許可證的事情。

    雖然最終艾倫威爾遜還是達成了目的，因為本質上這不值得兩人爭執，但是這種感覺非常的令人不舒服，你也配姓趙？

    把許可證事情辦成的艾倫威爾遜，沒有馬上對默克集團報喜，而是又把沒給馬來亞的教材拿出來，補充了關於歷次改朝換代人口損失的部分。

    到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讀史使人明智，鑒以往而知未來，做事需要付出代價，這是一個成年人都應該懂的道理。完全沒有威脅之意！

    告知了羅納德科曼，許可證的事情已經辦妥，一年多來，幾乎連睡覺都在想怎麼應對英屬印度獨立的艾倫威爾遜，感到一陣空虛。貪再多的錢，也不能彌補一個四百萬平方公里、數億人口的殖民地即將獨立的事實。

    「艾倫，你怎麼了？」帕梅拉蒙巴頓摸著男人的臉，十分關切的詢問。

    「心中失落，還要裝作豁達的樣子，擺出笑臉恭喜印度人。」艾倫威爾遜撇著嘴實話實說道，「我從來沒有這麼一個時候，如此迫切的希望離開這塊次大陸。」

    帕梅拉蒙巴頓默不作聲，聽母親說，做總督的父親蒙巴頓，對英屬印度已經邁入獨立軌道，也是有失落之情的。

    現在看來自己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呢？正想著怎麼開口安慰，艾倫威爾遜提議趁著英屬印度還在的時候，在這塊次大陸上到處轉轉。

    總督女兒同意了，自己的男人開心最重要！印度副王的女兒和女婿到處轉轉怎麼了？

    遊歷最終還是變成了工作，艾倫威爾遜定下的遊歷地點都是土邦，從次大陸最南面的土邦開始，終點則是克什米爾，他想要和各大土邦的大君培養一下感情。

    特拉凡科爾土邦是南印度的強大土邦，也是目前英屬印度土邦當中，實力排在前列的土邦，和邁索爾土邦緊挨著，那是艾倫威爾遜要去的地方。

    於是這一次的遊歷就開始了，爭得了蒙巴頓總督的同意，兩人離開了新德里。至於羅納德科曼那邊，老辦法，通過海得拉巴的愛麗莎聯繫自己。

    一些地域較廣、人口較多的土邦如海德拉巴、邁索爾、印多爾、查謨-克什米爾、特拉凡科爾、朱納格特等土邦王公對蒙巴頓本人呼籲，他們希望繼續保持自己的獨立地位，一再請求英國政府允許它們以自治領身份留在大英國協內。

    換做艾倫威爾遜絕對同意，不過他也不是總督，但沒關係，他願意就此進行一番交流。

    半個月後，兩人和跟著的士兵已經到了特拉凡科爾土邦境內，開始了和各土邦大君交朋友的遊歷之行。工作不忘娛樂，遊歷也同時在進行。

    這兒，左邊但見那塊公有地陡峭地向上升起，右邊是狹狹的一溜落葉松和山毛櫸林子，還疏疏落落地長著幾棵垂柳，直向介於公路和整個荒原上的第一座又長又高的山岡中間的山谷伸展過去。

    在這個地方，處於金黃的金雀花，和在十月的斜陽里散發著檸檬味兒的綠葉蓬鬆的垂柳之間，可以遠眺深深的山谷，仰望長長的荒原群丘，似乎正適合一個熱愛奇景異跡的水彩畫家的有決定意義的天性。

    帕梅拉蒙巴頓十分喜歡這個地方，於是就在這裡停車，決定在這裡進行一次野餐。

    對此艾倫威爾遜自然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反對什麼？人家的父親是英屬印度的總督，至少現在，這個名頭還是很唬人的。

    而然艾倫威爾遜一下來就看見了一個土包，雖然他不是什麼迷信的人，但也不準備和一座墳墓共享野餐，於是又拉著帕梅拉重新上車，另找地方，反正也不是很餓，到處轉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