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求人為丈夫治病,婦人已經求遍了整個幽城的醫者,本抱著一絲希望來仁德堂試試,可沒想到,她這個心目中一定會救她丈夫的德高望重的杜藥師,也是見死不救。
她的世界已經一片灰暗,超越了她對人生的渴望,兩眼空洞洞的,只剩下兩個黯淡的黑眼珠。
那樣子是絕望透頂,是世界崩潰,是要與自己的丈夫一同離去……
可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李白心中難以言喻的複雜。
是同情?李白從來沒有同情過人!(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他!)是看不慣這幾個檢藥師架子比自己還大?自己都沒讓人求到這種絕望的境地?(根本不可能絕望,因為最後都明里暗裡的救了!)
想著這還有幾分可能,李白深呼吸一口氣,抬眸又看向那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幾個人。
管事對上李白的眸光,兩眼若有所思地眯了眯。
「等等!」他忽然叫住起身失魂落魄要走的婦人。
他要幹什麼?
李白腹誹,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婦人驚喜回過頭,轉身衝到杜藥師身前,跪倒又是可憐兮兮地問:「杜藥師,杜藥師是改變主意了嗎?」
杜藥師抬眼往管事那瞪了一眼,估計正在想管事為何要叫住婦人,那管事身子一傾,卻湊到了他的耳邊。
聽管事碎碎地在耳畔咕噥幾句,杜藥師目光一縮,一道微不可查的精芒一閃而逝,轉而若有所思地盯起李白。
李白看著杜藥師。
頻頻點頭……還摸了摸鬍鬚……莫非想要坑我?
心念此處,此時就聽那杜藥師微微一笑,面色頓轉和悅,又向那婦人回寰地說道:「劉氏,你可真心想救你相公?」
劉氏點頭如搗蒜。
「那……我給你推薦一位,如何?」
李白倒抽一口涼氣。
呵呵!果真是要坑我!
「就你身邊站著的這位小公子,是一名藥劑師,醫術在我之上,絕對可救得活你相公!」
劉氏聞言,轉頭看向李白,目光清亮得像是點了蠟,又像是遇到了活佛,嘴角笑歪,忙不迭地爬到李白跟前,抱著李白的粗大腿就是緊緊不放。
不對!是小腿不放!
「小公子,小公子,你是藥劑師,你救救我家相公吧!」
許是病急亂投醫,劉氏竟也不質疑一下李白是否真的是藥劑師,抓住李白的小腿,點頭就在地上一個勁地磕起了頭。
而她這頭磕得響亮,連站在門外的層層疊疊之外的人都足以聽到,吸引了更多的人圍觀,看得李白神色僵了一下。
心想這婦人果真是把最後一點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上,又有這麼多人圍觀,再看看杜藥師認真想試探本領和管事想看自己出糗的神情,李白深呼吸一口氣,嘴角噙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坑我?好啊!呵呵!
隨即,在仁德堂這群傢伙眼裡已經沒有台階下的李白,裝作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求我,那我就試試吧!」
「謝謝小公子!謝謝小公子!」
劉氏又連忙磕頭。
管事:「你這女人,是不是傻?他人還沒救呢?你就謝?」
李白抬頭一笑,目光頓轉凌厲:「謝是人家的事,輪得到你在這狗叫?」
管事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饒是快憋出內傷,才紅著臉又道:「看你丫的怎麼救活!」
說完,嘴角一抽,還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見狀,李白眸光一閃,立即變得深沉。
難道他知道這劉氏丈夫的病情?
不及仔細思索,聽那管事沉聲揮手一喝,兩個仁德堂的夥計就把人抬了進來。
見到抬進來的人,李白兩眼一眯,此時此刻才知道管事的深意。
抬進來的男子四肢泛黑,面色黢黑,青筋突兀,身上籠罩著一股陰沉沉的死氣,像是許久沒有喘過氣,胸前久久起伏一下,要是不是劉氏說這男子還活著,李白絕對會把他當成個死人來看。
難怪這管事會這麼說,原來這人基本上已經快拉不回來了!
李白餘光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管事,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抬腳往劉氏的丈夫走了過去。
李白俯下身,劉氏也忐忑不安地爬了過來。
「小公子,你看我家相公如何?可還有救?」
李白看了一眼劉氏丈夫,沒有擅下結論,只是仔細地圍著劉氏丈夫轉了轉,神情認真到讓人安靜得窒息,過了一會兒,才又俯下身,停在劉氏丈夫的身前。
李白空間取出碧海魂針,未等幾個檢藥師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過,伸手用碧海魂針往劉氏丈夫身上扎了一下。
魂針仍是白色!
無毒!可這人為什麼會肢體發黑?
李白手中寒光一閃,魂針化作了匕首,刀尖挑起了男子胸前的衣衫。
刀尖挑起衣衫,男子胸前忽然有個地方微不可查地涌動了一下,而後慢慢恢復平靜,好像並沒有發生過什麼。
那一幕微妙,瞞過了在場各位的雙眼,然,卻沒有瞞過李白這雙明察到秋毫的銳利黑眸。
李白順著男子暴露的青筋尋找,找到好似偶爾有個凸起的地方,用刀背輕輕一拍,就見那青筋處又是一下微不可查的涌動,隨即又是很快恢復平靜。
裡面好像有東西!
李白眉頭一皺,神情嚴肅認真地問劉氏:「劉氏,你相公一月之前可去過什麼地方?」
「一月之前?」劉氏思索著回道,「我相公是給人抬棺謀生的,要去的地方,也多是墓葬多的地方!一個月之前的話,他好像抬了一趟棺……去……去赤水,然後便開始這樣子了!」
「赤水?」
李白眸光一閃。
劉氏又道:「對!就是去了趟赤水!當時去的時候,還特地告訴過我,說他去了這趟,就再也不用抬棺了,可沒想到,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
說完,劉氏又擦起了眼淚,傷心地哭泣,而聽到劉氏說完這些話,目光中變得淡定,再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
李白轉過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位藥師。
「杜藥師,依你看,這劉氏的相公可還有救?」
杜藥師支支吾吾,然,他身後的幾位藥師卻紛紛撂下了準話。
「怎麼可能還有的救?都病成這樣了,還怎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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