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魔帝 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零九章血殺大冥虎
因為那因果之傷的緣故，古青陽本來的確是已經失去了視覺。他眼中的世界，早就已經是一片黑暗了。
但也正是因為他已經與眼前這聲音的主人，以及那所謂的一族都已經牽扯上了因果。
所以，就在那道虛弱的柔和女聲響起之時，古青陽也是依稀覺得，他似乎是能夠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當然，這只是他的感覺。
本質上，他眼中的世界其實還是和原來一樣，還是一片黑暗，看上去就是空無一物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那個聲音不再出現，他周圍的一切都已經陷入一片寂靜。
漸漸地，古青陽也感覺到他失去的那些感覺，就仿佛是正在緩緩地經歷一個復甦的過程。
因為因果牽扯，一開始的時候他是可以聽到那女子的聲音。
再到後來，他是可以看到那女子模糊的形體輪廓。
而再到後來，他能夠感受到的就不止是這些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他聞到了一陣奇特的香味。
那種香味，就好像是某種特定的荒獸才能散發出來的麝香一樣。剛一聞上去，只是會感覺香味奇特。
可時間長了，反而會有一種心曠神怡，深深地沉浸其中而不能自拔的感覺。
畢竟，這是一些特定的生靈與生俱來的東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它們那一族的特點。
然而，縱然是聞到了這種能夠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此刻的古青陽也沒有半分放鬆下來的感覺。
他死死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縱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是一道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影子。
他，也依舊還是努力地在看。
然而，他們兩者之間的因果，似乎是只允許他對對方了解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再深刻一些，便不在天道法則允許的範圍之內了。因此，他後來的努力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用。
「你知道我是誰？」
「是的。」
「這都是你族推演的結果？」
「並不全是。」
起初，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古青陽的心情還算輕鬆。但到後來，他也淡定不了了。
因為他眼中的人影在回答他第二個問題時，在沉寂片刻之後，還是搖著頭給出了答覆。
「我們是血殺大冥虎一族。」
「我名冥珠，為血殺大冥虎一族第十萬八千六百四十二代族長。」
「我相信您應該很是了解我們這一族，所以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好。」
眼看面前女子如此，古青陽也是並未多言。他只是點點了點頭，隨即應了一聲好，而後就再度沉默。
然而，古青陽表面上看著雖然還算是鎮定。可實際上，古青陽的內心深處卻是早就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血殺大冥虎，竟然是這一族！
這一族絕對是大荒世界所有的荒獸種族之中，最為古老的荒獸種族之意了。
在大荒世界的諸多傳說之中，太蒼宙就是一個與大荒世界的誕生之事有直接關係的傳說。
太蒼宙，說白了就是在太蒼紀元開始之初時，一場下了不知到底有多久的滂沱大雨。
有人稱這場雨為「創世之雨」。
因為，太蒼宙結束之後，就有萬物生靈從那其中滋生。
無數生靈，無數荒獸種族，還有人族，都是在那場大雨後誕生。
而自那之後，這大荒世界的第一隻虎形荒獸也誕生了。
而這隻虎形荒獸也是自然而然地被稱之為「祖虎」。
諸多古老傳說對那隻虎形荒獸的描述大體都是說，那隻虎形荒獸通體雪白，體生黑紋，剽悍無比。
然而實際上，對於這隻虎形荒獸真實模樣的敘說，一共是存在著兩種說法的。
這第一種說法，便是說這祖虎與普通的虎族荒獸相對比，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之處。
它就是顏色與後輩們不同而已。
然而另外一種說法卻是說，說這祖虎天生是十尾五目通體邪紋，是十足凶煞的恐怖荒獸。
大抵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得太久了的緣故，時至如今，就算是虎族荒獸的那些虎裔們自己也說不清了。
然而說不清歸說不清。
但這血殺大冥虎一族，卻是實實在在的祖虎直系血脈後裔。
傳聞祖虎孕有三虎子，在那三虎之中，有一虎子天生體弱。
起初，沒有任何生靈認定那最弱的虎子能夠繼承父親的輝煌。
但那那虎子雖是天生弱小，卻是有一顆嚮往變強的可怖之道心。
為了成長，那第三虎子曾不斷殺伐，吞噬其他荒獸生靈，造就了偌大的殺孽。
為此，它也曾幾度招致天譴。
然而每一次天譴大劫都沒能滅殺它，反而是讓它不斷地進化，漸漸地更是直接超越它的兩位兄長。
到了後來，它更是闖入這大荒世界的某出秘地，強勢吞噬煉化那秘地之邪物「幽冥石蕊」。
自那之後，這人世間便多了一大虎裔荒獸種族——血殺大冥虎。
在那之後，這一族也曾先後度過兩次滅世大劫，成為了為數不多地在滅世大劫之中生存下來的荒獸。
而在那段無比漫長的歲月里，這一族也曾無數次有過無上的輝煌，做出過無數震驚世人的大事。
這一族的強者也更是數不勝數。
時至如今，這一族相比於過往歲月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些沒落了。可這也沒什麼，這一族還是很強的。
至少，無論是其他荒獸種族，還是那些人族的超級道統，這些生靈勢力通通都不敢輕視這一族。
畢竟，這一族就是以戰力恐怖和嗜血嗜殺而聞名於世。
放在平時，只要這一族的族人不隨便出世那便是好事。
大抵是因為已經度過了兩次滅世之劫的緣故，所以古往今來，從不會多少人會期盼著這一族沒落。
無論是人族的那些骨修，還是同為荒獸的其他生靈種族，大家基本上都是期盼著這一族隱世不出。
古青陽著實是沒有想到，他不去掛念這一族，不去招惹它們，它們反而會主動找上自己。
「無上的帝君，您應該知道，我們這一族驍勇善戰。但我們這一族從來都沒有會使用推演術的族人。」
「今天，就由我來為您講述我族先祖在隕落之前，曾交代我們要我們世代相傳的預言。」
「祖生三子，三子生弱。」
「嗜血好殺，屍山血海。」
「為兄為弟，吞煉幽冥。」
「大冥為名，背負族命。」
「血殺大冥虎一族的兒郎們，你們要等一個人。那個人也是許會在不久的將來出現。」
「又也許，那個人是會在很久很久以後的大荒出現。你們要等，等他出現，追隨於此人。」
「以我之付出，可保我族千秋萬代之基業世代昌盛。」
「但在兩次滅世大劫之後，若不能等到那一人則我族氣數將盡。」
「我族兒郎，若欲保我族繼續與世長存，為輝煌，為榮光。那就去做那個人的追隨者，去創造一切。」
「那個人將冠絕古今，那個人是一個從前就不曾有過，以後也很有可能將是不會再有的人。」
「超脫桎梏，震鑠古今！」
「這是我對那個人的評價，也將會是日後的大荒世界，那千千萬萬的生靈對那個人的評價。」
「請你們等待下去，請你們堅守我族之基業。昔時昔日，我的選擇成就了昔日的大冥虎族。」
「多年以後，你們的選擇也必然將會決定你們的命運。是成是敗，是新生還是滅亡，都由你們來決定。」
血殺大冥虎一族的那位老祖宗留下的遺訓預言，其內容之多，已然是遠遠地超越了古青陽的想像。
但從始至終，古青陽都沒有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在這段頗為漫長的時間裡，他就是個傾聽者。
在傾聽的過程中，古青陽就算是再傻也能聽得出來，這預言中所提及的讓那些虎裔等的人，就是他。
更何況，古青陽一點都不傻。
不過說實在，在整個傾聽整個遺訓預言的過程中，他都有一種是傾聽神話傳說的感覺。
只是這一次，他也成了這個神話傳說故事中的人，而且他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們的先祖憑什麼就那麼篤定，若是選擇了追隨我就一定可以讓你們繼續存在。」
「我想你們應該清楚我的秉性才對，像我這樣的人，看似善良，可實際上我為了目標可以犧牲很多。」
「你難道就沒想過，萬一你們也在我可以犧牲的名單中，那你們的選擇還有意義嗎？」
「您不會的。」
沉寂許久之後，古青陽開口了。
他輕笑一聲，言語中儘是平靜之意。然而他的話，卻是足以讓任何身居高位為一族考慮的生靈心慌。
可他面前那女子之影在聽到了他的話以後，卻只是搖搖頭，柔和地微笑著給出一句話作為回應。
而這句話，也讓古青陽沉默。
是的，他的確是不會那樣做。
除非，他沒有把這血殺大冥虎一族真的當成他的追隨者，而是從一開始就把人家當成是棋子。
可在前世的時候，最後一戰，他就沒有放棄他的子民。於這個問題而言，他前世就已經給出了答案了。
「為保證純粹血脈的延續，我族的族長必須的純血大冥虎才行。而且族長也只是名義上的只有一個。」
「我族族長，歷代都是兩位。」
「而且我族這兩位族長都必須得是一母所生，不說是同生的兄弟，也得是一母所生的同胞。」
「這樣的規矩的確很奇怪。」
「可這也是那遺訓預言中，需要我族一直做的一件事。」
「先祖讓我們這樣做，就是為了留存一道事關未來的術式。」
「這道術式會隨著血脈的傳承而一同傳承，且只會在純血後裔的身上覺醒。」
「覺醒了術式的後裔，一定會是我族族長。我並非是那覺醒術式的後輩，而是那位後輩的姐姐。」
「那道術式存在的作用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感知、辨認您的存在，與您進行因果溝通。」
「要與您這樣的生靈產生那般深刻的聯繫，我們自然是無法辦到，也是不可能辦到的。」
「可先祖不一樣。」
「我們的先祖曾為了未來，血戰無數生靈，造就無盡殺戮，更是為了虎族的未來吞噬煉化邪物。」
「我們本不該是邪虎邪靈，可為那位大祖另外兩條血脈的純潔，我們自甘墮落，願意背負一切。」
「什麼？」
聽到這裡，古青陽不由得再度一驚。他已然是明白了，這血殺大冥虎一族嗜血嗜殺成性是真。
但幽冥邪惡之力卻並非是它們願意擁有，並非是它們願意背負的。也就是說，當初的事情是另有隱情。
不過這件事於他而言，顯然是沒有多麼重要的。
因為那只是血殺大冥虎一族的事情，是最早一輩的恩恩怨怨。
現如今，歲月已經逝去，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當初的因果事，現在算來其實也早該算是已經了了。
更何況，另外的兩大虎族現如今也只是還有一族還有血脈延續。而另外的一族，則是早已經滅絕了。
「我們的先祖很不凡，遠遠地超越了大祖的另外兩位虎子。我們這些後輩做不到的事，他可以。」
「今日是我冥珠見您，可實際上真正應該與您相見的，其實應該是我族的先祖才對。」
「像您這樣的生靈，也只有我族先祖才是真的有資格見。」
「只可惜，世間諸多事情，總是不能兩全。先祖大人本是可以與您相見的，可他還是選了我族延續。」
「那你們請我來是——」
「我們請您來，就是為了向您宣告我們一族都願意追隨於您，成為您的子民。」
「我們會向您尋求您的庇佑，我們也會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幫助您。但接下來，萬獸山脈會封山許久。」
「這本就是一件大因果之事，若非先祖早早布局，這件事本來是不可能會成真的。」
聽到這裡，古青陽臉上也流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他算是聽明白了，眼前這女子的意思大概就是它們已經選擇了他。
但是，它們這一族現在能為他提供的幫助也是極其有限的。
一切正如她所言，這件事本就是事關無上因果。按理來說，天道本不應該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它們這一族勝就勝在它們有一位驚才絕艷的先祖，可以自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料定未來。
提前布局，環環相扣，血脈傳承本就是順應了天道的法則，天道自然是不可能去輕易更改法則。
這般手段，也是讓古青陽在心中默默地讚嘆著。只是，還沒等古青陽多想，那女子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不過，您今天既然來了，倒是可以在離開這裡的時候，帶走一位我族的族人。」
「但我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會讓您開心，還是會讓您失望。」
「因為您能夠帶走的族人，是我那剛剛出生的女兒。」
「我的女兒與我們不同，自她的血脈之中雖有我族幽冥邪力，但她的血脈中也有大祖的氣息。」
「大祖的氣息？」
聞言，古青陽的臉色終於也是有所變化了。這女子所提及的大祖究竟是誰，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然而，正是因為這女子的女兒是如此不凡，他才更要認真考慮到底要不要接受這血殺大冥虎一族。
血殺大冥虎一族的先祖，明顯是做過某些了不得的大事，曾因此讓這一族的氣運得到法則的加持。
他雖不懂氣運之道，卻也能猜測到這大概就是這一族，雖是歷經兩次末日大劫，卻依舊存在的原因。
不過這一族造的殺孽的確是太多了，多到數不勝數，多到只能用屍山血海來形容。
這是一份不好的因果。
這，更是一份大因果。
接受了這一族的投誠，那就代表著這份因果的「果」，也勢必是要由他這個大冥虎一族的主人來背負。
不過相應的，一但他在某些必要的時候遭遇生死危機，那麼這一族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這可是血殺大冥虎啊，在荒獸之中都擁有著越數階而戰的本事。
當然，若只是十階以下的小打小鬧，那自然是不值得提及。
可哪怕是到了堪比第十境的十階以上，血殺大冥虎一族也依舊有這個本事。
這最出名的事，就莫過於是這一族的某位族人，以十四階的修為，抗衡主宰境強者的事。
而且，冥珠的女兒明顯是這一族有史以來的天賦最強者！那所謂大祖的氣息，可真不是隨便說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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