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浩渺,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雲氣灑向大地,使得這天地之間出現了無數道淡金色的光束。
晨霧、晨風結伴而行,飄揚在大荒世界裡,為這剛剛甦醒的大荒蒙上了一層神秘至極的面紗。
於芸芸眾生而言,今天同往常一樣,同過往的每一天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於某些骨修而言,今天是一個極其特殊的日子。
正神門、魔洛閣,就因為擅自做了某些決定,破壞了曾經的約定,所以它們也遭到了報應,損失慘重。
如果說,古青陽在當初曾跟諸多勢力的骨修提起過的青黃不接,在原來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種威脅。
那麼現在,這就成了事實。
諸多宗門長老受傷,而且還很有可能因為此次這些傷勢,而影響他們後半生的修行。
無數宗門弟子隕落,死於他們身上的罪之紋,死於根植在他們內心深處的大罪惡。
在曾經,當古青陽對他們說起那些代價之時,他們都覺得這最多就是一種獨特的威脅。
他們甚至還對古青陽的實力有所懷疑,認定了古青陽未必就真的能把事情做到那樣的程度。
但現在不一樣了。
短短的半日尚且未能過去,當某場大戰在南域邊緣落下帷幕時,他們兩大勢力也是隨之而損失慘重。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會突然如此?」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事情?你們這些不肖子孫,通通都給我跪著講出來,講!講不出去死!」
正神門這邊,幾位老祖級別的人物此刻已然震怒。就因為此次突發狀況,使得閉死關的他們都甦醒了。
而在甦醒後,他們所見的景象也更是讓他們在憤怒的同時,感到萬分的震驚。
說實在的,他們所在的宗門可是傳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勢力。
現在的他們雖然可被宗門的後輩稱呼一聲老祖,可實際上,他們也只是這宗門中一批資歷老的弟子。
他們正神門的開宗立派之祖,早就已經隕落了不知多少年了。然而這麼多年來,正神門也是屹立不倒。
可現如今,他們自甦醒之後見到這副景象,就算是有人跟他們解釋說這是滅宗之戰,他們也會相信的。
然而,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什麼勢力會想著要覆滅他們。那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呢?
對於宗門的慘像,這些所謂的老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怒吼出聲之時,這些老祖甚至是已經開始去想。
是不是他們門下這些不長眼的徒子徒孫,真的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大人物?
不然的話,以他們正神門的實力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悽慘至此吧?
然而就在他們震怒無比時,正神門的現任門主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也是鼓起勇氣說出了實情。
「什麼!一個年輕人?」
「你們這些傢伙,雖說是我們的後輩,但你們再怎麼樣也是活了幾千年幾萬年的人吧?」
「怎麼,咱們正神門這偌大的一個五品宗門,到頭來還要被一個琉璃境的年輕人牽著鼻子走?」
「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廢物,一把年紀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嗎?哼!你們的師父是不是瞎了眼?」
正神門那位可憐的現任門主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卻是使得那幾位老怪物徹底炸了鍋。
在這位徒子徒孫沒有把實情道出來之前,他們可是連該怎麼跟大人物交涉都給想好了。
結果到頭來,把他們宗門鬧成這個樣子的人居然只是一個年輕人,而且還是二十出頭。
在得知了這樣的事實以後,這些憑藉秘法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們,在盛怒之下,突然就感覺很後悔。
也許他們就應該早點死。
這樣的話,也不至於臨了臨了還要被人氣一次。也許那個年輕人的確是一個絕世的天才人物。
可天才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終究也就只是一個天才而已。天才,只是有可能會成為強者的人。
只要那樣的人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強者,像他們這樣的勢力,便有將其提前扼殺的機會。
「廢物東西,老祖我現在就給你一個任務。一年,最多一年。一年之內老祖我要聽到那小子的死訊。」
「如果你辦不好這件事情,那這正神門的門主,就該換一換了。而且此次事情的責任也要你來承擔。」
「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
眼看著幾位老祖級別的人物,都以一種殺機凜然的眼神看著自己,正神門的門主也是不由得冷汗直流。
作為一個原本可以穩坐一宗之主這個位置的人物,他太清楚這些老祖的意思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敢耽擱。
老祖話音剛落,他便開口,既要表表忠心,更要表出他的決心。然而還不待他把話說完。
在混亂不堪的場面之上,卻是再度有幾十道人影出現,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至極。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說諸位老祖宗,你們也不必動了怒意。畢竟你們閉關已經太久,這很正常。」
「也許這大荒世界的時局的確是要變一變了,會出現幾個如妖孽一樣的天才人物,也不奇怪。」
「喲,這不是幽羽小子嗎?」
「諸位老祖宗,關於這事,你們看這樣如何?讓我同我的兄弟們前去會會那個人。」
「一來,我們想要認識一下大荒如今的時局。二來,我們已經許久不曾出世,也想殺幾個人。」
「我們可以承諾,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宗門一個滿意的答案。但在這之後,我們想要長存於此世。」
「好,我可以答應你們。」
「如此甚好,我們去了!」
眼看著幾位老祖宗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名喚幽羽的灰發青年也是邪魅一笑。
這大荒世界之中,骨修建立起來的道統本就數不勝數。而但凡是傳承許久的道統,基本上都有個習慣。
那就是把某個時代的天才雪藏起來培養,哪怕是直到這些天才活到壽元耗盡,也不放這些天才出世。
幽羽和他口中的兄弟們就是這樣的人,就是被正神門代代雪藏,雪藏至今也活到至今的人。
他們渴望能出世。
他們之中,有人是想得到真正的自由,而有人則是想要證明自己,去外面創造他們的輝煌霸業。
然而正神門針對他們這群人的祖訓就是,不到世事要大變之時,像他們這樣的人就要被蘊藏到隕落。
身為天才,他們本該輝煌。
對於那種在默然無聲中走向隕落的結局,他們自然不會接受。所以他們決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正神門為他們準備的修行秘境哪裡都好,唯獨就是不給他們自由,大有讓他們在那裡了卻餘生的意思。
他們可不願接受那樣的結局。
因此,當他們自秘境之中眼看著宗門的境況如此時,除卻些許憤怒之外,他們還是比較興奮的。
然而,為了更好地立身在這正神門之中,他們只能選擇展露憤怒,更是要把所有的興奮之意盡數掩藏。
唯有如此,他們才有希望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自由。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些老祖級別的人物居然真的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答應他們給他們自由。
一時之間,這真是讓他們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恍惚間,仿佛身邊的一切都已經不再真實了。
然而,當幽羽那爽朗的大笑之聲肆意地響徹在天地中的時候,其他人也是紛紛清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也唯有正神門的門主以及一部分長老,他們的臉色是陰晴不定的。
「這幾個老不死的!」
正神門的門主微微低頭,這一刻的他才是真的怒了,低頭時,他已然是在心中怒罵那幾位老祖宗。
然而他會如此,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幽羽這些人才是他們正神門最強的底蘊啊。
那些年輕的後輩死了,他們這些高層固然會心疼。
但他們花費在那些後輩身上的資源,同幽羽他們相比,卻是遠遠不及花費在幽羽他們身上的千分之一。
簡單的來說,宗門的那些年輕後輩死了,那他們正神門最多也就是虛弱上幾百年幾千年的時間。
只要這段時間一過去,他們的宗門招收到了新弟子,那青黃不接的境況自然就會過去了。
可像幽羽這樣的人若是隕落,而且還是成群成群地隕落,那就是對他們正神門最慘烈的打擊。
正神門之所以要將像幽羽這樣的人雪藏起來,本意可不是針對幽羽他們這樣的天才人物。
雪藏曆代天才,待到亂世出現時再允許其出世入世,從而帶領正神門走向真正的大輝煌!
這,才是立下門規的本意。
大荒世界的水太深了,骨修世界的水太深了。若不逢亂世,像他們這樣的五品宗門根本就無法崛起。
這是正神門在很久之前,歷代先輩骨修們用他們的生命,為後來人實踐出來的一條真理。
只可惜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現如今能記得這本意的後人,已經不多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位門主才會如此憤怒。
其實,青黃不接也不是他不能接受的結局。本意上,他還是想要讓正神門穩重一些發展。
可現在看來,這些雪藏的天才一定要出世已經是大勢所趨。他,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因此,直到最後,當幽羽他們滿意地離開之時,正神門的門主也只是沉默著,愣愣地低頭。
「別忘了任務。」
這是那幾位老祖在再度進行閉關之前,留給這位門主的話。而這樣的一句話,也是讓門主牙關緊咬。
可是直到最後,這位門主都是將所有的不滿深埋心底,以沉默來表示他那微妙至極的態度。
然而,就在這位門主打算帶著正神門的其他人先平亂局之時,天穹中卻是有數道身影出現。
「天機無垠,神機無限。」
「神閣有令,為蒼生起!」
這些突然造訪他們正神門的不速之客,皆是身著一襲酷似道袍的白色長袍,看上去格外的出塵。
然而,正神門的門主還有一眾長老在聽到了那幾道呼聲之後,卻是直接就變了臉色。
「這是——天機神令!」
「來人竟是天機神閣!」
如果說,那幾位老祖的甦醒只能讓他們這些高層人物感到驚嚇,幽羽一行人的出世只能讓他們不安。
那麼,這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們就可以讓他們感到絕望!就可以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瀕臨死亡的忐忑。
這一刻,手中莫名多出一塊玉質令牌的正神門門主,已然是臉色蒼白至極,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然而,他之所以會如此,也赫然是因為他想起某些古老傳說。
傳說,這天機神閣的人只要是給他們正道之人散發這種令牌,就代表著不久之後將會有大劫降臨。
而那大劫降臨所波及的,也絕不會只是大荒世界的某個角落,而將會是一整個大荒世界!
在他所知的古老傳說中,這樣的大劫在大荒世界的古史之中,一共只出現過兩次。
這第一次大劫,是起源於正魔兩道骨修的一場大戰。
那場大戰的規模太大了,已然不單單是打到天崩地裂的程度。據說當時的景象已經足以堪比世界末日。
而那第二次大劫,則是因為一場異常龐大的大雨而起。
據說那場大雨很是詭異,帶有奇怪的詛咒死力,凡是接觸過它的生靈有八成都要隕落。
大荒世界一開始就是屬於萬物生靈的,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人族就要強過其他的生靈。
所以,一直到第一次大劫降臨之前,人族都因為有眾多強大的骨修而擔當著這天地的霸主地位。
直到那場正魔大戰後,因為死了太多人,所以這天地間的其他生靈才有了崛起的機會。
一直到第二場大劫,也就是那場滅世之雨降臨之前,荒獸一族都是這大荒世界的新一任霸主。
而在場大雨之後,一切都變了。
傳說,那場大雨滅卻了大荒世界八成生靈,讓諸多強橫至極的生靈種族,還有人族的骨修都為之隕落。
那場大劫之後,一切就仿佛都是回到了最初的樣子。無論是除了人族之外的生靈,還是人族的骨修們。
誰都不能說自己就一定是所謂的霸主,誰都無法擁有那個位置,因為現在的大荒早已經不比當初了。
儘管,現在距離當初,其實是早就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對於那些古老的傳說,還是會有很多人選擇相信。
然而,天機神閣這個超級道統就是從第一場大劫降臨的時候,就開始存在的道統。
正神門的門主很怕,他深知他們正神門雖然不弱,可在那樣的大劫之中,他們也算不得什麼。
但這可是天機神閣的人親手遞給他的天機神令!他能拒絕嗎?他有拒絕這東西的資本嗎?
他沒有。
正神門也沒有。
然而,就在正神門的門主還在他那邊因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而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
另一邊,魔洛閣的閣主也是望著手中的玉質令牌皺眉不展。
儘管他這是魔道宗門,可他終究也和那正神門的門主一樣,也在那同一時刻得到了一樣的東西。
只是,相比於正神門那位門主的即將崩潰,魔洛閣的閣主終歸還是要更為淡定一些的。
因為,魔洛閣本就是一個魔道宗門。作為魔道中人,在這種讓人激動的時刻,又怎麼可能不感到瘋狂?
其實,從另外一層意義上來說這令牌就是一種機遇。擁有它,便是擁有一次崛起的機會。
只是,擁有機會的人能否把握住這次機會,這就要看擁有機會的人到底有怎樣的能力了。
然而,就在中洲還在因為古青陽的離開而掀起陣陣波瀾時。
作為這一切事情始作俑者的古青陽,卻是正處於昏迷之中。
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座木屋的大木床上僵硬地如一具屍體。
不過他的確是沒有死,在那一戰的最後時刻,他本該在昏迷中一點點走向生命的盡頭。
但是,此刻與他同在這木屋之中的人將他撿了回來。那個人是一個女子,身著一襲青衣,氣質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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