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這小子那副支支吾吾的樣子,我懷疑他就是古葬仙。就算他不是,他也是足夠可疑的了。」
「絕對就是他,錯不了!」
「我曾經看到過師兄傳回來的生命映像,這個人的容貌明明和那古葬仙一模一樣。」
「別管他是不是,只憑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一個原因,便已經夠我們抓他個十回八回的了。」
烈陽高照,熱風陣陣。
平沙城外,大漠之上。
古青陽正在和一群大道統的子弟激烈的廝殺著,那些人不時地就會說出一些帶有猜測意味的話。
自從離開四季谷之後,古青陽就是一直都在向著平沙之城前行。他已經記不清他到底是走了多久了。
直到兩個時辰之前,他好不容易趕到平沙之城附近,卻又被這些同樣是趕往平沙之城的傢伙發現了。
他本著低調行事的原則,本是無意招惹這些傢伙的。可奈何,到頭來這些傢伙卻是真的不肯放過他。
所以,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他們一共有二十二位骨修,其中的八個人是琉璃境骨修,四個人是祭魂境骨修。
至於剩下的十個人,則紛紛都和古青陽的真實戰力一樣,通通都是相骨境的骨修。
如果不是自身的力量已經被枷鎖封印,以古青陽的戰力,抹殺這些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奈何現實就是現實。
到頭來,古青陽還是只能選擇用出渾身解數來與這些傢伙廝殺。而且這一廝殺,便持續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之前,這些骨修無一不是面露輕蔑之色,紛紛都是大笑著揚言,說要讓古青陽付出大代價。
兩個時辰之後,還能活著站在古青陽身前的骨修就只剩下八人。他們沒人能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然而古青陽比他們更憋屈。
他又不是那種修為全靠丹藥堆上來的廢物,他可是古青陽,是同階無敵,越階也可能無敵的古青陽。
結果如今的遭遇,真是應了他離開四季谷的時候說得那一番話。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
在這場戰鬥中,古青陽先後動用了太蒼枯榮經推演神魔兩大道,又推演了雷道、夢道、血道和魂道。
他是以神魔兩道將自身力量發揮到極致,以雷道和夢道結合,達成了力量和精神層面的雙重控場。
而後,他又利用他的那些血道神通,以此為維繫他自身生機。
最後,他又將那些心神受到干擾的敵人們逐個擊破。
最後的最後,他又以魂道神通對那些倒霉的傢伙一一搜魂,得到了很多說有用,也沒用的信息。
原本,古青陽還真有些懷疑,這些傢伙之所以找上自己,就是因為他們把自己給認出來了。
後來經過搜魂他才明白,原來這些傢伙只是想要向宗門邀功。
他們會找上自己,完全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個軟柿子。
至於「像不像」這個問題,這種事情對於這些傢伙而言,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
在連續多次搜魂之後,這結果都把古青陽給氣笑了。他原本還覺得這次是碰到大道統的能人了。
可到頭來,經過搜魂他才明白。
原來他只是運氣不好,這才會遇到這些廢物。不過該說不說的,這些傢伙倒是運氣很好。
那些老怪物挖地三尺都沒找到的人,就這麼被他們給碰到了。結果他們也是真的不中用。
機會明明就在他們的眼前。
他們卻是硬生生地抓不住。
對於這樣的結果,古青陽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很清楚他和這些人之間的差距。
坦白說,如果這些人之中真的有人能夠將他擊敗。那他或許還會為此而感到震驚。
但現在的局面就是如此,無論如何,終究還是他贏了。
是他用他的手段掌控了局面,是他用他的手段鎮殺了這一眾敵人。現如今,就算是還有人活著又如何?
在他的眼中,剩下的八個人固然是實力更為強橫。但這八個人絕不是他不能鎮殺的人。
夢道殺招——大夢誰先覺。
古青陽抬起一隻手,瞬間,他那隻手的指尖就浮現出一抹光華。而緊接著,這抹光華就綻放開來。
在古青陽的面前,那些陷入意識錯亂的骨修原本還打算發動攻勢。但在看到這光華之後,他們倒下了。
古青陽很清楚,這些人不是真的死了,而是中了他的神通,只是暫時陷入到夢境裡而已。
於是,他的眼神又變得狠厲!
吞神古魔經。
隨著一枚枚閃爍著魔光的符文自他的周身衍生,恐怖而詭異的氣息也開始從他的身上迸發。
只是剎那,一股古怪至極的力量便顯化為實質,然後又在這詭異的寂靜之中,將那些人盡數吞沒。
「啊——」
很快,伴隨著古青陽的殺招被他推演到極致。八個人里,傷勢最重的那個人迎來了屬於他的死亡。
然而,這只是第一個人。
第一個人哀嚎一聲之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最後,這些傢伙算是盡數為此事付出了代價。
「呼——」
眼看著自己眼前的敵人盡數化作枯骨,緩緩地失去所有的生機,就連靈魂也被自己徹底毀滅。
古青陽不由得癱倒在地,然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一陣陣熱浪襲來,他只感覺一種窒息之感。
此刻的他,剛剛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大戰。
他的樣子,真是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古青陽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原來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在這場大戰之中,他充分地感覺到了那些枷鎖對他的束縛。
那種失去自由的感覺,真的是糟糕至極。
戰鬥的時候,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具殘破而腐朽的器物。
莫要說是被他使用了,只要是稍微被他動了一下,他都會有一種他馬上就會崩潰的感覺。
用最直白的話來說,就是他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不適合這種激烈至極的生死拼殺。
但時至如今。
如今的他,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自從經歷過四季谷的事情之後,他又想過很多事。
每一次回想,每一次思索,歸根結底,都是他的一次明悟。在趕路的這段時間裡,他悟到很多東西。
正因如此,他的心境雖然還是比較穩定。但他想要憑藉心境之變來打破枷鎖,卻是無比艱難的事情。
「啊——」
終於,吞神古魔經完成了最後的演化運轉。古青陽感到一股無比純粹的生機,正在湧入他的體內。
這讓他感到異常的舒服。
此刻,他躺在地上,因為這種舒爽的感覺,他抬頭看向天穹。最後又因為陽光太過刺眼遮住眼睛。
不過,他還是發出了一聲舒服的低吼。這種被束縛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爽,他只能以此作為發泄。
然而,他並沒有舒服多久。
就在那種窒息的感覺稍微消失一點的時候,他又感覺到,他煉化出來的力量又被一重重枷鎖封印了。
「咔咔咔咔咔——」
古青陽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黃沙緩緩地吞沒,借著這份寂靜傾聽著身體裡的鎖鏈摩擦聲。
終於,在幾息的時間之後他猛然起身。爬起來之後,他先是觀望了一下四周,隨後便繼續向前方走去。
他戰鬥的地方,距離平沙之城大概得有個十幾里遠。
因為他的強勢控場,這場戰鬥的聲勢倒是沒有擴大。
但就算是這樣,在戰鬥之時他也不得不提心弔膽的。
那些老怪物可都是無比可怕的存在,只要他稍微有所紕漏,他就算是徹底完了。
其實他也能猜測到,如今的平沙之城應該是不怎麼安全了。畢竟,四季谷的風波鬧得實在是有些大了。
那些大道統、超級道統的人會因此急眼,他是早就想到的。
他只是沒想到,天道的出手居然會讓局勢變化至此。
不過好在,樊琳琅他們終歸還是安全的。雖說這大荒世界的確是無窮之大,但只要活著,終會相遇。
去平沙之城聯絡樊琳琅他們,也只是古青陽想到的權宜之計。如果實在是行不通,他會繼續深入西荒。
然而,還沒等古青陽走出去多遠一段距離,古青陽就突兀地感到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
緊接著,他便因為這劇烈的疼痛而轟然倒地,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感受著這種痛苦,他只能咬牙堅持。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有諸多符文衍生。
而緊接著,這些符文便在他的體內化成了枷鎖。
自從經歷了四季谷的事情後,這些枷鎖本就帶給了他無限的痛苦。現如今,枷鎖的數量增加了。
相應的,他要承受的痛苦自然也是超越了原來的限度。
「不——」
「我還不能倒下,不能——」
「砰。」
還不等古青陽有什麼想法,在劇烈痛苦的影響下,他就猛然陷入到昏迷之中去了。
與此同時,風卷塵沙。
在時間的不斷流逝下,完全昏迷的古青陽最終還是被黃沙掩埋。而他的氣息也變得和凡人完全一樣。
然而,就在很長一段時間後,卻是有一道人影出現在這片大漠中,並且還來到了古青陽的身前。
那是一個青年,他看上去,年齡最多也就和古青陽相差不多。但他的氣質,著實是更為霸道一些。
「這——」
在看到古青陽的那一刻,那個人的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但在轉瞬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驚疑不定。
可在片刻時間之後,這個人的臉色還是恢復了平淡。很快,他就俯下身把古青陽從沙子裡拽了出來。
「天河,洛陳——」
「你們過來抬人。」
許久之後,黃昏之際。
一輛馬車也出現在這個地方,三道人影猛然浮現。他們之中的那個少女更是撲在地上,不斷地感受著。
「青葬仙大哥他到底去了哪裡啊,我剛剛明明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他為何又會消失呢?」
「這裡有戰鬥的痕跡。」
「難道,難道葬仙他這是被那些道統的人給抓走了?還是說,是他自己離開了這個地方?」
眼看樊琳琅崩潰至此,樊琅琊的眼眸深處也閃過一絲憂愁。
但很快,樊琅琊的眼眸里也有擔憂之色湧起,變得黯然許多。
這些天以來,他是越發地沉默寡言了。相比於他妹妹的直白,他更容易將情緒深藏他的心底。
他知道古青陽對他兄妹二人的恩情有多大,也知道以後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更知道,他這個妹妹對古青陽的情誼有多麼複雜。
但,這些都不能影響他有那種要把一切都獻給古青陽的衝動。
如果不是因為深明大局,在四季谷,他就要把他的命直接還給古青陽了。可問題就是他還了也沒用。
四季谷的那場劫,那是古青陽的命定之劫。對於古青陽而言,他們所有人都是局外之人。
在那場命中注定的殺局之中,真正能幫到古青陽的外人少之又少,古青陽能依靠的只有古青陽自己。
這樣的道理,他懂,別人也懂。
所以他和第五山河才會聽從他妹妹的建議,直接離開四季谷,避免他們三個成為古青陽的累贅。
可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妹妹,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場分別居然不是短暫的,而是極有可能會成為永別。
他們當然不想如此。
只是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事實也已經擺在他們眼前了。且不說他妹妹樊琳琅變得有些崩潰。
就算是他,不也一樣因為那種內疚的情緒而備受煎熬嗎?他會沉默寡言,就是因為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而在此刻,也唯有第五山河還能冷靜地分析一切。
作為執修,第五山河對於一些事情是有著無比偏執的看法的。
就比如對古青陽的認知。
在這世上,其他人在看待古青陽的時候,總是會以最為客觀的角度去看待古青陽這個人。
起初,第五山河也是以這樣的角度去看待古青陽的。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
第五山河對古青陽也是越發的熟悉,他對古青陽的了解,也是越來越多,是越來越豐富和全面。
「古青陽是一個怎樣的人?」
對待這個問題。在現如今,第五山河會給出的答案,就和在四季谷時樊琳琅給出的那個答案一樣。
他也覺得古青陽是一個以前從未有過的人,他也覺得古青陽是一個以後也很可能再不會出現的人。
一直以來,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執修。所以他覺得他是偏執的人,他看上去比誰都像是一個瘋子。
可直到他遇上了古青陽,他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瘋子。
古青陽有多麼瘋狂?
前一刻,古青陽可以為了一株價值不菲的靈藥拼命去爭!
後一刻,古青陽可以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丫頭送出靈藥。
第五山河本以為,像他自己這樣的人就已經夠不可理喻的了。
可直到見證過那些事以後,直到經歷過那些事以後。
他才明白,他的不可理喻和古青陽的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其實有些時候,他是真的覺得古青陽更像是個傻子。
但問題就在於,古青陽在很多時候真是傻得讓人感到頭皮發麻,根本就是讓人無法直視。
「繼續找吧。」
「那些大道統應該還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存在,接下來,小琳琅你得發揮你得優勢。」
「既然這些生靈願意幫你,那想要找到他的氣息,應該就不難。我們就從他的氣息入手。」
「但那些大道統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像我們這樣做,遲早都會被他們懷疑。」
「所以,我們得更像西荒客。」
「嗯。」
聽到第五山河給出的建議,樊琅琊只是看看第五山河一眼,他依舊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樊琳琅倒是點了點頭。她輕輕地揉了揉眼睛,而後便開始結印,以她的靈力推演她獨有的靈道神通。
然而,他們卻是不知道。
此時此刻,昏迷不醒的古青陽正躺在別人的馬車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其他的城池趕去。
而在載著古青陽的車廂里,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女子,正以一種驚恐而又不安的眼神凝視著他。
「兄長,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馬車外,一個少年開口,正詢問著那個把古青陽撿回來的人。而那個人在聽聞此言之後,則是沉默了。
一瞬間,那個人的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神色。他就仿佛是在追憶,又仿佛是在沉思。
是啊,古青陽是個怎樣的人呢?
那個人沉思許久,他的眼眸深處先是湧現出無盡的戰意,而後,便是少有的挫敗之意。
但最終,他還是給出他的答案。
「這傢伙是個極度可怕的人。」
那個人說著,也苦笑著。他這樣的一句話,更是引得那個發問的少年面露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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