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陽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一次,他的聲音算是震動了整個世界,也算是徹底斷絕了某些絕世強者想利用門下弟子的心思。
這還怎麼玩?以往都是他們建立規則,然後再由別人來遵守規則。最後的結局也會由他們來決定。
可面對古青陽,古青陽卻是將這些規則完全打破。
然後,人家會用強橫至極的實力來逼迫他們,讓他們不得不遵從人家建立起來的規則。
他們當然也想不去遵從這規則。
可事實是他們已經不是無敵於天下的他們,縱他們有一身十六境的修為又如何?
縱他們還是一超級道統雪藏之底蘊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只能低頭。
古青陽此言一出,那些超級道統的門徒都是繼續愣著,愣是不敢隨便再說什麼。
而那些十六境的絕世強者們,他們則是紛紛欲哭無淚。
他們已經不知道究竟還有怎樣的言語可以形容他們的心情。
他們只知道,他們活了幾十萬年幾百萬年甚至更久,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屈辱過。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倒是還有一件事是值得慶幸的。那就是有這種遭遇的並非他們一人。
有這種遭遇的人是連同他們在內的所有人,在這大荒世界之中,凡是十六境的人族骨修,皆要如此。
所以——
說古青陽此舉是改變了整個大荒世界的格局,這種說法是對的。
從此之後,超級道統行事是註定要受到諸多限制了。
古青陽啊他最多就是給了他們自保的能力。
若是想要主動出手,尤其是對剛剛建立的罪血帝庭出手,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隨即,他們這些老謀深算的人就又是一陣冷汗直流。古青陽這一步棋,下得還真是恐怖。
他們是被封印了。
只要這霸道至極的禁制還存在一天,他們各大超級道統便只能過一天這安分守己的日子。
但由古青陽建立的罪血帝庭呢?還有那些決心要追隨古青陽的生靈呢?
難道那些生靈也要受到限制嗎?
當然不!
古青陽怎麼可能會給他那邊的生靈下這種限制,人家下這種限制,本就是在為身邊人謀取福蔭啊。
所以從今以後,罪血帝庭無疑將是大荒世界最為恐怖的道統,哪怕它才只是剛剛被建立起來。
「呼——呼——呼——」
想到這裡,很多活了很久很久的老怪物都不由得大聲喘息,只覺得心臟怦怦跳動,就要暈過去。
他們還能怎麼做?
他們還能做什麼?
不能了,沒有了。
他們已經不能再做什麼,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們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和解決的辦法。
現實就是這樣,既讓他們無奈又讓他們悲憤欲絕。他們不得不承認終究還是他們棋差一招。
「叮——」
與此同時。
大荒南域,江南道,妙音仙宗。
隨著一聲清脆突兀的斷裂之聲響起,一古樸古琴的一根琴弦轟然斷裂開來。
它的主人,那身著潔白素衣的絕美女子——蘇玥。她怔怔地凝望著突破斷弦的幾時明月,愣在原地。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滾燙的淚珠自蘇玥的面頰上悄然滑落,這一刻,她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但她心中的預感還有她突然想起的古老道詩已經在提醒她,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會是好事。
「呼——」
她的軀體微微顫抖,自此刻,她只覺得她的呼吸正變得愈加沉重。她感到無盡的痛苦。
絕望、悲哀、憤怒在漫長的歲月中,她還是第一次會有這般複雜的感覺。
而下一刻,一女子的聲音更是猛然響起——
「不好了,不好了!」
蘇玥側頭一望,卻見身著一襲黑裙的年輕女子正向她飛奔而來。那人正是夜瀾謠歌。
相比於突然驚慌失措的她,夜瀾謠歌的臉上倒是少了幾分慌亂。
可她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神情中要比她多上一些悲哀之色。
等夜瀾謠歌臨近,蘇玥便相信她對於剛剛那預感的判斷了。
然而,等夜瀾謠歌真來到她的面前,夜瀾謠歌又沉默了。給了她一種想要說事卻難以啟齒的感覺。
「他出事了,對嗎?」
最終,還是蘇玥主動開口向夜瀾謠歌詢問。夜瀾謠歌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便緩緩點頭。
點頭的那個瞬間,夜瀾謠歌的神情已變成了徹底的悲痛欲絕之色。她咬著牙,滴滴熱淚還是猛然滾落。
就在剛剛,她曾為古青陽的生死禍福連續占卜。
起初,她占卜的結果只是小凶之卦,的確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到了後來,她每一次占卜的結果都要比上一次更為兇險。
直到最後,她更是停下了已經不敢再繼續算下去。
直到時間過去了許久許久,她才敢再度施法,用盡力量去占卜那最後一卦,要算古青陽的吉凶禍福。
那一卦的結果是極致之凶。
作為天衍通幽骨的擁有者,她當然知道那樣的卦象代表著什麼。可這結果又讓她如何說出口。
古青陽隕落了,就這樣隕落了。
隕落地如此之快,快到任何人都無法再作彌補,快到任何人都無法以更快的速度提前預知。
她早就察覺到蘇玥美眸深處的淚花,故而話到了嘴邊,她實在是無法將那樣的話說出來。
她深知那樣的言語於她眼前這個女子而言,是怎樣的打擊。
蘇玥為古青陽付出了多少,除卻古青陽自己知道之外。
就屬她夜瀾謠歌知道的最多,就屬她夜瀾謠歌知道的最清楚。
她就是因為知道這種種因素,所以才會選擇沉默。可她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蘇玥主動把話挑明了。
一時之間,清楚地知道一切的她反而成了那個愣住的人。她確實是想要出言安慰蘇玥。
可話到了嘴邊,她偏偏是真的成了那個不會說話的人。
有些話可能是註定無法被說出口的。
就比如古青陽的死訊,比如她那最後一卦的占卜結果。莫要說蘇玥不能接受,就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
「玥兒姐姐——」
終於,在很久很久之後,夜瀾謠歌還是緩緩開口。聲音顫抖,想要安慰蘇玥幾句。
可還不等她多說什麼,她的聲音便由微微顫抖轉而變得哽咽。這猛然間的變化,讓她再也不能說話。
最後,她只能撲在蘇玥的懷中嚎啕大哭她實在是無法用言語來處理這件事。
似乎,唯有哭泣。
唯有這種方式才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解決問題,也唯有如此,才可以讓她心底的愧疚感減少一些。
她明明擁有天衍通幽骨,在異變之後,她明明是只能算古青陽一人的吉凶禍福
可就算是這樣,到頭來,她還是沒能預知某些事情的發生。
然而還不等她鼓起勇氣想要再說什麼,蘇玥便輕撫她的後背,而後直接對剛趕到的梅念靈等人說道:
「我夫君隕落的事情,就由著外面的人去說好了。接下來,罪血帝庭的一切事物都要和往常一樣。」
「大家一定要各司其職,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當你們的青帝大人只是外出歷練,而不是隕落了。」
「他不會死的。」
「沒有人,沒有生靈哪怕是天道,也不能讓他死。我相信,終有一天,他一定會歸來。」
「這些話也請替我轉達給琳琅和心玉,告訴她們,不要太過悲傷。他一定會回來的。」
蘇玥平靜地訴說著,就像是往常對待那些事物時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地井井有條。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恐怖魔意,這一刻的她,絕不像是那始祖女仙。
「弟子明白。」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還是梅念靈主動發聲應承下來。而蘇玥則是在眾人無限擔憂的目光中倒地不起。
「玥兒姐姐——」
「師尊——」
在意識還算清醒的最後時刻,蘇玥依稀還能聽到那些呼喚聲,隨即她便徹底地昏迷過去。
其實,她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她真的只是因為心境的突然變化才會如此。
與其說她是昏迷,倒不如說她是在入夢入睡。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其實是本能地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與古青陽再度相見。
而在此刻,古青陽則依舊是行走在登天長階上。血色火焰中,他的軀體正變得愈加地凝實、璀璨。
他的氣勢威壓也在不斷攀升。
很難想像,似他這般一直都在變強的人,其實是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是正在緩緩走向毀滅。
突然,他似是若有所感一般停住他的腳步,而後回首向南望去。那個瞬間,他的眸光不再幽邃。
「唉」
古青陽嘆息了一聲,苦笑著。悲傷、不甘、不舍種種情緒凝結在一起,然後自他的眸中一閃而逝。
他終是選擇了他的道。
人總是要向前走的。在人生這條路上,有些風景,越是想要擁有便越是應該前行。
也許駐足也能擁有,但古青陽的人生經驗在告訴他,那樣的擁有不是永恆,而是片刻的燦爛。
今天的他選擇死亡。
是為了明天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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