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宋江回家心切,提了一條棍子,急急往家趕,路過針松林,一個沒注意,給草叢中伸出一把撓鉤給勾翻了,當下上來幾個人就把宋江給捆綁起來了,押到了松林深處,兩個小嘍囉押著宋江進了一座茅草屋,說:「韓大哥,抓了一個牛子。」
屋子裡坐著一個漢子,說:「先看看有錢沒有,有錢好說,沒錢就殺。」
兩個嘍囉翻看宋江的包裹,見有四五十兩銀子,還有一封信,說:「大哥,財物不少,有幾十兩銀子,還有一封信。」
那漢子拿來信件,卻不識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來,問道:「你這黑漢子,帶這麼多的銀子去哪裡?這封信是什麼內容?」
宋江心想:還是不要暴露自己行蹤,免得再引出官司來,說:「我在青州做生意,接到家裡來信,父親病逝,趕緊回家去奔喪,請大王饒了我,感激不盡。」
那漢子說:「如此說來,我也不難為你了。不過,這錢卻不能還你,這是我們三兄弟的衣食,放了你可以,卻不可以到處亂講,聽明白了沒有?讓我知道你胡說八道,趕到你家也弄死你,知道嗎?」
宋江趕緊點頭:「聽明白了,知道了,感謝大王不殺之恩。」
小嘍囉解開宋江,說:「趕緊離去。」
宋江得了性命,也不爭執,拿回書信,拱手感謝,趕緊離開茅草屋,往外就走。
宋江離開針松林,心說僥倖,大步往前走,不久看見前面有一個村莊,又飢又渴,就到一戶農家討水喝,一個老人家給他倒水,宋江喝了一碗水,說:「長者,我被搶了。那邊針松林有幾個強人,攔路搶劫,卻不知道長者知道這件事不?」
長者說:「那是強人韓伯龍帶著兩個兄弟在此作惡,有錢就放了,沒錢就殺了,已經傷害了幾十人,誰敢惹他。你沒死就算萬幸。」
宋江說:「附近官府也不管?」
長者說:「官府只會欺負老百姓,見了強人也跑。況此地離州府縣衙甚遠,誰來管這些事。我聽說水泊梁山雖是個賊窩,山下百姓卻很安樂,那些強人只搶官府,和官府為敵,哪像我們這裡,賊人和官府一樣,只會欺負百姓。客人,你既然被搶,肯定沒錢,我家裡粗糧倒有,給你熬一碗粥喝。」
宋江說:「感謝老者,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老者說:「一碗粥,說什麼報答,等一會。」
韓伯龍,宋江記住了這個賊人的姓名,這個賊人就因為搶過宋江,以後死在了梁山好漢的手裡。
宋江連夜往回趕,終於趕回家,半夜,敲開後門進了院子,卻見屋裡沒有辦喪事的樣子,兄弟宋清帶他回到大堂,宋江見兄弟不披麻戴孝,大怒:「你這畜生,父親既然去世,你為什麼不設靈堂,不披麻戴孝,真的是豈有此理?」
宋清說:「三哥,父親並不曾死,還好好地活著。」
宋江一腳就把兄弟踢倒了,罵道:「既然父親沒死,你為什麼卻要寫這封信來,我一哭一個昏迷,你這畜生,不孝之子。為了回來,我急急忙忙,差點讓強人殺了,你這個畜生,恨死了。」
宋太公出來了,說:「我兒不要焦躁,不要怪四郎,父親想你了,才讓你兄弟寫了這封信,囑託石勇給你送去。」
宋江見父親出來,熄了火,跪倒在父親面前,說:「孩兒不孝,讓父親操心。」
宋太公說:「孩兒,我聽說朝廷立了太子,大赦天下,減等判決,你的罪名不大,就是到官,也不過是個徙流之罪。別逃了,好不好?」
宋江說:「父親,我也不想逃呀,受著父親,享受天倫之樂豈不是美事?只是若被官府抓到,生死難保。」
正在這時,忽聽莊外一片喊聲:「不要走了宋江。」火把通明,恍若白晝。
宋太公說:「倒是我送了孩兒。」
宋江說:「算了,父親,既然官府來人,兒子就跟他們到案,縣裡人誰不愛孩兒?縣令時文彬對孩兒自然會照顧容情,朱仝雷橫兩個都頭也不會為難孩兒。到官倒是好事,也不用父親再操心了,若行走江湖,一旦被抓,肯定是個死,就是想再見父親都很難了。兄弟,開門去,讓縣裡捕頭土兵進來,就說我願意投案自首。」
宋太公雙目流淚,說:「孩兒,真難為你了,也無愧人人稱你孝義黑三郎。孩兒,父親給你花錢,讓把你徙流配個好地方,絕不會受罪。」
宋江說:「父親放心,不會有事。」
話說宋江給縣衙捕頭抓獲,送到了縣裡,宋江家裡有的是錢,因此,並沒有受苦,知縣時文彬感念宋江的好處,加上鄆城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給宋江求情,因此,知縣並不難為宋江。宋太公找人上下打點使錢,最後將宋江刺配到魚米之鄉的江州城。
宋江被刺配,父子兄弟相見,宋江囑咐兄弟宋清好生侍奉照顧父親,灑淚分別,踏上去江州之路。
路上,公人張千李萬知道宋江是個好漢,不敢得罪,只是小心侍奉,倒也沒事,張千說:「宋公明,你也是豪傑里的數,卻怎麼甘心服罪?」
宋江說:「世人都講忠孝,我認罪伏法是遵守國家的刑律,豈不是忠,而且投案自首是遵從父親的意思,不願意連累父親,這豈不又是孝,忠孝雙全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
李萬說:「宋公明真的是忠孝大仁大義之人,兄弟佩服。」
宋江說:「我若是要逃亡,那裡都可以落腳,官府又能奈我何?水泊梁山知道吧?」
張千說:「這誰不知道?聽說盤踞著一股草寇,有好幾千人哪!打家劫舍,對抗官府,都是好漢,無人敢惹,官府聞風喪膽,征剿草寇的官軍都不敢正眼看梁山,哇!厲害。」
宋江笑了,說:「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梁山上的好漢,都是宋某人的朋友,見了宋某人,沒有不叩頭的。」
李萬說:「不會吧。既然是這樣,押司為什麼要受這個罪,自願被刺配,為什麼不上山逍遙去?」
宋江說:「你們那裡曉得我的心思。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混,就是一個義字,我對朋友講義氣,朋友才心裡有我。但是,忠孝仁義這幾個字,卻是一體的,假若我對父親不孝敬,對朋友卻很講義氣,你相信嗎?」
張千說:「對父母不孝,這樣的人豬狗不如,怎麼會對朋友講義氣?」
宋江說:「你說對了,很多落草為寇的人,都很孝敬父母,這是底線,也是做人的標準,不孝父母,哪有義氣可言?故忠臣多孝子,不孝父母,安能忠君報國,這是起碼的道理。我若不聽父親的教誨,我也不會有很多朋友。」
張千李萬說:「押司說得有理,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道理。」
張千說:「押司,梁山上有多少好漢?」
宋江一笑,說:「那多了去了。第一位是咱鄆城的豪傑,名叫晁蓋,在山寨做第一把金交椅,一身好力氣,八百斤重的石塔,可以單手舉起來,厲害不厲害?為人豪爽,疏財仗義,最講義氣。第二位卻是個教書先生,名叫吳用,出謀定計,神鬼莫測,兵不血刃,搶劫了蔡太師的女婿梁中書十萬貫金珠寶貝,非同小可。這秀才深藏不露,還有一身好武功,善使一條銅鏈,百十個人近他不得,你要是想欺負他,可打錯了算盤,他可是文武雙全。第三條好漢,是一個全真先生,名叫公孫勝,這個人可了不得,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騰雲駕霧,有這樣的人在梁山,官軍征剿,簡直就是送死。」
張千說:「厲害,著實厲害,難怪。」
李萬說:「押司,這些英雄都是您的朋友?」
宋江呵呵一樂,說:「不瞞二位兄弟說,梁山就是我家的,這些好漢都是我宋江的屬下。」
張千說:「押司,這牛吹大了,你若有梁山的基業,何必非要認罪伏法做囚徒?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宋江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會看見的。」
這一日卻到了梁山腳下,忽聽一聲唿哨,一哨人馬攔住了去路,正是赤發鬼劉唐,手握一把朴刀,上前來跪倒,說:「哥哥,兄弟等候你多時。晁蓋哥哥聽說你被刺配,沿途都有頭領在等待迎接哥哥,這兩個公人留他作甚,殺了吧。」
當時就嚇得兩個公差跪倒求饒。
宋江說:「兄弟,你殺公差何意?」
劉唐說:「迎接哥哥上山,這兩個公差留他作甚?」
宋江說:「這兩個公差怎麼得罪你了?你殺他就是殺我,乾脆把我也殺了吧。」
劉唐跪下說:「兄弟不敢,只是晁蓋大哥想哥哥了,請哥哥上山。」
宋江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我跟你上山。」又對兩個公差說:「你們倆跟著我,沒事。」兩個公差戰戰兢兢地跟在宋江身後。
宋江也不除枷鎖,跟著劉唐上了梁山,進了聚義廳,晁蓋見宋江來了,趕緊請宋江坐,宋江帶著刑枷,也不落座,就站在那裡,幾十位頭領,全部叩拜宋江,看得張千李萬目瞪口呆,這才知道,梁山果然是宋江的基業,誰不敬他?我的媽呀,山寨中的賊頭都來參拜一個囚徒,怎麼回事呀?鬧不明白。
參拜完畢,晁蓋說:「兄弟,除了刑枷,就請兄弟坐這第一把交椅,留在山寨如何?」
宋江說:「哥哥,這枷鎖是朝廷法度,豈可除開?宋江是個罪人,怎肯落草?若哥哥不肯放宋江下山,就請哥哥殺了宋江,國家的刑律豈是兒戲?父親的囑託我宋江不敢不聽。我宋江可不做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
軍師吳用說:「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卜不除枷鎖,也不敢強留哥哥,請坐,上酒,吃酒之後,我們送哥哥下山。」
宋江這才坐了,當時大擺酒席宴,幾十個頭領噓寒問暖,熱情敬酒,吃了半日酒,宋江不願久待,執意要走,晁蓋和一些頭領無奈只得送宋江下山,送他一盤金銀做盤纏,賞了兩個公人每人十兩銀子,託付他們好好照顧宋江,軍師吳用還給宋江介紹了一位自己的朋友,神行太保戴宗,在江州牢城營里做節級,幾十個頭領送了出來。
宋江和兩個公人再次上路,張千李萬驚魂未定,說:「押司,我們這才知道您是人中之龍,梁山的確是您的基業,這些好漢都是您的下屬。」
宋江聽了並不開心,說:「時不與我呀。」
這一路走去,免不了日行夜宿,免不了睡髒鋪,用髒碗,二位公人親眼看見梁山諸位好漢大王都叩拜宋江,知道宋江非同小可,怎敢怠慢,一路是小心侍奉,宋江倒滿不在乎。
宋江和兩個公人三個人在路上走了半月之上,眼前一座大山,張千說:「這裡是揭陽嶺,翻過山就是著名的潯陽江,過江就是江州城,不遠了。」
三個人走上山來,又困又餓,又飢又渴,正好半山腰有一個酒店,沒錢挑著一面酒店的招牌,宋江看這裡居高臨下,風光很優美,當真是,背靠大山,面對朝陽,風光優美,鳥語花香,就說:「我們在這裡吃一碗就,一口氣翻過山去,卻不是好?」
二位公差說:「好好好。」就和宋江往酒店走。
宋江三人進了酒店,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別說老闆,連小二都沒有,宋江三個人坐下,宋江叫道:「主人家在嗎?」
半天,才進來了一位主人,身上穿著窮酸,手裡拿著一塊手巾。面貌很兇惡。
宋江也不管這些,說:「主人家,你幹什麼去了?可有酒肉吃喝?」
那主人家說:「客官莫怪,這是山里酒店,來往人少,也不怕賊偷,因此,我出去看看自家種的菜園,哇!長得還真不錯呢,豆角一尺多長,黃瓜二三斤重。」
宋江笑了,說:「倒是個勤快人,屋裡屋外不耽擱。」
那主人家說:「不管不行哪!我小舅子要成親,我表妹要出嫁,我三姑夫又去世了,也要找我要錢,不辛苦一些,這些科差怎麼交,這不,今天我老婆也去我大姨媽家去了,聽說我那大姨媽病得厲害。這真的是,破屋偏逢連陰雨,讓人頭疼。」
宋江笑了,說:「閒話少說,我問你,可有酒肉?我等上山來,饑渴難耐,招呼好了,我送你幾兩銀子。」
那漢子說:「好好好,有有有,我這裡有牛肉,羊肉,雞鴨魚肉一應俱全,白酒雖說渾點,味道絕對不差,吃了就來力氣,馬上就給你們端來,不過……」
宋江說:「不過什麼?別看我是一個囚徒,卻不是吃霸王餐的。」
那漢子說:「吃霸王餐我倒不怕,我這裡有個規矩,先給錢,後吃飯,吃完了一起算賬,多退少補。少了多少是非。」
宋江說:「如此也好。」當下打開包裹,拿出五兩銀子給了主人家。
主人家接了銀子,大喜,隨後就去後面搬取酒肉,流水般搬出來,口裡還吆喝:「讓開了閃開了,別撞著,美酒揭陽春一壇,牛肉三斤,羊排二斤,老母雞一隻,香噴噴美扎了。」
宋江三人都笑,這裡沒有別人,讓誰讓開閃開呀?
宋江各樣嘗嘗,又撕了一點雞肉品嘗,說:「主人家過來。」
那主人過來問:「客人還有什麼吩咐?」
宋江說:「牛肉羊肉還不錯,這雞肉有點變味,不能吃了,扔了吧。」
店主人說:「別呀,浪費可就是極大的犯罪,客人既然不想吃,就留著我自己吃,用醋噴一噴,砸點蒜泥油,還是香噴噴的可以下酒。」說著話,端了下去。
宋江大笑,說:「這主人家倒是個過日子的好手。」兩個公差都笑。
宋江三人到了三碗酒,一人一碗,又飢又渴,有酒有肉,當下風捲殘雲一般,不知不覺,兩個公人瞪了雙眼,倒下去了,宋江說了一句:「賊字真的不在臉上寫著。」說完,也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酒店主人到了跟前,說:「慚愧,半個月沒買賣,苦的我沒錢賭博,今日倒得了三頭肥羊,我且看看這廝帶的什麼?」
那漢子把宋江的包裹打開,媽媽呀,這麼多的金銀,只怕最少也有三四百兩,心說:「這麼一個黑煞才,還是一個囚徒,怎麼有這麼多的銀子?肯定不是好東西,就是殺了也不為過,真的是老天爺保佑我,發這筆財。」
那漢子把宋江三人一個一個抱進後面的殺人作坊里,金銀包裹收拾起來,這才回到大廳,真會過日子,又拿來一壇好酒,就把宋江他們吃過剩下的肉食下酒,說:「我那幾個火家不是干私商去了,就是賭博去了,等他們回來再開剝這幾頭行貨。」
那漢子吃喝一回,這才收拾一番,拿了個杌子,坐在門前,欣賞山水景色,絕對地愜意,躊躇滿志。
忽然三個人上嶺來了,這漢子卻認得,問:「大哥,你們三個幹什麼?」
一個大漢說:「我迎接一個豪傑英雄,等了三天,一點消息沒有,就上嶺上來看看。」
「什麼人哪?能讓大哥上眼?」
「哇!這個人可了不得,美名山東。人稱孝義黑三郎,及時雨宋公明,江湖好漢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你說的可是鄆城縣的那個宋押司?」
「不是他還有誰?」
「他在山東鄆城,我們這裡是江州,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兄弟,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宋公明為了義氣,捨命救了幾位英雄,卻給一個**發現了證據,無奈之下殺了**,給自己惹來禍事,這不,犯罪了,給刺配到江州來了。大哥我一生最敬佩的就是英雄,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豪傑,宋公明既然經過我們這裡,為什麼不結交一下?因此這幾天不敢稍有怠慢。卻不知道兄弟是否看見有囚徒經過?」
那酒店漢子神情很不自然,說:「不瞞大哥,囚徒倒是見了一個,被兄弟麻翻了。」
「可是宋公明?」
「這個卻不知,我也不知道是誰?」
「長相如何?」
「黑不溜秋,很平常,就是財物甚多。」
「殺了嗎?」很顯然,這漢子知道酒店老闆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是個開黑店的。
酒店老闆說:「還沒有動手,屋裡沒人,等火家回來才準備開剝。」
「快帶我去看看,是不是宋公明。」
幾個漢子都進了酒店,後來的這個漢子看看躺在剝皮凳上的宋江和公差,卻不認得,說:「兄弟,其實我也不認識那個宋公明,你把公文拿來我看,若真的是宋江,就救他,若不是宋江,兄弟你隨便,大哥也不想破壞你的私商道路。」
酒店漢子取來公文拆開,那漢子看了,說:「兄弟,多虧我來得早,果然是刺配江州的宋公明,你差點闖出禍來,萬劫不復。」酒店老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幾個人一起動手,把宋江三人抱出來,放在前面大廳,酒店老闆親自調和解藥,給他們三人灌了下去,一會兒工夫,宋江三人悠悠醒來,兩個差人起來說:「這家的酒真不錯,沒喝多少,怎麼就醉了?」
幾個人都笑,也不說話。
宋江心裡卻很清楚,說:「幾位好漢將我們麻翻,卻又救了回來,有何話說。」
酒店老闆和後來的幾個漢子,四個人都拜了下去,說:「不知宋哥哥駕到,沒有迎接已經有罪,又差點壞了哥哥性命,請哥哥饒恕。」
宋江趕緊攙扶起他們,說:「不知者不罪,你們是什麼人,說個明白。」
酒店老闆說:「宋大哥,我叫李立,人稱催命判官,專門在揭陽嶺上開黑店,打悶棍,套白狼,不認識哥哥,休怪。這位才來的幾個是我的大哥李俊和結義兄弟童威童猛。他兩個是親兄弟,都是潯陽江一帶做私商的。」
宋江笑說:「明白了。原來是潯陽江江邊的豪傑英雄,認識你們真是萬幸。」
當下幾個兄弟重新整理酒席,給宋江接風,二位差官見到宋江處處讓人敬愛,不知是怎麼回事,覺得這宋江簡直就是神靈下凡,跟著他,有驚無險,無往不利。
催命判官李立和李俊,童威童猛和宋江在酒席宴上說了很多江湖中事,嚇得兩個公差直下拜,宋江說:「你們不要害怕,吃酒就是了,出去不要亂講,當心自己的舌頭。」
聊過李立這才知道,宋江非同小可,認識無數英雄豪傑,還有一處基業:水泊梁山。真的是大英雄不枉也,當下提議要和宋江結拜,拜宋江做大哥,宋江答應,於是,五位好漢在揭陽嶺上結拜為異姓兄弟。
李立說:「大哥,你去江州牢城受苦,還不如殺了這兩個公差,就留在揭陽嶺,豈不是好?免得受那獄卒的氣。」
宋江呵呵一樂,說:「兄弟,人生在世,需要講究忠孝仁義,我要是想落草,放著梁山泊那麼大的山寨,為什麼不上山,偏要去江州牢城受苦?一來我不想不尊國家法度,我殺了人,就要接受懲罰,這是忠。二來,父親良苦用心,不願意我落草,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害家裡,我要是不聽,豈不是不孝。我若是不忠不孝之人,江湖上的好漢誰願意和我結交是不?兄弟,等大哥災難過去,我們再把酒言歡,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豈不是最愜意的事?」
李俊說:「哥哥說的是,我們也不勉強哥哥,就給哥哥接風洗塵,相聚一場,也是我們兄弟的福氣。」
宋江在山上住了兩天,他知道李立兄弟缺少盤纏,留下一百兩銀子,非要他們收下,不收不認他們做兄弟,李立兄弟只好受了。隨後,帶上刑枷,和兩位差人上路,李立等四兄弟送出很遠才回去。
李俊說:「及時雨宋公明,果然名不虛傳,我們結識這樣的英雄,也不枉了。」讚嘆不已。
卻說著揭陽鎮也是一個很熱鬧的地方,靠近潯陽江,四通八達,潯陽江對面就是有名的江州城,大城大郡,物華天寶,地傑人靈。
這鎮上卻出了一對惡人,卻是兄弟倆,一個叫穆弘,一個叫穆春,這兩個人,可不是好東西,慣會欺負人,家裡卻是有名的財主,上千畝土地,打手家丁幾十個,他們兄弟倆霸住這揭陽鎮,在此立令,沒人敢不聽他們的,來到此地趁食做生理的,不去拜見這兄弟倆,不納供奉,對不起,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好在百姓都不願意多事,也沒有人敢和這兄弟二人爭執,他們倒更加威風起來,成了當地一霸,收取保護費,活的很滋潤。
薛耀宗是老種經略府的軍官,人呀,不要本事太高,就因為他的武藝在經略府出類拔萃,幾個下級軍官不服,經常在老種經略相公跟前說他的不是,什麼欺負同僚,什麼吃喝嫖賭,天長日久,三人市虎,老種相公覺得薛耀宗人品很差,就將他革職,讓他回家抱孩子去,薛耀宗無奈呀,只能回原籍,慘澹過日。
薛永是薛耀宗的兒子,十八般武藝自小習練,也學成了一身好本事,本來想為國盡忠,征戰沙場,眼看父親都為人不容,心也怠了。父親憂鬱而死,他埋葬了父親,流落江湖,靠打把勢賣藝為生,不知不覺來到江州,到了揭陽鎮上。
薛永摸摸口袋,沒有一文錢,吃飯住店都成問題,於是,拿出自己的槍棒傢伙,在街上賣藝,也是運氣不好,撞上了當地的惡霸穆弘。
穆弘帶著幾個家人在街上閒轉,看見薛永在打把勢賣藝,一看,面生,肯定不是本地人,就說:「這個教頭來到我揭陽鎮上趁食,卻又不去拜訪我,不把我當回事,簡直是豈有此理,你們幾個去告訴觀眾,誰給一文錢,就給我當心著點。」幾個家人趕緊去傳話。
這宋江和兩位公差也到了揭陽鎮上,看見前面圍了一圈子人,就上去看看,卻是一位教頭在打把勢賣藝,哇!這本事可高了去了,不像是綠林手段,但見:
棍棒在手卷狂風,恰似猛虎下山崗。
手握鋼槍封閉刺,寒氣凜凜道道光。
宋江看了,說:「這位教頭本事不凡,也是落魄的英雄,埋名的豪傑,千里馬不遇知者,可嘆。」
教頭練了幾套,手拿盤子斂錢,誰知觀眾看完了,沒有一個出賞錢,都散了,教頭白練了,宋江見教頭恓惶,就拿出五兩銀子,對薛永說:「教頭,好本事,我是個囚徒,沒有多少盤纏,贊助你五兩銀子,休嫌輕微。」
那薛永接過銀子,感慨萬千,說:「當年卻笑鄭元和,只向青樓買笑歌。慣使不論家豪富,風流不在著衣多。這揭陽鎮沒有一個好種,沒有一個懂武藝的,這五兩銀子,勝過別人給的五十兩,我薛永感謝了。您本身是個囚犯,反而給我五兩銀子,這是及時雨呀,請問恩官高姓大名,我給您傳名。」
宋江說:「小事一樁,教頭,你去吧,不必問,只當我是在學雷鋒。」
薛永奇怪,問:「雷鋒是什麼人?難道說比恩官還讓人敬佩?他在那裡,肯定是個的疏財仗義的大豪傑英雄,恩官能否告訴我,我投奔他去。」
宋江笑了,說:「這雷鋒呀,是我瞎謅的,後世會出來這麼一個人,那時我們都不在了,呵呵呵。你要去投奔雷鋒,我沒意見,隨便你吧。」
薛永說:「恩官說笑了。只怕您說的這個雷鋒,也沒有您好。」
正在宋江和薛永在閒話時,惡霸穆弘帶著幾個家人上來了,見了宋江,說:「你這個黑煞才,賊配軍,竟然在我揭陽鎮上充老大,滅我鎮上的威風,純粹找死,我要你的命。」說著話,就要過來打宋江。
宋江脖子上帶著刑枷,身子一側,一個惡狗當道,只要穆弘上來,他就準備給穆弘一腳,誰知穆弘想打宋江,剛撲過來,就給早氣得鼓鼓的薛永一腳給踏倒了,他剛翻身起來,又給薛永幾腳踏翻,幾個手下一見不好,打不過,要吃虧,趕緊攙扶起穆弘逃開,穆弘回頭說:「你們等著,老爺我不要了你們的命,不姓穆。」
宋江說:「教頭,你真的是好身手,我們去酒店坐一會,吃酒結義如何?」
薛永說:「求之不得。」
宋江和兩個公差帶著薛永在揭陽鎮上卻找不到能吃酒的地方,見他們過來,酒店都關門了,真乃咄咄怪事,這一問才知道,這個穆弘非同小可,就是揭陽鎮上的土皇帝,誰敢得罪他,就是找死。
宋江說:「教頭,你趕緊躲避,我們也走了,他日在江州城會面。」又給了薛永十兩銀子做盤纏,分別各自東西。
宋江和兩位公差離了揭陽鎮,趕往潯陽江,想渡過河去。
宋江正和兩位公差往前走呢,身後有一伙人掣倒拿棍追殺過來了,嚇得宋江大叫不好,說:「我們趕緊點,這一定是揭陽鎮上的惡人追來了,落到他們手裡,沒有好。」三個人加緊步子往江邊趕。
到了江邊,卻看不見船,後面那伙人喊:「站住,再不站住要了爾等性命,聽見沒有?賊配軍,黑煞才,跑到我們這裡耍威風來了,讓你知道點厲害。」
這時,卻見蘆葦叢里劃出一隻小船來,宋江一見大喜,趕緊上前,說:「艄公,我是發配到江州的囚徒,得罪了揭陽鎮上的惡霸,他們追殺我們。請你渡我們過河,我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那艄公說:「我聽說:見鱉不逮佛爺都會見怪,你們正在危難之際,不是我訛詐你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誰讓我遇到你們呢?要想救你們不難,我要二十兩。」
宋江見那幫惡人越來越近,趕緊說:「好好好,就依你,二十兩。」
那艄公說:「好了,趕緊上船。」
宋江三人剛下船,那艄公就將船撐開了,宋江口裡說:「阿彌陀佛,惡人遠離,終於逃開了這場災難。多虧了這個好心的艄公。」
這時,那一伙人已經衝到了江邊,喊:「那是誰?趕緊把船撐回來,這幾個人是我要的。」
艄公說:「對不起,這時我的衣食父母,給你,我吃屁呀?」
穆弘看看說:「原來的張橫大哥,趕緊把那三個人給我,兄弟請你吃酒。」
艄公說:「我放著一包金銀不賺,卻跟你去吃酒,我是不是傻子呀?」
穆弘說:「狗臉張橫,你不把人交給我,我讓你死。」
艄公說:「你咬我鳥,能讓我張橫死的還沒有呢,再見,明日陪你喝酒,我請這幾位吃板刀麵去。」
穆弘說:「好好好,惹不起你。」
張橫停下船,說:「你們這三個貪官污吏害民賊,今日上了我的船,還想活嗎?說,是吃混沌,還是吃板刀麵?」
宋江說:「好漢,你答應送我們過江的,我也答應給你二十兩銀子。」
那漢子說:「我是狗臉張艄公,來不認得爹,去不認得娘,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專門在這潯陽江上做私商,殺人劫財,你們上來,就是我手裡的行貨,二十兩,太少了,不稀罕。我這個人做事絕,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錢也要,人也要。知趣的自己跳下去,一會兒就淹死了,也不會有什麼痛苦,不知趣,我這裡有一把板刀,一個一個砍你們下去,趕緊點,老爺我還忙著呢,昨晚輸了幾十兩銀子,心裡鬧得慌,準備回去翻本,哪有時間跟你們這幾個殺才在這裡糾纏不清。趕緊死,乾脆點,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們三個就當是泰山上的石頭,趕緊給我沉入潯陽江,或者好像鴻毛,給我飄下去,也讓我趕緊干正經事去,遲了少贏很多錢,卻不是損失,贏多了,我少殺幾個人,卻不是功德?趕緊趕快跳,求你們了,謝謝了。」
宋江嘆氣,說:「就因為我不敬天地,不孝父母,剛離虎口,又進狼窩,看來活不了了,死吧。」
宋江正要和兩個公差跳江,忽然前面劃來一條船,上面有三個好漢,大喊:「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麼敢在潯陽江上下混沌,這是誰呀?可有油水,見者有份。」
那張艄公一見,說:「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李俊兄弟。我剛才在江邊接到這三頭行貨,一個囚徒,兩個公差,穆家兄弟在追趕他們,我一看油水不少,就沒有給他們,直接帶到了江中。
宋江偷眼一瞧,大喊:「李俊兄弟,童威童猛兄弟,救命!」
那邊船上一個漢子問:「可是宋公明哥哥?」
宋江說:「正是,救命。」
那邊船上正是李俊和童威兄弟,張橫見宋江認識他們,大吃一驚,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了。
兩條船靠在一起,李俊過來,說:「宋大哥,你真的是命運坎坷,處處遭難,就跟唐僧取經一樣,時時處處遇見要吃人的妖魔鬼怪,也是我今天心裡惶惶不安,帶著兩位兄弟出來散心,做些私商,沒想到又遇見哥哥遭難,看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哥哥,以後你也不要做好人了,免得被誤殺。」
宋江知道沒事了,一顆心才算放進了肚子裡。
張橫問:「兄弟,這是誰呀?」
李俊說:「趕緊下拜,少說閒話,平時總說心裡敬佩宋江,要去投奔,今天宋江到了你跟前,你卻要請宋江吃混沌板刀面,真的是口是心非,卑鄙無恥。」
張橫並不計較,在船上跪下來,說:「哥哥恕罪,不知者不罪。」
李俊說:「哥哥,也不要和張橫這個渾人計較。今天告訴哥哥,潯陽江上有三霸,你算都見識了。第一霸,揭陽嶺上的李立李俊。第二霸,揭陽鎮上的穆弘和穆春,第三霸,就是潯陽江里的張橫張順。其實都對哥哥很敬佩,今天就來個三霸參拜及時雨,潯陽江上留佳話吧。」李俊說著話,口裡唿哨一聲,穆春穆弘兄弟又到了江邊。李俊和張橫駕船靠岸。
李俊把宋江介紹給了穆弘兄弟,這二位兄弟趕緊叩拜。
宋江一行又回到揭陽鎮,到了穆弘家裡,但見:一座大莊院,富貴氣象,院子裡有刀槍劍戟等兵器,莊客個個精神強悍,這才知道穆弘非同小可。
穆弘已經抓住了薛永,恨恨地打了一頓,宋江來了,這才放了薛永,賠話,老實的跟個孫子一樣,宋江也知道這個些人都是惡人,不能計較,也就罷了。
穆弘穆春在自家大院大擺酒席,款待宋江三人和薛永,席間五馬長槍吹噓自己的英雄事跡。
穆弘說:「我們兄弟霸住這揭陽鎮,李俊兄弟霸住這揭陽山,張橫兄弟霸住這潯陽江,這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官府能奈我何?有人過山,先交買路錢,不交好說,一身肉還能賣幾日肉包子不是?我這揭陽鎮誰想做生意,趁食,不來納貢,不送進奉,我讓他寸步難行。張橫兄弟霸住這潯陽江,來往客商都是他們兄弟是財路。如今這世道,霸道一點就能活得逍遙自在,軟弱一點只有家破人亡,此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呵呵呵。」
宋江賠笑,說:「我都見識了,若不是我宋江平時能夠做個好人,只怕早死幾回了?卻怎麼說好人不長命呢?」
李俊說:「宋大哥另當別論。」
嚇得幾個公差渾身打哆嗦,這都是些什麼人哪?都是妖魔鬼怪降世,一句話也不敢說。
宋江說:「李俊兄弟,這張橫兄弟在潯陽江上殺人越貨,誰還敢上他的船?」
李俊說:「大哥你有所不知,張橫兄弟有個兄弟叫張順,渾身雪白,水性極好,人稱浪裏白跳,這弟兄倆生性好賭,卻又運氣很差,送銅不響,經常輸的精光,連褲子都輸沒了。最後兄弟倆商量了一條妙計,那就是張橫擺渡,張橫將一條船擺在江邊,只說一百文就渡過江,很多客人為了省錢,都來搭乘他的渡船,看看船上客人坐滿了,張順卻也來乘船,打扮的像個客人。到了江心,張橫邊停下船討船錢,每人三兩銀子,不給就殺。張順假裝不肯,給張橫用繩子捆綁起來,一腳就踢下江水裡去了,客人一看,誰不害怕?都趕緊掏錢,張橫收了錢,這才把客人送過江。客人去了,張順卻從水裡出來,這兄弟倆分了錢,再去賭博,贏了好說,輸了就告這個買賣。這張順兄弟的水性極好,在水裡可以七天七夜不上來,捆綁了扔下去也沒事,真的是好本事。」
宋江說:「時間長了,誰還敢坐你的渡船?」
張橫哈哈大笑,說:「哥哥說對了,如今沒人坐我的渡船了,活不下去了,我兄弟到了江州城外,專門賣魚,做正當營生,我也是偶爾做一次私商,已經好多了。不過,做好人就要受窮,果然不假。若不是大哥說要給我二十兩銀子,我也懶得渡大哥。」
幾個人哈哈大笑。
宋江說:「我一路走來,也看了幾處山水,結交了不少英雄,今天我宋江願意和幾位好漢結義,不知幾位兄弟可否願意?」
幾位好漢說:「求之不得,只怕哥哥不願意。」
當下宋江,李俊,李立,張橫,穆弘兄弟,童威兄弟,薛永,九個人設立香案,在關老爺像前結義為兄弟,尊宋江為大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宋江開心,連喝三大碗,說:「機會到了,我宋江願意帶著諸位兄弟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願意跟隨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宋江哈哈大笑。
穆弘說:「宋大哥,聽說你殺了**閻惜嬌,卻因為什麼?」
宋江呵呵一樂,說:「唉!往事不堪回首,官府緝拿晁蓋,我暗中報告給了晁蓋,晁蓋才逃了一條性命。這晁蓋兄弟上了梁山,大鬧,山寨興旺,卻給我送來一封書信和一百兩黃金報恩。」
穆弘說:「知恩不報非君子,這晁蓋大哥也是好男兒。」
宋江說:「此話不假,我沒收金子,只留下書信,誰知回去,讓閻惜嬌發現了我的書信。這**,讓我養的豐衣足食卻還不滿足,和縣裡是押司風流小張三私通,接著這件事情敲詐我,讓我給她一百兩金子,並讓她改嫁小張三。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事情,你愛嫁誰就嫁誰,你不戀我,我還不稀罕呢,但是我哪有一百兩金子給你?」
穆春說:「大哥,這是**找死。都說**無情,戲子無義,果然不假,該死。」
宋江說:「兄弟此言不錯,我聽了本來就不開心,勉強答應。誰知這個娘們得寸進尺,非要我馬上給錢,不然就把我和賊人私通的信件交到縣衙去,請知縣處理。媽媽呀,這麼一來,哥哥還能活嗎,我的父親兄弟都要受到連累,是可忍孰不可忍,當時大哥拔出壓衣刀,就給了她一刀,結束了。大哥從此就開始浪跡江湖,開始躲避著該死的官司。」
幾個兄弟都說:「殺得好。」
「給你一百兩,娘的,那你殺了賣肉都賣不了十兩,純屬做夢。」
「這種女人,可殺不可留。」
宋江說:「從此以後,大哥我就流落江湖,也認識了很多好漢,滄州柴進,清河武松,青州秦明黃信,清風寨花榮,清風山王矮虎,燕順,鄭天壽,還有白虎山的孔明孔亮……這些好漢都被大哥收服,大都推薦上了梁山做了寨主,如今的梁山泊,雖說晁蓋是大寨主,下面的頭領大都是大哥我的心腹兄弟,梁山的基業等於是大哥我的。」
幾個兄弟說:「大哥的確了不起。佩服,來呀,我們兄弟們敬大哥一碗。」
幾個人開始喝酒,群魔亂舞,喝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開心非常。
宋江在揭陽鎮上住了幾日,一定要走,諸位好漢便把宋江用大船送過潯陽江,這才戀戀不捨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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