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水泊梁山 第四十六回:雷橫上山 朱仝挨磚 逼上梁山

    話說這水泊梁山大勝奸賊童貫,每日在山上開心快樂,晁蓋是權力下放,讓宋江管事,讓他放開手腳干,鬧得越大越好,自己每天和山寨里的頭領喝酒吃肉,他娘的,這樣感覺也很美,反正晁蓋胸無大志,知足常樂,只要自己是這個大寨主,頭領見了他,都要問好拱手。

    忽然小兵報上山來,說鄆城縣的雷橫都頭到了山下,給朱貴頭領留住了,正在吃酒。

    晁蓋聞言大喜,宋江聞報高興,當下,晁蓋帶著宋江,吳用等人,親自下山,過河到了朱貴酒店,去見雷橫。

    好久不見了,這雷橫和晁蓋,宋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朱貴見兩個寨主都來了,頓時覺得這個酒店蓬蓽生輝。

    雷橫行禮:「見過兩位哥哥。」這就叩拜下去。

    晁蓋和宋江趕緊攙扶他起來,問道:「兄弟如何到了這裡?」

    雷橫說:「我去壽張縣辦事,路過此地,朱頭領留住了。」

    晁蓋說:『既然到了山下,何不上去小住幾日,我們兄弟很久沒見了。「

    好意難卻,雷橫和晁蓋吳用宋江一起上山。

    眼見梁山宛子城建設的高大堅固,蓼兒窪處處都是好房子,軍兵嘍囉個個精神,頭領個個不凡,雷橫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如此氣象,官軍來進攻,無疑是自取滅亡。

    晁蓋說:「兄弟,我卻是個甩手大寨主,山寨中的一切,都是你宋江大哥在操辦,如今山寨有多少頭領,我都不知道,就知道嘍羅兵超過一萬了。」

    雷橫說:「二位哥哥珠聯璧合,厲害,小弟敬佩之至。」

    雷橫在山上住了幾日,每日都是晁蓋宋江吳用等兄弟作陪,好吃好喝,聊些閒話,開心非常。

    晁蓋說:「兄弟,你乾脆也入伙如何?」

    雷橫說:「這可不行,一來兄弟是個官身,二家裡還有老母。這個卻萬萬不可,來日我就要回去。」

    雷橫要走,晁蓋讓宋江給雷橫帶一千兩銀子零花,雷橫說:「大哥,這個就不必了,上次宋江哥哥讓朱仝給我了一百兩金子還沒有花完,怎麼再敢錢,再說,一千兩銀子我可拿不走,想累死雷橫,真的是人為財死呀?」

    晁蓋說:「是我一時失了計較,來呀,給雷橫兄弟那一百兩金子。」

    雷橫客氣一番,總算收了,晁蓋吳用宋江等頭領吧雷橫送到水泊邊,這才告辭。

    話說這雷橫去梁山玩了一圈,就像是做了一個夢,自己整天上班,維護社會治安,賺不了幾兩銀子,而梁山賊人卻送給他這麼多的金子,慢慢花,一兩年也花不完。自己整天抓賊,怎麼賊人還有這麼多,不但抓不完,而且越來越多,逍遙自在快活,雷橫心一橫,都想做賊,想起母親,他嘆了一口氣。

    雷橫回到鄆城縣,交了差使,給母親買了很多東西,這才出來。

    新來的知縣胡裘,原來是東京汴梁高俅手下的一個書辦,花了錢,高俅就給他謀了一個知縣的職位。

    胡裘在東京的時候,就是一個小人,得了這個官職,安得不害民,收斂財物,縣城百姓怨聲載道,原來的知縣時文彬倒是個好官,如今已經卸任罷官,回家鄉務農去了,雷橫朱仝雖說還在縣裡,卻也施展不開。

    話說東京汴梁有一個**名叫白秀英,色藝雙絕,從前和知縣胡裘有些來往,聽說胡裘放了鄆城縣知縣,就和父親商議,來到鄆城縣,**上門,胡裘肯定開心,當下春風一度,給白秀英幫忙,搞了一處勾欄,就讓白秀英和他父親在此營運勾欄生意,他寂寞了,就會來找白秀英,樂哉悠哉。

    這鄆城縣卻是鄉野縣城,百姓都是土包子,勾欄行院在鄆城縣卻也算是新生事物,因此,百姓商賈前來捧場,倒也熱鬧,白秀英父子賺了很多錢,渾不知東南西北了。

    雷橫出門,碰見混混李小二,小二說:「雷都頭,這幾天你沒在家,城裡來了一對父女,開了一處勾欄,在裡面表演說書,唱曲子,每日人山人海,非常熱鬧。那妞,白裡透紅與眾不同,聽說是汴梁來的**,色藝雙絕,值得一看,想不想去瞅瞅熱鬧。不去可惜,去了保險你不想再走。」

    雷橫正在煩悶,說:「跟你去看看。」

    李小二引路,雷橫跟著他去勾欄行院玩耍。

    雷橫進了勾欄,便去那青龍第一位坐了,李小二喝豆腐腦去了。

    一會兒,戲台子上出來一個老者,打扮的很新鮮,一個女兒,果真是個絕色,觀眾鼓掌,這老兒就和女兒白秀英說唱豫章城雙漸趕蘇卿,說的唱的都很精彩,觀眾掌聲如雷。

    白秀英見觀眾熱烈,就托著盤兒下來,說:「小女子就這些本事,就是為了讓看官開心,請大家賞,隨後再給大家表演。」

    這白秀英托著盤子到了雷橫跟前,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看著雷橫。

    雷橫知道這戲文不能白看,要賞錢的,他也懂得,手去掏錢時,才知道出門沒有帶一文,當時神情就不自然,說:「姑娘,今日出門不曾帶錢,明日加倍奉送,如何?」

    白秀英說:「今日都沒有,安敢指望明日?官人坐在第一位,你不出錢,誰肯出錢?還是請官人賞吧。」

    雷橫的臉紅了,說:「我就是賞你十兩八兩也不是個問題,關鍵是今天出門沒有帶錢,你讓我如何賞你?」

    白秀英挖苦雷橫說:「一文都沒有,我還指望十兩八兩?你讓我望梅止渴,還是畫餅充飢?頭醋不釅徹底薄,你讓我們父女喝西北風去。你做首位,都不出錢,後面的看官誰願出錢?」

    雷橫尷尬,恨不得鑽進老鼠洞裡去,正要開口借錢送給白秀英,哪怕是失了面子也顧不得了,忽聽台上的老兒語言尖刻開言了:「我兒,你怎麼不長眼睛?看不出這傢伙不曉事,是鄉里的土包子冒充大頭,理他幹嘛?你下去討賞,自然有曉事的恩官賞你。你跟一個窮酸混混糾纏什麼?」

    雷橫一聽這話,火冒三丈,站起來說:「我怎麼不曉事?怎麼是土包子?」

    那老兒不知進退,說:「一看你就是個土包子,冒充大頭菜,你若曉事,狗頭上長角。估計你這狗頭,都沒有進過城。」

    雷橫憤怒,罵道:「你這奴才,怎麼敢罵我?」

    那白玉喬在台子上罵道:「我就罵你這三家村使牛的,怎麼了?你能怎麼我?」

    有那認識的說:「罵不得,他可是本縣的雷都頭。」

    白玉喬說:「什麼雷都頭,只怕是驢筋頭。看著穿的整齊,還不知道是在哪裡借來的衣服,一個窮酸奴才。」

    雷橫怎麼能忍得住,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直接跳上戲台,揪住白玉喬這老兒,就下手了,兩耳光,分外響亮,一拳一腳,將這老兒打倒在台上老兒的牙齒都讓雷橫打掉幾個,鮮血直流,雷橫說:「狗奴才,你再罵一個試一試。」

    老兒倒在地上喘息,諸人見打得凶,就上前勸解,雷橫氣憤憤地走了,勾欄里的人一鬨而散。

    白秀英見父親讓雷橫打了,馬上到縣衙去找知縣胡裘告狀。

    白秀英見了知縣,跪下大哭,知縣趕緊攙扶起來,問:「秀英,怎麼了?」

    白秀英哭訴:「縣裡雷橫,看戲不給錢,攪散勾欄,仗勢欺人,毆打我父親,說我是**,知縣是貪官污吏害民賊,讓我陪他吃酒睡覺,我不肯,他就說要砸爛我的勾欄,看看誰厲害。還說這鄆城縣是他家的,知縣大人也不在他的眼睛裡。」

    知縣一聽大怒,說:「他不過是一個步兵都頭,怎麼敢如此放肆,真的賊心賊膽,快些狀子來,看我怎麼收拾他。我的人也敢動,不想混了。」

    白秀英寫了狀子,知縣准了,當下派人去調查,果然打了白秀英的父親,掉了幾個牙齒,知縣下令,馬上捉拿雷橫到案,先打了三十板子,隨後讓給雷橫帶了一副木枷,讓把雷橫號令在勾欄門外,以儆效尤。

    雷橫的母親聽說兒子被知縣抓起來挨了打,枷號在勾欄門外,就過來看望兒子,看見兒子受苦,老淚縱橫。

    老人指著幾個衙差說:「我兒子和你們一樣,都是衙門裡的人,平時對你們怎麼樣?怎麼錢財就那麼好使?你們就要這樣對待我兒子,誰能保證自己就不出事,永遠太平?」

    幾個衙差說:「老太太,這是原告讓在這裡枷號示眾,我們也沒有辦法。」

    老太太說:「哪裡見過原告自己懲罰犯人。我就解了我兒子,看這**能怎麼樣。」

    老太太去解兒子,把白秀英出來了,說:「你這個老乞婆,剛才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雷橫母親說:「你這賤母狗,臭**,千人壓,萬人日的臭**,怎麼敢欺負好人,怎麼敢罵我?」

    白秀英說:「老咬蟲,吃貧婆,賤人,沒人日的母狗,怎麼敢罵我?」

    老太太說:「我就罵你,怎麼了?你又不是知縣,不過是知縣的**,臭狗屎,京城裡沒人日了,跑到這鄆城縣來發騷,趕緊死去,活著也丟你十八代祖宗的臉。」

    這老太太很會罵人,罵的白秀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呀呀切齒,上來就打老太太,耳刮子只顧打,誰敢來勸?

    這雷橫卻是個孝子,見母親挨打,怎麼能袖手旁觀,怒火就從心裡發出來了,扯起枷來,往白秀英的頭上砸去,這一下正好砸上,劈開了天靈蓋,撲地倒了,不動了,也不能唱歌唱戲了,也不能賣弄風騷了,長了一副美貌,到地府伺候閻王爺去了。

    閻王爺一見,說:「你這女子,面貌不錯,怎麼頭破血流,天靈蓋怎麼沒有了,著實難看。」

    白秀英說:「我打人家老娘,被人家的兒子打死了。請大老爺給我報仇。」

    閻王爺說:「你年紀輕輕,為什麼要打人家的老娘,你這就是叫尋死,活該,給我拉下去,賞給那些沒有老婆的窮鬼們享受。」

    白秀英萬萬沒有想到,死了還要給千人上,萬人日,真是命苦不能怨官府,命背不能怨社會,看來就是這個命。

    雷橫打死了白秀英,不想連累母親和差役,投案自首,給抓進縣衙。

    縣官胡裘一聽,什麼,雷橫膽大包天,打死了我心愛的**,這還了得,當時升堂。

    知縣:「雷橫,你可知道……」

    雷橫:「知道。」

    知縣:「雷橫,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草菅人命,打死白秀英?」

    雷橫:「白秀英和我娘口角,本來也沒什麼,她竟然打我娘。」

    知縣:「女人打架,無非是你撓我,我抓你,你拽我的頭髮,我騷你的痒痒,有什麼大不了的?」

    雷橫:「小人忍氣不住,這才輕輕地砸了她一下,沒想到這婊……女人就跟紙糊的一樣,就死了。」

    知縣:「誰跟你一樣,壯實的跟個牛一樣?你打了人家的父親,又打了人家的女兒,你究竟想幹什麼?他們和你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還是你看本縣和她來往,心裡不快,嫉妒,妒火中燒?雷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可知曉?」

    雷橫:「知道。」

    知縣:「畫押,雷橫,你身為縣府都頭,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來呀,給我將雷橫重打四十,押入大牢,聽候判決。」

    這知縣恨雷橫打死了自己的**白秀英,要雷橫抵命,做成文案,做死了。

    雷橫被關押在牢房裡,值班節級卻是朱仝,他們倆本來就是好朋友,到了這時,朱仝也沒辦法,只得先將雷橫案子在乾淨的牢房裡,買一些酒肉讓他吃。

    朱仝回家,雷橫的母親來找朱仝,哭著跪下了,說:「朱賢侄,平時你和雷橫喝酒吃肉,是最好的朋友,現在雷橫活不了了,老身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可要想辦法救救我的兒子,不然,雷橫死了,老身也不活了。」

    朱仝攙扶起雷橫的母親,說:「老人家,我又不是知縣,只是一個都頭,節級,有職無權,就是想救雷橫,也有心無力呀。這樣吧,你先回家去,不要多說話,耐心等待,收拾好東西,雷橫要是逃回家,你們母子就一起逃命去,我儘量想辦法救他。」

    老太太知道朱仝的意思,兒子還有救,就回家去了。

    四十天後,知縣讓朱仝帶著兩個公差帶了雷橫招供殺人的招狀和縣裡判決的公文,讓他將雷橫押解到濟州府去,文案已經做死了,雷橫去濟州就會被砍頭,朱仝心裡比較沉重。

    半路上,遇見一個酒店,朱仝停了下來,和兩個公差吃酒。中間他要上廁所,將雷橫帶了出來,解開枷鎖,說:「兄弟,到了濟州你就是個死,我放了你,你趕緊逃吧。」

    雷橫說:「我逃了,你怎麼辦?」

    朱仝說:「你是殺人償命,非死不可,你打死了知縣的**,知縣已經把文書做死了,沒有一點活命的機會。我私放犯人,謊報犯人逃脫,大不了是個失職之罪,死不了。你趕緊回家,帶了老太太,逃命去吧。梁山的晁蓋宋江都很喜歡你,那裡倒是可以落腳。」

    雷橫說:「既然如此,朱仝大哥何不隨我一起去落草,也不再受那賊官的氣。」

    朱仝說:「話不能這麼說,你是犯了死罪,我朱仝卻是個好人,況且我家裡富裕,不缺吃穿,我還不想落草去擔驚受怕。我是個都頭,節級,抓賊的,你卻讓我投奔賊人,豈有此理?都叫我美髯公,美髯公是誰呀?關公關雲長呀,義薄雲天,漢賊不兩立,你想讓我投奔梁山做賊,豈不玷污了我的美名。你是無奈,不逃就要死,我是不願意做賊,落下罵名,你趕緊走,不要讓我改變主意。」

    雷橫不敢勉強,翻過牆頭逃回去了,也不敢耽誤,帶了母親,投奔梁山泊去了。

    朱仝回來,對二位公差說:「雷橫逃了,怎麼辦?」

    二位公差說:「誰不知道你和雷橫是朋友,是你放走的對吧?」

    朱仝說:「不錯,是我放走的,我怎麼能眼看著朋友被砍頭,因此我放了。」

    公差說:「現在怎麼辦?」

    朱仝說:「我放了雷橫,不會連累二位,自己承擔責任就是。現在不管他了,我們吃酒,等雷橫跑遠了,我們再回去。我自首投案,私放犯人,也不會是死罪,我認了。」

    兩位公差說:「也不枉你叫美髯公,果然義氣過人,豪氣沖天,好,聽你的,我們也不做小人。」三個人開始吃酒,聊些閒話。

    朱仝和公差回來,自首投案,說不小心讓雷橫走了,知縣大發雷霆,說:「你知道不知道那白秀英是……」

    朱仝說:「大人,我知道。」

    知縣說:「雷橫殺人,目無王法,你卻放了殺人犯,豈有此理。」

    雷橫說:「是我不小心,讓他走了,我願意認罪伏法。」

    知縣說:「知法犯法,包庇罪囚,既然你不把國家刑律當回事,我也就不客氣了,判你個私放罪囚,脊杖四十,刺配滄州。」

    朱仝說:「謝謝知縣,此判雖說重了點,朱仝感激不盡。」

    知縣很憤怒,當下輕罪重判,將朱仝判了,發海捕文書懸賞捉拿雷橫,拂袖退堂。

    話說這雷橫背了母親,躲躲藏藏,到了梁山下朱貴酒店,朱貴一見,大喜,說:「雷都頭,你可來了,晁蓋大哥和宋江大哥經常念叨你,怎麼想起投奔梁山了?」

    雷橫說:「不小心打死一個娼妓,給知縣判了斬刑,不逃豈不死了?」

    朱貴大笑,說:「打死個娼妓算個屁呀,我們梁山的好漢,最討厭這些娼妓了,人常說:**無情,戲子無義,宋大哥就是殺了一個娼妓閻惜嬌,楊雄還殺了老婆潘巧雲,你殺了一個娼妓,也算不了什麼,**的命怎麼能和我們這些人的命相比,他們不值錢呀。來來來,趕緊坐,我準備酒肉給你們母子接風洗塵,隨後送你們去大寨和二位大哥見面。」

    雷橫上山,晁蓋宋江大喜,安排了房子請雷橫母親住了,撥幾個小嘍囉伺候,這才和雷橫在聚義廳喝酒。

    晁蓋說:「兄弟,你做都頭,怎麼犯罪了?」

    雷橫說:「大哥,那重視我們兄弟的知縣時文彬卸任走了,新來了一個知縣叫胡裘,胡整他娘的裘,是個貪官污吏,壞事做絕,在東京時,愛一個**白秀英,也給帶到鄆城縣來了,這**,模樣俊,心腸歹毒,仗著知縣罩著她,說一段書,就要客人給錢,給少了都不依,父女倆早上不刷牙,都嘴臭,隨便罵人,我去勾欄看看,偏偏身上沒帶錢,就給這兩個狗東西侮辱,臉上滴血,娘的,一時不憤,打了那個老傢伙,誰知知縣偏向那個**,倒把我枷號示眾,我忍了,我母親去看我,那個**竟然罵我母親,打我母親,這我如何能夠忍受,一枷砸在那**的頭上,誰知就把頭砸碎了,死了,死翹翹了。」

    晁蓋說:「打得好,該死,我們也是他們欺負的,豈有此理?」

    雷橫說:「那貪官判了我死罪,卻讓朱仝大哥押解。祝童大哥義氣過人,放了我。」

    晁蓋說:「那朱仝兄弟豈不倒霉?為什麼不讓他跟你一起上山?」

    雷橫說:「這朱仝大哥不願意落草,我也沒辦法。倒霉是肯定的啦,肯定會給刺配。」

    宋江說:「晁蓋大哥,沒事,遲早我會讓朱仝上山。」

    朱仝被刺配滄州,兩個公人押解,數日後來到滄州牢城營,也就是當年林沖住過的牢城營,別看朱仝是個罪犯,卻也威風不減,知府看過公文,再看看朱仝,很吃驚,說:「你是個都頭,就是走脫了罪犯,也不可能判的這麼重,是你私放了罪犯,對吧?」

    朱仝說:「不可能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私放罪犯,讓自己成了罪犯,傻子呀?」


    知府笑了,說:「看看你,跟個關雲長相似,肯定義薄雲天,寧願自己受罪,也不願意讓朋友受屈,這樣吧,我也不處罰你,你就留在我府里做個親隨吧。」

    朱仝跪倒感謝知府恩義。

    知府有個小衙內,只有六歲,看見朱仝,馬上上來依偎,說:「爹爹,我喜歡這個鬍子,讓他陪我玩。」

    知府說:「好吧,朱都頭,你陪孩子玩去吧,不要走遠。」

    朱仝說:「好。」

    話說這梁山的晁蓋,覺得山上鄆城縣的朋友不多,雷橫和朱仝是一對,都是自己的朋友,要上山,也要一起上山,怎麼可能讓朱仝受罪,就和宋江吳用商議,想請朱仝也上山來,宋江說:「大哥,小事一樁,就請吳用兄弟下山一趟,把朱仝兄弟帶上山來。」

    晁蓋說:「何以為計?」

    宋江說:「很簡單,就讓張軍師帶著黑旋風和雷橫兄弟下山,直接去滄州,張軍師足智多謀,朱仝上山,指日可待。」

    晁蓋答應。

    話說這吳用帶著李逵和雷橫下山,往河北而去。

    李逵下山,非常高興,就說:「軍師,我們怎麼才能讓那個朱仝上山?」

    吳用說:「這河北地面上,我聽說有兩個武藝高超之人,我們順道都讓他們上梁山,飛毛腿李洪,草上飛陸羽,都是鏢師,這兩個人若上了山,以後有用。」

    李逵說:「卻有何妙計?」

    吳用說:「要他們上山,肯定不肯,這兩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吧,我們見機行事。」

    三人人日行夜宿,到了西河縣城,吳用說:「這兩個人都住在西河縣城,我們先進城打聽他們的行止再說。」

    三人進了縣城,去酒店吃飯,旁邊有一位差官說:「大人準備了金銀珠寶,讓我們倆押送到京城送禮,送去就是了,卻要請什麼李洪和陸羽一起去。」

    一個說:「如今世道不安寧,到處是賊人,小心沒大錯。」

    那個差官說:「明天就出發,我們這就去請他們吧。」

    另一個說:「好。」二人算賬走了。

    吳用說:「機會來了,我們吃過飯在城外樹林等待,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就可以。」

    李逵說:「軍師,可真有你的。」

    話說第二天,飛毛腿李洪和草上飛陸羽,帶著兩個公差和兩個府里下人,帶著禮物出發,剛走了不到二十里,樹林裡出來一個黑大漢,大喊:「此樹是我開,此山是我栽,我就要財,不給財,殺了我不埋。」

    李洪和陸羽一見,並不怠慢,拿著朴刀上來,李逵揮動雙斧,就和這二人殺在一起,這二人怎麼會是李逵的對手,很快,兩柄朴刀都給李逵的斧子磕飛壓住了。雷橫出來,揮動朴刀趕過去把那兩個公差和下人都殺了。李逵對那兩個人說:「我知道你們倆押送的是贓官的財物,怎麼樣?我們把財物分了。」

    這兩個好漢說:「我們不是貪財的,今日栽了,卻如何去交差?你把我們也殺了吧。」

    雷橫過來說:「豪氣,二位的大名我們早有耳聞,不是飛毛腿李洪和草上飛陸羽嗎?我們山寨早聽說二位大名,想請你們上山,怎麼樣?考慮一下。」

    李洪說:「你又是何人?什麼山寨?」

    吳用從樹林走出來了,說:「二位好漢,這位就是梁山好漢黑旋風李逵,我是軍師吳用,這位是插翅虎雷橫,二位,如今死了公差下人,二位難脫干係,不如上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人生一世,求個半世快活有何不可,為什麼要給贓官賣命?」

    二位低頭,無言答對,吳用說:「就算我們饒了你們,你們又去哪裡容身,還不如上山落草。」

    二位嘆氣,很無奈,說:「好吧。」

    吳用說:「這些金銀珠寶,我們取一點用,剩下的你們都帶著做盤纏,用不了,帶回山寨公用。我早寫好了推薦信,晁蓋大哥和宋江哥哥見了一定會收留你們。」

    吳用把推薦信給了他們,說:「我們還有事,你們這就去吧,回頭我們山寨相見。」吳用讓李逵拿了一些金銀,帶著李逵和雷橫走了。

    李逵問:「軍師哥哥,他們倆會去山寨嗎?」

    吳用說:「沒問題,你們殺了四個人,已經斬斷了他們的後路,沒法回頭了,他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山寨邀請還不樂死了?」

    李逵說:「軍師,好計,要請朱仝上山,也要斬斷他的後路。」

    吳用笑了,說:「黑廝也會動腦子了,難得。」

    朱仝被發配滄州,卻沒有受罪,知府見了朱仝就愛,給了朱仝一個很愜意的工作,沒事了和我兒子玩,做男保姆,誰讓我的兒子喜歡你呢?

    朱仝也很喜歡這個小衙內,於是沒事了帶著小衙內在滄州誠四處閒轉,他有的是錢,只要知府高興,他寧願倒貼,一個小孩子,也花不了他多少。

    吳用和李逵雷橫迤邐到了滄州,晚上住在小旋風柴進家裡,白天打聽朱仝的消息,還真打聽到了,其實也沒有打聽,無意中碰見朱仝帶著小衙內在滄州大街玩,一會兒背,一會兒架,一會兒抱,看來朱仝真的很喜歡這個小朋友,沒有受什麼罪。

    吳用說:「李逵,你知道怎麼才能讓朱仝上山?」

    李逵轉了轉牛眼睛,說:「好辦,我把那個小朋友給殺了,斷了他的後路,讓朱仝走投無路,他非上山不可。」

    吳用說:「你這個黑廝還真有心眼,聽你的,就這麼辦。」

    吳用吩咐:「雷都頭,你去和朱仝見面,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和你說話,黑廝你趁機抱走孩子。朱仝若找孩子,你就把朱仝帶出城來。」

    雷橫答應,去了。

    話說這朱仝正在和小衙內玩耍,追逐,忽然看見雷橫了,對小衙內說:「小衙內,你先一個人玩,我和這位叔叔說幾句話。」

    小衙內說:「好。」一個人玩去了。

    朱仝說:「兄弟,你怎麼在這裡?」

    雷橫說:「大哥,我自從被哥哥放了,深感大哥的恩德,帶著母親上了梁山。晁蓋宋江哥哥也對兄弟很好。說起大哥的義氣,晁蓋哥哥和宋江哥哥也很感嘆敬佩,想請哥哥上山。哥哥,你為了兄弟,刺配滄州,受這般罪,兄弟難受呀,因此來看望哥哥,哥哥,您也梁山吧。」

    朱仝臉色一沉,說:「國有國法,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懲處,都去躲藏,國家就亂了套了。國家要國泰民安,百姓就要遵紀守法。我是看在你孝子的份上,義氣放了你,你卻來害我,陷我於不義。我可不願意做賊,在這裡呆上幾年,天可憐見,我再回鄆城縣,再做良民,別的不要說,你走吧,不要連累了我。」

    朱仝不想和雷橫再說話,就去尋找小衙內。

    朱仝找來找去,找不見小衙內,見雷橫沒走,還跟著自己,就說:「你和誰來的,我帶是孩子哪裡去了?」

    雷橫說:「我和梁山一個好漢一起來的,可能他見哥哥不願去梁山,把孩子抱走了。」

    朱仝大驚,說:「那個好漢?」

    雷橫說:「我也不知道,聽說外號黑旋風。」

    朱仝大吃一驚,說:「這個黑旋風名叫李逵,誰人不知,那個不曉,殺人放火,心狠手辣,孩子落到了他的手裡,豈能有好?這個孩子可是知府是命根子,交給我來看管,你敢傷了孩子,我和你們拼命。」

    雷橫說:「一個小孩子,料定這黑廝不會下手,走,我和你去尋找。」

    雷橫帶著朱仝出城,遠遠處,看見一個黑大漢,抱著一個孩子,朱仝大喊:「黑廝,快放下孩子。」

    李逵故意走得慢,說:「朱仝,美髯公關雲長,你追我,追上了我把孩子給你。」

    朱仝發狠追趕,這李逵卻是個慣常走山路的,朱仝怎麼能追的上,追了一程,里縣城遠了,李逵慢下來了,朱仝喊:「黑廝,快把孩子放下來。」

    李逵說:「朱仝哥哥,小弟有一句話,你答應了我就放下孩子,不答應,想都別想。」

    朱仝累得喘氣吁吁,說:「你講。」

    李逵說:「跟我上梁山。」

    朱仝說:「想都別想,我不去,我不做賊。」

    李逵說:「如此說來,我跟你說也是白說,你不上梁山,我為什麼要給你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又不是你的,我摔死他,關你屁事。」

    這李逵心狠手辣,經常殺人放火,殺人不眨眼,一個小孩子在他眼裡,也就是個小貓小狗,當時舉起來,就給摔下去了,往前就走。

    朱仝走上前來一看,小孩子已經給這個畜生摔死了,當時氣的絕望,都想自殺,恨上心來,這黑廝,一個孩子跟你有什麼仇怨,你也要殺死,你這是逼我死呀。知府大人有恩於我,我卻害了人家的兒子,我朱仝還是人嗎?

    朱仝怒髮衝冠,目眥盡裂,咬牙切齒,說:「黑廝,我和你拼命。」當時就追下來了。

    追來追去,李逵進了一座莊園,朱仝追了進來,卻沒有看見李逵,出來了一位官人,朱仝跪下,說:「官人,我是滄州知府的隨從,給知府大人看孩子,有梁山賊人黑旋風李逵,我和他往日無讎,近日無怨,這黑廝卻無情殺了孩子,讓我如何給知府大人交代,這黑廝逃進了你家,請官人抓捕兇徒,繩之以法,朱仝感激大恩不盡。」

    那官人說:「朱仝兄弟,我是滄州的小旋風柴進,我這裡也是一個賊窩,經常來往的都是賊人,給你抓李逵,繩之以法,這可能做不到。梁山和我大有淵源,因此經常往來,所以這個李逵才住在我家,我若把李逵交給你,我對梁山怎麼交代?朱仝兄弟若無路可走,何不上梁山躲避?」

    朱仝說:「這個李逵簡直就不是人,是畜生,孩子也能下去手,這樣的惡人為什麼還要讓他活下去?」

    柴進說:「話是這麼說,朝中都是奸臣,蔡京,楊戩,高俅童貫,那個不害人,怎麼不死呀?如今的官府,有幾個清官,大都是貪官污吏害民賊,滄州知府對你有恩不假,那是他想利用你。平時照樣害人,他的孩子讓李逵殺了,這就是報應,你卻要給貪官污吏賣命,值得嗎?孩子死了是不公平,但是你看現在的社會,哪裡還有公平?別想了,乾脆你也上梁山去,一來躲避,二來順了晁蓋宋江愛你之心,做賊有什麼不好,如今這社會,官不如賊,賊還講義氣,官都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怎麼樣?好好考慮一下,你若真的要給滄州知府的兒子討還公道,我也沒法,只是不會讓你如意。要麼你去自首報案,讓知府派人來抓李逵,我等著。」

    朱仝說不出話來。

    這時,吳用和雷橫也到了,苦苦相勸,朱仝的怒火稍微消了一些。

    朱仝的後路已斷,只得嘆了一口氣,說:「好,我上山。」

    李逵跳了出來,說:「朱家哥哥,早這樣哪裡用我費事,走,我陪朱哥哥一起上山。」

    朱仝一見李逵,兩眼冒火,看見院子裡有個刀槍架子,衝上去拔出一把朴刀,說:「黑廝,我要你的命。」

    李逵是誰呀?怎麼肯讓他得手,抽出雙斧,就和朱仝戰在一起,二人這就廝殺起來。

    朱仝雖說武藝高強,想殺李逵,門都沒有,二人廝殺幾十個回合,倒累得朱仝一身臭汗,李逵卻滿不在乎,嘴裡說:「好本事,來,再來。」

    朱仝知道勝李逵不得,丟了朴刀,說:「若這個黑廝在山上,我死也不上山。要想讓我上山,我有一個條件,殺了這個黑廝。」

    李逵大怒,說:「我又沒有殺你爹你娘,你為什麼非要我死?豈有此理?這是晁蓋宋江二位要你上山,誰讓你不肯?你上山不就沒事了?我殺了小衙內,都怪你這個迂腐太混賬,不知好歹,如今反而怪起我來了。水泊梁山又不是你家,你又不是趙官家,為什麼你上山,就要我死?你以為你是誰呀?別以為我李逵不敢殺你,我是讓著你,惹急了我,我連你一起殺。」李逵怒氣沖沖。

    朱仝早氣的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

    吳用說:「李逵,去睡覺去,少說兩句。」

    李逵恨恨地走了。

    吳用對朱仝說:「氣大傷身,朱都頭息怒,你上山,我讓李逵留在滄州,好不好?」

    朱仝這才答應。

    有詩曰:

    如花似玉俏粉頭,色藝雙絕擅風流。

    只因欺辱雷橫母,腦裂橫屍一命休。

    雷橫殺人法不容,押回縣衙囚牢中。

    知縣貪色愛娼妓,深恨打死白秀英。

    朱仝仗義無法救,押解私放野途中。

    雷橫逃脫上梁山,朱仝刺配牢城營。

    滄州知府愛朱仝,知他義氣救雷橫。

    有子四歲好可愛,偏偏喜歡黏朱仝。

    知府公事很繁忙,便把兒子托照應。

    時過荏苒七月半,孟蘭盆會做齋供。

    知府堂里有吩咐,帶著孩子賞夜燈。

    楊柳枝頭分淨水,荷花池裡燈火明。

    大吃一驚遇故舊,朱仝橋上見雷橫。

    雷橫母子上梁山,今來答報恩義情。

    邀請聚義去水泊,好漢群里做頭領。

    朱仝不願去做賊,回頭孩子無蹤影。

    卻是李逵偷抱去,麻藥抹口馱出城。

    朱仝知情好恐慌,孩子可是知府命。

    跌腳叫苦隨雷橫,出城去找黑旋風。

    孩子已被李逵殺,月色明朗死林中。

    李逵真是豪傑漢,四歲孩子劈天靈。

    朱仝氣急欲拼命,可惡黑賊心不驚。

    梁山好漢行事短,殺人放火不要臉。

    逼人上山做強盜,替天行道戲自演。

    滄州知府放聲哭,州縣懸賞捉朱仝。

    朱仝有苦給誰說?除卻做賊無路行。

    不忠不孝黑鐵牛,傷天害理天不容。

    宋江忠義真與假,千古傳說心裡明。

    梁山本就是一個賊窩,是一群賊集聚之地,對抗國家,欺壓良善。那裡有好人?宋江是賊頭,殺弱女人,就為了怕官匪相通給人發現。吳用,聽說晁蓋想搶劫,馬上出謀定計,看他找的人,阮氏三雄,窮凶極惡的賭徒。為了朱仝入伙,吳用定計,李逵動手,殺死知府四歲的小兒子,想盡最惡毒的手段辦法逼人做賊人強盜,還堂而皇之稱之為替天行道。傷了無數良民百姓,他們做的好事好像沒有幾件,但是殺的人卻不計其數。要說真正的英雄,梁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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