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培倫?他不是在日本留學嗎?」文德嗣有些好奇。按照歷史記載,喻培倫應該在去年就和弟弟去日本了,貌似一直到死都沒回過內江。
顧曉綠解釋道:「是的,他和他弟弟在3天前就回來了,這是因為上個月我們幫他母親發了份電報……」
6月初,喻培倫的父親喻學庵得了急性腸胃炎,不幸又遇到個庸醫,越治越嚴重,眼看就快不行了,喻培倫的母親急得不行。幸好有鄰居提醒她,白馬鎮新開了一家星科醫院,醫術高超,收費還便宜。於是喻學庵就被送到了星科醫院。
其實算起來,星科醫院才是文德嗣手下最早開始營業的單位。文德嗣為了提高人氣,不但讓醫院對公司員工服務,也對外開放。公司內部員工是免費治療,對外部人員的收費也很低廉,只要了10%的利潤。
這家職工醫院無論人員、設施還有技術、藥品,在當時都是超超超超一流的。喻學庵這種病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他妻子卻緊張得很,哭天抹淚的請醫院通知在日本的兒子們回家。既然病人家屬提了要求,醫院方面也就同意了,委託上海辦事處往日本發了封電報。
上海辦事處的人也沒當回事,就很隨意的在電報上寫了「父病危,速歸!」幾個字。喻培倫兄弟接到電報後大驚失色,連忙趕回。沒想到回到家才發現是虛驚一場,老爸喻學庵活蹦亂跳的,一點兒都不像病人。雖然知道是母親緊張過度擺的烏龍,但對救了父親一命的星科公司,兩兄弟還是非常感激的。因此,他們昨天就到了公司,準備當面拜謝文德嗣。
在下屬們看來,治療個把腸胃炎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也就沒有上報,所以文德嗣現在才知道。
「好,那你就安排一下,我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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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部會客室。
「文先生義薄雲天,救了家父一命,在下兄弟無比感激,請受我等一拜……」
喻家兄弟向文德嗣行了個大禮。喻培倫是個20歲的年輕人,他弟弟喻培棣才17歲。兩人已經剪了辮子,留著短髮,穿著日本學生服,顯得非常精神。
文德嗣連忙扶起兩人,笑道:「兩位言重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這麼客氣……」
「對先生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卻是大恩……」喻家兄弟堅持磕了個頭才起來。
賓主入座上茶後,雙方就寒暄起來。文德嗣問起他們現在的情況,喻培倫答道:「回先生話,我們上半年離開東京警監學校,正在東京經緯學校讀書,主要是學習日語。」
「哦……」經緯學校?什麼破爛學校啊,聽都沒聽說過,好像還是高中吧?文總腹誹了幾句,就說道:「不知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喻培倫說道:「既然父親已經恢復,我們準備繼續在日本讀書,今年學日語,明年準備去大阪高等工業預備學校,學習物理和化學知識。然後……」
喻培倫說起了他的計劃。他是以工業救國為宗旨,努力學習各種工業技術,希望回國後通過興辦工業達到強國的目的,這是個標準的「工業黨徒」。
文德嗣笑道:「不錯不錯,現在不像以前了,國家要強大,必須要有強大的工業。」
「先生說的不錯,這幾天我都在參觀這裡的工業區建設,看到這些,我對自己的計劃更有信心了……」看到文德嗣認可,喻培倫顯得很高興。這幾天他們就在工業區轉悠,一面是等待文德嗣,一面就是在參觀白馬工業區。
文德嗣笑了笑,卻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既然有志於工業,為何要去日本,而不去歐美?」
喻培倫吃了一驚,他沒想過文德嗣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就結結巴巴的說道:「啊,張南皮說,去日本留學更合適……」
張之洞當年在《勸學篇》中提出了一系列推進教育現代化的具體措施,其中對留學的地點,特別推崇日本。他說:「至於遊學之國,西洋不如東洋:路近省費可多遣;去華近,易考察;東文近於中文,易通曉;西書甚繁,凡西學不切要者,東人已刪節而酌改之;中東情勢風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無過於此。」
他的這種主張在當時中國非常流行,中國的留學生絕大多數都是跑日本留學,去歐美國家的少得可憐。從某種角度看,這種說法也有一定道理,但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甲午時被日本胖揍了一頓。再加上去年的日俄戰爭,日本把沙俄爆出翔了,一時間名聲大振,成為名副其實的亞洲第一強國。當時的中國會產生那種崇日心態,也就很正常了。
不過文德嗣卻對這種觀點嗤之以鼻。文總看不上日本,倒不是因為什麼反日情緒,他早就過了中二憤青的年齡。他對日本的藐視,完全是從實際角度出發的,因為比起歐美列強,日本那點兒技術算個毛。
於是,他就說道:「雲紀(喻培倫字),張南皮的看法嘛,我不太認可。要振興國家,眼光就要放長遠些,我中華今日落後於世界,不去當今世界一流國家看看,如何知道其中差距?日本現在雖勝於我國,可是在當今世界,卻不過是二流國家。無論國力還是技術水平,歐美列強都遠遠勝過日本。我們既然知道落後了,為何不向世界一流學習,反而求學於二流。這豈不是太蠢了嗎?」
「再說,日本的國情不同於中國,張南皮他又怎麼敢肯定,日本刪改掉的東西,對我們中國沒用?要學好知識,就要學原版的知識,這樣才能保證準確。那些日本刪改的二手貨,就算學到手,也頂多是個二流。更何況以日本人的氣量,他們會大公無私的教導我們嗎?求學,求的是真知,為了這個目的,路途遠近,生活難易這些東西又算什麼呢?」
文德嗣說完後,喻家兄弟呆了半響,好一會兒,喻培倫才起身鞠躬說道:「先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們決定,不去日本了,就去歐美列強那裡留學……」
「呵呵,這很好。我公司在歐美都有門路,你們想去哪裡留學,我可以提供幫助。」文德嗣點頭笑道,隨即他又對顧曉綠說道:「曉綠,把我那個《育才計劃書》的留學部分拿過來……」
「雲紀,你看看,這是我準備的《育才計劃書》……」
喻培倫接過計劃書看起來,他越看越是震驚:「先生,你準備每年送1000人去歐美留學?還是由你預支經費?」文總的大手筆,把這個學生娃雷得外焦里嫩,有了這個計劃,他最擔心的費用問題解決了。
文德嗣笑了笑:「沒錯,就是這樣……你們兄弟就作為第一批人選吧。你還有沒有認識的,打算留學的朋友,如果有也一起叫過來參加。」
確實,這個計劃在當時看來,確實太嚇人了。就連1909年開始的美國庚款助學計劃,也不過每年幾十人的名額。
其實按照文德嗣的計劃,每年千人不過是開始,他是準備把公司利潤的十分之一拿出來搞教育。如果圓珠筆等幾項拳頭產品的銷售能達到預期目標,那麼每年至少可以有600至700萬美元盈餘投入留學計畫,就可以達到3000名以上的留學生數量,這對於推動文德嗣心中的計劃是大大有利的。
當然留學歐美可能會有遭所在國的意識形態洗腦之類的問題,但只有你列強會洗腦,我就不會嗎?對於這點,文德嗣還是有一點自信的。畢竟多了幾百年的見識,只要把後世的那些洗腦方法拿出來,比如傳銷培訓什麼的,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喻家兄弟滿懷激動、仰慕等心情離去了,他們急著回去召集準備留學的學生們,前來星科公司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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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後,美國辦事處的巴納扎爾發回信息,告知第一批五萬支地球牌圓珠筆抵美。
由於前幾個月扔下二十萬美元大打廣告,又把其中二萬支筆依計劃免費贈給美國政府、教師、各大律師事務所、各大報新聞記者試用,一時風靡全美,頗受好評。餘下三萬支於一周內銷售一空,單色圓珠筆的黑市價被炒到15美元一隻。
據美國代理公司天頂星公司(zentraedico。,不用說自然是文總自己取得)來電說,市場比預估的大得多,要求加速訂貨。此外筆廠的第二批新機械也已經到了內江,安裝調整完畢後,就開始大量生產,初步估計月產能將達30萬隻,以滿足美國乃至於歐洲市場的需求。
另外,第一批打火機1萬隻也同時抵達美國,儘管售價達30美元,也是一周之內就被搶購一空。「一打即著」及優秀的防風性能,靈巧漂亮的外觀讓美國人很快喜歡上這種新鮮玩意兒。這種打火機直接採用了後世zippo打火機的成熟設計,主體採用黃銅鍍銀,外殼用漆器工藝,再刻上精緻的圖案和紋飾,做工十分考究。
天頂星公司也要求加速生產,每月至少提供5萬隻。當然,對於打火機,文德嗣同樣也是採用高中低多檔次銷售,先出高檔貨,等造成流行之後,在推出大眾版。而且在高檔版的基礎上,還可以推出豪華版什麼的,有著後世的營銷策略,辦法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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