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同志戴上花鏡開始認真研究張合歡的節目方案,其實張合歡的方案是否完美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現在在意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一欄節目出來,董主任不是說過嗎?給他們上新欄目的機會,他們要充分利用好這次機會。
台里自從進入千禧年就奉行末位淘汰制,誰收聽率最低誰淘汰,他們做節目那麼多年,還真不相信會敗給一個連續被兩個頻率淘汰的菜鳥?
當然董霞這隻菜鳥剛剛鍍金回來,但是主播也要講究天分的,就董霞那水平,再鍍金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老林粗略看了看方案,評價道:「感覺還不錯,可惜老方生病了,如果老方在,咱們就穩操勝券了。」
張合歡有些無語,方案是我想出來的,節目主播當然應該由我來擔任,跟老方有什麼關係?
老李說了句公道話:「老方對經濟節目不在行,我們應該推陳出新了,小張那天的表現就很不錯,這樣吧,我去找董主任爭取,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找台里領導爭取,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機會爭取下來,大家也做好準備,我們老幾位不能被人給看扁了。」
這老幾位之所以突然鬥志昂揚,被人用手段擠掉了節目是其一,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們認為張合歡也是關係戶,孔台長的關係要比一個頻率主任要硬,跟張合歡捆綁在一起或許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派出所辦案的效率挺高,根據陸小偉提供的線索只用了兩天就查到了嫌犯,順利找回了張合歡丟失的筆記本和單反相機。
張合歡去派出所簽字認領了失物,又將東西給報社送去,當時離開報社的時候,為了這三樣東西他一共賠了兩萬七,張合歡認為很不值,現在東西找回來了打算把押金給要回來。
報社方面也沒難為他,畢竟張合歡當初在門口一人獨戰五十多名養豬專業戶的場面太深入人心了,由劉社長簽字,連折舊費都沒收他的,財務就將兩萬七千塊的押金歸還到他的銀行賬戶。
這一來一回,張合歡等於把他的聲譽值成功套現。
他離開報社的這幾天,可樂莊專門給報社送來了錦旗,起因是張合歡讓李旭明以他的名義給小學捐款,因為這件事感動了大眼睛女孩小菊一家人,人家爺爺奶奶明確表示不告張合歡了,張記者是好人,他是真心真意幫助這些留守兒童,小菊還專門寫了一封歪歪扭扭的感謝信,字雖然不好,但是情真意切。
等於徹底還了張合歡清白,可惜現在張合歡已經從報社辭了職,錦旗和感謝信也已經於事無補,其實就算報社現在讓張合歡復職,他也不可能回去,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站在了更高的位置,當電台主播要比當一名默默無聞的見習記者要拉風的多,關鍵是這職業聲譽值來得快。
出門的時候接到老媽的電話,劈頭蓋臉把張合歡罵了一通,原來張合歡的姐夫於漢卿昨天來漢縣教學交流順便去了一趟報社,得知張合歡辭職的消息,回鵬城就打了小報告。
張合歡這事兒一直沒敢跟家裡說,本以為能瞞一段時間,等他在縣廣播電台站穩腳跟再說,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張合歡本想解釋,可老媽不聽,讓他馬上滾回家當面說。
張合歡算了算時間,明天是周六,出來這麼久是該回家一趟了。
下午張合歡接到了白櫻的電話,白櫻已經回到了省城,首先問了張合歡現在的工作狀況,張合歡告訴她自己已經在縣廣播電台工作了,多虧了她的推薦,電話中又表示了感謝。
白櫻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通過他們的努力,省台領導決定支持他們報道真相,關於藥廠非法排污導致下游魚塘大量死魚的新聞會在今天晚上的真相直擊欄目中重點報道,還會採用張合歡提供的素材。
張合歡一聽有些頭疼了,他趕緊讓白櫻不用太著急,因為他親眼看到了小商河的水質鑑定報告,如果那份報告沒有造假,就證明藥廠排出的廢水是符合國家規定的,那麼他們過去認為的真相就未必是真相。
白櫻還以為張合歡承受了壓力,所以改變了初衷,安慰張合歡不用害怕,這次是省台領導全力支持,不會有任何問題,本來她打這個電話的初衷是想在素材提供者上打上張合歡的名字,可聽到張合歡這種反應,馬上放棄了這個想法,告訴張合歡不會有他的名字出現,對視頻中出現他畫面的地方會做馬賽克處理。
張合歡掛上電話之後馬上打給了楚七月,他清楚《真相直擊》欄目在平江省內的影響力,這新聞一旦播出,肯定會給華方醫藥集團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
楚七月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收拾行李,周末準備返回鵬城一趟。
聽張合歡說完,她也有些緊張,讓張合歡先等一下,先給四叔楚國力打電話說了一聲,楚國力讓她放一百個心,他們華方醫藥是省台的大金主,每年廣告費投入都上億,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做得罪甲方的事情。
楚七月讓楚國力把水質鑑定報告給省台那邊發過去,馬上落實情況,這可不是小事,楚國力滿口答應下來。
忙了半天,楚七月才想起了張合歡,又給他打了過去,問張合歡現在在什麼地方,張合歡目前剛來到客運站,正在買回鵬城的車票,楚七月讓他去車站門口等著,自己馬上過去。
天氣很熱,客運站能找到的陰影地兒都讓人給占了,張合歡只能背著雙肩包站在太陽地里等著,一會兒功夫感覺自己都被烤出油來了,等了快二十分鐘,才看到楚七月開著那輛黑色大g趕了過來。
張合歡忙不迭地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一頭攮進冷氣森森的車裡,長舒了一口氣道:「資產階級的生活真舒服!楚董,我不想努力了。」
楚七月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他,張合歡擦了擦臉上的汗。
楚七月順便摸出一瓶香水噴了噴,幫他消除一下身上的汗味兒。
「嫌棄我?」張合歡有種被她侮辱的感覺。
楚七月笑了起來:「一身的汗味兒。」
「你懂啥,這叫男人味,好好聞聞美容養顏,滋陰潤肺。」
「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
張合歡伸出手:「你那水質鑑定報告呢?」
「原件給我四叔了,他會做成電子檔給省台傳過去。」
張合歡道:「傳我一份,我給白櫻發過去,以防萬一。」他掏出手機:「你qq號多少。」
楚七月警惕地望著他,這小子一肚子孬心眼,搞得跟多熱心似的,還不是想了個法子想加自己為好友,眨了眨雙眸道:「不用了,我安排好了,萬無一失。」
張合歡道:「楚七月,你戒心怎麼這麼重?咱倆多少也算是同風雨共患難吧,你對我連革命同志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他搖了搖頭:「傷自尊了,我走了!」如果不是為了等楚七月,他已經買好票上車了。
「哪兒去啊?」
「鵬城,回娘家,我不是跟你說了。」張合歡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一出去馬上跟進入桑拿房似的。
楚七月把車窗又落了下來:「張合歡,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
張合歡趕緊拉開車門又坐了進去:「要!當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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