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月笑道:「我媽菜做得很棒,有機會來維沃,來葡萄園喝我們自釀的葡萄酒,讓我媽給你做拿手的好菜。」
「你什麼時候走啊,我跟你去看咱媽。」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其實我回國之前,我媽就建議我不要當這個董事長,甚至建議我放棄屬於我的那份遺產,可是我沒聽,我不是貪錢,而是我爸真得很可憐,他的身邊一個真心朋友都沒有。」
張合歡喝了口酒:「七月!我挺捨不得你走的。」
「是不是感到特失落,感覺獵物就快到嘴了,突然被她給逃掉了。」
張合歡呵呵笑了一聲道:「我看中的獵物還能跑了?我要是真想拿下你辦法有的是。」張合歡的眼睛盯著楚七月手中的酒杯。
「張合歡,千萬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楚七月有些敏感了,這貨該不會在酒里下藥吧?
張合歡道:「你別看低我的人品,不是我吹,喜歡我的姑娘多了,我只是為你感到可惜,一年啊,你知道這一年之中,會有多少美女飛蛾撲火般沖向我的懷抱,等你回來找我的時候,說不定我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我不介意啊,如果那時候我仍然喜歡你,我才不介意你是什麼身份。」
「可萬一我結婚了呢?」
「恭喜你啊,喜歡一個人未必要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張合歡望著一臉真誠的楚七月,感覺自己有些落伍了。同時他內心深處也有些隱隱的失落,楚七月既然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就證明自己目前還沒到讓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地步。
冷靜下來想想自己,他已經早就忘了戀愛的感覺了,對楚七月究竟是欣賞還是愛戀?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個人在感情上經歷太多,不知不覺就會變得麻木不仁,看到美女會心動,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愛情?好像他上輩子就已經不相信了,可能是天性使然,他對感情就沒有過從一而終的想法。
也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這種關係其實也不錯,萬一向前跨出一步,真正等他得到了,也許他很快就會厭倦,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脾性,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張合歡了解自己,勉強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可絕不是一個很好的愛人,更不是一個好丈夫,所以他一直都是個不婚主義者。
楚七月在感情上還是非常理智的,也許她看穿了自己,也許她要在即將淪陷之前啟動了自我防禦機制,總而言之,這個女孩不簡單。
楚七月看到了牆上掛著的吉他:「你會彈琴?」
張合歡點了點頭:「就算會吧。」
「彈一首給我聽聽。」
張合歡取下吉他,調了調琴弦,他興趣廣泛,觸類旁通,可凡事都是淺嘗輒止,好在天資過人,玩什麼都能很快上手,稍一琢磨:「這樣吧,我彈一首自己作詞作曲的歌送給你,就當是臨別的禮物了。」
楚七月點了點頭,放下酒杯,托著腮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張合歡決定彈唱一首《千千闕歌》,2011年了,這個時空居然沒有張國榮,沒有陳慧嫻,沒有李翊君,更沒有近藤真彥,沒有《夕陽之歌》,既然都沒有,張合歡就厚著臉皮冒充原創了,反正不用擔心有人起訴他侵權。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不用於獲取商業非法利益,聲譽值應該就不會受到影響。
撥弄了一下琴弦:「你能聽懂粵語嗎?」
楚七月笑道:「我媽就是香江人。」
張合歡道:「這首歌我順便也獻給咱媽。」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悅耳流暢的旋律開始響起。
楚七月本來還以為張合歡只是做做樣子,可前奏一起她就知道張合歡在吉他演奏方面應該是專業級水準了。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艷陽。如流傻淚,祈望可體恤兼見諒,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一瞬間,太多東西要講,可惜即將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宵美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張合歡唱得是男生的版本,他嗓音水平只能說是中等,粵語也稱不上標準,就技術而言存在不少的瑕疵,可關鍵是詞曲寫得太好了,再加上他深情的演繹,此情此境,配上一首《千千闕歌》簡直是太應景了。
楚七月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優美的旋律中,可以說張合歡的這首歌唱盡戀人的離愁,楚七月本來認為自己對張合歡還沒到愛的地步,可聽完這首歌,感覺自己就快淪陷了,他怎麼唱得這麼好聽?
這詞曲簡直太棒了,這歌真是為自己寫得?不可能?以這貨的人品,他十有八九從哪兒抄來糊弄自己的,不過自己好像沒聽過啊。
一曲唱罷,餘音繞樑,楚七月好半天才消化掉歌曲帶來的愁緒,如夢初醒般贊道:「真好!張合歡,你用這首歌騙了多少女孩子啊?」
「你是第一個。」
「我可沒那麼容易上你的賊船。」
「那我就接著騙下一個,只要持之以恆,我這個感情的擺渡人總能等到幾個上我賊船的。」
楚七月咯咯笑了起來:「你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歌有譜子嗎?」
「有!」
張合歡還真有,閒著無聊的時候自己默寫下來的,去房間裡把曲譜拿出來。
楚七月接過來,湊在燭光前看了一會兒,從張合歡手中要過吉他,很快悅耳的前奏聲響起,張合歡一聽就知道她升key了,女版和男版不同,楚七月也會彈吉他,不過還是比不過張合歡,前奏過後,又將琴還給了張合歡:「你來伴奏,我來唱,你粵語不夠標準。」
張合歡樂呵呵點了點頭,按照楚七月剛才的那個調子開始彈奏。
楚七月沒有聽過陳慧嫻的原版,可她的音質天生高貴華麗,第一句出來就讓人沉醉,聲音如此的清冷幽婉,雖然就在身邊淺吟低唱,可卻又讓人產生了恍惚如不在身邊的幻覺。
這聲音知心知情,並沒有依靠技巧包裝,用最純粹的聲音,最真實的情感演繹這首離別之歌,這種真恰恰是她內心中冷清孤獨的寫照,旋律在琴弦下流淌,歌聲飄渺如時光,將那種無法描摹的離別愁緒輕易就沉澱到了心底。
唱完了這首歌,楚七月的雙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時停了,一輪明月撥開烏雲出現在夜空之中,如同輕紗一樣的月光無聲無息穿過了玻璃進入了房間裡,這冷清的月光悄然將他們兩人包圍,突然覺得有些浪漫呢。
兩人目光相遇,張合歡一臉深情,楚七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這首歌我要了,你想騙人再換一首。」
張合歡連連點頭,楚七月站起身,走向窗前,望著夜空中的那闕明月呆呆出神。
張合歡悄悄向她靠近,準備用她剛才的語氣霸道地說一句,這個人我要了。
楚七月警覺地轉過身來,忽然打了個噴嚏,噴了張合歡一臉,捂住鼻子:「對不起……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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