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江不缺滿口答應。
「莫不是江公子的那道『道』,太過絕味,以致江公子看不上其他菜。」陸萬千似乎話裡有話。
「可以這麼說。」
「江公子對那道菜如此讚不絕口,在下是好奇的很,不知江公子能否讓在下見識一下『道』。」
江不缺一聽陸萬千這話,心裡暗叫:「慘了,這全是亂編的,那去給他做菜啊。」
「江公子。」陸萬千看著江不缺一動不動,偷偷的笑。
江不缺笑了笑:「那個菜我吃過,但不會做。」
「吃過就行,」陸萬千好像抓住了把柄,「那些材料,我這府上說不上應有盡有但這世上有的食材我這也有八九,就煩請江公子試著做,我對這道菜是仰慕之極。」
江不缺見陸萬千當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撓著腦袋。
「江公子不願意?」
「有了。」江不缺靈光一閃,「本來是不願意讓你吃這道菜的,因為你福緣不夠。」
「那現在江公子為何願意了呢。」
江不缺眼珠子轉了轉:「這個嘛,今日受你恩惠,也算是與我有緣,我就勉勉強強讓你占個便宜。」
「多謝江公子,陸某銘記於心。」
「不用謝,不用謝,這些都是緣分緣分啊。」江不缺豪爽的揮揮手。
「不知江公子需要什麼食材?」
「一塊豆腐,一碗熱水,一把蔥花。」
「就這些?」
「就這些。」
陸萬千也不囉嗦,他吃過許多大師的菜,其中不乏食材簡單但口味極佳的菜餚。
「來人給江公子準備食材。」
一直跟著陸萬千的大漢疑惑的看著江不缺,這些東西能做出什麼好菜。看江不缺的模樣也不像是個會做菜的人。更奇怪的是陸萬千會跟著起鬨,陸萬千是出了名的精明,江不缺的伎倆他會看不出來?不過江不缺本身就有很多讓他好奇地方,江不缺身上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就像大海一樣,卻又感受不到絲毫的起伏,簡直比普通人還普通。
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了食材,送食材的正是要動手打江不缺的隨從劉海。他瞥了一眼,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江不缺像是在等著看江不缺的笑話。
江不缺不慌不忙看了看食材,「那個,拿把刀來,把豆腐切成小塊。」
「我來吧。」大漢上前一步,手掌在豆腐上空輕輕一抓,而後突然打下。
江不缺沿著豆腐塊四周仔細看了看,豆腐塊不還是好好的一塊嘛?正欲說,突然那豆腐塊像是自己會動一般紛紛裂開,全是大拇指大小的整整齊齊的小塊。
江不缺驚訝的看著大漢:「你,很厲害,你叫什麼名字?」
大漢看了看陸萬千,陸萬千點了點頭,大漢才回答說:「羅三北。」
「羅三北!」江不缺更是驚異了,「是二十年前年名震北方的羅家後人?」
羅三北平靜的點點頭。
「據傳羅家在二十年前得罪龍國皇室,羅家被滿門抄斬,想不到還有後人倖存。」
羅三北聽到江不缺說起以前的事,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波瀾,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不甘和怨恨早已深埋心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掀起過往的一切。有時候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過去,偶爾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一個人是鬥不過一個國家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認命,做一個好的保鏢,生活會一如既往的下去,仇恨終有一天會被遺忘,也應該被遺忘。
「江公子年紀輕輕竟然知道二十年前的江湖軼事。」
江不缺笑了笑:「道聽途說而已。」
「不說這個,」江不缺轉移話題,「我這道菜很簡單,看好了。」
江不缺將豆腐放到熱水裡面,把蔥花撒上:「好了。」
「這就成了?」陸萬千問。
江不缺拍拍手:「成了,胖爺,嘗嘗。」
陸萬千小夾一筷子,在嘴裡呡了呡:「這口味乾淨,親親白白,說不上美味佳肴但也說不上難吃。」陸萬千放下筷子:「江公子,這道『道』可是有點差強人意啊。」
「非也非也,」江不缺早就知道這個局面他早就想好了對策,「這道『道』的口味雖然一般,但是其寓意非凡。」
「此話怎講?」
「這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講的是做人也要如此。口味平淡乃是因為我除了蔥花外,並沒有加任何佐料原原本本真滋味,寓意乃是人生本是平淡無奇的。」
「那為什麼不直接拿塊豆腐上來,為什麼還要加蔥花呢?」
江不缺狡黠一笑,「此為道!」
「何為道?」陸萬千追問。
「順其自然為道。」
「何為順其自然?」
「不求不索,不拒不避。」
「不求不索,不拒不避,這就是道?」
「非也非也,」江不缺搖頭晃腦,「道可道,非常道。」
「那這不是道?」
「非也非也,」江不缺搖頭晃腦,「大道無形,無處不在。」
陸萬千看著搖頭晃腦的江不缺,一直盯著,只到江不缺察覺了來自陸萬千眼神的異樣。江不缺正想找個什麼理由緩和氣氛,陸萬千突然捂著肚子大叫:「哎呀,肚子怎麼痛起來了。」
一旁的隨從劉海立馬搭話:「是不是這菜不乾淨。」他立馬看向江不缺:「一定是你的手腳不乾淨害我家少爺拉肚子,來人啊,拖出去往死里打。」
劉海一聲招呼,衝進來幾個手拿木棍的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
「啊,」江不缺一臉無辜的表情,「我手機挺乾淨的我吃飯前洗了手的。」
陸萬千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江公子我們錦城有一種植物叫錦城草,是我們錦城特有的草,若是手掌沾了這種草,再用手拿食物,就會拉肚子,你是不是沾了這種草,若是江公子是沾了這種草到也是無心之失。」
「對對,就是碰了錦城草。」江不缺哪裡知道什麼錦城草,見有台階下就趕緊借坡下驢,江不缺本來還幸災樂禍,沒想到陸府的人這麼兇悍鬧個肚子就要打要殺。他想著還是要找個藉口溜之大吉。
「那你為肚子不痛啊。」劉海問。
江不缺立馬捂著肚子叫起來:「哎呦,你不說還沒發現,肚子還真的有點痛,不行我要上茅房了。」江不缺捂著肚子就往外走。
陸萬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宗大道宗果然與眾不同。」
江不缺一臉茫然的看著陸萬。
「江不缺別裝了。」
江不缺眨了眨眼睛:「江不缺,胖子,你聽錯了,我是江十全,不叫江不缺。」
「得了,別裝了。」陸萬千一副認定他就是江不缺的樣子,「在錦城我想查一個人太容易了,你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拉屎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不缺嘆了口氣:「好吧,你把我抓回去吧。」
「抓你幹嘛?」
江不缺突然興奮起來:「這麼說你是不會把我送回去咯。」
陸萬千點點頭:「我實在想不出抓你回去有什麼用,而且國主也沒有下命令說要抓你回去,你想多了。」
江不缺想了想也對,國主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這次自己出走正和他意,這舉國上下怕是只有沐寒相信他是黎國的救世主,這樣想來還是沐寒對他好。江不缺突然有點想沐寒,他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沐寒,在他的記憶里沐寒離開他的時間沒有超過三天,但是這次有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見到沐寒,三個月三年三十年或許是永遠見不到了。江不缺突然有些傷感,他甚至有些後悔,不應該這樣對待沐寒,她可是唯一一個看得起自己的人。可這又有什麼用呢,自己並沒有拯救黎國百姓的心,恐怕也沒有那股力。世間的起起伏伏又怎麼會是人所能改變的呢,這都是道的支配啊。
「江公子怎麼了?」
江不缺從恍惚中驚醒過來,「沒怎麼,想起了一個人而已。」
陸萬千笑了笑他並沒有傻乎乎的問這個人是誰,江不缺想說就說了,沒說就是不想說。而且江不缺想的是誰,是男是女都與陸萬千來說都不重要,就目前來看江不缺與他產生不了任何利益糾葛。但他也不會怠慢江不缺,江不缺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但他是道宗之首光是這個身份就能讓陸萬千以禮相待。更何況陸萬千從江不缺身上看到了一種不同於他人的潛質,他是個商人,一個商人應該懂得做長遠的投資。
「大道宗來錦城所為何事?」
「並沒有什麼事情,我想出來走走。」
「出來走走,」陸萬千的笑容顯得有些刻薄,「道宗三千弟子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大道宗難道不打算出一份力?」
「戰爭永無止境,無論誰輸誰贏受苦的都是黎明百姓,幫誰都是作孽。」
「那大道宗的意思是,道宗七年來做的努力都是助紂為虐?」
「天道自然,人有所欲,幫或不幫都是道宗弟子自己的選擇,沒有對錯,無關是非。」
陸萬千嘆口氣,無奈道:「大道宗深諳天宗道法,陸某一介凡人不能理解其真諦。」陸萬千嘴上這麼說,可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你小子還是太年輕還沒見識過真實的世界。這世間的蠅營狗苟,爾虞我詐,是非對錯,人性複雜,塵世多變,又豈是一個「道」字可以詮釋。
江不缺也不謙虛:「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這道法確實不是你們一般人能理解的,你們也不需要理解,開開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江不缺說話間陸萬千已經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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