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縣外。
一劍斬殺練氣強者的神秘前輩連面都沒露,救人後,事了拂身去,深藏身與名,端是神秘、瀟灑、強大。
惹得楚雲飛感激又神往。
覺得這才是前輩高人的風采。
朝蒼穹躬身行禮後,楚無敵走到半截屍首前,打量其面容,想要查看這位練氣強者身份,卻發現自己絞盡腦汁,都沒印象。
不過,他沒因此著急。
他認不出來,自有其他人辨認。
先將屍首帶回楚家,若仍一無所獲,就將屍體掛出去,發出懸賞,尋人辨認,順帶震懾背後之人:
勞資沒死,你的人卻死了。
驚喜不?意外不?氣人不?
最好別讓勞資發現誰在暗中算計,否則,定讓你們後悔莫及。
臨走前,楚雲飛轉頭看了眼浮雲山方向,眸光深沉,若有所思。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想不到求真觀還與這等恐怖強者有舊,看來日後要多加重視此道脈,或許能藉此機會,與這位神秘強者結識。」
一劍千丈,這已是練氣三境凝金丹的實力,此等存在哪怕是楚家都鳳毛麟角,屈指可數。
念及玄明,楚雲飛繼續想到。
「或許不只是神秘強者,玄明道人成就真人指日可待,風陽郡要多出一個道門大宗了。」
藏道峰,山巔上。
楚雲飛心思如何,玄明不知。
虛空微顫,風雨如晦,桃木劍飛回,落到他腿上,繼續橫膝靜躺。
早在楚雲飛進入他靈覺感知範圍後,玄明就發現了三位練氣境存在。
一位是楚雲飛護道者。
另兩位似乎是一夥兒。
將桃木劍擲於雷雲深處,除了吸收雷電之力,洗鍊劍器外,他也是在蓄勢,以備不時之需,想不到真用上。
至於裝成祖師好友,是玄明臨時起意,這年頭可不講究施恩不圖報。
做好事不留名,是為了不暴露自身異常,可該要的好處得要。
而為祖師無中生友,也能震懾宵小,令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太過分,給他更多時間成長,給求真觀更多時間壯大。
收斂思緒,玄明清心凝神,繼續觀雨聽雷,很快沉迷其中,物我兩忘。
———
千丈劍光從天降。
這恢弘一幕令浮雲縣不少人看到,凡俗百姓跪地叩拜,或虔誠,或恐懼。
修行者驚恐不安,或遠離浮雲縣,或呼朋引伴,商議此事。
消息在流傳。
有人膽大,城外探尋。
有人膽小,絕不出城。
有人猜測出手者身份。
有人好奇發生何事。
也有少數人朝風陽郡傳遞消息,通知背後勢力。
一座輝煌宮殿坐落在虛實之間,通體黑沉,宮殿四周瀰漫黑霧,漆黑一團,唯宮殿綻放神光,驅散黑暗,瓊樓玉宇連綿成片,拱橋亭台點綴其中,奇花異草叢生,香火金雲繚繞。
此地乃浮雲縣神道主宰居所,也是其法界道場:城隍府。
投影到現實便是城隍廟。
浮雲縣城隍是一位中年漢子,身著綠袍,頭戴官帽,濃眉虬髯,不怒而威,氣勢之強堪比看到練氣門檻的修行者。
他同樣被劍光驚動。
「浮雲縣何時來了這等強人?」
錯愕、恐懼、疑惑、忌憚。
他是浮雲縣守護神。
若戰鬥波及縣城,極可能殃及百姓,到那時,他便要上。
雖說有神道權柄相助,在浮雲縣內自己有堪比練氣強者之力,可面對這等存在,無異於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何況,前一任城隍在蛟龍走水時身死,他才上任兩年,實力與權柄都未曾達到縣城隍巔峰,若就這麼步了前任後塵,不僅自己會心有不甘,恐怕海會成為大玄神朝最短命的城隍,淪為笑柄。
「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城隍神心存幻想。
好在他得償所願。
這場戰鬥結束飛快,有驚無險。
他慶幸之餘,收回目光。
只要不在浮雲縣城,不波及凡俗百姓,我管你打生打死。
守護凡民平安,維護陰陽秩序,才是城隍神職責所在,權責要明確。
不過,縣城隍還是上報給郡城隍。
除了以防萬一,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外,還因神道雖不管修行者爭鬥,但管不管是一回事,收集消息,又是另一回事。
神道本就有監察各地之責。
可惜,陰差不好在雷雨天出遊,容易被雷霆震散魂魄,否則,他能收集很多消息,匯報越詳細,越容易立功,才能步步高升。
———
日月交替,晝夜輪轉。
風陽郡,仙林館,浮雲山中事,玄虛一行人暫不知情。
這兩日,他們好生遊覽了郡城。
特別是年輕弟子,穿街走巷,玩得不亦樂乎,有人結識新友,有人淘到寶物,有人乘舟游城,有人品嘗美食,可玩歸玩,鬧歸鬧,他們沒忘記正事。
每晚都會在房裡或宅院修行,練劍習術,接受長輩指點,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第三日,道元盛會開啟。
天公作美,今日天朗氣清,涼風送爽,難得沒有暑氣。
道人們絡繹不絕地走出仙林館。
各個昂首挺胸,精神煥發。
大宗小脈,各具風采。
散修宗派,各有千秋。
盡力在今日展露最好的一面。
眾道見狀,一團和氣。
不認識的,頷首微笑。
認識的,稽首見禮。
有恩怨的,準備通過後輩子弟較量了結。
每屆道元盛會都有其他賓客前來觀戰,他們不會在明面上丟了道門氣度,失了道門顏面,這是眾道人心照不宣的規矩。
除此之外,大會期間,更要贏得光彩,輸得體面。
大會在郡城東,眾道相繼進入一座葫蘆模樣的奇特道宮內,這壺天宮建成已有千年,是天地院重地,每屆盛會都在這裡舉辦。
玄虛帶弟子落座求真觀的看台,見弟子們東張西望,滿臉驚奇,他介紹道:
「佛道各有玄妙神通,可操控空間為己用,佛門須彌納芥子,道門壺中有日月。」
「據說,這壺天宮建成之初,便被道門真君施加過壺天之術,外面看似不大,其內另有乾坤,浩瀚千里,自成天地,一牆之隔,與外界猶如兩個世界,玄妙難測。」
眾弟子聞言心神震顫。
再看壺天宮,有敬畏,有渴望。
玄虛搖頭,沒有再管,他年輕時隨師父初來此地時,表現好不到哪兒去。
等眾道齊至,賓客雲集,各自落座,虛空生日月,陰陽爭輝。
一位紅衣乾道自大日中走出,身材微胖,穿錦繡紅日道袍,腰纏紅葫,面容和藹,一步邁出,落坐最高雲台坐上首。
一位素衣坤道自明月中走出,身材婀娜,著麻衣明月道袍,頭戴玉冠,容貌清麗,蓮步輕移,落坐最高雲台右上首。
蒼穹之上,星光大亮,一顆星辰蓋過日月,光芒璀璨,熠熠生輝。
一道身影自星光中走出,身高八尺,身材頎長,穿星辰袍,蹬雲紋靴,腰懸寶劍,五官立體,面容俊美,氣質高貴。
一步邁出,落坐雲台中心座。
全場賓客、道人盡起立,或抱拳或稽首或合掌,行各家禮儀,朝雲台行禮。
日月兩位道人行全禮還禮,年輕的星辰道人行半禮,等大家都各自落座。
一位丰神俊朗的青衣道人腳下生文,騰空而起,懸浮於空,宣讀大會規矩。
「感謝諸位道友」
這是一位練氣真人,形象出眾,被天地院專門挑選出來,主持這屆大會。
求真觀看台上,見弟子們頻頻看向最高雲台,玄空嘚瑟地解惑道: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我風陽郡有兩大道宗,即便放在大玄神朝,都排在二流前列,分別是旭日宗與水月觀,旭日東升,鏡花水月。」
「兩宗傳承千載,歷代真人不絕,更有接近練神的大真人坐鎮,他們輕易不出,唯有道元盛會時才會出面,坐鎮觀禮。」
「那從日月中走出的兩位前輩,便是兩宗真人,至於最後那位星君,則自京都而來。」
「我大玄神朝天地院有一百零八位上神星君,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每一位都是傳說中的練神真君。」
「每逢道元盛會,他們都會走出京都,分別到三十六州與七十二郡觀禮。」
「這位星君便是其中之一。」
解惑之餘,眾弟子看向玄空的目光多了一絲崇拜,想不到玄空師叔(師父)竟然調查得如此詳細。
玄空下意識地挺直胸膛,滿臉享受。
玄陽插嘴道:「這些消息只要向來過一次的道友打聽,都能探聽到,玄虛師兄只是沒你嘴快,你究竟在嘚瑟啥?」
橫了眼說實話的玄陽,玄空氣呼呼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玄虛輕咳一聲,止住了快要幹仗的兩人,提醒道:「注意形象與影響。」
玄陽與玄空立刻正襟危坐,臉上同時掛上招牌微笑,一個笑容憨直,一個笑容慈祥。
眾弟子同樣集中注意力,仔細傾聽大會規矩,伴著青衣真人訴說,長安子耳朵一動,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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